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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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年“不小心”撞见三阿哥那日，距离八阿哥离开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香山上的红叶怕是已经红透了、枯黄了、脱落了、也零落成泥了。
撞见三阿哥的时候，思年自认为是在一种“闲庭信步”的状态中。。。可是，三阿哥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
“思年姑娘请留步！”胤祉的口气里带着一点点的迟疑。
思年原本低着头企图不被发现，但还是被发现了，只好认命地抬起头来，作出刚刚才看到他的样子来。
“给三阿哥请安。”摆出一个‘纯善’的笑，‘纯’到忧伤。
跟踪这种技术型的活，她显然是外行，既没有细致精良的装备、又没有警觉敏捷的身手、就连最基本的退路都没有找好，思年凭的仅仅是那份怎么都改不了的好奇，好奇。。。并且在这条不归路上渐行渐远。如果她可以不那么好奇，那她当初就可以一口回绝金易安的请求，搞什么劳什子的清穿，清穿穿你妹啊！倒是兆祥所这头顶上的这一块小破天，日复一日的已经快被她看穿了！
没错，她是在跟踪三阿哥胤祉，其实对于三阿哥，她除了有过数面之缘外，其余是一概不知的。比如说他住在宫外还是宫里、成婚了没、有几个老婆几个孩子等等，她只知道第一次见到三阿哥的时候，他和那个正在“孜孜不倦”地杀着自己的四阿哥站在一起，导致了过于强烈的对比。因此三阿哥给她的第一印象极为美好极为美好，好大发了简直。后来一次再见是在两年前，大约也是这个时节，和舜安颜外出的时候在茶楼里遇到的，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因为宫里某个娘娘薨了，急急地走了。
“果然是你，我还当是认错了呢，没想到你竟然在宫里头，在哪当差呢？”胤祉和善地问道，似乎压根没注意到方才一双“怨念十足的凶悍目光”一路尾随着。
在哪当差？做人家通房丫头这种性质的差事未免有些羞于启齿了，思年支支吾吾老半天才回到：“奴才在八阿哥那。。。那边”
胤祉见她似是一语未尽，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又观望了下她来时的方向，隐隐可以瞧见兆祥所的院墙，算是明白了，了然的笑了笑。
“原来是八弟的人啊，八弟倒真是好福气了，有你这么心灵手巧的丫头伺候。”
思年这下倒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好傻傻地站着，偷偷拿眼去打量这个她还从没“正眼”瞧过的人。约莫是20上下的样子，稍显瘦削的身形，肤色白皙，单眼皮、细长眼，眼中透着温雅和善，都说小眼聚光聚财，只是这个三阿哥聚的俱是才学文韬，五官虽不算太出彩，但气质绝佳，就好像某些韩剧中的“偶吧”，还是比较能吸引女孩的那一款。
只是，有件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做皇子的都有着万分诡异的兴趣爱好呢？太子喜欢半夜三更跑去跳池塘；四阿哥喜欢杀她；八阿哥喜欢抢她东西；九阿哥十阿哥喜欢明明已经笑到喘不过气来还央她说更多的笑话来自虐。。。这个三阿哥的喜好更是另辟蹊径啊，竟然喜欢同他弟弟的通房丫头光明正大的当街寒暄！！！这都是些什么事？
紫禁城上空一群乌鸦飞过，啊~啊~啊~。
后来又和三阿哥说了些什么话思年已经忘了，倒不是说心不在焉才忘的，而是她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得从她此番“闲庭信步”说起。
其实一早她溜出兆祥所之后的目的地并非是这个路线，而是单纯想去御花园转转的，哪只刚走出来没几步，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思年认出了这个身影，正是三阿哥，看到三阿哥，难免就想起四阿哥，想起四阿哥，难免又想起穿越那天太和殿的一场杀戮。自从这些记忆恢复之后，她能清楚地在脑中再现当日情景，她睁开眼瞧见的确实只有这两人，旁人被支开的命令声是在她睁开眼之前就听到的，所以说，四阿哥作案的全过程，三阿哥是唯一的现场目击人。思年一边想着，一面迈开脚步远远地跟随在他身后了。
当然了，这么跟踪显然是无济于事的，她还不至于会笨到跟踪三阿哥至一僻静之处后，上前就一把卡住对方的喉咙，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再伴随着锋芒上的飒飒清寒抛去一个凌厉又狂狷的眼神，然后在他瑟瑟发抖时抛出一连贯的疑问来。
“我不劫财更不劫色，你只需回答几个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1、那日我死了之后，尸体是怎么处置的？扔乱葬岗了、埋了、火化了、丢去喂狗儿了还是丢海里喂鱼了？2、那日我的遗物是怎么处置的，归你了还是归四阿哥了还是你们一人一半了？3、那些东西现在在哪，特别是那本书，识相点赶紧交出来！4、还有那个罗盘啊亲，就算什么东西都没了那也务必请把罗盘给我啊亲！~”
对于想象力实在过于丰富这回事，思年其实挺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才想了区区四点就打住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也不是你买三两切糕而我只能买三两年糕的距离。。。而是明明有一个知道一切真相，并且不聋不哑不瞎的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心里的十万个为什么却半个字都不能蹦出口来。思年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向三阿哥打听了这些会怎么样，她只知道三阿哥认得肖君陌的肉身却一定认不得肖君陌的灵魂，她只知道这是她第三次见到三阿哥，而对于三阿哥来说这只是他们之间第二次见面。她还知道从今往后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无所不用其极地接近三阿哥，让以上一切YY成为可能！
四分之三柱香的时间之后。。。
三阿哥走了，在思年的眼皮底子下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如果这时恰巧有一个人经过，看到她眼中那份难舍难分的怅惘，一定会以为她和三阿哥之间大有猫腻。
事实上，那个恰巧经过的人就近在咫尺了，只是这个人应该还不懂何谓怅惘。
“你不是上回那个丫头吗？就是把我额娘吓晕的那个丫头。”
斜刺里传来一句问话，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忽地闪到了眼前。
胤祯一句话刚问出口，却立马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额娘告诫过的话怎么能忘了呢，额娘可是要他往后这事绝口不能提的。
“给十四阿哥请安。”思年行了个礼，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起吧起吧，我刚才那句话你听见了吗？”胤祯环顾四周，凑到思年跟前小声问道。
“听到了，我。。。。”
“你就当没听到，你就当做我刚才什么都没说，知道吗？”胤祯急急地打断了思年的话。
“知道了”思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不得不顺着这个才8、9岁的孩子，谁叫他也是个皇子呢，而且据说还是四阿哥的亲弟弟。
“那就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上回你说过，可我忘了。”
“奴才叫沈思年”，脑子里虽然还在盘旋着方才遇见三阿哥那回事，可对于这十四阿哥的问话，嘴上倒也怠慢不得。
“哦，那我知道了，上回听九哥和十哥说笑话，我还纳闷他们哪来这些笑料，结果一问才知，原来是你说给他们听的，你还有没有了？快说些给我，往后我也好在兄弟间露两手。”
眼前这位小皇子似是不再端着架子了，一笑露出两对小虎牙，甚是可爱。
思年倒是有些犹豫了，上回给九阿哥和十阿哥讲的那些笑话实际上都挺冷的，诸如他们两个笑点极低的人才会觉笑到抽筋，她实在是不明白一个区区9岁的孩子怎么会对横行21世纪的冷笑话觉悟这么深刻。可既然是皇子发话，岂有回绝的道理？
“阿哥若是想听笑话呢，奴才这虽不多，但还是有些，只是不晓得对不对阿哥的胃口了。”
胤祯一听，喜上眉梢，却不想立马转身朝后头叫道：“十三哥，快来快来！”
思年一愣，显然是没料到这小子还呼朋引伴了，虽说只是两个小孩，但毕竟她的身份挺特殊，某种意义上不大能够抛头露面的。胤祯自然是体会不到她的担忧，光顾着从树影里拉出一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孩出来。
思年第一次见到胤祥，除了行礼外，自然免不了一番端看。宝蓝色的褂子，腰间那抹表明宗室身份的杏黄色，华贵的气度自是不消说，只是不知这十三阿哥小小年纪何故脸颊上烧着两团高原红，一双目光里稍稍透着野性的眼睛叫她略感犀利，周身有种和他十岁出头的年纪联系不来的违和感。
思年请过安，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尔后就面无表情、兴致阑珊地站着，不似身旁这个小他两岁的弟弟，一脸的期待。
思年想了想，哄小孩的笑话她存货实在不是很多，肚子里那些大多是带着颜色的荤段子，万万不可教坏这两棵皇家幼苗的，掂量了一番，只好挑了几个已被她重复过千万回的来。
“先给阿哥们说个和小动物有关的吧，从前有一个人去南极，这个南极呢，就是在一个满是冰雪的地方，很冷很冷，那个人看到一大群胖胖的企鹅。然后他随便抓了一只问道‘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企鹅回答说‘吃饭，睡觉，打逗逗’，然后那个人又问了另外一只企鹅同样的问题，收到的回答也一样。后来，他连续问了99只企鹅，它们的喜好都是‘吃饭，睡觉，打逗逗’最后，他问第100只企鹅‘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企鹅回答‘吃饭，睡觉’那个人觉得很奇怪，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打逗逗’你们知道企鹅说什么了吗？”
思年停下来看着小哥俩，胤祥摇了摇头，看看一旁的胤祯，胤祯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开口道：“想不出来，还是你说吧”
“第100只企鹅说，因为我就是逗逗！”
胤祥到底聪慧，眼珠子一转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只是自顾自笑着睥睨着眉头紧蹙的胤祯不出声。
胤祯责怪思年说的太快，思年只好慢下语速来又说了一遍，这回他是听明白了，可又不想在十三面前表现出慢半拍，于是故意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不对不对，这企鹅大约就是和天鹅长的一般模样吧，那怎么能讲话呢？”
思年看这十四阿哥嘟起嘴来，急中生智，又想起另一个笑话来。
“十四阿哥的质疑没有错，倒是叫奴才想起另一个笑料来。”
“是吗？那赶紧说。”胤祯催促着，胤祥也来了兴致，目光烁烁地盯着思年。
“从前有两根腊肠，一根走在前头，一根走在后头，走在后头的这根腊肠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跟前面那根讲话，前面的那根腊肠忍无可忍了，回过头来对它说道‘我们是腊肠呀，怎么可以讲话？”
“哈哈哈哈哈。。。。。”
思年看着眼前两个笑到腰杆子都直不起来的人，成就感油然而生，只是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的窥探着他们，毕竟心虚着，再加上两个阿哥的笑声不小，怕引来麻烦，等两人笑得差不多了，说道。
“阿哥们若是喜欢，往后有新的，奴才再说与两位阿哥听，只是今日，奴才确实是该回去了。”
胤祥点了点头，胤祯显然还意犹未尽地笑着。
“对了，我听九哥说你还会做西洋点心，你什么时候再做，到时候我和十三哥也去尝尝。”
思年除了应允也没其他法子，只是在心底默默地将九阿哥和十阿哥的祖宗八代问候了好几遍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跟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