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夫俗子》功夫包子

12、第 12 章

　　宋平常的话，雷标和江祝都不是太明白。两个人同时看向他：“你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有些眉目了。”
　　习惯性的打开手里的折扇，宋平常笑了一下站起来：“这赵家庄，还真是玄机四伏。”
　　“你也怀疑妖僧是赵家庄的人？”
　　“嗯，目前看来，是这样了……”
　　不过，宋平常话里有所保留：“我想，就算不是赵家庄的人，也跟赵家多少有些关联。我记得，赵家还有一位公子？”他这话是对着江祝说的：“从我们进庄至今，似乎没见到他。”
　　赵老爷子一共三个儿子，当年其中一位死于江湖纷争，赵齐陆接手了赵家庄，算起来，应该还有一位兄长。
　　不过，关于这个从来闻名不见面的赵公子，江祝就完全不熟了。
　　反而是雷标还有点印象：“赵齐陆这个二哥，当年赵老庄主过世的时候我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当时赵家的情况很复杂，所以没有什么交往，不过我听江湖传言，这位赵二公子似乎并非是赵老庄主的亲出。”
　　至于为什么会接到赵家庄，似乎就是赵家的家事了。
　　宋平常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他顿了一下，不过稍停片刻，他反而茅塞顿开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传言……不过，这样倒是解释的通为什么老爷子会把赵家庄交给赵齐陆。”
　　毕竟真论起长幼序别，这做法太过引人非议了。
　　雷标皱眉：“那现如今，我们去找赵齐陆问清楚？”
　　“不忙。”
　　宋平常举扇拦住他：“比起赵齐陆，我们不如先去找找胡小瑶的下落。”
　　“胡小瑶？”江祝想起来这个胡缙的女儿还生死不明：“你有头绪了？”
　　“这两天我在赵家庄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这庄子虽然不小，要藏个人，却似乎没多少选择呢。”一边说，他一边笑了笑：“尤其是，藏她的人，并不想做的太隐蔽。”
　　应该说，是根本没有藏人的打算。

　　江祝和雷标跟着江祝在后院七绕八绕的，最后找到一个挺偏僻的院子。
　　隔院本身与其他厢房隔离的很开，外围中了一片竹林。
　　“你竟然连这种地方都找得到……”江祝不可置否的摇摇头，看了看四周还真是人迹罕至。
　　宋平常淡笑不语。他们三人穿过竹林走到院门口，宋平常举手敲门：“李大夫。”
　　这竟然是李来去的住所。
　　雷标和江祝都有些意外，看着宋平常叫了两三声里面才传出不耐烦的一声：“等着！”然后仅着了件中衣的李来去慢吞吞的出来开门，只留了个缝隙，靠在门边：“……还真是大驾光临。”
　　宋平常笑笑：“前几日我们或多或少都受了李大夫不少照顾，想着怎么也要亲自来拜谢一下。”
　　“既然是来拜谢的，谢礼呢？”
　　李来去倒是不客气，讨礼的手往前一递，看着宋平常的眼里尽是冷嘲。
　　后者从善如流的将那只手拨开：“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进去再谈。”
　　说完，他拉着门往外一拉，李来去皱眉看他一眼，但是最终并没有阻止，任由三个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院子。只不过背身关上房门的屋主，一脸不悦。
　　宋平常他们没等招呼就自己找了个地方落座了，李来去竟然也没打算进室内更衣，就披着中衣晃荡回屋内：“有话快说吧，我还有事。”
　　李来去住的这地方，应该是问前老庄主讨来的。
　　这地方远离庄内的主室主院，十足是个避世清闲的地方，院内晒了不少的草药，屋内隐隐飘着熏香。这李来去是个风雅之人，屋内虽简但不陋，摆设陈列也颇为讲究，尤其是龛上悬挂的两幅字画，均是出自大师手笔。
　　宋平常环顾四周点点头：“李大夫这地方，颇为惬意。”
　　“人活一世。”
　　懒懒散散的往旁边的太师椅上一靠，李来去歪着头端起桌上的茶：“别让我说第二遍了，你们三个一起来找麻烦，肯定不会是来夸我的。”
　　“其实，也不算是来找麻烦，只是想跟李大夫打听一下，这赵家庄里的人，上上下下，你可是都见过了？”
　　宋平常问完了李来去阴阴一笑：“这要看你的上是多上，下是多下。”
　　“赵庄主还有位兄长，你可见过？”
　　“兄长？”
　　李来去一扬眉：“闻所未闻。”
　　“比赵齐陆虚长些年纪，文质彬彬。”这话是雷标接的，他对李来去态度还算尊敬，毕竟也是治过他臂伤的人，之前的一些瓜葛他不清楚，自然也没有宋平常说话那么直接。
　　但是李来去连看都没看雷标：“没见过。”
　　“李大夫来庄上这么久都没见过这位二公子，想来，我们大概也是无缘一见了。”
　　宋平常说完，太师椅上的大夫抿了口茶：“赵齐陆奉你们为宾，就是客随主便……你对这赵家庄，未免打听的太多了。”
　　“朋友之间，略尽心意而已。”
　　是两个人之间的唇枪舌剑听的旁边的雷标和江祝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宋平常说是来找胡小瑶，但也没明确说李来去就是带走胡小瑶的人，现在两个人都话里有话，真真假假，根本分不出来。
　　不过，看李来去这个样子，对赵家庄倒是很维护。
　　江祝扫到旁边挂着一把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李大夫这把剑不错。”
　　剑在鞘内都透着隐隐的森气。
　　“挂着辟邪的。”李来去不以为意的一挥手：“江大侠若是喜欢，就送你了。”
　　“哦？”
　　宋平常扬眉：“那江兄你就却之不恭了吧。”
　　他暗示的用扇子点了下桌子，让江祝不用客气的尽管收下。
　　李来去不露声色的继续喝着手里的茶，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在意，雷标没看懂这里头的门道，看着江祝把剑取下来然后拔剑赞叹半晌，只觉得此刻所有人的反应都透着古怪。
　　说起来，这宋平常给人的感觉也太过深邃了。
　　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书生主薄，但看人总透着凌厉的通透，两个人最初打照面的时候他就觉得宋平常眼神锐利的有些过分，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让人不自觉的会戒备起来。
　　那边，宋平常看李来去一盏茶快要喝完了，终于把话绕到了主题上：“这院落虽然雅致，但李大夫独住未免有些冷清了。”
　　“是啊。”对面的人点点头：“但也省心。”
　　他说完这句话抬头扫了一眼宋平常：“只是不时有些自讨没趣的人上门骚扰，破坏了心情。”
　　“事分对错人分善恶，李大夫也不需要一概而论。”
　　“于我来说，只有麻烦。”
　　瞥了宋平常一眼，他横干脆的摊开手：“你若对我有怀疑，这屋里你大可以随便搜，搜完了赶紧走，我无意招待。”
　　他说完，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打了个哈欠，然后背着手进了里头卧房，竟然就真的把宋平常他们晾在外头不再搭理了。
　　雷标愣了一下：“这下怎么办？”
　　明显这是要送客了。
　　反而宋平常折扇一打：“既然他让我们随意搜，我们就搜搜看嘛。”
　　都说了客随主便，他们何必客气。
　　这院落不大，除了卧房外面也就套了三四间房，搜下来也不费什么功夫。
　　倒是江祝没想到李来去会摆出这副态度，靠到宋平常旁边问了一句：“你真觉得胡小瑶在李来去这里？”
　　“他既然敢让我们搜，想必没藏在这里，但是人肯定在他手上，他也很清楚我们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他。”宋平常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来去住的的这间院落：“他特地选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避人耳目。无论赵家跟他是什么渊源，近日发生的种种，与他脱不了干系。”
　　“你凭何断定的？”
　　“李来去屋里的这股熏香，你不觉得熟悉么？”
　　“嗯？”
　　江祝其实没注意过这屋里还点了香，宋平常这么一提，他才凝神嗅了嗅：“……这是？！”
　　是第一次妖僧夜袭时，他们曾经闻到过的味道。
　　“我当时就觉得那股味道有些奇怪……那其实不是一般的香，而是药草。”
　　“原来如此……”
　　一般人是不会点药草来熏室的，所以他们当时才会觉得大厅的味道那里不太对劲，但药草毕竟对人无害，所以也才没有留意。
　　而李来去这里本身就似半个药炉，就算有药草的味道，也不觉得奇怪。
　　这么说……当时李来去人在大厅？
　　他皱眉看着宋平常：“你难道觉得妖僧是李来去？”
　　“这个暂时还不好说。”
　　书生见雷标出院查看了，回身拿起李来去那把剑：“你刚才看过这剑，可有什么线索？”
　　“剑刚刚见过血。”
　　“这都能看出来？”宋平常好奇的凑近了些：“剑身被擦过，看不出什么痕迹吧。”
　　“这不是用看的。”
　　江祝笑了一下，把剑举横过来：“兵器见血一定会留下腥气，是不是用过，习武之人都会有感觉。”血腥气是掩不掉的东西，就跟宋平常身上这股书卷味一样。
　　后者不解其意的看了一会儿，最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摇摇头。正好这时候雷标也回来了，表示一无所获。
　　至此，雷标也不太愿意在这里耗时间了：“江兄，我看接下来我们还是兵分两路，你们继续查查这个李来去，我跟着赵齐陆，如果有什么发现，再来跟你商量。”
　　他这话说得有点生分了，江祝刚要开口，宋平常抢了一步接口：“那你千万小心。”
　　雷标冷淡的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江祝有些尴尬，他冲着宋平常叹口气：“你何必如此？”
　　后者只是摇着扇子一脸平静：“……你又知道，这雷标与这赵家庄里发生的事没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