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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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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纣为虐?”李来去玩味的咀嚼着这四个字,将银针放回包内:“这话说的挺严重。”
他收拾好东西又给江祝把了回脉,确认无碍才点点头,站起来看着宋平常:“不过所谓纣与虐,也要懂得去分,搞不好,真正助纣为虐的……是你。”
宋平常皱起眉,却没有接话。
两人这几句话外人听不懂,却只有他们心里明白,江祝淤血吐出觉得好过了些,强撑着睁开眼,直到看见了宋平常才安下心。
李来去笑笑打开房门,外面赵齐陆和雷标上前一步询问江祝的情况,他只是随意甩出一句:“死不了。”
事实上,江祝能捡回一条命,是他命大。
那两道掌印换了其他人早就死了,他本身就有内伤,强行运气未伤人先伤己,不是他内功修为扎实,这时候赵家庄又多一件丧事要办。
不过……
恐怕,这庄内本来也只是看着风平浪静而已。
李来去绕开人群,看着还算敞亮的夜空冷冷一笑,手里玩弄着腰间的玉璜吊坠,慢悠悠的往自己的客房踱去:“……不听李家言,死路在眼前。”
赵齐陆他们在李来去走后又进去看了江祝,不过因为各自都受了伤,好在也没耽搁多久。等等一众人群都散去了,宋平常叹口气关上房门,可算等来了清静。
回身入内室的时候,江祝已经坐起来了。
他一皱眉:“李大夫不是嘱咐你静养?”
“静养又不是卧养。”江祝笑了一下:“他人且不论,医术尚算可以,我淤血清了便没事了。”
“听说你伤了妖僧?”
“嗯。”
江祝接过宋平常递给他的温茶:“只是,此人的武功比之当年,可谓一日千里。”
五年时间,简直天壤之别。
宋平常转头看了一眼桌上那件兵器:“看得出来。”
原来拆山刀的真容是如此模样,江祝之前倒是隐瞒的深。说到这里,他掏出自己身上常带的那把小刀:“不过,这把刀与你这拆山刀难道本是一对?”
他这刀是一年前江祝赠与他的,说是防身之用,当时他就觉得制材稀奇,这么看,与拆山刀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祝摇头笑笑:“你这刀是江家手艺,我那把是名师呕心之作。”
他示意宋平常去把刀取过来,结果书生两只手都拎不动,最后几乎是用拖的才把刀拖到床边。如此狼狈看的江祝大笑出声,结果扯动内伤,又咳了两声。
将刀掂在手里,他放下茶盏:“这刀本是我是意外所得,宛若神兵……只可惜,此刀煞气太重,用得久了会致人意志迷失。所以我又找人为他做了个刀鞘,若非事关生死,我也不会动刀。”
尤其是在他厌倦这江湖纷争之后,更无心伤人。这江湖上虽然高手如云,可真能逼到他开封的,也屈指可数。
这次,是他们遇到了强敌。
宋平常因为没见到今晚的一战,也不太清楚江祝口中的煞气太重是何意,他掏出身上的小刀:“你倒没告知过我,这刀是你亲手所打。”
以他一名书生来说,随身带着这个实非必要。
只是这把小刀做的极为精致。
把手要比一般的匕首小刀都长,窄刃微斜,竖劈直刺时都只是一般刀具,可一旦横置便是吹毛短发的利刃,江祝送他时跟他解释过,这么开刃,不擅使刀的人不会轻易弄伤自己,就算不小心失手被人夺了去,一般也不置有性命之忧。
甚至,关键时还可以做为反击。
所以宋平常才留下这把刀。
不为刀,而是为了江祝这般心思。
可即便那时,对方也没说这刀是他亲手做的。
江祝扫了一眼那把看似普通的小刀,只是轻笑:“刀只在顺手,不为其他。”何况知与不知,都不会改变什么。
不过,话到这里,江祝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你再去胡家,可有所得?”
“胡家已被一把火烧了。”
“烧了?”这未免也太巧了。
宋平常点头:“整座胡家家院只剩下一具焦尸,胡缙的女儿也不知所踪。”
江祝回忆起那个小姑娘,不禁皱眉:“难道已遭不测?”
“若遭遇毒手,该是两具才对。”
不会有人杀了人还特地把尸体搬走,胡小瑶,恐怕是被什么人掳走,或者救走了……
这赵家庄内,疑云重重。看似被他们牵连,但隐隐之中又仿佛跟所有事都有所关联,宋平常将小刀抽出,放在烛火下仔细端详:“不过,我已大概想到是什么人带走了胡小瑶,我只是不明白……对方目的何在。”
“你知道是谁?”
“嗯……”
虽然还不能有所结论,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举起小刀嗅了嗅,宋平常把玩着刀,一脸沉思:“而且……与你们两番交手的人,为何不下杀手呢……”
这句话,说的江祝也皱起眉:“这件事,我也有所怀疑。”
妖僧的武功在他们所有人之上,虽然第一次是胡缙拼死相救,第二次是他以命相搏所以逃过两劫,但平心而言,这人真要取他们的性命,并非难事。
尤其是他们目标众多。可两次下来,除了他受伤严重,其他人都算是全身而退。
似乎,对方是单单冲他来的……
这句话江祝没有告诉宋平常,后者似乎也没察觉,只是看着手上的小刀,刀身上隐隐发黑的血迹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江祝的伤确实不轻,虽然他一再表示没有大碍,两天内想下地还是有些困难。好在他与妖僧各有伤损,相比一两日之内,对方还不至于去而复返,再冒险动手。
赵齐陆写了一封信请与赵家一贯交情匪浅的海沙派帮忙,怎么也能缓隔两日。
所以,这两天宋平常他们只是各自在客房休息,碰面并不算多。
宋平常花了些时间将这赵家庄里里外外摸了个透彻,闷在房里画了张赵家庄的地形图,包括院落方位,暗室机关。
当然,关于暗道机关他也只能靠推测揣摩,想必除了他所见的,许多都无从下手。
“这赵家庄,易守难攻,当真不简单。”
建造这院落的人,奇门遁甲,八卦术数几乎无所不通,赵家庄无论庭院的布排还是划分都极为讲究,映风水站高位,所有长廊几乎都暗部机关,真要面对强敌,可谓占尽地势。
甚至在庄外,绕庄挖掘了一道河渠。
这俨然已非一个院落,根本如一座城池。
那日赵齐陆带着他们所走的密道,出口处正是在河边。
他与江祝研究着地图,将这几日他们所到之处都做了标记:“前厅在这里,你和赵齐陆,雷标与妖僧交手是在这里……胡家在这儿……我们住在另外一边……而之前起火的两处厢房,分别是东边和北边。”
宋平常用折扇点了点地图:“赵家庄占地不小,夜袭之人倒是十分清楚。”
他用了两天才将这后庄转个大半,这还是青天白日下,想想两次夜袭都是夜幕之下奇袭而至,对方对庄院的了解,未免有些太过古怪。
江祝抬头看他一眼:“你的意思……那个妖僧,根本一直藏匿在赵家庄内?”
宋平常刚要回答,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江祝。”
是雷标。
宋平常起身开门,来人依然是没什么表情的严肃面容,对着宋平常点点头算是示礼,他没等对方回应就长步进到内室:“我反复思量了两日,觉得这赵家庄与赵齐陆,有些不妥。”
他身后的主簿先生刚跟上就听到这句话,与江祝相看皱眉,江祝半坐起来:“雷兄此话何解?”
宋平常倒了两杯茶,递给雷标但是被后者摆手拒绝了。
“其实,当年与妖僧交手,我就觉得这个妖僧的内功有些奇怪,只是当年未有深思,五年后再对上,前几日那一战,倒是让我确定了些。”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宋平常,见后者半晌也无意避嫌,坦然的坐在床边,微微皱了下眉却还是接了下去:“我觉得,这妖僧应该是赵家庄的人。”
这怀疑,倒是与江祝他们不谋而合。
宋平常不露声色的接下话头:“武功路数大底都有相似之处吧。”
“套路总有相似,心法却是各有不同。”因为内功更多的是看个人修为,纵使是师出同门,也未必心法全是一路。
妖僧虽然掌路诡异难测,真气却有着与赵齐陆相通的痕迹,所以,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其实不止他,江祝也感觉到了。
他看一眼雷标:“我原本是有这种想法……可雷兄是否还记得,那时你出拳,落空了……”
一旁的宋平常微微一扬眉:“落空?”
“五年前我们交手时,曾经找到了妖僧的死门……但是这次,却找错了。”
就是因为那一拳打中的并不是罩门,雷标才会受伤几乎断臂。
雷标闻言敛眉,也不接话了。
反而是宋平常点头轻笑:……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