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水落石出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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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凌昏睡了三天才缓缓醒来，在这三天期间小元和小宝不离左右，如意与吉祥也守在小厨房，时刻准备着汤水，在福晋半昏迷半清醒状态下，强行灌下了不少滋补的汤药。她们照顾得细心，夏凌的身体才慢慢恢复回来。
她在昏昏沉沉中睁开了眼睛，一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小宝第一个发现了夏凌醒过来，惊喜地凑上去小声叫了一句：“福晋，您可算醒了！”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小元正在一旁查看汤药的温度，听到这话，手一抖，把小药蛊的盖掉到了地上。
“福晋，是我毛手毛脚……”小元一边拾地上的盖子，一边眼泪汪汪地说着。
“你们……”夏凌转了转眼珠，刚才那一声巨响把她吓了一跳，等到她的眼睛适应了光线，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小元和小宝，心里舒了一口气。在醒来以前，她有些害怕睁开眼睛，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游荡到了其它的时空，看到小元和小宝才像吃了一个定心丸。
“孩子呢？”夏凌一摸自己身边空荡荡的，马上失色问道。她知道孩子是早产的，在原来的医疗条件下，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肯定能活下去。而在古代，她的心里可是没底儿的。
“福晋莫急，先把药吃了。小格格刚才被抱出去喂奶的，吉祥和如意在那边盯着呢，小格格没事，九爷也喜欢得很。”小宝嘴快，像蹦豆子一下把所有的情况说了个清楚。
“等一下抱来我看看。”夏凌苍白地一笑，她没有想到自己福大命大，竟然扛过了这一关。可是身体的感觉告诉她，身体亏损太厉害了，看样子需要好好补补。
夏凌吃过药想要坐起来，小元却死活不肯，把她按到床上道：“福晋现在身子弱，不能坐起来，月子里都不能坐起来的，不然身体不容易养好。”
“好，听你的。”夏凌点了点头。她现在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觉得软绵绵的，虽然想挣扎起来，但是没有人扶是根本坐不起来的。又看小元说得一本正经，只得躺下。
片刻的功夫，小格格被抱了进来。她被包在一个淡粉色的襁褓里，小脸依然皱巴巴的，眼睛也紧闭着。夏凌把她放到自己身侧，用手轻轻拍了几下。她已经睡着了，小小的鼻子像极了夏凌。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夏凌的心像是被打开了一道口子，流出一种她自己说不清楚的情绪。她知道，自己这一生唯一之分不开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孩子。她因为早产，生得那么小小，脸上的皮肤都是皱的，身子瘦瘦的，小小的胳膊比不过自己两个手指头粗。
夏凌的眼泪不由流了出来，小元一看到就大吃一惊忙道：“福晋，您这是做什么，做月子的时候是不能哭的，不然以后容易留下迎风流泪的毛病。”
“我知道，这不是高兴的嘛。”夏凌抹了一把眼泪，强忍着把心中那种柔软得想哭的情绪压下去。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就是她的孩子，她庆幸老天给了她一个女儿，将来不用参与那些明争暗斗，只需要嫁得一个愿意与她一起白首的好男子就好了。
“小格格闹吗？”夏凌问。
“听话，不哭不闹的。”小元道。
夏凌一听就急了，她忙问：“不哭不闹，是不是不舒服了？”
“福晋放心，九爷早就请太医看过了，说是小格格身子虚弱，所以没有力气哭，精心调养着，估计一个月以后就和足月的孩子一样了。”小元耐心解释。
夏凌这才放下心，她是因为大出血昏睡过去了，幸亏九爷府有一个针炙之术高明的太医，用针扎穴位的方法止住了血，夏凌才捡回一条命来。但是身子亏损得厉害，才说了这一会儿话，浑身就困乏起来。
小元看她神情倦倦的，马上把小格格抱到了外间，让她躺下来休息。她一合上眼睛就睡着了，九阿哥的得到消息跑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夏凌已经睡了过去。他没有惊动她，只是低声对小元和小宝道：“好生照顾着，下一次福晋醒了，记得命人通知我。”
夏凌睡了醒，醒了吃，吃了再睡，如此过了又六天，身上终于有了点力气。她也能靠着软垫子坐一会儿，抱着小格格逗弄一会儿。只是小格格比她还要贪睡，她的生活几乎就是睡了吃，吃了睡。有时纵然是睁着眼睛到了夏凌怀里，不过片刻的时间就会睡过去。因为夏凌产后一直在昏睡，小格格的洗三、洗九是没有赶上，她对这些本来就不是很看重，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成长。但小元和小宝却把小格格洗三洗九的热闹隆重说了一遍。
夏凌听了觉得有些奇怪，九阿哥一向看自己不顺眼，怎么会对自己生的孩子如此看重呢，她紧接着就听说了皇上亲自给小格格取了名字。
“福晋，您是不知道，据说皇上很少给格格取名字呢。”小元觉得自家主了得到了天大的面子，喜气洋洋地说。
“哦，皇上给小格格取了什么名字？”夏凌也很好奇。
“叫无尤。”小元道。
夏凌听到心里一动，无尤——这正是她对女儿的期望，希望她真的能够一生忧，皇上既然赐了这个名字，那希望人如其名吧。她抱着无尤，心里暗想：孩子，你一出生就受到了这么大的磨难，将来必定能够一生顺利的。娘不求你大富大贵，但是你既然被你皇爷爷惦记上了，将来婚姻能否如自己所愿还未可知呀。想到这里，夏凌有点高兴不起来了。皇家的子女，只要入了玉碟的，恐怕以后都不会自由吧。可是为了孩子，她也要继续把自己想做的事做下去。既然她现在知道将来的赢家就是老四，何不趁现在多做些准备呢？
想到这里夏凌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她把小格格放到身旁，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小无尤却是丝毫不领情，睡得正香。
又过了几日，董鄂太太又来看夏凌，一进门看到夏凌现在单薄的样子，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女儿生孩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说好了不哭的，但一见之下眼睛还是酸的，但是怕勾起夏凌的眼睛，强忍着而已。
“额娘，您来啦！”夏凌心头一喜，忙叫小元搬凳子让母亲坐到近前，自己却要坐起来。
“你躺着别动。”董鄂太太一步上前，把夏凌按到了床上道，“好好躺着休息，不要想那么多。”
“额娘，我才不会乱想呢。”夏凌道。
“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么？”董鄂太太掩饰住脸上悲伤的表情，笑着说，“把小格格抱来，让我瞧瞧。”
“你身子原本还好，但经此一事以后要多加注意。”董鄂太太抱了一会儿小格格，眼看小格格迅速进入了梦想，她把孩子放下，支开了小元和小宝认真地对夏凌道。
“额娘，我自己知道的。”夏凌点头，她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最清楚不过，所以她一定会让自己尽快恢复起来的。
“傻孩子，额娘担心的是你拢不住九阿哥的心。你现在生了个女儿，可知在这样的家里，生个小阿哥才立于不败之地。你这嫡福晋的身份纵然是皇上给的，但是若九阿哥心里没你，你的日子可是不好过的。”董鄂太太语重心长。
“额娘，我知道的。”夏凌应道。这些道理她都知道，只是不想那么做罢了。和众多的女人去争一个男人，以男人在自己房间留宿的次数多少为资本，这种事她不齿，也不屑。她要的夫君是心里只有她一人的，但是在这个时代，她知道没有，所以也没有太多地奢望，只是自那次事件以后，心里还有些钝钝的疼。
“额娘听说了，皇上赐了名字，这下小格格的将来不必担心，你的名份也不必担心。把身体调养好了，再生个小阿哥才是正事，知道么？另外，江南的生意你要费心去管了。”董鄂太太又道。她和女儿说话的时间并不长，等一下就要离开，自然要捡重要的叮嘱。
“额娘，江南的生意我都交给阿玛了。”夏凌道。她确实把明面上的生意都交给了自己的阿玛，而暗地里的那些是谁也不知道的。只不过不小心被九阿哥发现了一宗罢了。她相信那是特殊事件。
“额娘是怕你私下里又做生意，若是让九阿哥知道了，那还了得。”董鄂太太显然是不知道夏凌已经做了她害怕的事，而且已经让九阿哥发现了。若不是因为此事，恐怕她也不会早产。
“知道了。”夏凌点了点头。她自小到大都是那种极有主意的女子，自己认定的事情便是撞到了南墙上，将南墙撞个洞还要坚持下去。纵然是死过一次，性子却是难以改变的。何况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更不能放弃。她不想在将来十几年以后，在八阿哥失势以后，自己的孩子过着那样的日子。想到四阿哥把八阿哥和九阿哥改名的“阿其那”和“塞思黑”她的身上就会出一层的冷汗，那是该多么深的恨意，才能做出这样的事。何况，这只是被记入史书的部分，史书以外的部分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夏凌知道的是成王败寇的道理，所以一定要做好下场不好的准备。
董鄂太太说了一会儿话，把该叮嘱的事都叮嘱以后，站起身来回去了。夏凌本来已经很累了，正准备睡觉，但看到了小元欲言又止的表情，问：“你有话就直说吧。”
“福晋，奴婢想说的是，其实九阿哥对您还是很不一样的。”小元道。
“我知道。”夏凌不想做过多的解释，点头应了一声。
“你知道什么呀，当时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九阿哥每天晚上都会过来看你。而且就在前天还处默默的完颜氏。”小元道。
“哦，为什么？”夏凌问。
“具体的，奴婢不清楚，但依稀听说是和您这次生小格格的事有关。”小元道。
夏凌听到这句话，整个脑子就嗡的一声，她竟然忽视了这件事，自己的早产真的与操劳过度有关吗？看样子在宅斗的战场上，她只是一个新战士。
“这话怎么说，你去打听清楚告诉我。”夏凌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神道。
“好的，不过完颜氏最近这几天倒是老实多了，而且九爷不让孩子再去见她了。”小元把听到了支言片语学给夏凌听。
夏凌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若不是因为犯了很大的错，九阿哥不会对自己的爱妾动手。但是全府上下又没有什么风声，也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看样子某些事情的真相是九阿哥有意要瞒着的，不让闹出去。
“再看一段时间再说吧。”夏凌对小元道。她忽然有点搞不清楚九阿哥准备做什么了，自己并不是他心尖上的人，至于如此做吗？自己又处处与他对着干，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夏凌忽然在想，自己有某些事情上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
又过了三日，小元神秘兮兮地跑来悄悄告诉夏凌，完颜错的贴身丫环都换了，她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但与此同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体。既然不是自然早产，那么身体究竟被损作到什么程度了？
她知道现在问小元，小元也不会说，压下了自己心里的焦急，慢慢等着身体养好。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水落石出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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