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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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书抱着膝盖瘫坐在衣柜里，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黑暗，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
四周一片死寂，完全的黑暗中唯一的触感就只有后背靠着的衣柜，除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什么也听不见。
到底……怎么了。
来这里的原因，是来找齐泓羽……但是……
但是？
何书捏捏自己的脸，想知道这是不是幻觉。
自从走进这幢楼，一切都变得好不真实，莫名其妙地进了这间屋子，莫名其妙地激怒了齐泓羽，然后莫名其妙地被关进衣柜，最后……
两声枪响。
何书已经不确定那是不是枪声了，他只在动画里听过枪声，但是刚才……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开了枪……那么……那么……
他不敢再想。从那枪声过后，就没有听到齐泓羽的声音，除了那个男人丢下的冷冰冰的一句话，和远去的脚步声。他不敢想如果现在推开衣柜的门，会看到什么。
他好害怕。他怕看到齐泓羽受伤，怕看到齐泓羽死亡，他怕自己呆在这寂静恐怖的大楼，他想回到家去，想回到下午的图书管里。
拜托了，拜托了，何书把脸埋在双手间，拼命祈祷：快点告诉我这是二次元，这不是现实，快点……让我……
“吓傻了？”
何书猛然抬头，被突然出现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睛。衣柜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齐泓羽的脸出现在其间。
“出来吧。”他朝何书伸出手。“没事了。”
何书瞪了对方三秒钟，确认不是幻觉后，猛地扑进齐泓羽的怀里，哇地哭了出来。
他这次确实是吓着了，从小生活安静和平，哪里见过这种可怕场景。
“没事了。”齐泓羽又道，被何书八爪章鱼一般缠住不能脱身，让他感到非常难堪。
可是何书像是没听见，越哭越大声，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都蹭在了齐泓羽身上。
“我以为……你……呜呜……我以为你死了……”他抽抽噎噎地说着，使劲抱着齐泓羽的脖子。“我要是没了你……要是没了你……”
“哈？”齐泓羽吓了一跳，“没了我？”
“呜呜……没了你……谁给我讲题……呜呜……谁帮我过补考……呜呜……”
“……”齐泓羽真想一巴掌抽死这个厚脸皮，但一想这事情也有自己的过错，便耐下性子来，轻轻拍着何书的背，放软了语气：“我还活着，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嗯……”何书终于把头抬起来，借着台灯光认真地端详着面前的人。
齐泓羽头发有些凌乱，一侧的衬衣被扯了个口子，额头和脖颈上都是冷汗，看起来也是经历了一番紧张时刻，他抬手想要帮何书擦去脸上的一块灰尘，却被何书捉住了手。
“你的手……受伤了？”他像是受了很大的震撼，断断续续地问道：“怎么……受伤了……”
齐泓羽似乎没太当回事，漫不经心道：“小伤而已，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这哪里是小伤了！”何书又快哭了，看起来比齐泓羽还着急，：“都这么……这么……”
昏暗的灯光下，齐泓羽的右手上鲜血淋漓，虎口处的撕裂伤及筋骨，一根小动脉突兀地随着脉搏突突跳动着，伴着红色的液体汩汩地向外冒，衬着修长的手指和白皙的肤色，看起来更加可怖。
多好看的手，就这么……何书简直见不得这么美的手被毁掉，他盯着那不停冒血的动脉，像是着了魔般，慢慢地地下头去，把头埋在齐泓羽的颈间。
耳边被呼吸温暖着，伴随着何书小声的哭泣，这种姿势让齐泓羽彻底受不了了，“你先从我身上下来！”他怒道，伸手就要把何书扯下来。
“别……”何书的声音软到无力：“我现在……站不起来……”
“你又怎么了！”
“我……”何书努力维持着意识：“我……晕血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视线里依旧是昏黄的灯光。何书从柔软的枕头之间抬起头，伸出指尖在眼前晃了晃。
“醒了？”齐泓羽在一旁转过身，似乎一直守着他，“还晕血？”
这一定是在做梦。何书眨眨眼，环顾着整间屋子。
方才散落一地的东西已经被重新收拾好放回桌上，唯一能够看到此前发生事情痕迹的，就只有墙上被击成碎片的木版画，和两个骇人的弹孔。
视线收回，面前是柔软的大床，何书发觉自己正趴在床中间，身上盖着毛毯。齐泓羽坐在床头，穿着睡衣，脸隐藏在灯光的阴影中。
何书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憋了半天，才问道：“那个男的……是谁？”
“与你无关。”冷淡的回答。
“你……不是学生？”
“我是学生。”
“可是……”何书的脑回路彻底乱掉，纠结半天，才傻傻地问出一句：“你是坏人吗？”
这个问题彻底雷到了对方，齐泓羽沉默片刻，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何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突然又讷讷道：“我肚子好饿。”
“现在是半夜一点，没有吃的。”齐泓羽起身，从一旁找出何书的手机丢给他：“你母亲打来过电话了，我对她说你在同学那里，先不回家。”
一想到妈妈在担心，何书又忍不住想哭，然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有带好吃的诶……”说着他翻身要下床，一掀开摊子又慌了。“我的衣服呢……”
“被弄脏了。”齐泓羽随手扔了件衬衣给他，“洗干净前先穿这个。”
他看起来心情很差的样子，还是尽量不去招惹的好。何书“哦”了一声，接过来披在身上，下床在一堆杂物中翻找片刻，终于找到了之前带来的那个盒子。
“喏。”肚子早就饿扁了，何书嘴里塞满食物，把盒子推到齐泓羽面前：“我妈妈做的，味道很好诶。”
齐泓羽瞥了他一眼。
“我没有下毒啦。”何书有些郁闷，“好歹也是专门带给你的，尝一尝嘛~”
对方接过一块，拿起来尝了一口：“红豆？”
“怎么样怎么样？”何书笑嘻嘻：“我妈妈煮红豆的技术可好了。”
“嗯。”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沉默片刻，淡淡道：“很好吃呢。”
何书暗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正常交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