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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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你难道不记得了？”蕴果谛魂皱起了眉头。曾经若不是看魔皇曾经向他说过他和楼至韦驮之间的某种联系，蕴果谛魂或许还不会想到魔皇竟然会是楼至韦驮与天之厉因缘孕化之魔子。如今魔皇竟然说除了楼至韦驮曾经杀他一次之外别无其他关系，怎能不令人疑惑？
“哦，我该记得什么？蕴果谛魂，你这句话说的趣味了。”他难道应该记得什么么？要是有关系，那么为何他会不记得。但是若是没有关系，那么每次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脑中总会隐隐作痛？并且，心痛。
“那便罢了。”既然前尘已忘，那么何必要再次想起。都是孽缘，尽是孽缘。若是孽缘能够随着记忆的消失和消散，那么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哦？蕴果谛魂，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虽然有所私交，但是这种私交并不代表言语上的客气。魔皇不会为了蕴果谛魂改变他的略带咄咄逼人的个性，就像是蕴果谛魂也不会为了魔皇改变自己的个性。他们之间，与其说是相谈，更加像是交锋。但是如果是说交锋，但是言语之间却又是相谈。
魔皇的话语已经有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但是蕴果谛魂却不甚在意。和魔皇打交道就是如此，若是在意魔皇语气之中自觉或者不自觉的咄咄逼人，那么必定是破局的。魔皇不是高傲，只不过已经习惯了如此讲话而已。
“若是魔者不能自己想起，那么蕴果谛魂说之无用。”过去的事情，既然魔皇自己想不起来，那么蕴果谛魂也不会给魔皇什么提示。蕴果谛魂是楼至韦驮的地藏圣者。在可以的情况之下，蕴果谛魂希望自己能够保护楼至韦驮。即使，可能他能够做的也并不多。
“能够遗忘的，自然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若是地藏圣者下次什么时候再想来看你的天之佛，魔城随时欢迎你。请了。”并不是不想问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魔皇却并没有询问应该是知情者的蕴果谛魂。或许是逃避，或许不是。
“嗯，再会了。”手执众相枯轮的佛者，踏着慈悲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出魔城。魔皇静静的盯着蕴果谛魂的背影，心思又是莫名流转。最后他站起身来，走向了楼至韦驮所在的那间屋子。
“蕴果谛魂，若是可以，希望你能够帮吾照顾吾儿断灭阐提。”再无别的要求。儿行千里，他这个做父亲的即使说是狠心，但是却依旧放心不下。虽然知道蕴果谛魂绝对不会为难断灭阐提，但是有心提醒一句，终归是为父所能做的最微薄的事情了。
这是自从安顿了楼至韦驮之后，魔皇第一次再见到楼至韦驮。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大殿之上处理公务，直到蕴果谛魂到将手头的公务来之后他才将手头的公务暂时放下。而也正是听了蕴果谛魂的说辞，他才想到要来看看所谓的人质。
楼至韦驮看起来还好。有了魔皇的吩咐，虽然魔城众人对于楼至韦驮还是有着不小的排斥，但是终归没有人，或者说没有魔敢于公然违背魔皇的命令。所以即使在态度上可能不够恭敬，可能在某些举止上面不够就尊敬，但是该给予楼至韦驮的一应待遇确实并没有少的。而楼至韦驮也并没有因为这半个月以来的人质生涯而有所憔悴。
也许是这日蕴果谛魂来访的原因，所以楼至韦驮的精神看起来甚至要比前几日好上许多。
虽然已经注意到了魔皇的到来，但是楼至韦驮却连眼皮也懒得抬起。对于他来说，虽然魔皇是他所孕化的魔子，甚至从前也多有对不住他的地方。只是虽然心头是一般想法，但是到了行动之上又是另一种行动。佛魔不两立。魔皇就算是他的亲子又能如何？
“楼至韦驮，你倒是好兴致。”看到楼至韦驮依旧是那副圣洁的天之佛模样，魔皇的心中就隐隐的浮现出了一股怒火来。或许不仅仅是怒火，甚至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悲哀。但是却不知道悲哀从何而来，又要朝着谁发泄出去。
“魔者若是无事便请离开吧。”楼至韦驮不惧怕邪魔外道的任何挑战。或许也是知道魔皇可能不会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他有着莫名的自信，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的自信从何而来，或许是为了那一丝或许已经不再存在了的血脉亲情，或许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魔皇并没有离开。他听闻了楼至韦驮的话语之后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细细的打量着楼至韦驮的面孔。楼至韦驮生的很好，面目线条柔和，白发绾成髻，白色的眉毛，倒是有几分庄严精美，虽然更像是一个陶瓷娃娃，但是眉目之间却有着几分不容侵犯的尊严在。
“天之佛，楼至韦驮。”魔皇弯起唇角来。他的笑容总是不能够表现出苦境中人所常有的温和来，就像是他的声音也一直是嘲讽挑衅的一般。尤其是他想要表达出一种冷嘲的时候，这种笑容便更加的具有讽刺意味。楼至韦驮微微皱眉看向魔皇，随即眉宇之间就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想当初天之厉似乎便是带着这样的表情口出秽言污蔑佛门的。
没有将楼至韦驮神色之间的厌恶错漏 ，魔皇倒是也没有意外。楼至韦驮的敌意一向明显，尤其是在关注他的时候，这份敌意就分外容易被注意到。质辛想要放声大笑，但是最后却只在自己的心里笑了，笑的略微苦涩凄凉。
生吾不能容吾，养吾另有所求。不知道是怎样的思绪在心头闪过，快的不能抓住痕迹。魔皇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而后走近楼至韦驮盘膝所坐的地方。而后，俯身，定定的看着那平和的容颜。随即伸出手，捉住了楼至韦驮的下巴。
“楼至韦驮，天之佛，你到底和吾有什么关系。”心中是莫名的涌动，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但是最后却终于归为平静。他不在意了，曾经的事情都已经过去。现在的楼至韦驮只不过是他魔城之中的一名人质而已。他会善待他，但是也仅仅是善待而已。而善待的理由却是为了远在龠胜明峦的断灭阐提。他松开了楼至韦驮的下巴，然后转身离去。
“魔者，你逾矩了。”被人如此对待，即使眼前的人是魔皇又能如何，顿时，楼至韦驮觉得一股怒气冲上心头。邪魔之类，竟然妄想亵渎佛身么！
“哈，楼至韦驮，你太高看自己了。你还没有令吾亵渎的价值。”没有哪个价值，是因为在魔皇的心目之中，既然已经是遗失了的过往，那么就没有再次追回的必要。比起楼至韦驮这尊佛来说，他更多关心的还是远在龠胜明峦的亲子。也不知道断灭在龠胜明峦过的如何了。
“你，可恶！”被人如此戏弄，楼至韦驮的心性本就是如同烈火上烘烤过的石头，顿时气愤无比。但是旋即这种气愤就被压到了他的心底。他毕竟在魔城身为人质。他死无妨，但是要是彼时魔皇放出红潮来，苦境苍生变会有诸多苦难。为了这点，他也要忍。
强自压抑下心头的愤怒，楼至韦驮顿时感觉无比疲惫。果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魔皇和楼至韦驮闹得并不愉快，而远在龠胜明峦的他化阐提却还好。虽然多多少少的受了一些刁难，但是魔城和龠胜明峦既然不是血海深仇，有一些东西就可以适当的放下。武林人喜恶分明，而他自己的武力也算不错。所以虽然有人上门寻衅，但是大多都被他扫地出门。又有蕴果谛魂的照顾，这些日子下来，竟然还交上了几位性格不错的朋友。
更何况，身在龠胜明峦，就能够离那人近一些。净无幻，他所爱之人，这些日子也会经常上门来，虽然依旧算不得光明正大，但是却比起前些日子两人身处两个阵营之中，虽然彼此的心在一处，但是却随时面临着兵戎相见的痛苦要好上太多。
只是不知魔父以及兄长如何了。断灭阐提暗暗思忖，莫名的有些想念。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分别，但是这种分别却和死别有着太大的不同。不是战死沙场，而是生相离别。
只是若是这就是和平的代价，或许也不太坏。毕竟不用和自己相爱的人兵戎相见，甚幸。
魔皇再次回到了大殿上。魔城的事务总是会有很多，而他这些日子却想要令他化出去一趟。这势必会让更多的事务压到肩头。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但是魔皇觉得，自己身为父亲，有责任挑起魔城的这副重担。
父亲，是为了子女遮风挡雨的存在。当时缎君衡为了他和黑色十九遮风挡雨，如今也该是他为了自己的儿子们担起重担的时候了。
“他化，这些日子魔城的事务就交给吾，你去龠胜明峦探望断灭吧。”他想，这些日子，虽然他化口头不说，但是心中也应该已经起了一些担忧了。正好，这些日子大事都已经处理完毕，也是时候让自己的大儿子出去散散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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