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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下地狱,在医院 ...

  •   “姬……乐”

      君谣看着全身是血,倾城的脸上也沾满血迹,踉跄地朝她走来的人,声音颤着道。心下,如扔进块巨大的石头,往下沉,可却听不到回音。

      “放了她。”姬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薄淡而冷道。

      熊鲍的手只是掐着君谣的脖颈,与他唱反调,血顺着君谣细嫩的脖子一下流下来。

      君谣扬了扬头,脸色红白一阵,可知道自己现在被僵尸利用要挟姬乐妥协什么,咬牙倔强地不叫半点疼。

      熊鲍在她耳边阴冷着:“你倒是能忍!”

      “给个痛快!”君谣呜咽着掐着喉咙,被他这样举在那狐狸面前,太毁形象了!

      “哈哈……”那阴白的熊鲍阴沉地笑着,掏出一颗黑色的丸子,与走过来的姬乐望道:“你看这是尸骨,我给她服了之后,她的身体将如被千虫万蚁般咬过,半个时辰不到,尸身腐烂,化作酸臭的腐水,你可忍心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变成一滩馊水?”

      君谣抽着半张脸,好恶心的死法,这鲍鱼僵尸真想把他切了炖粉丝。

      姬乐顿住脚步。

      “你总算知道怕了!”熊鲍满脸笑意中带着些胜利笑。

      “你要的东西,今日我未带在身上。”

      “这有什么干系,你告诉本君在哪,本君自有办法去取。”

      姬乐幽幽地看着他,似在犹豫。

      就在这时,五公从他身后缓步走来,趁他不注意,一剑狠狠地砸向他后背,姬乐倏然倾倒在地!

      “公子!”笙竹手上青筋狂跳,拿了笛子就杀过来。

      君谣开始拍打这鲍鱼僵尸,眼睁睁地见姬乐在眼前,那玉琢的手抠着些尘土欲站起,又被五公一剑砸下!真是比自己被掐个半死,来得痛苦!

      “姬乐!”君谣哑着嗓子,有些哽咽。

      “姬隐王,你也有今日!”五公冷道。

      姬乐的手攒了把尘土,那身上的矜贵,仿佛不容许他蹲在人下,带着某种一定要站起的执意。五公的眸下撇着,看着他摇摇晃晃的玉身,这个人可是姬隐王啊……如今还不是败在他身下,自己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仿佛要证明什么,五公抽出剑,冷脸红光地带着一种可怕的杀戮兴奋。

      君谣的眸子颤了下,张口,狠狠地朝着同样欣赏这幕津津有味的熊鲍咬过!

      “啊!贱人!”熊鲍觉得自己被她肮脏的唾液玷污了,一掌打翻君谣。

      君谣栽倒猛地吐口血,拖着身子,朝他的方向爬过:“姬……乐……”

      五公今日本想砸断他的脊骨,逼他说出那东西所藏地,可是刀举到半途,发现自己突然动不了……左颊抽了两下,全身觉得犹如蚂蚁咬过地疼痛瘙痒难耐,还有手为什么会僵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那剑从手心滑落。

      “呵呵……”姬乐虽然摇晃,可站起的姿态,还是那么的优雅与高贵,看着五公痛不欲生地在身下蜷缩着身子,面色狰狞扭曲地痛苦哀嚎着,笑得妖绝。

      “你对他做了什么?”熊鲍皱着细眉道,五公是他很中意的狗,杀狗也要看主人。

      姬乐笑够了,一身浴血清濛地转身,“熊鲍,下一个就是你了。”

      熊鲍甩出袖中的血滴子,上下打量他:“凭你这幅残破之身?”

      他只是勾着抹清绝而残冷成冰的笑,漂亮的五官上,那双眼睛那么的笃定。

      熊鲍的心惊了惊,一刹,有了退意。对身后的黑衣杀手道:“你们干什么!快给我上!”

      黑衣人得了令朝他举剑过来。

      他走的从容而自在,仿若在自家的园子里散步般,不慌不忙地将头埋在土里的君谣抱起。

      “你个骗子……”君谣被他紧在怀里,一股刺鼻的血味就要呛死,伸出头来,还留了点力气清瞪他!刚刚,吓死她了,原来是他又在唬人。

      “啊!啊!啊!”一声声痛苦的叫声引起君谣的注意,君谣从他身后望去。见,大约离他们一米的地方,像是结了条过不去的线,那些黑衣冰冷的杀手只要走过来,一个个都犹如五公那般,倒在地上全身禁脔抽搐的摸样,生不如死。

      姬乐的步子未停下,直直地朝着熊鲍的位置走去。一路同君谣说着话,那话,有点遗言的味道。

      “方才我被砍时,拖着身子一路在那边洒了条剧毒的黑线,他们只要踩到,毒从脚下攻入心肺,不出三刻中毒生亡。”

      “咳……”

      “但是他们那么多人,很快那线就要被踩没了。”

      “咳咳……”

      “阿谣,待会我会带你跳崖,莫怕,就当送我一程罢了,半山时我会将你找棵可靠的大树扔下。”

      “那你呢。”君谣一下子捏紧他的手臂。

      姬乐顿了顿脚步,垂头,与她弯了弯唇角,眸中有着浅浅而透着丝眷恋同遗憾的复杂东西。

      君谣看不懂,一阵风吹过,扬起他的发与袍角,她的手不由捏紧了他,可是却总感觉抓不住,抓不住!

      “姬隐王,到这个时候你还在那论儿女私情,哈哈……你果然不再是我认识哪个薄情的姬隐王!反正只要本君除了你,其它都好办,拿命来!”

      十个血滴子从熊鲍手中掷出,姬乐如叶的刘海遮住了他漂亮的眸子。

      他逸出声幽谧的轻笑。君谣微微张口,见他的眼里开始缓缓地蒙上层血的月雾,天使一下子变成了恶魔。

      天空,磅礴的乌云如云层般地龙卷过来,遮住了日光,昏暗了天地。林中鸟惊四窜,扑腾大群而出,好似预兆什么灾难般。倏尔,一阵电闪雷鸣,将天空分成切块,磅礴的大雨哗啦啦啦地砸落下来!

      “既然他今日不让我活,那我就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乐……”

      经过昨夜的厮杀,寻回的客们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医谷子正为他们医治着。虽是受伤,他们的脸上都有着骄傲自得的喜乐,因为完成任务,他们可以给公子交代了。

      只是,他们在大周里秘密聚合与议事的‘云泻’大堂,门嘎吱声急速推开,众人见管家王盛扶着全身是伤的笙竹进来,笙竹一进门就倒了过来,好像有什么急事。

      大家都纷纷站起,陈笛青衣带动,转瞬到他身前,捏着他胳膊,细目一眯,寒光乍紧道:“阿竹,怎么了?”

      “军师,快,快去救公子,落……落……崖……”笙竹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晕倒过去。

      大堂冷凝了一秒,轰然炸开。

      *

      21世纪,B市某军区总医院,加护病房走廊上。

      一个小护士焦急地在走廊上急跑着,喜叫道:“陈医生,陈医生!201的病患动了,201的病患动了!”

      午后两三点的时光,她跑过日光有些清冷的走廊长椅上,睡着一人,从膝盖到头顶被件黑色的风衣盖到头的部位,只露出点蓬乱的亚麻色发梢。

      闻身,他动了动,从身上掉下来一本厚厚的外文书籍,那文字如同蝌蚪一般,实在看不出到底是哪国语言。

      他的手微微拉开黑色的风衣,撑坐而起,揉了揉昨夜又熬夜头疼欲裂的头。

      那是一张很帅气的脸,五官轮廓清晰而精致,还有点欧式混血的味道,一脸惺忪着明显地没睡好。蓬乱的亚麻色短发,领口褶皱的白衬衣两颗纽扣纠结着,左耳打着颗蓝砖,顶着两个熊猫眼,腿细长细长的,一眼还真难分清她是男是女。

      他恍惚句:“醒……了?”中性地带着磁性。他缓缓地揉啊揉啊,消化了几秒自己的话,下刻,瞳孔突然放大,同蚂蚱般弹跳而起:“醒,醒了!”那过于帅气的脸此时哭笑纠结成一团很难形容的复杂情绪。

      扔了衣服,他连自己春夏秋冬都不离脚的木屐拖鞋都没顾穿,朝着201狂奔去。

      奔了进去,很快他又奔了出来,跑进隔壁的病房,开始搬东西……那都是些摸样很奇怪的机械到201。

      一个上厕所被家人扶着的病患说了句:“那疯子又进去了。”

      陈医生赶到201的时候……推开门刹那,儒雅的俊脸黑了黑,眼角狂抽了起来。

      因为某个同所医校毕业的‘著名’神经病校友,又拿着那些他完全没有见过的医学仪器,像什么充气筒、电力锯、高压球……在给她那个死党做着毫无医学根据,看上去很要人命的医学抢救。

      扶着额头,他仰头长叹一声!坏了他以往修养,忍无可忍暴喝道:“南安!”

      小护士抖了抖,朝后退了退,瞅了眼完全不受影响继续用‘高压球’给她朋友接据说是她实验室研究出来一种更有氧的‘氧气’。

      小护士至今为止还一直把她认作‘他’,拉了拉陈医生的白医袍小声道:“哎,陈医生,现在怎么办啊?那奇怪的大‘帅哥’又在做奇怪的事了。”她可记得,每天这‘帅哥’都要在201病患的房里做好半天的‘实验’,引得楼上楼下围观。记得有一次还差点引起爆炸事件,当时一个患者兴致勃勃去做小白鼠,现在还在重症区躺着植物呢。可这‘帅哥’似乎在医院有很大后台,那么大的一件事,医院的内部高层既然把它活生生地压了下来。

      “你去做你的事吧。”陈医生隐忍道。

      小护士看着陈医生推了推那细框的眼睛,一脸要怒强忍爆肝的摸样,也真是说不出的帅啊,花痴一阵,抱着医疗板,点头小声道:“好,那我走了,我就在隔壁病房,只要不是做南安的小白鼠,什么事我都愿意帮忙!”

      陈医生点了点头。小护士笑嘻嘻地走后,病房门被关上。

      里面传来声中性带着磁性的高声,“陈陈,你帮我看看那电表上的数现在是几A了。”

      “南安,你爸要不是院长!我现在就把你这个疯子踢出去!还有别叫我叫得那么恶心!”

      “哎哎,那么生气干嘛,快快,你现在站得是高压区,挪一挪对你也有好处。”

      “……”

      病床上,君谣还不知自己正在被南安高伏特电击,知道了铁定跳起来和她炸毛。

      她的脑海里不断被电过频闪那幕,南山悬崖的那幕,因为天色太黑,她无法见他到底做了什么,只是闻到刺鼻的血味,空气带着些腥甜。

      然后他全身好像在散着什么诡异的力量,她闻到了一种毁灭黑暗的焦灼,还有一股好闻的凝神的檀香,眼皮很累,慢慢地闭上。

      只听阖眼的那刻,他好似在对她轻道:“记着,我不爱你。”

      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冰冷而无声地划入耳边,跌进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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