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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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多吉利的日子，亲爱的朋友。”我一手勾着马库斯的肩，一手拿着一杯僵尸酒，“想想吧，妞——明天——妞！”
“你看上去比我还兴奋，就算那妞还活着而且赴约，那好像也是我的妞吧？”
“管她是谁的，我们两个的交情你还不懂吗？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好吧妞除外。总之这值得庆贺，我们应该到楼下提前喝属于晚餐的那杯酒。”
“我到没什么意见……”
“那就快走吧！”我们两个吵吵嚷嚷从客房里出去，踏得地板吱吱响，马库斯显然有些期待明天，他的反应是用破锣嗓唱起死人们喜欢的歌来。
深夜墓园里四处静悄悄
偶尔传来几声惨叫
夜色多么好野狼月下嚎
多少枯骨铺满山岗
夜色多么好裹尸布闪亮
我的膝盖却满地跑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声响
我想拥抱你可惜手烂掉
罐装心脏送你收好
我想亲吻你，可惜嘴烂掉……
“你……想亲吻谁？”路过一扇房门，有个人哭笑不得靠在门框上堵住我们。
“嘿，弟弟，你好啊。”马库斯得意洋洋对凯尔打了个招呼。
对面的房门就在此时发出咔哒一声，里面的人好像打算推门出来，我想起现在那个疑神疑鬼的梅林正好就住在我们对面，下意识手一抖推着凯尔进房间，顺便把马库斯也揪了进来。
“你很紧张？对面住着谁？”凯尔不明所以，看着我和马库斯两个人抵在门上的样子显得很好奇，“你在躲谁？”
“嘘————！”我和马库斯死死按住门转过头来对他做了一个手势。
“我们把他给忘了！”我说：“明天他还会监视我们！”
“想个办法甩掉他！”马库斯在屋里转了几圈。“我明天老时间去开店，可以离开，你怎么办？”
“我……随机应变吧，唉……”
我大为头疼，抬起眼来看着窗外。窗子也许是个好出口，可是如果梅林还安排了别的人手监视这间客房就麻烦了。说起来，恐怖之末旅店这几年来在客房服务这方面的确有改进，就说这窗台吧，窗外还放着一盆嫩绿色的盆栽，在这幽暗阴森的地方这东西对活人来说颇为养眼，而且它还在随风飘动？
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积累下来的危机意识忽然刺痛着我的神经，一股醍醐灌顶般的恐怖感从脚底直冲大脑——这绝对不是盆栽，这是……活的！
“马……马库斯！”我一把抓住身边的法师，“快去检查你的行李！从袜子到战斗法杖还有你的自爆绵羊一个都别放过！你所有的东西全部打包，用寒冰屏障封起来，用最高等级的法术！”
“怎……怎么了这是？”
“快去！”我已经顾不得门外有谁了，打开门把马库斯塞了出去。
“什么情况？”凯尔更不解了，他的脑子如果一开始是空荡荡的，那么现在一定塞满了问号。
“你也是！你的包和短剑都检查一遍！”我直扑自己的背包，把东西倒出来很快数了一遍，东西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有几块磨刀石看起来不是我的。
门很快又被推开，马库斯气急败坏跑进来，“我的自爆绵羊没了，魔法饼干也没了！”
我伸手到裤兜里死死按住钱包，冲到窗边，咬牙打开窗子，一把抓住那撮正在摆动的绿色，一使劲拎了进来。
“我就知道是你！”我指着坐在地上的一个小侏儒叫道。
那小侏儒长着一头葱绿色的头发，一根根精神抖擞地竖着，远看像一盆芦荟，近看像一筒葱。他看了看我，眯起眼睛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嘿嘿嘿，迪恩兄弟，我早就等不及来见你了！”他的身高不足两尺，像个布偶般可爱，同样是绿色的小胡子滑稽地卷着。他怀里还抱着一直马库斯的自爆绵羊当玩具玩，那可怜的绵羊两只机械做的眼睛一只往左一只往右，神经错乱般张合着嘴，似乎马上就要发飙。
马库斯见此情景，念出闪现术的咒语，人凭空出现在我身前，一把抄起绵羊，连带着抱着它不放的侏儒一并扔出窗外。
“卧倒————！！！”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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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嗽了一声，扶额道：“这位就是银色黎明游击部队第一惯偷……”
那侏儒咳嗽了一声，他整个人被火药熏得变成了黑色，葱一样的头发也焦了。
“呃不，神偷——丁斯克·铜铆先生，我们叫他丁丁。如果你们不见了任何东西，请到他这里找。介绍完了。”
“嘻嘻嘻，你这样说可不对。我只是喜欢看人们袋子里有什么东西而已，顺手带走只是让这些东西到一个更需要它们的人手里。啊啊啊，为什么人们总是为了装备忙着打打杀杀，却不肯平心静气坐下来交换一下包包里的东西呢？”
我：“……”
凯尔一边看我们这里的闹剧，一边翻看着自己的包，忽然从里面拿出一小盒冰激凌，双眼放光道：“我赞成这个主意。”
我翻了个白眼低吼一声按住丁丁，“你刚才怎么不出来？”
“他们一看到我就神经紧张，不就是带走了一些他们不需要的东西嘛？嘻嘻，我知道，你有麻烦了。”
“呵呵……呵……”我嘴角抽搐。
“安心安心，有我在，我会帮你的啦，我们都是相信你的。”
“我该为此庆幸吗？”
“呐，这个给你。”他把一袋烟花一样的东西塞到我手里，“把这个放到天上，我就能找到你了，如果有人找你麻烦……嗯，我就……嘿嘿……帮你行个方便呗。”
“如果你拿了我什么东西，告诉我一声我就很感谢了。”
“唔，这个没问题。我刚才拿走了你身上的洛丹伦金币，按照藏宝海湾黑市的汇率换了部落通用金币给你，你又忘记把捡来的金币重铸了，这个很麻烦啊，还好今天汇率划算，换好以后比你原来的钱还要多……你啊，就是粗心……嘻嘻嘻……”
等到丁丁结束了没完没了的碎碎念满意离开，我已经两个眼睛转圈圈了。马库斯半路就撑不住，回到自己房里拯救正在融化的寒冰屏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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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并非一个人住在旅店的套房，同住的还有他的副官和两个卫兵。似乎和他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并不多，梅林也不喜欢经常外出，支开他有些难度。
这一天我第五次从门上的镜口前移开，抱着手臂在屋里转圈。
“那个牧师在监视你。”凯尔得出了结论。他想了想，“你还记得哈罗德·莱姆斯吗？”
“记得，那个铁匠，怎么了？”
“他说我们很像。”
“……”
“那么……或许我们可以……？”他退后一步，伸手便脱自己的腰带。随着一声布料滑动的声音，法袍散开，里面的衬衣松开几颗扣子，露出锁骨上方一小块白皙的皮肤。
“你干什么？”
“你也脱！”
“什么？……在这里？”
“还能在哪里？”
哗——
白色的符文布袍扔到了我脸上，我将它扯下来，只见他手脚麻利转过身去脱裤子。等等这里好像有什么不对！
“发什么呆，快点！”他催促着我，一边已经在解符文护腕。
“这……你…不是，这是不是快了点…”我一时间在叫他停下和叫醒沉睡的宿主之间徘徊不定
“你慢死了！”他光脚踩在地上过来解我的链甲护腰，“我不会穿板甲，你帮我一下……这东西怎么这么难解！”
………………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我们两个的身材发型都很像，弗雷本来就是凯尔萨斯的影武者，相对的，凯尔也能成为我的影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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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如果那个牧师真的堵在我们的房门口，他会如愿地看到‘你’一整天都在房间里。”
“我可不觉得他希望我呆在这儿……”我压低声音咒骂着，一边迅速解下盔甲，换上凯尔的全套布袍。
“我看上去怎么样？”穿上板甲的凯尔转过来，奇怪的是我觉得他应该也很适合板甲，这种感觉很难形容，那是一种只有挥过剑的人才能拥有的武者气场。如果要再精确一些的话，那只能是战场上的气息。
“啧啧……像个……战士。”我抓下绑头发的绳子，把他的头发绑起来。他的头发很软，摸上去像丝缎一样从我手指间滑走了，金色的发丝在空气中散开，晃动着漂亮的光晕。
再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有时候我也会忘记他的身份——戎马一生的王位继承人、强大的战斗法师曾经拥有的战斗直觉，将在他身上留下永不磨灭的标识，同样的，这种标识也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辨认出来。
“你觉得我以前可能也是个战士吗？”他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说着，“我觉得剑这种武器很熟悉。”
“不会吧，你手上没有剑茧，我觉得你更像法师，要不就是牧师。”
“哦……”
这已经是离开丧钟镇后他第十七次怀疑自己以前是什么人，他觉得熟悉的东西从路边的地狱花到墙上的吊灯再到厨师的菜刀无所不包，每次都会兴致勃勃地猜测自己以前的身份。莫明的觉得什么都有些眼熟是一种记忆失常的人经常有的错觉，我一开始还认真地和他辩论，到最后也开始顺着他胡说，反正他就是乐意聊这个。
“我怀疑梅林不会善甘罢休，他们如果来审问你，记住你是在诅咒军团手里吃过不少苦头，刚逃出来，来这里干活赚点旅费，东瘟疫发生的事什么都不知道，别顶嘴、别死扛，懂吗？”
“知道了。”凯尔开始调整自己的剑鞘袋子，把短剑别上去，“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很晚，最多四五天的样子，瑞尼会照顾三餐，晚上别出布瑞尔的大门，天灾在夜晚活动比白天活跃。这些给你。”我整理了袋子，从兜里摸出几个金币和银币塞到他手里，“买东西一定记得讨价还价，否则不像个落魄劳工。瑞尼这里有很多书，你可以借来打发时间。”
“哦……”
门板被敲响了，马库斯的声音：“嘿，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得快走了。”
我没有开门，只是凑近了说，“去飞艇塔下等我，我从窗户那儿走。”
马库斯没再说什么，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猜测他已经离开了走廊。他既然敢这么和这屋子里的人说话，那么梅林肯定没再盯着这里，机不可失，我推开了窗，跨出一只脚。
“一定要去……四五天吗？”他忽然说道。“三天不行吗？”
“…………”我计算了一下行程，觉得马库斯向来不太靠谱，四五天已经是保守计算了。如果中间再发生意料之外的情况，一个月之内能逃回来就不错了。
“这个说不好……一个礼拜已经很紧了……”我刚想说明些什么，凯尔抬眼看了看我这边，犹豫着欲言又止，好像刚刚填充进去的一些记忆又要被挖走一般，尖耳朵软软地垂下来一点。“你呆在这里至少很安全，瘟疫之地的战斗是……”我指了指东边的方向，企图说明一些实际的问题，就算弗雷不愿意离开他，但是我更加不敢在那块天灾盘踞的土地上鲁莽行事，于是我横下心来，看着他的眼睛道：“……反正……三…………三天就三天！”
嗷！就是这种眼神！这种像小动物一样眼巴巴的眼神！我最受不了他这种表情，就好像我刚才在欺负一个小孩子，也许弗雷能轻松摆平他，但我宁愿连砍三十个缝补怪也不想对付这个！
“对了……”我阻止了自己正在撞墙的幻觉转回来 ，看到凯尔有些期待地盯着这边，动作有些僵硬，好像板甲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如果这次能解决这边的事……接下去去海对面旅行怎么样？”
“海对面？”
“我听说森金村正打算举办螃蟹节，那里阳光不错，海鲜和水果打对折，到处都是长腿巨魔妞……反正比这儿好玩。”
“听上去不错。”他的表情有所缓和，好像有些感兴趣了。
“是不错，”我耸耸肩，翻出窗外，“回头见！”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