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青龙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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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割掉你一只耳朵。”马芳铃对丁灵中说，丁灵中听后大笑起来。
他自负武功卓绝，对付马芳铃这种微末之徒，都是杀鸡用了牛刀。
马芳铃的眼睛冰冷却很亮。每当她决定杀人的时候，她的心里都充满了信心。就像去年那个雨天里，她一剑杀了“一剑飞花”花满天。
当冰冷的剑锋刺透花满天的胸膛时，他何时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手中。丁灵中也没有想到。
马芳铃这一刀比任何时候都要快，要猛。一刀起，一刀落。
丁灵中已经做了自己最快的应对。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感受着脸颊上的刺痛。血，一滴滴地落在自己的脚下。
“马芳铃！”丁灵中的整张脸已经扭曲，和着鲜血与那道长长的伤口更加可怖。
马芳铃“咦”了一声，淡淡地笑道：“没割到耳朵，竟然割花了丁三公子的脸，这可怎么是好，以后还让丁公子怎么去见人。”
丁灵中指节发白，利剑“唰”地一抖，瞬间连出了十二招。
此时马芳铃研习大悲赋中的大寂刀法已有小成，眼力、速度、招式均今非昔比，只轻轻几招，就化解了丁灵中的猛烈攻击。
丁灵中心中愤恨，剑招更猛，更绝，但也，更乱了。
马芳铃微微眯起眼眸，突然反手一刀，狠狠就砍在了丁灵中的右肩胛骨上。
丁灵中受挫，一个驴打滚接连后退了几步。
“啧啧！丁家少爷原来也这么不经打。”马芳铃横刀冷笑。
她并没有想杀丁灵中。若杀了他，整个丁家，包括丁灵琳甚至叶开，都会将她视为敌人。而且……
马芳铃话音未落，门外忽然响起一声“阿弥陀佛”。她眼眸一冷，一刀劈去，却还是被丁灵中抢先一步，剑锋横在了师太颈上。
马芳铃面色冰冷，对着丁灵中道：“你放了她，我放你走。”
丁灵中冷哼一声，恨恨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马芳铃扬眉冷笑道：“不然你想怎样？劫持一个出家人，也亏得丁三少爷做的出来。我给留条命，你难道还想留下来送死？”
丁灵中咬着牙，瞪着她，拖着老尼退了几步，道：“算你狠！”突然左手一运力，将老尼向马芳铃扔去，同时身体一个后翻，急速向门外逃去。
马芳铃懒得理他，伸开左臂正要接住师太，不料刀光一闪，马芳铃只感觉到冰凉的刀锋直面正门，近在咽喉。
“阿弥陀佛！”只一声轻轻的唱佛，那锐不可当的一刀，突然间停顿。
马芳铃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几拍。她喘了几口气，而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垂头轻叹的老尼姑。
“师傅，原来你会武功！”马芳铃舒笑道。那日看到大悲咒时，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老尼，只是她轻信了自己的判断。再原来，前辈高人，那不是随便就能让人看透的。
老尼双手合十，轻叹道：“不过练过几日粗浅的武艺，不足为道。倒是这把飞刀，打造得非常特别。”
马芳铃闻言一看，却见是一柄薄而利的飞刀，闪动着银白的光芒，她不由眼眸一冷，脱口道：“小李飞刀？”
老尼道：“如果是小李飞刀，只怕你我二人今日都将成为刀下亡魂了。”
马芳铃点了点头。在那个节骨眼上，丁灵中都不忘下个毒手，相较起来，她的实战经验和江湖历练还是太浅了。
“他的飞刀练得不错，比小李飞刀却是差远了。”在马芳铃心里，小李飞刀是神一般的存在，而能继承小李飞刀的，应该是如神明般伟岸仁慈的人。
叶开，他会不会是这样的人呢？
马芳铃沉思着，忽然心头一热，猛得吐出一口黑血来，便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老尼正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凝视着她。
“天混地浊混元功虽是绝世的功法，但并不具有解毒疗伤的功效。”老尼轻轻地叹息着，“你能将这门武功拿来这样练，实在是太凶险了。”
马芳铃柔声道：“师傅其实很早就看出来了。”
老尼轻轻点了点头。
马芳铃无奈道：“事到如此，我也只能听天由命。若是找到我父亲，那也不是没有救的。”
老尼将药碗放下，沉沉地叹息道：“你不好好休养，却还逞能和别人动手，只怕再过几十招，你自己便要倒下了。”
马芳铃眼神一暗，咬牙恨道：“都是路小佳，敢给我下那么重的毒！”不由又咳嗽起来。
老尼沉默地摇了摇头。
马芳铃只得又谢了谢师太的救命之恩。
“罢了，我们总归是有缘！”老尼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大悲赋落在贫尼的手中，也不过是每天几柱清香，阿弥陀佛供着罢了。五十年以来，你是第一个问要这本经书的人。”
马芳铃想了想，问道：“这本大悲赋到底是什么来历？”
老尼目光幽沉，缓缓道：“贫尼和你讲过，近百年前，这里曾遭遇过一场劫案。”
马芳铃道：“是的，师傅过那群匪类杀人放火，还抢走了一批经书。难道，难道他们是为大悲赋而来？”
老尼点头，道：“我的父亲，就从那次得到了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
“后来呢？”马芳铃望着她。
老尼道：“大悲赋出世时，天雨血，鬼夜哭，写下此书的人也在最后一个字落成时吐血而死。”
马芳铃道：“这只是一个传说。”
老尼却淡淡一笑，沉吟着道：“但是我的父亲，却正应了这个悲剧的传说，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马芳铃震惊，沉默，又问道：“后来，师傅就带着大悲赋来到了这里？”
老尼诵了声佛，缓缓道：“希望我佛慈悲，能化解此间三千煞气。”
马芳铃闻言，垂头轻叹道：“原来是这样……”她虽没有经历师太的过去，却能感同身受，只怕比她还要坎坷和痛苦吧。
老尼慢慢站了起来，瘦削的身形，清冷的神态，看起来那么近，又那么远。
“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傅，那为师就再帮你一次吧。”老尼低着头对马芳铃说。
马芳铃诧异和不解。
老尼缓缓道：“想必你已经练过天移地转大移穴功，那最后一式其实个窍门，不知道你悟出来了没有？”
“什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尼就突然抓住她的双臂，两道真气缓缓注入马芳铃体内。
天移地转。马芳铃因精力耗尽虚脱。醒来时，老尼仍是淡然地坐在身边，亘古地，就如五十年来守着这座小庙。
“师傅……”马芳铃微微动了动唇，眼睛忽然就湿了。
老尼慈爱看着她，轻声“再睡一会儿吧。等睡醒了，你就该走了。”
马芳铃道：“你将我身体的毒逼到了自己体内。”
老尼微微而笑，却不答。
马芳铃吸了口气，道：“我一定会马上找到我爹，把解药带回来。”
“睡吧，”老尼温柔地为她掖好被角，“什么都不要想，我就在这里陪你。”
马芳铃不知道自己和师太应该是什么样的关系。如师徒，却只有她一声谦逊的称谓。若还有什么，或许她在这里等了那么多年，等待着一个结局，或一个新的开始吧。
“这是什么？”当老尼拿出一块青色龙纹的玉牌时，马芳铃心里的疑惑就更盛了。
老尼暗暗垂眸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马芳铃鬼使神差地接过龙牌，握着它道：“现在我是它的主人了……”
“对。”老尼心思复杂而沉重，叹息道：“苍天在上，青龙在下。青龙既再现江湖，望你好自为之吧。”
马芳铃沉默地望着老尼转身回去，将那扇庙门缓缓阖上，再不见她，轻轻地垂眸而叹，大步地走了出去。
新年的第一天，她又踏上了未知的征程。而留给她的时间，孔雀翎，大悲赋，还有这块青龙玉牌，“除了傅红雪，还有好多事呢！”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青龙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