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谣，江山美男》九点墨

70、时间轴，陈巫台

　　越野车在荒芜的空地与海边穿梭，君谣同南安换着开车，开了两日，到了一个神秘的区域，高大生锈的铁门牌子上写着‘第五区’。

　　这里，君谣本以为会看到一群身穿白衣戴透明眼镜的科学家，可是不是，全是些武装守护的军队四处巡逻。

　　南安虽然没有参加这个‘Z计划’项目，可是她的老师是不久去世在哈佛，是对时空研究领域很有建树的K教授。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曾请过他，可是他恐怕也感觉到自己不久于世，将他最得意的门生南安推荐过来，南安是这个项目的特别顾问。

　　南安手拿着高新晶片的磁卡，熟门熟路地带君谣走向这座研究所的中心。君谣一路上被高科技深深地震撼了，一道道隐形门上蓝色的数据在眼前飞速自上而下，像是做着什么分析。

　　最后发出一个公式化的女声：“身份确认完毕，南安，Z高级顾问指导，请进。”

　　南安见君谣有些紧张，阳光帅气的中性面孔，扬了扬唇角，倒是很少见死党如此不淡定的摸样。她白色的T-Shirt，洗白的牛仔，耳朵还打了N个耳洞，脖子上挂着个骷髅头且穿着木屐不修边幅，半点看不出一个科学指导的样子，拉着君谣笑嘻嘻道：“别紧张，以前我实验室里那么多奇怪的东西你都能接受，这小场面算什么。”

　　下刻，南安的目光突然变得认真，压低了些声音对君谣提醒着：“谣谣，Z计划上面的大头目W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人物，能不和他打照面我们尽量避免。我这次特意推迟一周带你来也是因为他这几天刚好回美国，项目里面其它人平时对我都没什么戒备。但是唯一头疼的是那个谁都不信任只听W话的助理迈克，待会我介绍老张他们给你认识，你先随便和他们聊会，我去解决迈克，顺便把‘时空白’领域的磁卡给偷过来。”

　　“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我有隐形衣，他在明，我在暗。”

　　“嗯……小心点。”

　　“知道了，哈哈，你给他们讲冷笑话吧，那群娱乐生活很少大脑结构又异常复杂的科学界的灯塔们，笑点都很低的。”

　　“哈哈，好，这个我在行。”

　　到了研究中心，犹如盗梦空间的科研场景，又让君谣惊叹一把。她站在这里，又悬吊倒立在空中，每走一步，地上亮起椭圆的晶莹剔透的石头，然后身后的镜面场景随着破碎，给她的感觉很科幻，像演电影一样。

　　按照计划南安先将君谣介绍给老张和一些年龄层跨度不一的科学家。老张是个很奇怪的老头，一头理不清的红发竖立着，戴着厚黑蒙尘的眼镜，鼻头尖尖的就像欧洲街头的一些小丑表演者，个子矮小地只到君谣的胸前，仰着万花筒似的眼睛研究着君谣。

　　“你，你……好。”

　　“亲爱的小姐，我很好。”红发怪老头继续仰视她，推了推盖了半张脸的眼镜。

　　君谣透过他那破碎的就像万花筒似的眼镜，看着里面N个自己，有些晕了地大脑短路，不知说什么好。不知道自己在东周那眯眼缝隙中的世界还存不存在，君谣歪头试着微微眯了眯想有助理解眼前的科学怪人。渐渐地，她的唇角止不住地微微地牵了牵，见红发怪老头头鼓得跟个寿桃似的，是个好多爪子的章鱼，而且还戴了幅眼镜，真是奇怪的生物。

　　老张瞅了半晌，好像得出了什么研究结论：“小姐，你生物状态好异常啊……”

　　“……”

　　老张上前，君谣霎时觉得他眼镜开花了，只听他激动道：“美丽的小姐，让我解剖研究下吧！”

　　君谣退后，眼角狂抽不止！

　　*

　　Z研究中心的总控制台处，说去上洗手间的南安套着身隐形衣，赤着脚丫朝金色头发在调试操作台的迈克走去。她边走手里边调试着麻醉枪，在他两米的位置停下，枪举起，对准了他后劲的位置，歪了歪头，右眼微眯瞄准。

　　刹那，一个电话线响过来，南安微微下放了放手中的枪。

　　下面进行一段英文的对话。

　　“迈克，实验者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老板，我都安排好了，明天我会将他们通过电磁压缩到反运动最小粒子中，再传输到时间轴上向后强力压缩，我们的时空建构是完美的，我相信不会有任何问题，一切都会完美地进行。”

　　“好，我这边的国会结束后会尽快赶过来参与这一刻，记住，时间的回归轴经常会出现些紊乱的现象，你需耐心地调解几次才能达到精确。嗯，必要的时候找南安，陈杰司，慕斯林三个高级顾问过来。我这边已确认，我们要找的人和那神秘物质都在中国二千多年前的东周朝代，务必要告诉这次执行任务的人，对他们进行强力催眠，如果错乱空间回不来，他们将失去在这里的一切的记忆。”

　　“我明白了，老板。”

　　“嗯，就这样，祝好运。”

　　“上帝与我们随行。”

　　迈克切断电话，南安抬手，麻醉的针飞射到他的后颈！

　　“呃……”一声闷哼，因为这针很细很长进入他的身体，迈克根本还来不得反应，捂着后颈，满脸震惊地晕倒在地。

　　南安的手在迈克身上摸那磁卡，人体解剖做多了，隔着裤料敏感部位也半点不知羞地不放过，边摸边带着些兴味道：“嗯……那东西在东周时期，不正是谣谣要去的时空，东周，嘿，有意思……”

　　*

　　君谣为了拖延时间，被老张绑在实验台上，见来自世界各地各种色种的科学家们围城一团，在她的旁边不知架了个什么机器，那机器显示一大串她完全看不懂的乱码。更为奇特的是，她听着他们各自用自己国家的语言，流利地对话。

　　有些国家她能听懂一些，有些完全听不懂，听懂地令她颇为凌乱的几句是：她的体内有什么不属于地球的特种微生物寄养……还有什么她的眼细胞正在发生异化……更离谱地是，他们煞有介事地讨论或许她被外星人曾经绑架过，外星人在她体内植入了某种生化异物，这种生化异物正影响她生物磁场，将她的空间进行扭曲非常化……

　　君谣滴汗，以前不知听谁说的，伟大的科学大多来源于鬼扯。

　　她姑且不同他们纠结她是不是扭曲了，可安安怎么还不来啊，心下有些担心……君谣瞥眼他们，想这群科学家们现在应该没心情听她讲笑话了，为了拖延时间，她满足他们自信的揣度：“是这样的各位……那个，咳，我的确被外星人绑架过。”

　　十几个探照灯打在她的脸上，君谣刺眼眯了眯，瞧见这群科学家们各个变成了带天线的不明外星生物……忍不住翻身压抑地在肚子里闷笑不已。不远处，老张听了这话，拿了一堆解剖器材，掉了一地麻药，剪子，刀具……

　　南安赶过来的时候，见君谣盘腿坐在那里，手脚比划着，似乎在讲什么故事，满脸悲伤动情，圆开的红色毛领衣袖还在那抹着泪……这也就算了，那些搬着实验椅子将她围城一团抱着纸巾也在那悲伤难抑地抹泪摸样，让她莫名诧异不已。

　　走过去，只听君谣擦泪抬头望着大伙，来了句总结：“各位，这就是我被外星人绑架的全过程了，虽然我眼睛正在异变，同时扭曲了我们生活的空间，但是爱是不会扭曲了！五十年后，外星人会回来接回我体内的微生寄存品，也就是他死去不忍割弃又被他种了外星毒保护的人类妻子，我会守护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噗……”南安转身，捂着肚子，止不住低头闷笑。

　　一阵痛哭声，在实验室响得异常清亮。

　　南安实在败给她了，笑了会，擦了擦眼泪，走上去抱着还在那抹泪的君谣就下了实验台，对老张他们说：“我突然有点急事，改天再来看你们！”说完，木屐‘哒哒’一溜烟跑了。

　　“哎，呜呜，南教授，我们还没给你朋友解剖呢，她的体内……”居住着外星人留下的生命线索……黑人科学家伸着五只黑爪哽咽地激动。

　　“解你妹！”

　　逃出了实验台，南安放下君谣，君谣扶着她的肩忍不住喷笑：“哈哈……安安，你那群科学家朋友怎么如此单纯可爱，我刚刚编得那么扯的故事他们竟然全信了，哈哈，原来科学家们的大脑也有很直线的时候。”

　　“你刚刚不也哭得很少心。”

　　君谣顿了顿，“是哦……”太投入了，自己都深陷进去不能自拔，还是兰轩虐本熏陶的一段改编的，哎，兰轩真是个人才！

　　南安抿了抿唇，脸上憋了些笑意，“就知道你在那忽悠他们，科学家怎么了，我小时候不也常被你忽悠。”南安知道这是她的个人感染力，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总很真诚而动情，让人很容易相信，即使她说得是鬼话。

　　君谣笑够了，问：“东西拿到了吗？”

　　南安从牛仔后袋里摸出一张磁卡，扬了扬得意的唇角，“必须的。”

　　套着隐形衣，君谣跟南安进入一个纯白的空间，这里被叫做‘时间白’，这里，白的只有一副巨大的水墨画挂在墙上的空间中。

　　君谣步入其中，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她抽离地球了，这里很冥静呢。

　　她走停在这里唯一一幅水墨山水画前，画轴上瑰丽的山水中蒙着细细的烟雨，一条山间的曲径上走着一个人，撑着一把伞，那人的背影被雨水浸染的有些朦胧，但是她看着，心里却生出些奇妙的感受，难以诉说，细密的丝丝的凉凉的又温疼的，在她血液里流窜，还有这笔触……怎么看着如此熟悉。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就要碰到这幅画时，南安在后叫住她。

　　“谣谣，过来！”

　　君谣转身，见白色的空间里突然多出来一个电梯样的箱柜，箱柜的下面是个黑洞，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地面支撑，它悬浮在半空；黑色的铁丝拉着它在空间，粗细相接的黑线条很是醒目。

　　南安低头在那边按着什么平面的荧幕板，君谣蹲过去：“干什么呢？”

　　“调时间呢。”南安抓了抓亚麻的短发，“谣谣，其实这个东西现在还有些不稳的，待会你先进去尝试一下，我在这边调试看看。”

　　“不稳？”

　　“嗯，就是你穿越的时间可能会有些偏差。”

　　“……安安，你不会把我送到什么冰河世纪，然后我再也回不来了。”

　　“哈哈，这倒不会，好啦别磨叽了，放心，有我在一定会让你回来的。Z计划中我主要担当的就是时间轴处理这块的科技顾问，之前我们已经试验过了，除了时间有些紊乱不准外，其它都没问题的。”

　　“好，我相信你。”

　　“没事的，有我在。”

　　南安站起来将君谣带进一个那箱柜中，自己出来后，她看着君谣：“开始身体可能会有些疼，不过我在你身上放了磁电解压芯片，熬一会就好了。”顿了顿，“谣谣，准备好了吗？”南安伸出了手。

　　君谣伸手握住她，“好了！”

　　南安紧了下她的手，放下，按住左手上的一个遥控按钮，刹那红色的线布满空间，一道一道飞速地密结成网。

　　君谣只听那电梯样的门‘刷’一下关上，一片黑暗中。

　　里面响起一个机械的重音：“目标，时间轴，公元前611年，东周大周洛邑。”

　　刺耳的风鸣！君谣感觉自己失重，全身一阵积压与撕碎般相互作用的疼，跌入一片巨大的黑暗。

　　*

　　公元前，未知年，东周陈国

　　风火燃燃，巨大的高台上，一群巫人身穿黑纹祥兽大袍服，拿着铃铛，赤着脚，在高台上‘叮叮当当’地跳着舞，不时跪地双手托天状，口里念着听不懂的巫语。

　　台下是些百姓，有站着仰头望天的，也有跪着闭目祈祷的，场面拥挤热闹。

　　巫台的上方，坐着陈国的王，王后，旁边还站立一些王公贵卿与皇子公主！

　　在这群人里面最显眼的是一个长得纤颜洁净，犹如谪仙般，穿着白羽衣袍，头戴金镂空的流水冠，结着翡玉的男子。许多来看这场巫祀的女子都不由把目光投向他，少年英发，姿色天然，陈国二皇子陈玉。还有他身旁唯一被授予王等同待遇加坐，在那一身矜贵优雅，清濛又漂亮非常地如雾如烟般的晋国大公子，姬乐。

　　巫歌继续，火把猝然，鬼面变幻的气氛，有些紧张，有些不敢亵渎的神秘。

　　倏尔，黑色的天空发出绯红色的亮光，然后蓝色，绿色，紫色……五彩斑斓的夺目颜色，大家纷纷站起来，仰着头，虔诚地看着这一幕，好像在受什么礼，又好像在迎接神明般。

　　巫长瞪着眼睛，手托着天，开始激动地念起了上古巫族才懂的语言……

　　黑巷中，一道电光虚幻着个人影，影影绰绰，红色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君谣有些疲累地扶着墙壁，抬头，见不远处穿着古装的人们聚集在那里，远处的高台上，一眼抓住一个紫色的身影，清丽的眸，狠狠地颤了颤，诸多复杂心绪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