31、九阿哥自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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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出去。”九阿哥低声道。
小元和小宝不知九阿哥要做什么，但也不敢多问，只得退了出去。二人退到屋子外面，就站在那里随时等着传唤。早有春喜去准备了夏凌软烂滋补的汤水，在火上煲着，只等自家小姐一醒过来，就能马上喝上热汤。
九阿哥握紧了夏凌的手，看着她单薄的容颜，忽然轻声道：“我真没想到，你怀孕以来竟然瘦了这么多。”
夏凌仍然在昏睡之中，对他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她能够支持到听到说“生了，是个小格格”已经到了她精力的极限，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她觉得人像是被泡在一个大浴缸里，温暖而柔软，她不想醒过来，她不想睁开眼睛，她不想回到她不喜欢的这个时空，这个时代。
“做起生意聪明如斯，生活之事愚笨之斯。有时候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嫡福晋，这个位置是皇阿玛给的，是谁也夺不走的。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瞒着我那么多。或许你也有苦衷，但我做为你的夫君，难道就不应该问一下吗？你处处提防着我，把自己折磨到这种田地，你难道不知道，你所仰仗的就是我吗？”九阿哥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知道夏凌绝对不是一般的简单女子，他第一次听说她，是从十四弟的嘴里。那天十四天神秘兮兮地对他说，今天遇到了个有趣的佳人，据说是董鄂家的格格。看到十四弟的样子，他也笑着说：“十四弟一向眼界高，难入眼的女子必定不凡。九哥我去给你打听一下，若是没许人家，命人去给你提亲如何？”他本以为是十四是一时新鲜，没想到十四竟然惊喜地说多谢九哥。他对这个女子就留了意了，知道她是董鄂家的独女，长得俏丽，人又聪明，自小就是个不安分的，淘得像个男孩子。而且在十三岁那年的大选时，找了个由头离家出走了。他不理解起来，所有的人都是以嫁入皇室为荣，她逃什么？难道不知道么她的家世出身，参加选秀必定会留牌子的，或许会配给某个阿哥做福晋呢。他本准备去给十四弟提亲时，忽然听说今年的选秀还有她的名字，于是就停了下来。
他第二次听到她的名字竟然是一道赐婚的圣旨，皇阿玛要赐夏凌为他的嫡福晋！听到这个消息，他当时脸就绿了。他要怎么向十四弟交待？可是圣旨已经下了，谁也没有改的能力。他私下里去求额娘，额娘却点着他的额头笑道：“傻孩子，你一向机灵，怎么遇到自己的大事就糊涂起来。董鄂家家财万贯，在朝中虽不是身居高位，但却把着盐漕两项重税之事，朝中之人多少与他们暗中有瓜葛。若得了这样的嫡福晋，是你的福气。何况，董鄂家的那个丫头我命人去瞧了，长得俏丽可人，一对眼睛尤其漂亮。配你是配得上的！”额娘说到最后还放缓了语气，话语间对她甚是满意。他要怎么说才能说清楚，是十四弟先看上她的？这种话他说不出口，何况圣旨已下，要改动难于登天。
十四弟在他最初被赐婚的时间，经常喝酒，而且一喝就醉，也很少来他的府上，八阿以为兄弟二人间有了罅隙，把二人叫到一起吃饭，总算把话说开了。记得当时十四弟喝得眼睛通红，看着他道：“九哥，她是皇阿玛指给你的，弟弟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她跟了你以后，你要好好待她。”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十四弟。但是她来到自己府上以后呢，他是如何待她的？
他又想起第一次看到她时，她穿着一件普通的月白色的罩纱旗袍，衣服的下摆被水溅湿，双后紧紧按住地面上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脸上也被溅上了一些晶莹的水珠，听到她伶牙俐齿地应答四阿哥的话，每一个字软中带硬，有点掷地的声的味道，当时他想的是：这样的女子配十四弟，性子倒是对得上了，但可惜的是指给了自己做嫡福晋，想到这些时他悄悄看了十四弟一眼，看到他眼里平时都不会有的光采，于是心里一沉。他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喜她的？是从那个时候吗？纵然她长得丽色难掩，他看到她总能想到十四弟的眼神，那种痛，那种瘾忍。他有时甚至想，若是没有这样一个人，多好！随后，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的冷汗。
他记得她第一眼望过来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痴迷，而后带着一些小小的羞涩。当时的她对自己是抱有一些企望的吧？可是，他在她进门以后都做了什么？他待她不好不坏，不远不近。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来她的房间里过夜，他们还很快就有了孩子。可是，他对她却总像是隔着什么一样，不肯亲近。
皇阿玛很看重她，竟然派她出去办事，他是想派人跟着的，但又怕被皇阿玛暗中派去保护的人发现，只得作罢。他知道，有皇阿玛在，她不会有危险的。她一出去就是几个月，似乎完全把自己这个夫君给忘记了。他是她的天，她怎么能够如此忽视自己呢？
她回来以后将近一个月时间，他才搞清楚她去办了什么事，竟然是带着四阿哥的长子去民间求医，他觉得奇怪，不理解。皇阿玛是怎么想的，宫里有多少的好太医不用，反而去外面求？而且是派自己的福晋去，这是何意？难道皇阿玛是借此暗示自己去亲近四哥吗？可是，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他与四哥自幼就不合，不管是处事风格，还是其它种种，二人相见分明就是互不顺眼的情况。他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可是八哥那么聪明，竟然也想不明白。皇阿玛的心思实在难以揣测，那应该从自家福晋这里问一问吧？可是她竟然还真的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他对她也越来越冷淡，最初知道她怀孕时也是欣喜了一下，终于他也有嫡子了，可是看到她淡淡的样子，心里的高兴一下子被浇灭了。她说怀有身孕，不方便伺侯自己，把他推了出来。他现在想来，自从怀孕以后，他就没有来过她的屋子了吧。她竟然瘦成这个样子了？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是喜欢着十四吗？
睡梦中的夏凌嘴角动了动，像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九阿哥看着她脸上几乎一闪而过的笑意，忽然想到了第一次看到她时，她脸上的笑，如春风拂面，不艳不媚，却让人感觉很舒服。她自从嫁过来以后，就再也没有那样笑过吧。不对，应该是有的，可惜是对着小元小宝，而不是自己。那她是喜欢着十四弟的吗？是不喜欢自己才如此做的吗？九阿哥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想着一个女人是不是喜欢着自己。他从出生以来就被众人捧在手心里，身边所有的人都是围着他转的，甚至有一些女子不惜主动勾引自己。可是她怎么这样对自己？他自负自己的才情长相，不应该不讨女孩子喜欢，可是夏凌究竟在想什么？
他又想及自己江南的生意受阻，派了许多人去查，竟然查到了她的身上。他当时怒火冲天，自家的福晋暗是城却在抢自己的生意，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受不了吧！他很生气，直接把证据摔到了她的面前，她怀着孕竟然还四处乱跑，她暗地里究竟在做什么？甚至他查到她与四福晋来往甚密。
“你这样对我，究竟为何？”九阿哥的声音低不可闻。
夏凌觉得自己的手热得很，用力地动了一下手，梦中觉得手被某种东西紧紧锁住，用力一抽竟然没有抽出来，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东西锁住自己的手，眼皮沉得有千斤重，死活睁不开。
九阿哥觉到了她的挣扎，松开了手叹了一口气：“我竟然没有想到，我对你的忽视竟然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在我的府上，我绝对不许这种事情发生。她们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半个主子了么？别忘了，这府上只有一个半主子，一个是我，半个是你。”
他坐了有一阵子，看到夏凌仍没有回转过来的样子，缓缓站起了身子，命小元和小宝进来伺候。二人在门外站得腿都麻了，也听不到屋子里传唤，只听到九阿哥低低地不知在说些什么，眼看天色已经亮了，九阿哥还不出来，二人正在着急间，听到了让自己进去伺候的声音。
“你们好生看着福晋，她一醒过来命人去叫我。”九阿哥吩咐二人道。
“是，奴婢遵命。”二人齐齐回答一句。
九阿哥站起身子，因为坐得时间长了竟然眼前一黑，还好一旁的小宝眼明手快，迅速扶住了九阿哥，低声问：“要不要让秦管家过来伺候着？”
“不用了，你们好生看着。”九阿哥扶了一下额头，负手走了出去。
他一到院子里就看到了东边的地平线上已经裂开了一道红色镶着金边的缝，太阳的光芒自自那里面照射出来，只是红红的，炫目却不刺眼的。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昨天晚上竟然没有派人进宫报喜，马上吩咐人去办事此，自己回到住处合衣睡了一会儿。
九阿哥才迷瞪了一会儿就听到秦道然在耳边催促道：“九爷，皇上的圣旨到了。”
他一激灵醒了过来，圣旨？生了女儿能得到圣旨赐名的，兄弟几个的府上也没有过。马上整理了一下衣衫前去接旨，一见正是宫里传旨的太监周桐，他一看到九阿哥出来，马上笑道：“恭喜九爷，贺喜九爷，这回万岁爷可是给了九爷天大的面子呢。”
九阿哥一撩袍子跪倒在地，听周桐宣罢圣旨有些怔住了，他没有想到皇阿玛竟然给自己的女儿取名为——爱新觉罗•无尤。
“九阿哥，还不接旨吗？”周桐笑问道。
“儿臣谢皇阿玛隆恩。”九阿哥马上叩拜谢恩，被周桐一手扶起来，将圣旨交到他的手里道：“恭喜九爷了。”
周桐眼里的喜气很明显，九阿哥马上命人拿来了五十两银子交于周桐，一面笑道：“公公，请里边喝杯茶。”
“不啦不啦，今日事情太忙，奴才得早点回去，等改日再来讨扰九爷！”周桐让身边跟来的小太监收下银子，自己一抱拳向九阿哥施了一个礼退了出去，秦道然自去相送不提。九阿哥却在想着“无尤”这个名字，不知有何深意。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九阿哥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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