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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hapter 32 情难自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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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皇甫夏尔和塞巴斯这边。
当那层诡异的结界被攻破之后,御林军为首皇甫家族的守卫为辅的队伍轻而易举就攻了进去,然后,战争变成了一场单纯的屠杀。留下来的做样子的几十个人被押往皇宫大牢之后,皇甫夏尔带着自己的人返回皇甫府邸,竟然在大门口遇见了同样赶回来的皇甫夏青,身边竟没有人跟着。
“……”因为太过出乎意料,皇甫夏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行礼算是打了招呼。
“看来已经搞定了,后续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皇甫夏青难得没有露出不正经本性,淡紫色的眸子没有什么光彩,神色疲惫。
“多谢长姐关心。”皇甫夏尔道谢,也不多说什么,就径自朝里面走去。
“……”皇甫夏青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曲曲折折的回廊里,皱了皱眉,虽然疑惑那位黑袍男人没有跟着皇甫夏尔,却也来不及多想,迅速往珠莲阁的方向走去。
皇甫夏尔回到阁楼里的时候,塞巴斯已经恭恭敬敬的侍立在门口了,见他走近,迎上去,行礼。
“……”皇甫夏尔压下心里的讶异,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退下,才跨进门槛,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目光如电,看向身边的男子,“你,怎么了?”
“少爷…”塞巴斯皱紧了眉头,似是忍着极大的痛苦,却还是勉强笑了笑,“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件事先放一下。”皇甫夏尔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有些强迫意味的扯了下塞巴斯的袖子,将他拉进最近的一个房间里,摁倒在床上,伸手便去抓塞巴斯的衣服,“让我看看,你的伤。”
“……”塞巴斯沉默着任皇甫夏尔动作,静静地看着满脸严肃的少年——因为已经接近青春的末尾,身子早已经经过一轮疯狂的拔高而长到几乎与自己持平的程度,可是骨骼还是异常纤细甚至让人觉得瘦弱,变着法给他补了很久,总不见效。此刻他正扒开自己的衣服,目光仔细而迅速地扫过他裸露出来的身体,然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的伤口,让我看。”皇甫夏尔重复,已经不仅仅是担忧,而带上了更多的命令意味,虽然那里面还是藏着浓浓的关心。
“少爷不用担心。”皇塞巴斯有些无奈的说,随意拉起了自己的衣服,看着皇甫夏尔的眼睛。
“若不用我担心,怎么会找不到两个人?”皇甫夏尔有些强词夺理,僵硬的说,手指拉着塞巴斯的衣服不让他穿上。
“……”这话说出来,塞巴斯便没有了抗拒的理由,只得叹了口气,自行将上身的衣服褪去。
“呃!!!”肩窝上那个血洞竟然没有愈合!而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没有伤口的地方,他,他竟然伤到如此?!可是,“可当时……”
“少爷。”塞巴斯欲言又止,本想说不用担心,可是转眼又闭上了嘴巴,也是,没有找到紫轩和皇甫夏青,的确没资格说什么不用担心的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时候明明愈合了的?!”皇甫夏尔几乎跳脚,唤来了侍从,吩咐去找大夫,然后有条不紊,拿了湿毛巾给塞巴斯清理身上的血污,眉头紧皱一语不发。
“呵。”下人被吩咐在外面听令,房间里便只剩下两个人,四下寂静,塞巴斯忽然短促的笑了一声,口吻里满是意犹未尽。
“笑什么?”皇甫夏青在清洗布巾的空档抬眼看了塞巴斯一眼,没在意他眼里的打趣,面色沉重,三个字说得僵硬无比。
“第一次见少爷做这样的事情。”塞巴斯从善如流,笑意更深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道,“真是荣幸。”
“……”皇甫夏尔甚觉无聊,没接他的话,手下却用力往侧腰上的那片乌青上拍下去,嘴里平静地说,“转过身去。”
“!!!”塞巴斯差点跳起来,疼得龇牙咧嘴,暗暗后悔先前的落井下石,听话的转过身去,牵动伤口,又是一轮疼痛难当。
“嘴皮子上的功夫,近几年倒是学了不少。”皇甫夏尔沉声说,口吻奇特。
“……”塞巴斯听得这样的话,倒是怔住了,这是什么意思,转眼去看身后的少爷,无奈随着年龄增长,这人越来越精于掩饰,依旧不动声板着一张脸,细想了一下,淡然道,“少爷也是如此。”
“哼。”简短的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皇甫夏尔不再答话,直到大夫进来,示意不用行礼,便退到了一边看着,眉头还是紧皱着,舒展不开。
大夫一看那些伤口便吓了一跳,赶紧吩咐后头进来的徒弟止血,之后解毒。一阵忙乱过后,天边已经泛白,夏日的清晨来得尤其早,却也还不到太阳升起的时候。
皇甫夏尔在一边的椅子上打了个盹儿,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向床上的塞巴斯,站起身走近——那人安静地躺在床上,薄薄的锦被拉到了下颚处,只有脑袋留在外面,漆黑的发丝随意散在宝蓝色的被单上,脸部线条算得上柔和,五官却异常锋利,所以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英俊,而是冷冽,或许是因为睡着了,他身上那种来自骨子里的华丽诱惑变得稀薄了很多,此刻看上去竟然算得上纯良。皇甫夏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撇撇嘴,忍不住伸出手去,指尖在触到那张苍白的脸时顿住了,良久还是靠近了一点,轻轻地顺着完美的线条滑过,指下有些冰凉,是比一般人要低一些的体温。那种冰凉其实少有,却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大概是稀少,所以着迷,他情不自禁俯身下去,或许是想要亲吻,然而最终用自己的脸颊蹭蹭那滑腻冰凉的肌肤,然后直起身走了出去。
床上的人自然是没有醒过来。一直没有醒过来。
直到隔日黄昏时分,皇甫夏尔才坐不住了,亲自前往珠莲阁请皇甫夏青过来。
“啊,真是稀客。”皇甫夏青正在用晚膳,看着脸色黑沉的表弟在侍女的带领下进来,这样打趣了一句。
“见过长姐。”皇甫夏尔耐着性子行礼,不接她的话,直接道明来意,“我是来请长姐帮忙的。”
“哦?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皇甫夏青悠悠然,简直要是要急死人的样子,筷子还在碟子李挑挑拣拣,明摆着就在摆架子。
“……”皇甫夏尔直想冲上去把她戳了又戳的那条鱼拍到她脸上,可是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真是他此刻最精确的注解了,“我对蛊术一窍不通,需要长姐帮忙。”
“……”皇甫夏青放下了筷子,取了一旁的茶水漱口又缓缓擦了嘴,终于站起身来,脸上终于带上了郑重的神色,“你确定是蛊术在作怪?”
“……”皇甫夏尔简直想呕一口血,你既然早就知道是因为这件事,还废话那么多!!!“只是猜测。”
“我去看看。”皇甫夏青示意身边的人备轿,对皇甫夏尔说,“你先过去,我这就来。”
“多谢长姐。”皇甫夏尔虽然疑惑她为什么不直接与自己一同过去,却也知道这并不是怀疑的好时机,便行礼退了出去,迅速往回赶。一路上只觉得思绪纷乱理不出头来。
皇甫夏尔回到阁楼里没多久,皇甫夏青就带着萧然进来了,皇甫夏尔让出窗前的位置,站在一边看着,没出声。
“他一直这样?叫大夫来看过了没?”皇甫夏青探头看了一眼塞巴斯的脸,眼睛紧闭着,一动不动,虽是问皇甫夏尔的话,目光却停留在塞巴斯的脸上。
“大夫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儿,说本该昏迷一夜就能醒来的,可是如今一切正常,大夫不敢乱下断言。”皇甫夏尔看着皇甫夏青将锦被掀开了一角,将塞巴斯的手拿出来放在床沿,指尖在脉搏处一探即收,他挑起了眉。
“……”皇甫夏青蹙眉,迟疑着伸出手,覆上塞巴斯的额头,闭上的双目。
白皙的手下似乎有淡紫色的光芒溢出来,但是在塞巴斯苍白的□□上来回流淌却并不进入,皇甫夏青在心底念动咒语,淡紫色的光芒越发的淡薄,然而往里渗入的光芒却开始有了略微强硬的姿态。淡紫色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了,皇甫夏青的手掌却依旧虚覆在塞巴斯的额头上方,依旧闭着眼睛,嘴唇翕合,还在念着咒语,额头上微微有了晶莹的细小汗珠。
皇甫夏尔不太在意自己的长姐怎么样,倒是一直注意着床上的塞巴斯,此刻看到他苍白的额头似乎没之前那么惨白,那长长的睫毛也开水有些颤微微的抖动,心下一喜,却紧接着意识到如果皇甫夏青在此刻做什么手脚,他怕是发现不了,也不可能阻止,便又减了些欢喜,恢复了一开始的警惕和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夏青终于舒了一口气,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手下又溢出了淡薄的光芒,正一点一点变成淡紫色,她唤了一种口吻,依旧虔诚的念着咒语,额上已经寒湿了。随着光芒恢复了之前的淡紫色,又开始在塞巴斯的额上流淌,皇甫夏青渐渐放缓了咒语的速度,最终在一个吐息一般的词语上收了尾,淡紫色的光芒缓慢散去,皇甫夏青却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双眼,看了一眼依旧双目紧闭的塞巴斯,深深呼出一口气,配合着萧然为她擦拭额上的汗珠,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不久就会醒来,只注意休息就好了,我待会儿会让萧然送药方来,按时服用。”
“多谢长姐。”皇甫夏尔松了口气,目光锁住塞巴斯,恨不得他立刻就睁开眼睛来。
“那我就先告辞了。”皇甫夏青扶着萧然的手站起来,努力忍住脑袋里的眩晕,缓慢的往外面走去。
“这次多亏了长姐,今后定结草相报。”皇甫夏尔送她们到门口,行礼道别,这么跟皇甫夏青说。
“呵。”皇甫夏青笑了一下,没说话,只带着萧然离去。
“……”皇甫夏尔倒没多在意,转身回去,见忙乱了一阵的房间已经收拾整理干净,便斥退了众人,只留了自己坐在塞巴斯的床边,定定的看着他的脸,眼睛一眨不眨。
初夏的夜晚算不得炎热,甚至还有些凉意,面朝着后院的那扇窗没关,此刻有凉凉的风吹进来,灯影一阵错乱,晃得皇甫夏尔眼花,于是不得已起身过去关上了窗户,想了想将帘子也拉上,这样隔日清晨刺眼的光线就不会照进来。也不知塞巴斯什么时候醒,这几天为了照顾……好吧仅仅是守在一边可是积了不少事情,大概要忙碌几天才行……思绪依旧纷乱,目光却定住了。皇甫夏尔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此刻他睁开了那双流光溢彩的红眸,正注视着愣在床边的少年,眼角直至唇角全是淡淡的笑意。
“塞巴斯?”皇甫夏尔此刻却有些不确定了,生怕是自己的错觉,咬了咬嘴唇走过去在一下坐到了床沿上,低头靠近塞巴斯的脸,“你真的醒了?”
“……”塞巴斯没答话,只是依旧看着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眸子的颜色似乎变深了一些,他尝试着动了动手臂,发现可以自由活动,便伸出手,抚了抚少年瘦削的下颚,“你觉得呢?”
“……”皇甫夏尔怔了一下,毫不犹豫俯身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塞巴斯的颈边。鼻端传来深入骨髓的熟悉味道,掺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更加浅薄的药味,激得皇甫夏尔眼眶湿润。他活了那么多年,从养尊处优的少爷到沦为阶下囚到后来成为让人谈之变色的刽子手直到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情绪,激动得四肢发抖手足无措。他闭着眼睛感受塞巴斯在你他后脑上温柔的抚摩,一下一下的安抚他的情绪,良久抬起头来,见塞巴斯还是那样笑着,带着浅浅的温柔,红色的眸子深邃而华丽,忍不住低下头啄了一下他还有些苍白的薄唇。
“……”塞巴斯没有回应,笑得更深了些。
“……”皇甫夏尔站起身来,随意拿一边给塞巴斯准备的布巾抹了把脸,利落地除去外袍和中衣,只穿着贴身的亵衣,掀开被子,躺到塞巴斯给他挪出的空处,看了还在笑的男人一会儿,将脑袋埋进他怀里,蹭了蹭,转眼间沉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