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花》Silent-Sky-Skipper

21、第 21 章

　　跨年时候工作总是格外满档，不过这次恋次一点没有抱怨，不论是直播晚会、娱乐节目还是见面会都卯足了劲应付，浦原笑他怎么突然大变样，他嘴上没说，心里知道自己是在攒违约金。那天从白哉家出来他就下定决心要靠自己的力量攒够钱退出娱乐圈，如果不能为他做些什么，起码也要让两个人不要连见面都偷偷摸摸。他每天晚上会给白哉发短信说说今天做了什么，说晚安，问问他的伤，但再没有去他家找过他，电话也打得少了。
　　一次在化妆间准备，雨龙打碎一瓶化妆水，恋次突然过去捡地上的碎片——或者不如说是整只手摁了上去，幸好修兵动作快踢开他。弓亲尖叫着说你疯了！他一脸无辜笑着说我只是想知道有多疼。
　　近一个月里两人只见了一面，那天凌晨时分恋次录完节目实在忍耐不住，叫他开车到郊外两人打过水漂的池塘，寒冷月色里拥抱格外温暖。他们在白哉车里扯掉彼此衣服，他摸着白哉身上结痂的伤口，哽咽说不出话来，白哉吻住他不让他掉泪。狭小空间里他们听着彼此的喘息，好像没有明天一样激烈。
　　相比之下白哉倒是闲的多，露琪亚的婚期定在二月初，他和卯之花烈的在四月，他每天足不出户照顾家里的花花草草或是替露琪亚操办婚礼的事情。婚礼的准备充满各种琐碎的事情，白哉陪她试穿婚纱礼服，以及各种婚礼上需要的首饰，挑选现场用的音乐。没有父母，他这个当大哥的自然要担当起这些。他替她拍了几组照片，要出嫁的女孩子连拍照都有不一样的光彩。看着镜头里穿上纯白婚纱笑的幸福的妹妹，白哉心绪复杂，但也只在送给他们照片的时候抚摸一下光滑相纸，拍拍一护肩膀，说好好待她。那一刻露琪亚不知怎的突然扑到他怀里哭起来。他摸着她的头说傻丫头，要嫁人了还这么在哥哥怀里哭像什么样子。露琪亚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说最近老是哭，也不知道怎么了。

　　婚礼前两天，他们兄妹二人回到老宅。他们都很久没见过爷爷这么高兴了，吃饭的时候还破例跟露琪亚说起了她小时候挑食，妈妈骗她吃胡萝卜的事情——要知道多少年来，朽木家的餐桌都安静的连咀嚼声都听不见。
　　晚上爷爷把露琪亚叫到他房间，从柜里拿出一只羊脂玉镯子套在她手腕，说是奶奶的旧物。“爷爷一直怕你们兄妹俩不成器，待你们严厉些，别怪爷爷。”老人在她手腕上转动着那只晶莹温润的镯子，“看见这只镯子总能想起你奶奶。这还是我第一次上门送的礼物。她一直喜欢，连你妈妈都舍不得给。要是她在的久一点，这家里说不定还能热络些，也不至于你们都不愿意回来……”露琪亚眼眶一热趴在他膝头，感觉背后有灼热液体滴落。“不早了。休息去吧。”老人声音有些哽塞。
　　她关上门出来，岁数比她还大的木地板吱吱作响。银河如练，她呵出一团白气，愣愣看着它消散。举起手，镯子从她细瘦胳膊上往下滑落一段，她看得出神，没注意到白哉从背后给她披上一件衣服。
　　“大哥……”衣服上还有她熟悉的淡淡樱花味道。
　　“爷爷把这压箱底的宝贝都拿来给你了？”他瞥一眼那镯子笑着说。
　　“嗯。其实我都不太记得奶奶了……”
　　“你那时候太小了。”奶奶去世时候露琪亚还不到五岁，白哉也不过十二岁。
　　“爷爷也有过年轻的时候啊……好像他跟奶奶还是说媒相亲认识的。还好他们后来感情好，不然这一辈子多难过啊……”
　　“人在一起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的。”听妈妈说，当时爷爷似乎另有心上人，倒是奶奶对他一眼就看中了，刚开始两人磕磕绊绊，后来日子久了也就渐渐好起来。他一直很好奇，爷爷心里还有没有那个女子。
　　“那……大哥你和卯之花姐姐呢……”露琪亚试探着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不一样。要结婚了别想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快去睡吧当心有黑眼圈。”
　　“能不能……像小时候一样陪我一下？”她拉起白哉的手撒娇。
　　“能。”
　　白哉守在她床边替她掖好被子，轻声给她讲起小时候常讲的故事，有小熊有快乐的王子有美丽的姑娘和圆满的结局。她很快沉沉睡去，他俯下来吻了吻她额头不安分的乱发，在心里说露琪亚你一定会幸福的。
　　婚礼当天，黑崎一护一大早就来接亲，那小子紧张得不得了，见了白哉叫“大哥”时候底气都不足，好像怕他反悔似的。车队到了教堂，宾客们都齐了，仪式正式开始。露琪亚是搀着白哉走上台的，白哉打着她挑的领带，每一步都走得严肃，她从没见自己的大哥这么英挺过。到了祭坛前，他低头吻吻她面颊，把她的手交出去那瞬间眼睛湿了。然后是神父的问话，他们俩回答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交换戒指的时候黑崎还搞错了左右手，弄得大家一阵哄笑，两人红着脸相互亲吻。
　　卯之花烈坐在白哉旁边，哭的眼睛通红。白哉拍拍她的背，什么也说不出来。
　　从教堂出来，他们一起走了一段，卯之花突然停下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们不能结婚。这是亵渎。”白哉点点头，问她有什么打算。她笑着说暂时还没有，不过会有的，叫他一定要帮忙。他说一定。
　　回家后他给恋次打了个电话，他正在为下个月的演唱会选曲。
　　“你妹妹婚礼结束了？”
　　“嗯。”
　　“当哥哥的看着妹妹出嫁心情很复杂？”他咬着铅笔揶揄他。
　　“有点。”
　　“怎么好像很低落的样子……虽说你是妹控，不过你不是说她跟那个一护挺好的吗，也不要这么介意啦！”
　　“恋次……”沉默了好一会白哉低低叫他。
　　“怎么了？”恋次指指电话示意出来找他的雨龙马上回去。
　　“我好希望……在教堂里交换戒指的是我们……”
　　恋次完全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难过，仰起头平复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他能想象电话那头白哉有多难以忍受才会跟自己说出这么一句话。
　　“才不要！我是佛教徒！”他用最轻快的口气说，“妈妈和婆婆不会允许我在牧师面前说‘yes, I do’的！”
　　那面传来一声轻笑，恋次放心下来，接着说：“而且我才不要戒指那么俗气，我要在你身上咬一口！”
　　“那下次你挑地方。不过出于你的幸福考虑某些地方还是算了。”白哉的语气也恢复了不少。
　　“要你管！”
　　“谢谢你……”
　　“说什么呢……要真的感谢我不如……”他看一眼四周没人，压低声音说，“下次让我在上面？”
　　“那你也要压得到我啊。”
　　“恋次！”这次是修兵出来催他。
　　“去忙吧，有空了打给我。”
　　“马上就来！”他扭过头喊一嗓子，对着电话飞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