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樱桃花开

22、二叔的祸事

　　因为天气冷，吃完早饭已经是辰时末了，张青刚把炭火点上，准备去炕上呆着就听的院门外一阵急促的砰砰砰砰的敲门声，张青以为是刚子落下了什么东西，开门一开，只见是二叔家的堂弟张平一脸的慌张与急迫，拉着张青就哭丧着喊道：“大姐，快、快，我爹不行了，要找你”。
　　张青吓了一跳，二叔，这好端端的、没头没脑的怎么说不行了，“平子，出了什么事，你先别急啊”，张青看他急的话都说不清了赶紧安慰道。
　　“姐，你快跟我走吧”，张平没等张青话说完就扯着张青跑了，在路上张青才知道，原来二叔是想着现在天冷，山里的兔子，野鸡什么的都冻出来了，就天天到后山去放夹子，想着猎到些野味去米家镇的集上换些银钱，前几次也夹到过一些野兔之类的，可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张二叔上山的时候遇到了下山找食的熊瞎子，没躲过，要不是刚好也有村里人经过救了他，说不定也这会子人都已经没有了。
　　一路跌跌撞撞，张青到二叔家的时候，跑的是气喘吁吁的，一屋子的人，村里好些认识不认识的人，还有三叔三婶都在，张在院子里就听得好几个人在议论说什么熊瞎子吃人的事已经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张富贵今年这么走霉运，恰巧就碰到了云云的。
　　尽管张青心里有了些准备可也被二叔那副惨状吓了一跳，只见二叔头上一脸的血污，脸色清白，一只胳膊一条腿已经断掉了，虽然已经初步包住了可还是了不断往外渗出血水来，床上被子褥子染红了一片，堂妹张娟只知道哭，张青不见二婶马氏，一问才知道二马氏已经厥过去不管事了，好在屋里是有三婶在照应着。
　　张青才刚到二叔床前，就听三婶道：“快，二哥，大侄女来了，您有什么事就和大侄女说吧，唉！”
　　张青听完三婶的话，怕二叔真的是有什么了，忙走到张二叔的床前，问道：“二叔，你好点了没有，您有什么话要跟侄女说的”。
　　“大侄女”，张二叔哆嗦着道：“大侄女，二叔知道你是咱们老张家的好孩子，咱老张家就出了你一个有出息的人，你二婶是个拎不清的，她有什么不是的地方你别和她一般见识，要是二叔不在了，还需你照顾着，还有你堂弟和堂妹以后你也多照应些”。
　　这可是交待遗言了，张青顿时心里也是吓了一跳，可还没等她说什么，就见张二叔已经昏过去了，屋里的人显然也没想到张二叔找张青是要说这个，都面面相嘘。
　　张二叔昏过去一会，去米家镇请大夫的人也回来了，米家镇请回来的大夫是个老大夫了，大家见大夫来，本来还以为有希望了呢，可张青见他只进去了一会，出来的时候就摇头道：“没用了，准备后事把”。
　　张青听了心理一咯噔，怎么就没用了呢，看了看周围的人，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显然是有人早料到会这样了，只有堂弟张平和张娟两人听了老大夫的话扑过去哭喊着爹啊爹啊的喊过不停。
　　张家二叔虽然不是个有特别出息的人，而且怕老婆马氏也怕的厉害，他这样的人张青知道，可能这一生从来都没有高声说过一句话，虽然才四十多岁的人，可能是因为长期受到马氏的压迫的缘故，人显得要比一般四十几岁的人要显老一些，自从张青回来，张家二叔对她还是很照顾的，就是在弟弟张刚和妹妹张贞的嘴里，对张家二叔这个人也都是很亲近的，就前几天张家二叔还给他们姐弟三人送了只野鸡子过去，又问过冬的柴火什么的够不够烧、粮食够不够吃。
　　想到这张实在是没办法看着二叔一条人命就这样去了，忙把老大夫拉到一边询问看看有没有救活的可能，老大夫听了张青的话，也只是摇头道：“外伤还好，最主要的是你二叔还有内伤，治内伤老朽实在是不在行，”顿了顿，老大夫又恍然道：“要是你们家有银钱倒是可以送到县城里的济名堂去，那里的吴大夫听说是专治内伤的，要是他说行，那还有几分把握，只是人救回来后，也是废了，得常年的静养才行”。
　　听到去县城还有几分救活的可能，张青忙对老大夫道了谢，不过想着二叔腿上一直还在往外冒的血，张青又请他帮着先止止血，这再不止血的话，不说要治内伤了，光流血也会把人给流没了，想是伤疼的厉害，张青见大夫止血的时候二叔全身都不停的哆嗦着。
　　因着怕路上颠簸伤着二叔的内伤，所以从村里到县城这一路上马车驶的都是比较平稳和缓慢，尽管车上已经垫了好几层被子，但张青还是发现二叔疼的直打颤，想也是，这时代可没什么止疼的特效药。
　　到县城时已经是下午申时了，好在济名堂治内伤的吴大夫确实是个厉害的，一通忙活之后，张大夫说幸好你们来的及时，要不然还真是没得救，现在也只是暂时稳住了，只是还不能搬动，得在济名堂住个把月才能搬动，在听到大夫说张家二叔暂时保住命的那一刻，张青长长的送了口气，不说别的，只说二叔保住命了，那他说的那个遗言张青就不是张青能够承受的，先前听完二叔的话张青根本就不知该怎么处理才好，要她帮扶这堂弟张平张青还是乐意的，可是二婶马氏那个人张青是真不喜欢。
　　因为二叔要住在济名堂，所以张青隔天就回了村，只留了三叔和张平在那里照顾着，不过张青走的时候也给了三叔十两银子，算是二叔的医药费了，张青想着，二叔家应该也是没这笔钱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想挣几个银钱差点被熊瞎子祸害了。
　　在腊八的时候张家二叔才回到村里，张青去看了他两次，二叔的腿和胳膊都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之前到底有过内伤，济名堂的大夫的话倒是和米家镇老大夫的话一样，二叔以后是不能再干活了，而且得静养个年把才能下床呢。
　　忙完二叔的事张青倒想起了自己还有件事没做，那就是西厢房里那三十坛坛子菜没卖，正想找个时间去镇上试卖一下呢，堂弟张平到给她带了个贵人过来，就是县城里醉仙楼的刘掌柜，这刘掌柜一进门就呵呵的笑道：“张大姑娘啊，你让我好找啊，我可是打听了好多人才打听到你这的”。
　　醉仙楼的掌柜张青是认得的，因为她刚回来的时候就是在仙客来吃过饭，她在那里还救过沈家的老太爷呢，只是她不明白，这醉仙楼的掌柜找她做什么。
　　张青不明白刘掌柜的来意，只能把堂弟张平拉到一边悄悄的询问，看着自家大堂姐一脸的莫名其妙，还是堂弟张平道：“姐，刘掌柜是来找你买坛子菜的，你之前不是送给了济名堂的张大夫一包吗，刘掌柜吃过，所以从济名堂问到了咱们这”。
　　听完张平的话，张青才记起来，二叔伤好回家之后，家里搜罗了些农家特产吃食之类的去药铺里答谢张大夫，张青确实是包过一包坛子菜送过去了。
　　张平说完，刘掌柜也乐呵呵的道：“哎呀，张大姑娘，你年纪轻轻的手可真巧，你是不知道啊，那县城里张大夫家的娘子有一次不知炒了什么东西，香味整整飘了一条街呢，后来才打听到你们家送过去的坛子菜，所以啊，我今天来，就是到你们家来尝尝的，要是真是那个味的话，那我今天可要同你做这比生意了”。
　　听完刘掌柜的话，张青真的是有意外之喜的感觉，请了刘掌柜坐下之后，张青就忙着做坛子菜了，因为是要打开局面的，所以一桌子菜，张青是下了十二万分的功夫，坛子菜蒸肉、坛子菜蒸排骨、坛子菜猪血汤、干锅坛子菜炒鸡块等等。
　　刘掌柜吃的是眉开眼笑，最后，以每坛子三百文的价格一次就拉走了十坛子，过了几天之后，又打发活计过来拉走了二十坛子，要不是张青死活非得留两坛子自己吃外，刘掌柜是要都拉走的。
　　张青算了下账，这些菜她是花了二两多银子收来的，除开自己费了些人工外净赚了七两银子，刚好抵上了给二叔治病花出去的银子，当然张青也知道刘掌柜回去之后，他们醉仙楼赚的肯定比她还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