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你五岁又怎样》夜优离

12、第十二章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呢？”马科撑起下巴开始认真听起来。
　　很长一段时间我开始害怕马科，不仅仅是因为他长着张让人看了就会呆住的脸，还因为他不是我真正的弟弟，如果在说过那番话后还能和平时一样，我八成就是神经太不敏感有毛病了……
　　“那还用说，当然是人好、帅气、学习优秀、个子高、篮球不错的男人了……”本来准备说“男孩”的，可是知道马科对我非一般姐弟情愫，那个词在脑海中被过滤掉了，我爱的人是个男人，而不应该是眼前这个孩子，虽然他的其他硬件基本吻合……可是……
　　发现我措辞里面加重了那个词的分量，马科原本好奇地想一探究竟的目光变得恍惚起来，他，知道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刚吃了一半的饭再未动一根筷子：“明天下午两点的篮球赛在我们中学篮球场，你爱来不来吧……”扔下这句话，马科气冲冲走开了，我在想为什么最近和马科都相处不好呢？什么时候心和心的距离变远了呢？
　　“什么？马科打篮球赛？那还用说，我这个姐姐当然要去喽，抛开我一百单八个情人也要去看……”张芙在电话那头开始兴奋起来。
　　“说好喽，不反悔，家里人鼓掌八成比赛更精彩！”我说。

　　两点，我准时出现在比赛场，张芙那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一面大鼓开始“咚……”敲个不停，而比赛场另一侧是一排穿着校服的女孩子，看了她们我和张芙只有相视苦笑的份了，因为那如梦似幻的十六七岁在我们生命里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那边女孩子漂亮吧！”张芙放下鼓槌问我。
　　最边上站着的几个女孩子确实十分漂亮，不用说铁定是校花啦啦队了，这让我又想起当初中学那会儿看篮球比赛的激情了，张芙还算得上校花，至于我那就连号都排不上了……
　　“是漂亮，你看我们都‘人老珠黄’了。”我说。
　　“没有我家张蓉漂亮，想和我们家小妖精抢马科，没门。”张芙开始和几位小美女斗眼，就是企图用眼光杀死对方的厉害招式，看得出那几位小美女都是我们家马科的拥护者，我的虚荣心开始膨胀，可是刚鼓起一半，又觉得不对：“罗西画，你乐个什么劲，勉强算是个弟弟，还不是亲的，这算什么事？”
　　篮球场上双方队员都在赛前拉练，唯独没有看到马科，我和张芙又开始八卦：“你看谁帅？”
　　“那个蓝衣服九号长得还不错，不过鼻子有些塌……那个红衣服七号长相不错，个子稍微袖珍点……那个红衣服八号什么都不错就是黑了点……唉，看来看去还是马科帅……”张芙做了个总结然后长叹一口气。
　　“你来了？”耳边想起马科的声音，我一回头，马科正笑嘻嘻看着我，果然，看了那么多和马科的同龄人，还是马科最漂亮，这帮人中那么显眼那么卓尔不群。马科穿的是蓝色球衣，可是比赛场上那些上场穿着松松垮垮球衣其实类似赤膊上场的队员不一样，马科在里面还穿着一件白色棉T恤，这样看来文明多了。
　　“张姐，你也在？”马科温和地笑笑，看得我和张芙是春风荡漾，帅哥魅力可见一般。
　　很快比赛开始，不出我所料，马科果然是先发阵容上场，口哨声响起，一个健步立刻抢到球，小小一个配合，腾身跃起，命中一个二分球……闯入敌方禁区，一个闪身过人再跳起又是一个二分球……连过两个人，就这样远远跳起，一个三分球进得漂亮利索……
　　“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独领风骚’了，你看这上半场就看马科一个人发挥了……”张芙喜滋滋冲我挥着鼓槌。
　　可不？霎时间对面的美少女又开始高喊“马科马科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了，在学校参加美女啦啦队有这点好，那就是可以放心大胆喊开自己心里想表白的话而可以绯闻不缠身，想当年我也想参加无奈姿色不够被一刷再刷……
　　这个时候离上半场结束还有两分钟了，只见马科扬起指头向天，喊道：“大家再进一个。”说完看向观众席，我却看得清楚，他隐隐含着微笑看的人其实是我，我的脸渐渐红了，对面的美少女啦啦队冲我投来敌意的目光。
　　只见马科一人带球连过两人，一个侧身飞起，球被重重地扣在了篮筐里，这时候，上半场结束的哨声想起，和哨声响起的还有我的手机。
　　我没想到打来电话的人会是秦朗，更没想到他居然打电话不是为了社团的事情而是想约我出去，老实说接到电话我有些兴奋和激动，我清楚地明白这一切都可以算得上“受宠若惊”。秦朗提议去水吧聊天然后去吃火锅，呵呵，这会儿他就是提议去东海钓鲨鱼我八成也同意，起初他给我左家明的错觉，因为两个人长得实在太像，可是后来我发现秦朗是秦朗，他永远不是左家明，即便是长相完全一样，两个人也有本质差异。左家明是永远不会跟我谈长远的仕途抱负的，左家明也不会因为每月生活费问题而愁眉不展……可是秦朗就是秦朗，再觉得像也只是左家明的一个影子而已。
　　“张芙，我先走，有急事，马科打完别忘替我祝贺……”在张芙耳边小声说道，我正准备抽身而去。
　　张芙一把拉住我：“罗西画，是你喊我来的你现在要走，再有了，你不怕马科发脾气？好歹是他进校队头一场比赛，你这么扫兴他怎么肯？”
　　不是没有顾虑，可是电话又响起来了，挣脱张芙的手，我边接电话边走出篮球场，有人如旋风一样拦在了我前面，正是我此刻担心看到的马科。因为上半场刚结束不久，此刻的他额头上还有汗滴正在滑落，因为运动满脸通红，我看着不忍心上去拂拭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谁知他用力甩开我的胳膊寒着脸吼道：“谁让你假惺惺？”
　　一个动作居然引起他这么大的反感，看着周围莫明其妙看着我们的人们，我觉得无地自容，还是离开得好，马科拍打着篮球跟在我身后，回头，他正圆瞪着双眼问我：“去哪？”
　　而我已经按了接听键却没有接听，我知道的，在马科面前，我不是不愿而是不敢，电话那头我甚至无法顾及此刻正拿着电话的秦朗的心情。“马科，我有事……真的有事……”
　　马科的眼睛瞬间充满血丝，他用充血的眼睛看我颤抖着说：“你总是这样子……你答应过的都忘了……”说完，篮球用力往地上一扔，从我身边弹开，和往常不一样，这次我没躲，我心想是自己错了，就让这么个篮球砸死也不错，可是偏偏不如人愿，那么多次险些被砸这次却连衣角都没碰到，可见马科并不是要砸我。
　　“喂，蓝方十一号队员马上归队比赛，喂，听到呼喊请立刻归队，蓝方十一号队员……”这时候不远处的篮球场上裁判开始用高音喇叭呼喊，霎时间一切都静止，所有人都在看我和马科，我的手心攥着手机都攥出粘稠的汗来，也不知道秦朗在电话那头是不是一直没挂听到这样的对话。
　　“马科，你小子在这干什么，快上场……都等着你呢！”不远处跑来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人，看样子像是校队的教练，他拉起马科的手往赛场走去。
　　“张教练，我不参加校队了……”马科从教练手中挣开，然后平静地说。
　　“喂，我说马科，训练了一年可是为了参加明年全国高中篮球赛啊，你的水平又那么好……”张教练还在絮絮叨叨。
　　马科转身看着我垂下眼睛，我震惊于此刻看到的马科，这不该是一个十六岁少年的眼睛，一个十六岁少年应该是满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的眼睛，应该是对未来满怀希望的眼睛，可是为什么马科的眼中藏着深深的绝望呢？好像经历沧桑巨变的老人面对断壁残垣时的表情……我的心开始剧烈抽痛起来……明明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为什么却觉得四处阴霾甚至感到彻骨的寒冷呢？
　　“你说的话从来不算数……你不来看的比赛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西画吗？”马科皱着眉头，我看到泪水在他充血的眼睛里闪动，他一直都很坚强，这是我第二次看到马科流泪，两次，居然都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