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回 出师未捷身先死（终） ...
-
“哦，原来是她啊！”迷迷糊糊中左一青听到一个声音，很特别，也很熟悉。她想挣扎，她想同他谈判，她想让他放她回去，可是这一切都枉然，眼皮睁不开，手脚无力，就连听觉也渐渐模糊了——她想，她又给大哥惹麻烦了。
“你不怕我杀了她？”高冠男子嘴角带着一抹邪笑。
小臣简面无表情，恭敬的跪在地上：“主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呵~”高冠男子笑的不以为然，背过身去，手里把玩着左一青佩戴的玉佩，半响才道：“送她回去。”
当小臣简抱着左一青离开白鸟阁时，胖老头追了出来，递了一张纸给他，看完，小臣简脸色大变，带着左一青快步离开。
“倒是我的不是了？！你这样宠她，做错了事也不教训，就是对她好？！难怪她小小年纪就目无尊长、胆大包天！！”
“我不跟你吵。你声音小点儿，别把一青吵醒了。”
“看，看，你又是这样！怪不得整个楚庄国都看不起你！……”
“好了，大嫂。”公子良懒洋洋的声音不耐烦的打断了刘氏夫人。“大哥，这事你做主。我还忙着呢，就先走了。”
“翁主病着，你还出去？”刘氏夫人急问。
公子良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面容精致的刘氏夫人，呵的一笑：“大嫂知道她还病着，就不该叫她去跪祠堂。”
刘氏夫人讪讪，脸带羞愤，目送公子良潇洒的离去。
“咳咳”屋里还坐着一位老妇人，她用咳嗽声表达对刘氏夫人的不满。“伯渊，既然你们都做不了主，今日若是你们还当我是你们的长辈，就听我一言。”
这老妇是先楚庄王的如夫人，生有一子，乃是左一青的叔父。老楚庄王死前交代伯父三兄弟好好照顾如夫人，伯父仁孝，一直厚待这位庶母。如今除却刘氏夫人的院子，其余的家中琐事都由这位庶母管着，也正是因此，大家都称她为如老夫人。
伯父知如老夫人向来公正，点头道：“庶母请言。”
刘氏夫人被如老夫人锐利的眼神看着，心里发紧，不自在的微微点头。反正她知道如老夫人向来不喜欢左一青，这回抓住机会，也不能轻饶了她的。
“这事主要都由翁主引起，事情虽说没有被外人知晓，可也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为了引以为教训，翁主应当同太子一样，在先祖面前忏悔。”她说到这里，扫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刘氏夫人。“不过，岁首将近，明日的打扫又耽误不得。俗话说‘心诚则灵’，太子翁主乃王公贵胄，又有七窍玲珑之心，一夜定能领悟错处。另外，如今寒冬腊月，翁主年幼，身体又素有寒疾，火盆、热汤、热饭之类也不能少。”
“就这样吧，伯渊。”
伯父当即点头同意，唯恐刘氏夫人同他吵闹。
当晚，刘氏夫人屋里毛舞羽飞，鸟叫声，破碎声，热闹非凡。
而戌时，左一青醒来后，巫医确定她无大碍，就被拄着拐杖的伯父亲自送到祠堂。
左氏历经几代，长盛不衰，祠堂自是宏伟雄壮。可左一青却觉得这空荡荡的高屋绿瓦在夜晚里显得格外阴森。
“好了一青，伯父就送你到这里。余下让小臣易领路吧。”伯父素来不喜欢祠堂，祠堂于他是能不进则不进。如今也只是在入口处便止了步。
左一青也怕伯父腰部不好，受了寒，听了这话，立即坚持伯父乘车回去。
随行的辇车极快的来到伯父面前，又有小侄女的娇声细劝，伯父终是坐了上去。左一青看着辇车逐渐消失在黑暗的夹道中，背上那股阴森感又冷不丁的窜了上来。
“翁主，晚上天寒，还是快快进去吧。”出来接左一青的小臣易手里的油灯已经燃了大半，呼呼灭灭，光线暗淡，照在脸上，不觉暖色，却是另一种灵异感。
左一青回神吓了一跳，缓过神来，才尴尬的同他点头，让他带路。
“太子殿下。”小臣易轻轻怕打了一下主殿的大门。“翁主到了。”
“进来。”大哥的声音因为大殿的宽阔，显得飘渺。
小臣易不能进入，便把油灯小心翼翼的交给左一青。
接过灯，左一青转身进去，可是被小臣易拉住了。他显得非常紧张，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终于把话说了出来：“翁主，恕小臣……恕小臣斗胆，求您救救我大哥。”他碰的一跪。“我兄弟二人，从小便是在这宫里长大，公子良和太子殿下就是我们唯一的主子，大哥又是那等忠心不二的人，怎么……怎么可能……背叛……背叛主子呢？……翁主，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小臣的大哥吧！”
小臣简的事情左一青虽不相信他会背叛公子良，可她所能见到听到的事实，却是不利于他。所以，在没有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情况下，左一青也不好答应小臣易。
“我答应你。”她扶起他。“只要是小臣简没有过错，我一定还他清白。”说到这，她仰头看着这位哭的稀里哗啦的青年，目光柔和：“天气冷，你快快回去，今晚不必在门外伺候。明日，明日有了消息，我叫寺人虹传消息与你。”
寺人虹同小臣简交好，这让他的哭声稍缓，又要跪下磕头，却被左一青阻挡。
直到左一青的灯火渐远，小臣易才默默合上门。吱呀过后，他也要开始为他的明天做打算。
左一青七岁的时候来过祠堂，是为了祭拜祖宗。那个时候她的母亲还没有病入膏肓的迹象，笑吟吟的同她讲道：“阿青，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楚庄国左氏一族的一员了。”
“来了，坐这边，这个垫子暖和。”大哥打断了左一青的遐想，把自己暖热了的垫子让给左一青。“前面如老夫人派人送来的汤饭还热着，饿了的话，先吃些。”
左一青至此一天都未吃一顿正餐，肚里早饿了，可为了不耽误时间，让伯父为难，她对伯父笑称自己不饿。现下大哥面前，索性敞开肚子，大吃起来。
“吃慢点儿，”大哥成了一碗汤递给她。“也不怕列祖列宗面前失礼。”
咳！咳咳！咳……
提到祖宗，左一青恰巧抬头看到上方井然有序的牌位，这如一座大山一样压住了她的气管——她呛住了。
“呵呵，知道怕了？”大哥笑的不怀好意。“墙外有耳知道不？伯母的人早就在外面恭候你的大驾，还让他哭的惊天动地，唯恐传不出去！”
这是进入正题了，左一青双眼一溜一溜的来回巡视着大哥，好像要把他看个透：“阿父跑了，你跑不了。我饿着肚子过来，你怎么也得给我解释解释。不然，小臣易知道他哥哥是冤枉的，可能哭的更狠，声音更大，让更多的人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回 出师未捷身先死（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