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恋的男人》路三

38、节日

　　冬至这天，瑶瑶早早给她打电话，这个鬼精灵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在电话里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问她：“欣姐姐，你会跟爸爸和我一起过冬至，是吗？爸爸说我们去吃涮羊肉，瑶瑶好期待跟你们去。”

　　满口答应她之后，搁下电话后小欣忍不住笑，望向走廊尽头那个办公室那个忙碌的身影，她跟这父女俩相处的这段时间，奇怪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担起照顾那么一个娇滴滴小女孩的责任，还有日常照顾。据她了解到，是从瑶瑶一出生开始，他就开始照顾，偶尔会有阿姨来帮忙，但瑶瑶自小就粘他。真不敢相信，还有这等男人。只要一对比自己家里的大哥和嫂子，大哥一听到小侄子哭，赶紧丢回给嫂子，掩耳走开。她对泽飞忍不住好奇，这人看起来的确好脾气，但真想象不到他是怎么照顾瑶瑶的饮食起居的。

　　今天冬至，大过年的冬至。这个大家都围桌吃热乎乎汤圆的日子，也是一个人的生日。去年这个时候，她曾想：下个生日一定好好跟他过，好好地浪漫，就他们两个。还傻傻地生出来许多跟他甜蜜的冒泡想象，每一个想法都足够偷笑半天。

　　两个零十六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有时候以为他就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再转眼就不见了，那阵心酸能将她整个淹没。明明是她决断地走开，却还希望他出现，将她从黑色的绝望中拉出来，救出来。

　　她望着窗外，一天天地渐冷，天上的小雨一整天不停。远处灰蒙蒙地，只能看清楚城市高楼的轮廓，都隐没在冷色调里。这不就应了人们过节热闹的心意么，全体热闹起来，天气也会受感染，脸雨丝都是甜的。她长舒一口气，却感觉不到半点甜丝丝的香味，心里像堵着什么压得不舒服。大概还是想他吧，生日会跟江思晨一起，那个像玫瑰一样妩媚，像百合一样清香的女人，跟他在一起最适合不过，再也不用对她找借口，不是最好么？

　　同事陆续提早下班，她抬手看看表，也该去接瑶瑶。

　　“小欣，如果不方便，下次再跟她去，别由着她性子胡闹。”泽飞在短讯上给她留言。

　　“没事，我现在下班去接她一起，正好我也想吃涮羊肉了，跟她一起去过过嘴瘾，老板你可要准备好买单的钱。”

　　经常来接瑶瑶，老师都认得她了。

　　“欣姐姐，今天我拿了第一名。”一见到她，瑶瑶就飞跑过来抱住她，报告好消息。

　　老师笑呵呵地跟着后面，跟她点头笑。

　　“快跟老师说再见，和祝福老师节日快乐。”

　　“老师，再见，我要跟爸爸和欣姐姐去过节了，老师也要高高兴兴的。”瑶瑶的笑脸涨得通红，看来是真的好开心。

　　“瑶瑶真乖。”老师对她们挥手。

　　“看，爸爸也来了。”她眼尖，向她背后招手，“我爸爸来了，欣姐姐，爸爸。”

　　今天他下班还真早，看来说宝贝女儿胡闹是假，也急急过来了。

　　“孟总今天也这么早。”

　　“对啊，爸爸，今天好早，跟欣姐姐一样早。”瑶瑶仰着头，身上要到泽飞怀里，“这样，我们就可以好多时间一起吃涮羊肉了。”

　　“你就知道吃。”

　　“孟总，瑶瑶刚刚跟我说，今天拿了第一名。”她打开伞，撑着两人头上，自己站在边上，只够泽飞的肩膀，每次一走近，就觉得有压迫感，尤其叶东昊在旁边煽风点火说泽飞如何优质，让她好好抓住机会之后。

　　“别一口一个孟总，弄得别人以为，你是我雇来的小阿姨。”泽飞嘴角衔着笑，话题忽然一转：“瑶瑶，你不是每次都是排最后几名吗？怎么今天第一了？快跟爸爸说说。”

　　她刚想开口，瑶瑶却说：“芭拉姐姐叫爸爸泽飞哥，美美阿姨叫爸爸阿飞，还有晓梦姐姐叫爸爸泽飞，欣姐姐你想叫爸爸什么？”

　　她当时就噎住，以为话题已经岔开了，她觉得少少尴尬，立刻说：“爸爸是欣姐姐的大老板，叫孟大老板，叫你孟小老板，好不好？”

　　“不好听，叫瑶瑶才好听。爸爸，你说，欣姐姐叫你什么？”

　　“孟大老板好了。”说完自个哈哈笑，弄得小欣一头雾水，觉得这人平时在办公室一脸正经的，想不到这有这样大笑的时候。

　　“爸爸是大老板。”瑶瑶也跟着笑。

　　父女俩仰起头的样子还真是像，她抓着准备好的相机，在哪里拍。

　　饭桌上，小欣总觉得跟泽飞单独肯定没什么话讲，可是有一个小鬼头瑶瑶在就不同了。她不明白，从瑶瑶嘴里跑出来那么阿姨姐姐，是否都是去借过她的。

　　“爸爸，这么多姐姐当中，我最喜欢欣姐姐了，以后你不要惹她生气。要是她生气了，就不跟我玩了。”

　　泽飞看着小欣摇头笑，“是，是，爸爸遵命，不敢惹她。”

　　“我也喜欢跟瑶瑶玩。”小欣给她抹着嘴，“下次带瑶瑶回姐姐家，跟姐姐家的小猫猫和弟弟玩好不好？”

　　“真的吗？姐姐说的是真的吗？不要骗我。”

　　“姐姐什么时候骗过瑶瑶。”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总是无法抗拒，长大了又是谁的心肝宝贝呢。

　　她对瑶瑶的妈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忍心抛弃这么可爱的女儿，这么优秀的丈夫走了。瑶瑶只说过，妈妈在国外，很久很久才回来看她，而且她的包包里随时都放着妈妈的照片，而且要叮嘱她不要告诉泽飞。

　　“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喝着水的小欣快噎住了，这小屁孩脑袋里都装着什么，男朋友也是从嫩生生的声音里跑出来的。

　　“那瑶瑶先告诉我男朋友是什么人？姐姐才知道怎么回答你。”她捂着嘴忍住笑，看着一脸惊愕的泽飞，看来这个爸爸也惊讶宝贝女儿这么早熟。

　　“我们班小美有男朋友。就是每天陪她上学，放学，拿书包的男孩子。”她一脸正经，“还有，就是会手拉着手。”

　　小欣忍不住了，笑得直抖。“那瑶瑶岂不是欣姐姐的男朋友？”

　　“我是女孩子，不能做你男朋友。”她一本正经，皱起眉，“我爸爸没有女朋友。”

　　“爸爸有瑶瑶了。”泽飞笑着说，抚着她的小脑袋，这小鬼打什么鬼主意，他现在一清二楚。

　　“欣姐姐有瑶瑶，有小猫晕晕，还有快满周岁的小侄子。下次，姐姐带瑶瑶去家里，爷爷奶奶一定喜欢瑶瑶。”

　　“真的？爷爷奶奶会喜欢瑶瑶吗？”

　　“一定会！”

　　“那我们明天就去！”

　　“瑶瑶，别得寸进尺了，明天星期六，欣姐姐要休息。”

　　“不要……我要去欣姐姐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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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她眼前闪过一个人的脸，好像刚刚尽在眼前，又立刻远去。她转头四处寻找，她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他，远远的一个高大的身影，手边挽着一个娇小的女生，看起来像。可能是吧，暖融融的节日，该是多浪漫甜蜜。

　　心里那股熟悉的酸涩，她真害怕这样的孤单会绕着她一辈子，他占据她的心一辈子。为什么曾那么伤心，还是会记得？

　　她的心那块石头越堵越严实，望着黑色夜幕下辉煌的灯火，心里冷冷清清，餐厅里的喧闹和漂浮在空气里的各种香味，也是另一只压抑。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瑶瑶闹够了，现在倚在泽飞的肩上昏昏欲睡。

　　“没事啊。”她摸了摸脸，“一向这样。”

　　“都写在脸上了。”泽飞笑，“下次不要由着她胡闹，这段时间麻烦你不少。”

　　小欣笑了笑，“真的没事。”看着泽飞肩上的瑶瑶，睡相更显得稚嫩可爱。

　　“孟总……”她忽然喊住他。

　　“我喜欢瑶瑶，跟她在一起觉得人变得简单许多，没有因为其他的。”

　　说完才知道自己多傻，这不是画蛇添足么？辩解什么。

　　“这我知道。”泽飞回头跟她说，“快上车，我送你回去。”

　　“还有，别叫我孟总，泽飞吧，大家都这样喊。”泽飞打开车门，把瑶瑶放在座椅上，拉上小毯子给她盖上。

　　“好。”小欣站在车门旁，看到他的头发上立刻撒满了小雨珠，在灯光里像一颗颗小碎钻，弯腰给瑶瑶整理被子时，样子是那样的温暖。可她却不想现在就回家。

　　“我想自己走走，还不想回去。”她声音低低的。

　　“嗯？”泽飞抬起头看着她。

　　“我待会儿再回去，去这附近看看一个朋友。”

　　“哦，原来跟朋友约好了。”

　　“没有。”

　　“那这么晚了，还一个人逛什么，女孩子家，不安全，快上车，我送你回去。”不容分说，泽飞打开车门，“下次我们再来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