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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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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活着的时候没人告诉过你，走廊里不是吃饭的地方？”
食尸鬼被活人的气息吸引着，发出不明意义的吼叫着扑了上来。
很快，他把燃着魔火的短剑从食尸鬼焦黑腐烂的喉咙里拔出来，转而看了一眼地上另一具尸体，铁匠哈罗德的腹腔流出黑色的血浆，恐怕他在被啃咬的时候还没死。弗雷计算了一下感染瘟疫的尸变时间，唤出魔火烧掉了他的尸体。
“开门，外面清理干净了。”他推了推自己的房门，门从里面反锁了，并且没有任何动静。弗雷干脆抬腿踹开门板，房间里没有任何灯火，黑洞洞的，没有人。两扇窗户开着，窗框在微微摇晃。
他立刻走到窗前往下看去，街上一片人（？）鬼大战的盛况，炮火硝烟让他难以找到自己的目标。
弗雷原本也想顺着窗户跳出去，却临时改变了计划，他退回去，进到原本凯尔的卧室，掀起床单来。
床单下面果然空空如也，神奇的诺拉美人又不见了。
弗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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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地板在猝不及防间震颤了，它突然从中间开始断裂，但在它塌陷之前，整个天花板就砸了下来。在飞扬的石灰粉尘中，一把巨大的斧头贴着他的身侧一晃而过。
弗雷踏过床，从窗台上跳出去，落在街上屈膝站稳。现在他能看到是谁干了这事了。
那是个两米多高的＂巨人＂，但他不确定那是＂一个＂，因为它是用很多人的皮肉和肢体缝补、拼装在一起的异常肥硕的合成品。也许是工匠手艺粗糙，要不就是贪多缝进了过多的肠子，那圆滚滚的白肚皮从中间豁开，纠缠在一起的肠子蠕动着，一缩一涨，透过肠壁，似乎还能看到它尚未消化掉的人的肢体。
＂缝补憎僧？＂弗雷跳开几步，开始准备下一个魔法。队形被冲散的卫兵来不及顾及他这边，而站在原地不动只顾放魔法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弗雷迅速跑进镇里最高的建筑----教堂里面。他在大堂里没有找到可以隐蔽的地点，便爬上楼梯，来不及细想，随手推开一扇房门就冲了进去。
这房间很眼熟，似乎就是马奎尔最初安置凯尔的房间，从它的装饰上可以看出，这是她平时的住处，墙上还挂着马奎尔生前的照片。
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动摇了整个教堂，陈旧的砖墙虽然破旧，但好歹经受住了缝补怪的一次重击。这次震荡也让装照片的镜框掉了下来。弗雷顺手翻起照片，那时的马奎尔还是个金发卷曲的大小姐，从家乡逃难来到我父亲的营区寻求庇护，她几经漂泊，却还舍不得扔掉这张照片。
“每个人都有无法舍弃的过去啊。”
——“别感叹了，快解决那个胖子！”
弗雷无奈的叹了一声，随手把相框扔在床上。啪的一声，镜框翻了个面，露出一个烫出来的徽章——阿加曼德的家徽。
弗雷：“……”
我：“……”
-——“阿加曼德家不是投靠了天灾军团吗？他们这是来找你的小王子做缝补怪的材料了吗？”
“那不可能，他填牙缝都不够。”
——“他人呢？”
“……”
弗雷认命一般叹息着，趁着缝补怪被卫兵托住的间歇，再次开启深渊魔域的通道，这次从里面招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能和恶魔守卫相媲美的恶魔，那是一个个像巴掌那么小的黑色阴影，它们数量庞大，姿势滑稽，一个个尖声尖气地喧哗着跑了出来。
我一时间也猜不到这些小东西能干吗，只能看着弗雷玩他的把戏。他下了楼走出教堂，朝着灰影墓穴走去。那些小东西跟着他，像是一条黑得过分的影子。终于，他在墓穴前站定，小黑影们从他脚边离开，扭动着脚步跳进墓穴里。
我有些不确定我后来看到的景象，以至于后来他们向我描述死亡骑士是如何被巫妖王唤醒的场面都不太兴奋。我看到他们——那些已死的人，（他们有的人身上还缠着裹尸布，）从墓穴中晃晃悠悠走出来，拿起身边能找到的武器，走向狼藉的战场。
卫兵人数有限，渐渐被尸潮逼退。死尸们越过他们，走到最前方和天灾丧尸厮打起来。在每具尸体背后，都挂着几只小黑影，它们扳起尸体的手脚，挥动武器，像是在操控吊线木偶。
不断地有尸体被天灾砍断了身子和手脚，尸体被毁掉的时候，小黑影马上会找到新的尸体投入战斗。
——“这到底是什么？”
【小恶魔的一种，很多术士只熟悉善于战斗的恶魔，但它们……比一般的恶魔更难对付，也更难召唤，大多数人不知道它们。】
我还来不及感叹，弗雷就先愣住了，他注意到被小黑影翻出来的尸体中，居然还有十多个血精灵以及德莱尼人！他们的死亡时间并不相同，但可以看出来都是在一个月内，他们的头发还来不及腐烂，战甲也没有生锈。
——“这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了，“这一个月来难道一直有人在杀……”
“也许你应该先问德莱尼人是怎么来这里的。”
——“丧钟镇不会收容德莱尼人的尸体，这可能又是搬动诺拉的人干的。”
弗雷在他们中间走着，仔细观察他们的情况。在摇晃蹒跚的尸群中，一抹耀眼的金发一闪而过。
凯尔在尸群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似乎神志恍惚，身体摇摇晃晃，似乎是在梦游一般。
弗雷几步上前拉住他，凯尔茫然转过脸看着他，原本莹绿色的眼眸被血红色代替，眼眸深处折射着危险迷人的魔火。
凯尔反抓住弗雷，他们似乎同时被拖入了某种结界中，四周的厮杀声消失了，一切似乎被静止了。“我……找到你了……”
那不是一个精灵的声音，那个沉重嘶哑的声音，仿佛带着妄图撕碎一切的野心从地狱的深处传来。
“凡人，你们的小心机和所谓的阴谋在燃烧军团面前不值一提。你的主人让我很失望，我希望你更聪明一些。”
“基尔加丹？”
“你可以仍旧叫我主人。虽然你们会为欺骗我付出代价，但是在那之前，你还有一个机会挽救你可悲的命运。”
“你已经不再是血精灵的主人，基尔加丹，辛多雷是自由的。”
“我想你不太清楚你的处境，凡人，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如果你想要自由，那么我收回这块水晶如何？”
“凯尔”说话间，胸前的水晶突然放出光芒来，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血色从他脸上消失了，口中发出难以辨识的呜咽，似乎在忍受难耐的折磨。
“不！不……”弗雷慌乱地抓住他，“别这么做！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我……”
水晶的光芒熄灭了，“凯尔”看着他，等待着。
弗雷咬紧牙，犹豫着，终于握着他的手，单膝跪下，“我发誓弗雷迪恩·织星的忠诚属于您。”
“少说无用的废话，告诉我太阳井在哪里！！”
弗雷震惊地看了他一眼，双手撑在地上摸索着。
“真正的太阳井，小精灵，你们的伪造品相当精湛。你也一样，你用这张和辛多雷之王相似的脸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但是假货就是假货，对么？”
“假货不会知道只有王位继承人才知道的秘密。”
“你会有办法知道的。”凯尔胸前的水晶发出光芒，它维持了一秒钟，熄灭了。“我喜欢和了解恶魔的人谈话，和魔鬼作交易，利益才是我们关心的，这一点很好。那么，当你下一次呼唤我的时候，你会知道下一块魔能水晶在哪儿等着你。不过我希望同时你也能给我带来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这答案无需重复，你所占据的，挤满了恶魔的地方，就是我们唯一的太阳井。你只需要一个拥有强大魔力的媒介，以及一次跨越位面的召唤，至于它是什么……”
“不够！！！！！”“凯尔”突然吼起来，他的声音夹带着魔力，将弗雷震开几步，“它的力量根本不够！你的主人让我看够了那些所谓的骑士们的嘲笑，我的耐心早就超过了极限，小爬虫。”
“请稍安勿躁，基尔加丹大人。”弗雷抹掉嘴边的血，另一只手的手指抠在泥土里，用力扒着土块，不住颤抖，“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们的王位继承人已经疯了，他现在连蜂蜜是什么都不知道。”
“找出来。”
“我……不确定这能成功，知情者或许都死光了。”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这一点……我同样不确定。”弗雷抱歉地摇摇头。“也许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回到深渊魔域是个更好的选择。”
他退开一步，刚才所站的地方已经被他用沾着血的手指划出了一个法阵，鲜血流淌在沟堑中，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在法阵完成的时候，整个结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所有的魔力都开始消散了。
“驱散恶魔？你怎么敢？你已经完成了与我的契约仪式，我拥有了你的真名，你是我的奴仆。”
“我还没有完成它，打断誓词是危险的，基尔加丹大人。”弗雷重新在他面前跪下，拖起凯尔的手掌，“我发誓，弗雷迪恩·织星的忠诚属于您，凯尔萨斯·逐日者殿下。”
“你令我感到新鲜，不过你以为我会发怒吗？”“凯尔”抬起一边眉毛，“还有谁比恶魔更了解术士？你的每一个渴望都是我的机会，想清楚吧，小爬虫，这儿就有一个。”然后他俯下去吻弗雷的嘴唇，鲜红的眼珠是木然的，他游移着，开始轻轻啃咬着对方颈侧的皮肤。
我想我没有错过刚才弗雷一瞬间的战栗，恶魔是对的，它们的确知道人每一个……深藏的心灵缝隙。
弗雷勾过凯尔，迫使他与自己对视。凯尔迷茫地看着他，呆滞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只有嘴角失控的颤动显示着他仅存的一丝神智。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弗雷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他抬起牵着对方的手，在凯尔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契约完成。”
凯尔愣了一会儿，眼眸中的鲜红骤然褪去，恢复了曾经的莹绿色。茫然的眼神在认出了弗雷的时候浮现一丝光芒，一种纯粹因为信任和愉悦而焕发的活力。他靠在对方肩上，身体无力地往下滑，在他的同伴怀里失去了知觉。
来自魔域的力量消失在法阵中，结界消散，丧钟镇的硝烟立刻冲了进来。
想到外面的情况，弗雷立刻踢散了地上的法阵，可惜他晚了一步，那些黑色的小鬼影受到驱散恶魔的法阵影响，被驱散了大半。正在战斗的尸体纷纷倒下，一大批食尸鬼冲破防线，闯入镇中。
弗雷的恶魔守卫猝不及防被尸潮淹没，化作一股黑烟消失在雾中。
“我讨厌火雨。”弗雷无奈地叹息着，他把他的同伴抱得更紧些，一边后退一边引导着一个大范围的法术。当第一颗燃烧着的岩块撕裂天空砸下来的时候，卫兵全都拖着武器逃了个干干净净。火雨落在尸潮中间，枯骨在烈焰中化为灰烬，但仍然有源源不断的增援加入进来。
弗雷的咏唱声被涌上喉咙的腥甜气息截断，他弓起背部呕出一口血，法阵带来的精神损耗让他难以继续下一个法术。
“你发什么呆！”脚步声从身后跑过来，马奎尔一把拽住弗雷，“你脸色很差，怎么回……他怎么样？”
“没事……”弗雷咳嗽着抬起头，看到马奎尔同样狼狈的样子，她的法袍被撕烂了好几处，脸上也有伤痕。最为可怕的是她眼睛上的伤，她好像是被一个暴徒将一块烧红的烙铁塞进了眼睛里，右眼发出灼烧着的红光，眼睛附近的皮肤被烫成焦黑，皮肤一块块脱落，而她自己似乎没有太过惊慌。
“你的眼睛怎么了？”
“它已经准备好了，不能再等了！”马奎尔拉着弗雷冲进灰影墓穴，他们在向下去的楼梯拐角蹲下来，弗雷把凯尔轻轻放下。
“你说的它是谁？”
马奎尔还来不及回答，就开始抱着眼睛惨叫起来，她颤抖着，手指后透出火光，她突然放开手，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眼窝里翻涌出来，紧接着艳丽的橙红色出现了，它凝固成一只燃烧着火焰的凤凰，拖着火红长尾从墓穴中飞了出去。
“奥？”弗雷下意识站起来跟着它跑出去，刚爬出墓穴只见丧钟镇里火光熊熊，那火焰似乎拥有自己的意志，缠住了所有的天灾丧尸，它刚点燃一个，就向下一个扑过去，满天大雾被火光烧成了红色，没有人惊叹，只是呆呆地看着这场火焰的屠杀。
火凤凰从大雾中飞出，落在地上火星四溅，慢慢变成一个四五岁的精灵小男孩的样子。
“你不是死了吗？”凤凰歪着头看了看弗雷，“你又活了？像我一样？”
“奥，很久不见了。”弗雷点点头。
——“这个又是谁！”
【凤凰之王奥，凯尔萨斯的魔法召唤物，火焰法师的最高荣耀，皇宫清洁工的噩梦，连续二百三十年企图扮演火鸡并且失败的凤凰，以及因为睡懒觉烧穿了皇宫地板的罪魁祸首。在殿下将它召离火元素位面以后，我们曾经收到了十七位火元素领主的感谢信，还有大量礼物，有些非常值钱。】
——“……”
“完事了。”奥拍拍嘴打了个哈欠，吧唧吧唧嘴，“还有什么要烧吗？”
马奎尔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串蝙蝠，“烤点夜宵？你看上去有很多话要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