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谣，江山美男》九点墨

69、思念他，友相助

　　阳光明媚地辗转医院的楼层间，201病房的窗台上，君谣赤着脚蜷坐在那，透着明亮蒙着些微尘的窗户，看着医院草坪上来来往往的人。她的食指与中指夹着根烟蒂，白色的烟灰缸里堆着满满的脏乱长短不一的烟头，地上四散着一些图纸，是几乎要完成的洛阳旅游□□的建筑图纸。

　　“穿回来一个月了，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心里，却抵不住的空虚，抵不住地思念……”见着自己熟悉的地方，这刻，让她觉得少了些什么，心里哪里空了一块。出去再也见不到他的事实，导致她不敢出院，导致她不敢仔细回想那半年在东周的日子，是真的，还只是一场春秋大梦。魏良和车公絮应该成亲了吧，南清现在又怎样了……还有他，是否被救下，还是一敦棺木，落雪的冥纸，葬了。

　　门被踹开！烟蒂掉在她身旁落灰。

　　南安端着两盒刚泡好的韩国拉面过来，两只胳膊里还夹着两罐可乐，见她本已戒烟的人，又开始猛抽个不停，保持那脚蹿门的姿势，眼中划过心疼。

　　“来来，吃泡面啦，香喷喷的无敌宇宙最好吃棒子拉面来了！”南安笑嘻嘻地跑过去，木屐声嗒嗒地响着。

　　君谣将手中的烟泯灭在烟缸里，吐了一层微凉的烟雾，挪了一个位置，手拍着前面的空位道，“过来这边吃！”

　　南安从洗白的宽松牛仔裤袋里又掏出个鸡蛋，打在她正吃的面里，君谣嫌弃道：“不要啦，太腥了。”

　　“不行不行，这可是今早我养的那只母鸡才下的晨光蛋，你知不知福啊，而且一只鸡蛋里富含丰富的蛋白质脂肪卵黄素卵磷脂维生素铁钙钾……都是人体所需要的矿物质，营养价值比医院那些保健品靠谱多了。”

　　君谣眼抽地瞅着她，最终垂头叹息，南安每次总能扮出些很有科学依据的理由，知道不吃她还会再和她分析元素分子对人体结构的高深组构，她认输地把面搅成一团黄，埋头吃着。

　　南安的饮食一向有自己独特的习惯，喜欢吃干面泡可乐的她，正一面打开可乐喝了两口，再倒在那用开水浸过的干面中搅拌几下，同君谣两人吃得‘嗖嗖’大响。突然，她想起不久之前两人在东京新宿街头吃拉面的事来，谣谣活过来，没有丢下她……吃着吃着，嫣红微翘上扬的嘴角开始向下受了什么委屈似地缓缓瞥下，一脸苦涩，竟如同小孩子一般张嘴放生大哭起来。“呜哇……”

　　君谣咬了半截的面掉了下去，顺带惊掉一根筷子，傻了地看她吃了满可乐的黑面，在那如同个孩子般地扳着脚丫子仰头哭得凄惨非常……

　　“安安，怎么了？”君谣朝她过去紧张道，以为她被鸡蛋壳卡到喉咙了，她以前也做过这类傻事。

　　南安伸手紧紧地抱住过来的她，眼泪鼻涕就往她身上擦：“呜呜……谣谣，你要走了，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今后都一个人，想想就害怕……呜呜……”

　　“好了好了，我在这，我在这，呜呜，你这是干什么，我在这，呜呜……”君谣受她影响，那压抑的情绪也一下子崩溃了。

　　两个人抱头痛哭，午后的阳光温柔而宁静地投射地面，照出两人相拥相惜的身影。

　　*

　　和南安哭了一场后，君谣在医院又磨蹭了两周时光，最终在家人不解的目光，和工作团队的殷切催促，还有未婚夫的不断骚扰，她出院了。恢复正常的生活工作，虽然表面上她看上去同平常无样，但是只有从小到大同她混的南安观察到，君谣变了，她的心有个洞，正一步步地侵蚀她的内心，恐怕连她自己都还没意识到，这洞，到底会把她吞噬到什么程度，对她的生活已经造成了什么影响。

　　君谣本以为那个人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可是她的心每次想起他，就疼痛难忍，越是想忘记，回忆就越清晰，他的轮廓就越发锋刻，甚至她常常还能幻听他的轻笑声，午夜梦回将她折磨地要疯了。那时候，她才知道，有些人不是不见就不在，有些感情不是逃避就能痛快。

　　君谣父母察觉她的神情常常恍恍惚惚的，担忧问她怎么了，君谣不知如何作答，辗转搬去南安住的地方。

　　南安住在城区郊外一个厂房里，这是君谣按照她的要求和习惯，为她设计改造的实验所加居住地，以前休假她也住这，在这里，她更自在些。

　　南安自是欢迎她不得了的，见她来亲自下厨，然后厨房大火，引得某种高危化合物爆炸。君谣拎着行李下车在这荒草蔓长的荒原时，见到一座废墟，愣住了，然后某个全身碳焦的不明生物从废墟中爬了出来，与她招手：“谣谣……”把她吓个半死。

　　最后，她们捡了些破烂，搬去了南家那所大宅后的，特地为南安开的一个隐蔽而隔绝开来的很科技化的银白光片色的排楼。

　　夜深人静，南安的作息常常是黑白颠倒的，做解剖做到一半，经常听到君谣的哭声，和大叫某个人的名字，压抑着痛苦……然后是醒来，拍打墙壁的声音。

　　君谣白日去上班，晚上开车回来，两个一做饭就烧厨房的人，大多时间选择简单的泡面或是蛋炒饭，南安吃了一次君谣的蛋炒饭惊艳了，好吃得令她掉了下巴。问她怎么会做的，君谣只是说在梦里有个人教的。南安以为那个人就是她一直叫的人。

　　君谣每天正常去上班了，可是洛阳的项目她无心再参与，因为在东周的周王都洛邑城待过，那里的建筑现在还在她脑海里描画很清晰，画出来的建筑图立马被一致拍板通过后，她不顾老大的黑脸，难得强硬地以辞职相要挟，成功地休假了。

　　瞒着南安，她开着车在城里成日没方向没目的乱转，目光看着街道行人，寻游着似乎在找着什么人。

　　今天，她开了一天的车开到洛阳，问当地的人有没有‘南山’这个地方，他们都说没有，她失望地站在与落成当日滑坡的山崖边上，伫立良久，眸光有些清冷的感伤。

　　南安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她，总感觉她昏死阶段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问过她，她总是说做了一个梦，倒没有详细与她说，到底什么要的梦。南安虽然外表看起来疯疯癫癫，但却是个心思极其敏锐的人，身边的人，一个寻常的表情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甚至一句无心的话，她强悍的记忆力以及敏锐力分析力，都能得出好几套逻辑严密的推论。从小到大，没有她解不开的高数难题，也没有人能骗得过她，没有人能伤害她。但是人人都怕她带着些不可知的畏惧，就她亲身父母也是，骄傲她的天才却和却因她行为古怪总保持一段微妙的距离，南安小时候被他们抱过，但总觉得他们的怀抱就如冷藏柜里的化学药品般。但是直到小学遇到君谣，一切都不同了，君谣不怕她，会跟她分享糖果，会给她讲笑话，还会拉她手一起回家，别人说她怪物，她也会清瞪着清亮的眸子，很可爱很生气的摸样，替原本以为不在意的事，放她那，都是很在意，很重要，很温暖的。

　　坐在实验台前，南安看着卫星定位屏上呈现的画面，见她伤心地抱着胳膊，蹲下发抖地哭了。这头自己也在那抱着纸巾，抖着肩膀，哭得比她更加凄惨。

　　*

　　终于在一段时间的自我压抑后，君谣终于愿意面对过去那半年，她原本以为没什么，她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梦！可是不是的！有些人已经住进心里，重要的影响她的生活工作，情绪睡眠，让她惊叹不已！她甚至怀疑姬乐给她种了什么蛊！现在只要一想起他来，思念就疯长地勒着她的身心，如溺水的人呢快要窒息般地难受！

　　确定自己心意后，君谣从洛阳开飞车回到南安的那，开了门，就抱着在那眼睛哭肿了滴眼药水的南安，哽咽地求助道：“安安，帮帮我！如果是你一定可以的是吗？如果是你，一定可以办到的！我要回去，我要回东周！我要知道他有没有死！我没有办法过现在的生活，我要疯了！你帮帮我！帮帮我……”

　　南安见她终于受不了地同她坦白了，紧了紧她，毫不犹豫点头：“好，我就等你这句话。”

　　于是君谣对南安讲述她昏迷之前，在东周半年的事情。从晚上讲到晨曦，南安中性帅气的脸上满是孩子的纯真与惊奇，不时问几个问题，见东周那么好玩那么厉害人还能飞，也不想回非洲采集病原体了，就想同君谣一起去那片神奇瑰丽的土地去玩。

　　待君谣讲完，南安也一同迅速消化完了，她的眼睛本来就亮，此时更亮了：“谣谣，你想回东周找那叫姬乐的晋国大公子？”

　　君谣同她点了点头，靠在床头，一阵叹息：“哎，安安，你不知他之前常常戏弄我，我本想远远离开他，可现在隔了几千年，真的远的跨不过了，才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

　　“你喜欢他？”

　　“或许……比喜欢多一点。”

　　南安抱着枕头在床上乱翻滚：“我嫉妒他，谣谣，我讨厌他！”

　　君谣咯咯直笑，在腿被她滚断之前按住她，“你就不能消停点？听我把话说完。”

　　南安又滚回来，君谣同她说着心底的话：“他一直说要娶我的，但是我总觉得他的背景过于复杂，再加上在这里有家人有朋友的牵绊，我总是想回的，躲着他，躲着自己心。后来从他那一个门客得知，可能他对我的好都是一场政治的阴谋与欺骗，我便更有了借口去离开他，现在想想，我跑的那么急，那么快，其实是面对他是心虚了，面对他，我总是那么的不洒脱……”

　　南安见她眼眶有些发红，手伸出抚了抚她的背：“不哭不哭，我带你去见他，你们结婚好了，我不嫉妒了也不讨厌他了。”

　　君谣扑哧声笑出，同小时候一样握着她的手：“南安，你真好，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这份牵挂不比生我养我的父母与他差几分。只是我对他的这份感情是不同的，很喜悦的相遇……我从未体会过的一种情感，我还来不及也没有办法和能力去整理。我知道，也许这次回去我再也看不到他，可是我还是想去有他的地方，同他说些话。”

　　南安点点头，又抓了抓头，感情什么的真是比数字和公式复杂难解纠结多了：“好吧，我明白你要回东周的心意了，虽然我不懂你对那欺负人的狐狸怎么那么喜欢，但是我不想看你伤心。明天我就去研究所找老张！”南安调了个坐姿，与君谣神秘道：“谣谣，我和说件顶机密的事。老张他们啊最近在和美国一个神秘的科研组织做一项重大而秘密的研究项目，这个项目命名为‘Z计划’，在联邦调查局和国家最高军事部那已经备案成绝密档案了。”

　　“Z？”君谣奇问道：“不是研究怎么穿越过去的吧，就以前你和说过的什么时间倒流？”

　　南安牵了牵唇角：“不全是哦，Z背后还牵扯到一个全球最大且已经构成威胁人类生存的军火团体组织，和一件神秘的令中美两国政府背后砸亿万美金支持寻找的能量物质。”

　　君谣愕然，抽了抽唇角：“这么牛叉……”

　　“哎，只要牵扯到政府这背后的事情很复杂就是了……”南安抓了抓亚麻的短发：“我也只是从老张那里挖出来点消息来的，具体这个计划怎么回事，我倒不是很清楚。目前项目进行了两年多进展倒不是很顺利，不过在时间穿梭这块两个月前有了一项重大的研究突破。”

　　君谣看着她，声音发抖道，“你的意思是……”

　　“嘿……”南安抖了抖滑稽的眉毛：“最近我研究出来一种能让人隐性的透明衣，明天披上它我带你去老张那玩玩，运气好的话……”清晰的俊目眯笑成一条弯弯的线，那唇角扬着些抹孩子气的恶作剧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