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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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站在山洞口，火焰照亮他的背脊。从大火中爬出一只焦黑的手掌，抽搐着，抓着，在离开他脚跟一步的地方化为灰烬。
“是吗？”他略微转过脸，斜睨了她一眼，沿着来时的路走出去，夜里的雾气弥漫着，连乌鸦和蝙蝠的声音也消失了。“我相信是一些令人惊奇的小意外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你得习惯我新的身份。”
“根据我的观察，以及那些法师们的描述，还有你们两个的现状……我认为那不能算小。”马奎尔说。
雾霾中振动着隐约的脚步声、趾骨撕裂大地的声音，以及遥远处食尸鬼的长嚎。它们无处不在，那声音聚集到一起，编织成了一股宏大的、足以撼动大地的声响。到底有多少人隐藏在山雾中，我无法想象。
马奎尔跟在他身后，她看了看遮蔽了一切危机的雾霾，皱了皱眉，“天灾们的活动变得活跃了，而且这一次和以往不同，原本它们只是在镇外乱晃而已，可是现在它们正在往一个相同的方向前进，它们的方向是……”
“丧钟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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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斑驳的云覆盖住月亮，灰绿色的天空下，几近腐朽的雕花拱门在夜风中微微摇晃，掉下几小片铁锈渣。
守夜的卫兵提着一盏油灯巡逻，整个黑蒙蒙的镇子中只有这一星火光随着他佝偻的身影摇晃。
枯死的老树在风中落下几片破碎的枯叶，叶子打着转，飘入地上的一滩泥水中，停在那里。卫兵停下脚步，摸出一小壶僵尸酒，低着头拧开盖子。他忽然注意到那片漂在水面上的叶子开始轻轻颤动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酒，疑惑自己并没有开始喝却已经产生了幻觉。他勾起了头盔的一角，盯着叶片——枯叶带动涟漪，在火光的映射中颤动了，一下，又一下。
卫兵望向远处，他把酒壶挂回腰带上，抽出背后的长剑，试图从围困小镇的山雾中找出端倪。
细微又数量难以想象的踏地声从浓雾中传来，在他的前方，数十个幽灵般的黑影从朦胧中显现出来，它们僵硬地走着，没有迟疑，没有恐惧。随后更远处出现了更多可怕的阴影，那里有成百上千，还是上万？他说不清楚。
卫兵僵硬地退后一步，再一步，转身奔向教堂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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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已经看见了丧钟镇方向升起的浓烟和爆炸声，一串简短的咒语消失在舌尖，深渊魔域的通道被打开，从结界中冲出一匹背鬃燃火，四蹄踏着烈焰的黑马来。他勾住马的脖子，轻轻一跳翻身上马，从马上把马奎尔拉上去，朝着丧钟镇奔去。
原本荒芜破败的镇门口已经堆起了难以计数的丧尸残骸，卫兵挥动武器在晃动的篝火照射中奋力砍杀。浓重的雾气中涌出源源不断的食尸鬼，天灾不知疲倦，不谓死亡，它们从雾中扑出来，抓住一个人拖入浓雾中，只有几声骨骼碎裂的声音被抛出来。
治安官暗影牧师维纶萨站在卫兵中间，不断引导者咒语，几道由魔法构成的锁链锁住了几个食尸鬼，他脚下的土地突然隆起破裂，几只巨大的石像鬼爬了出来，它们浑身都布满岩石般坚硬的外壳，张开嘴发出凄厉的尖啸。站在附近所有的法师和牧师都因此捂住耳朵退后一步，石像鬼抓住了维纶萨的手臂，张开翅膀飞上半空。按照它们一贯的进攻方式，当它飞到离地足够远的时候，将把人丢到地面摔死。
他身边的卫兵扑上去跳起来抓住了维纶萨的脚，石像鬼的速度慢了一些，但还是在往上飞。战士顺着维纶萨的腿往上爬了一些，用长剑砍了几下石像鬼，刀剑在食尸鬼身上只留下了几条白色的印子。
“砍掉我的手臂，现在！”
卫兵艰难地看了看他的手，挥剑斩向他，两个人从离地20码的地方摔下。石像鬼注意到了猎物的逃脱，它愤怒地撕碎了爪子中的断手，低头寻找。
暗影牧师和卫兵摔下地面，但它没有等到他们摔得四分五裂的场面，因为一匹地狱战马从镇门外冲进来，燃着烈焰的马蹄踢碎了一路上阻碍的枯骨，马上的骑手接住了他们。
“维纶萨先生，你会找到更好的手臂的，别担心。”马奎尔施了一个治疗法术，四个人从马上下来，立刻被卷入了另外五只石像鬼的包围中。
失去了猎物的石像鬼张开两米长的翅膀，朝下俯冲，它显然对长着血肉的生物更感兴趣。
弗雷打开了通往深渊魔域的通道，在地狱战马翻涌火光的漆黑脖子上拍了拍，战马摇晃着尖长的犄角，不满地喷了一口气，似乎为刚才负担了四个人的重量感到愤慨。
石像鬼从他头顶上尖啸着扑下，弗雷似乎根本没注意到盘旋在头上的石像鬼发出的尖啸，他还在耐心地对着那匹马拍马屁。终于，地狱战马被他说服，跃入深渊之门。但这还不算完，在地狱战马消失之前，弗雷还必须作出悲痛欲绝的表情，以表示离别的痛苦，如果他不想下一次骑上它的时候屁股遭殃的话。
石像鬼尖利的爪子已经到了他的头顶，它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拼命扭动挣扎。而一只巨大的手掌已经扼住了它的脖颈把它截在半空——有个更为庞大的黑影悄然出现在弗雷德身后，身高九尺的恶魔守卫收紧手指，一举捏碎了石像鬼的脖子，不死的怪物变成了一堆石块从恶魔守卫的手掌中碎裂掉落。
弗雷仿佛这才注意到身后发生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厌烦地摇摇头，好像刚才拍死的只是一只飞蛾。
“去搞定一些这儿的烂摊子。”他说。
恶魔守卫地吼了一声，转身去找食尸鬼掐架，它走路的时候震得大地都在抖。
越来越多的石像鬼在空中盘旋，不断有人被抓上天空然后抛落。
弗雷离开战场在满天硝烟中分辨出武器铺的位置，几步跑上楼梯，黑洞洞的走廊里清晰地回荡着一种啃咬内脏的声音。
他忍受着狂乱的心跳在手中燃起一团魔火，幽绿的光芒照亮了面前的一小片区域，陈旧的木地板上遍布拖拽的黑色血迹。手掌中的魔火倏地蹿升起来，照亮了更多的地方，顺着血迹，他看到黑暗中露出一只食尸鬼腐烂的小腿和脚掌，它缩在墙角，正在捧着什么啃咬。
食尸鬼被突如其来的火光惊扰，它回过头，深凹的眼窝里反射着绿色的两点光芒，它张开腐烂的、流着黑色血浆的嘴，发出示威的吼叫声。
食尸鬼转动身体，弗雷看到了被它吃掉了半个肚子的人，这个人他认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