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的大小姐[小李飞刀系列]》英飞

55、寻找公子羽

　　“可有人却为了你在杀人，”路小佳道，“天涯，明月，蔷薇，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组织。”
　　马芳铃淡淡一笑，道：“再复杂的组织，究其本质，不过为了钱财权势而已。这样想想，很多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路小佳看着她，冷笑道：“难道蔷薇花组织杀人，只是为了和马大小姐抢地盘和生意？”
　　马芳铃道：“你认为越不可能的事情，实际上就是那么简单。我这些年苦心经营一点小买卖，却不想得罪了一个正在崛起的神秘组织。他们接二连三杀人，不过是给我个警告。”
　　路小佳好笑道：“居然还有谁敢警告马大小姐？自傅红雪死在马大小姐刀下，江湖中鲜有人敢与你为敌了吧。”
　　马芳铃沉声道：“路小佳，放眼当今武林，你认为以哪家势力最盛？”
　　路小佳道：“前辈英雄归隐江湖，世家名门低调度日，关外魔教更早在傅红雪刀下一蹶不振。当今武林，虽有后起之秀，但终究这是上官小仙金钱帮的时代。”
　　马芳铃叹道：“七年，已经够长了。我想，已经有很多人想改改这个格局了。”
　　“你是说？”路小佳听后，面色不由凝重，“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马芳铃拍了拍怀中不安份的大白猫，低声道：“我不知道那个组织的名字，只知道他们的主子叫做公子羽。”
　　“公子、羽？”路小佳沉吟着，好久才开口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公子羽？”
　　马芳铃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道：“怎么，路公子又想管闲事了？我说过，路公子还是做回老本行为好，天下第一杀手，挥金如土，醉生梦死，不是人人追求的生活嘛。”
　　路小佳凝视着她，冷笑两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明明想让我去找公子羽，借我之手除去公子羽。所以，正如你所想，我刚好也想去会会这位神秘的公子羽。”
　　“公子羽恐怕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马芳铃留下这句话，转身回到屋内，阖上了那扇漆黑的木门，将自己又隔绝在世界之外。

　　天亮的时候，路小佳在甲板上见到了一个瘦削虚弱的女人，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衣，在海风凛冽的海面上，仿佛随时都将被风吹走。
　　他看了两眼，回头，看到马芳铃面色如常地走了过来。她的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看起来华丽又高贵。
　　“带上这个女人，她会带你去找公子羽。”马芳铃淡淡地说着。
　　“她是谁？”路小佳好笑道，“难不成是公子羽的女人？”
　　马芳铃冷冷地瞥了一眼，道：“她和公子羽的关系，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想见到公子羽，必先找到明月心。”
　　“明月、心……”路小佳低头看向那个蜷缩在船板上的女人，沉默了半晌，道：“原来是明月楼的名妓，明月心。”
　　“你知道的还不少。”马芳铃抿嘴一笑，慢慢地转身离去，只留下明月心和路小佳两人在船板之上。
　　海风很大，天更是冷极了。路小佳看着明月心，一动也不动。终于，明月心慢慢地撑起身子坐起，低声道：“我既然对你有用，你为何都不关心关心我的死活？”
　　“马芳铃既然留着你有用，自然不会让你那么简单就去死。”路小佳无动于衷地说着，抬眼望着透出晨曦的云层，沉吟道：“公子羽，是怎么认识马芳铃的？”
　　明月心媚眼一动，冷笑道：“应该说，是马芳铃找到公子羽的。”
　　路小佳低头看向明月心，道：“那马芳铃囚禁于你，是马芳铃找的你，还是你自己送上了门？”
　　明月心慢慢地拢了拢长长的黑发，露出洁白如玉的面庞，神情倨傲地回道：“我奉命追查马芳铃的行踪，不想暴露行踪败在了马芳铃手下。但马芳铃以为这样就打败了我？休想！呵呵，一棵毒瘤在就种在她的身旁，只怕她现在还浑然不知呢！”
　　路小佳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恨得发疯的女人，他无法细想明月心与马芳铃的交锋，但可以肯定的是，公子羽派来的这个女人在马芳铃手下吃了大亏。
　　“能杀死傅红雪的女人，并没有你想象得那样简单。”路小佳说完，一只手抓起明月心的胳膊，任凭她如何反抗和挣扎，径直将明月心拖回了船内。

　　“你是个混蛋，流氓！”明月心像物什般一路被拖着，尽管她嘶声力竭地呼喊着，但谁会在意呢？这艘船上并没有人在意一个囚犯的生死。
　　明月心被路小佳重重地扔进一间黑暗的小屋。关上门，里面再没有一丝光线。路小佳的声音如鬼域中传来：“你好像一点都不听话？”
　　明月心浑身都是擦伤与疼痛，咬着樱唇恨恨道：“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女人？”语声中却丝毫没有恨，反而软软地有几分责备，几分难言的情愫。
　　路小佳压低了声音，悠然道：“那我应该怎么对你才好？”
　　明月心忽然扑到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她非但没有痛恨路小佳的行径，反而伏在他胸膛上，似乎已经将自己的性命，将整个人都交给了他。她的双手，温暖而光滑，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腰。她的躯体同样温暖而柔软。
　　路小佳一动也不动，但并没有推开她。他沉默着，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明月心轻轻地枕着路小佳的肩，在他耳边温柔款款地问道：“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黑暗中清楚地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明月心眼睛发出了光，轻轻地又说道：“我明明听到你的心跳得很快，噗通，噗通，可你为什么像块木头一样无趣！”
　　“无趣？”黑暗中路小佳骤然开口，“你知不知道，你最不应该的就是说话。”
　　明月心的脸色变了变，还不明白路小佳为何这样说，突然那双游走于男人身体的双手，“咔嚓”一声，双双竟被路小佳折了。
　　“啊！”明月心终于忍不住痛苦嘶叫起来，“你，你不是男人……”
　　路小佳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自此，船上恢复了平静。海上的风浪也平静了很多，不日，船又回到了陆地。虽然寒冷仍然统治着大地，草木荒芜，但已过了春节，人们对新的一年充满了期待。
　　马芳铃的坐骑换成了一匹浑身雪白的马。毕竟七年过去了，胭脂奴早已离开了胭脂虎。
　　路小佳看着马芳铃，忽然有些质疑自己去找公子羽，是不是落入了马芳铃的圈套？
　　“你要去哪里？”路小佳问马芳铃。
　　马芳铃抓着辔头，淡淡地看着前方，道：“这大路朝天，我们能不能各走一边？”
　　“叶开呢？”路小佳又问。
　　马芳铃回头道：“我不放了叶开，是不是你就不走了？”
　　“大小姐把公子羽说得那样厉害，如果你的目的就是借刀杀人，多一个叶开不是更有把握？”
　　马芳铃想了想，点头道：“似乎很有道理。”
　　路小佳冷笑两声，又道：“我知道你其实也不会对叶开怎么样。毕竟，你以前那么喜欢叶开……”
　　马芳铃愣了愣，她没想到路小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叶开，怎么说呢，说不喜欢是假的，说爱却很难。因为命运啊，在一开始就为这些无知的人做了选择。
　　“路小佳，”马芳铃凝视着他，缓缓道：“我想，你应该成为你师父荆无命那样的高人，而不是回到红尘俗世中。只怕你每天就知道吃花生、喝酒、杀人，也远比现在过得快乐。”
　　他们都是极为聪慧的人，有些事没有说出口便已心领神会。
　　路小佳慢慢地垂下了头。他没有再说什么，只听到马芳铃策马扬鞭而去，留下一句话告诉他，叶开不久就会来找他。

　　“你还不走？”明月心垂着双臂，冷冷地说道。她披头散发，因为折了双手，连收拾下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了，完全是不修边幅，没有半分美人的风姿。
　　路小佳抬头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明月心心里不由一惊，想到小黑屋里的境遇，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催我离开吗？”路小佳的语声但柔软了几分，道：“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