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灭·幻灭（死神同人）》月夜见

3、第二章 受袭与过往

　　并没被黑琦一心拖着女儿开溜的举动吓着，再度看向消失了两人的楼梯口，玉虚夜慢半拍才缓缓摇头：“……很不错的想法，只是真可惜。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再好吃……也不会有人能吃到了。”
　　“抱歉。游子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反应有些慢。失去家人的感觉很难受，不过我相信你也能跨过去。”想起了逝去的母亲，夏梨神色微微一暗，却很快振作起来。

　　“我知道，她很善良。你的观察力很强，难怪一心……大叔放心让你留下了。也没什么需要抱歉的。很久以前的事情，都没什么感觉了。只是不想让自己忘记，也不能忘记……活着的人心中要是没有死去的人，他们就彻底死去了。”的确没什么特别反应，玉虚夜回复了最初的平和、安静，似乎之前什么都没发生，完全是另一个人的行为。
　　然而看着这样的她，夏梨下意识觉得表面越平静的她越是在压抑自己，心里有种感同身受的难受，在沉默良久之后才慎重开口：“我也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总之，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吧。”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但是还能怎么说呢？
　　努力摆脱着心中莫名的沉重感，夏梨在看见被大哥赶下来的父亲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不能像跟下来的游子一样安慰父亲，也第一次在面对哭诉自己被踢伤的父亲时，不那么不耐烦了。

　　“居然踢我！我的确是什么都没看见啊！游子看见了吗？”黑琦一心夸张地揉着眼泪汪汪的眼睛。
　　没机会收拾房间，一直跟着父亲的游子到是老实的摇头，摸着父亲的脑袋安慰着：“嗯，我也没看见。不过，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大哥背后，大概又有什么幽灵跟上大哥了，所以他才心情不好吧！不哭，不哭了！”

　　但黑琦一心仍在表达着自己的悲伤——此刻，只有玉虚夜看得出来他很享受着被女儿们关照的感觉，却不得不有些嘴角抽搐、难以言语。
　　这也是一种幸福，普通平凡的生活，却正是实实在在的幸福吧。
　　但是，曾经那么沉稳、大气、粗犷的男子汉，居然表现得如此孩子气……接受能力再强，也能演戏的自己也难以立刻适应，尸魂界的那些家伙要是看见了，可能会吓倒一片、大跌眼镜吧。

　　不过，装假的本领真是越来越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也大有提高了。有死神来了，虚也在附近……有必要继续当普通人吗？装做看不见死神还情有可原，虚可是会杀人的。
　　不教儿子任何方法收敛自己的力量，那个高浓度的灵魂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难道，在自己沉睡的这些年，他为了隐藏行踪过普通人的生活，还是找到了浦原……不是暂时压制，而是彻底封锁了力量？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对方不说便也不问，不去追查和自身无关的事情……本着这样的原则，玉虚夜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静坐着旁观继续与两个女儿耍宝的一心的举动，直至闯入的一只虚开始了它的袭击狩猎行为。

　　一瞬间，一切都改变了。
　　眼前不远处是背部被虚的巨爪抓伤，流血摔倒昏迷中的黑琦一心。没有死神化、没有灵压……除了在第一时间用背部抵挡了虚的第一波袭击，保护女儿们并将她们推往楼梯，倒下的他便再无任何反应，没有表现出丝毫力量。
　　耳边是被力量的余波划伤、被吓到的女孩子的尖叫，是低级的虚看见猎物得意猖狂而残忍的吼声，还有随着虚的逼近，家具、房屋的碎裂声……
　　面对着这一切，玉虚夜仍是稳如泰山、视若无睹的坐着。
　　面无表情，但是心事已经转了几转，直到以为她吓呆的夏梨要扯开她的时候，她才终于开口：“去通知你大哥。”

　　平静轻巧的声音，却是不容置疑的口气。当伤痛难耐、身心疲惫，急急忙忙中摔了几跤的夏梨跑到二楼见到黑琦一护说完情况，这一路上她都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便被说服了，怎么会抛下了游子、父亲来到这里劝说大哥逃跑。
　　是担心灵感强的大哥，还是希望他能解决问题？是因为玉虚夜值得信服、镇定的声音，还是其中那股与年龄极为不符的威严？真是有些奇怪的人！
　　带着这样的想法，夏梨紧绷的身体再不受控制，意识逐渐模糊很快便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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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什么也看不见的游子只能瑟瑟发抖，即使始终保持冷静的玉虚夜挡到她的身前，她也半晌难以镇定下来。
　　“就这样，不要动，在我身后很安全。不过，这时候尽量不要碰我……游子很聪明，不要叫出声了。”伴着这个平缓的声音，游子这才努力稳定了心跳，感觉到什么从身边经过，在屋内搜索着却始终没有出声。

　　而这便是刚知道死神、尸魂界的存在，了解什么是魂葬、虚，不顾一切挣脱鬼道的束缚，先于震惊中的死神赶下楼的黑琦一护最先看见的场景：
　　坦然站立着，平静看着前方，仿佛又不存在的玉虚夜，以及站在她的身后，努力保持镇静左右观望无果的游子……还有就在她们前方，隔玉虚夜不过两步的怪物——那大得可怕、形状怪异，令身体都不禁发抖，与人的灵魂完全不同的恶灵，这就是虚吗？
　　是即将袭击她们，还是……因为那一层淡淡的光膜看不见她们？难道，这是玉虚夜的能力？这么说，游子应该是安全的吧！但是倒地流着血的父亲……还活着吗？可恶！

　　“大哥！有看见什么吗？小心一点！快过来这边吧，玉姐姐这里安全一些！”听到了游子焦急的声音，但黑琦一护已无暇回应。
　　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虚，凭借怒火克制了畏惧的黑琦一护举起了棒球棍打了过去。但在人被弹飞到墙角，低头看着被轻易折断金属球棒时，他这才见识了虚的强大。

　　“他的目标是你，不要乱动。大家的灵魂都没事，那个死神会消灭他的。我不能动……为了你的任务，最好先引他出去！”玉虚夜悠然传过来的话令身处险境的黑琦一护心中一惊，这才在抬头的时候看见一刀砍向攻击过来的虚，救了自己一命的死神少女。
　　“你也看得见我……虚居然没袭击你？”利落的砍下了虚的爪子，朽木露琪亚难以克制自己的惊讶——先是能看见自己，破除鬼道的人类少年，然后是这个显然知道虚的习性、死神任务的少女……这一家人到底什么来头？

　　不过她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而觉得目标既然是自己，自己就应该当诱饵引虚出去，已经利落的向外面跑去的黑琦一护也没给她思考的机会。
　　“笨蛋！”没想到那个急躁的人类少年居然先一步有所行动，觉得这分明是送死的朽木露琪亚连忙追了出去。
　　但因此而有所分心，之后与黑琦一护进行一系列的争辩、解释的行为，令不想言语伤人的她愈加疏忽身后，便终究被少见的、不畏惧死神和死亡的虚偷袭成功，难以行动而不得不提出她所认为的最后一个能救所有人的方法。

　　没有听见朽木露琪亚与黑琦一护的谈话，也没有看见他们的行动，但是通过对屋外灵压的变动，弄晕了游子的玉虚夜结合自己的经验理论，很快做出了与实际相差无几的推断。
　　成为死神啊，最为迅速的办法便是用斩魄刀刺入胸口传入力量。但没经过锻炼、普通人类的魂魄强度不够、容纳度有限，所以成功率并不高，很容易失败、魂飞魄散……
　　呵，传入一半的力量，却夺取了对方所有的力量，源于死神的真血果然还是不容小窥的。

　　不过，朽木露琪亚啊，朽木家的小姑娘……为什么会来这里呢？无比微弱、融入魂魄之中的崩玉的波动……似乎有什么阴谋的味道了。
　　真是无趣和麻烦，一醒来便遇上这样的事情。
　　但是，年轻真好……

　　看着消灭了虚，以死神装扮走回来的黑琦一护这时候才脱力倒下，而勉强扶住他、失去力量、始终带着惊讶不解的露琪亚慢慢朝自己走来，保持沉默的玉虚夜只是侧身让路，一路跟随、旁观着她将一护扔上床，又给游子、一心、夏梨置换记忆、疗伤、送上床，这才不给露琪亚任何询问的机会，便在平静点头告别之后上楼休息了。

　　很多表情都遗忘了，但是装装白哉那沉默、木然的样子到是很容易。有他的积威在，她想问也开不了口的……很确定这一点，但在窗口目送身体单薄的露琪亚意志低沉的远去，感觉到浦原喜助在前方等待着她，玉虚夜终究有几分惋惜。
　　如果她一定要问，不屑于撒谎的自己可能会回答她的问题……但是无法摆脱他人的影响，这样的孩子也还是要吃亏锻炼才能成长吧。
　　既然一心也不打算插手，对死神没什么好感的自己也更不必行动了。什么时候想到了，看不过去了再说吧。

　　听到黑琦一心敲门的声音，示意他可以进来的玉虚夜没有收回投向窗外、夜空的视线，却再未看向露琪亚的方向，只是静候一心的开口。
　　而知道她的习惯，确信她可以很长时间不说一句话，微微整理了思绪、组织好语言的黑琦一心片刻之后便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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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琦一心并不知道玉虚夜的确切来历，他只记得自己进入真央灵术院学习之后便总是能看见四处游荡，理论成绩不错却经常会因为各种意外考试失败，从不主动猎杀虚、极少参加实战的她。
　　在当时女性死神相对稀少的情况下，关于她的不同内容、版本的传言也是最多的。

　　参加各种实习测试时，总是站在后面、偶尔做些辅助工作，没人看见过她杀掉虚，但是……不论战斗如何激烈，虚的数目多少，她也相当幸运的没有受过伤，所在的队伍也极少有伤亡。
　　理论测试几乎都是满分，四种基本战斗方法斩术、白打、步法、鬼道都能过关，但是只要一涉及到实战考核时的综合运用，不是场地出意外就是考官出问题，或者是测试用的虚的能力突增超出了考生能力范围……往往弄得考场是鸡飞狗跳、考官们统统头昏脑胀、忙乱不堪。
　　在学院里面待了很多年却总是不参加毕业测试，和浮竹队长、京乐队长曾经是同级生，关系似乎也不错，却拒绝参加他们提议的入队考核，始终留在学院混日子……可以说既是福星也是灾星。

　　因为好奇而不由得从各个渠道筛选分析这些关于玉虚夜的消息，但这么多年，黑琦一心至今只能确定四点：流魂街出身、受总队长的关注、与浦原喜助相当有渊源、本身具有奇特的灵子吸收能力，然而这些却最终也仍是埋藏在心中，难以有机会详细询问和完全证实。

　　在一起实习的过程中，从玉虚夜本人口中得知她是从旅祸频繁出现、没有次序、最为动乱的流魂街八十区进入真央灵术院的，所以才讨厌战斗，更不愿意用斩魄刀。
　　但是这毕竟是她的一家之言，可信度虽然很高，却终究没有说明来历、隐瞒了重点。

　　加入护延十三番后，通过与总队长的接触，由各个队长的态度推断，是创校的山本总队长对她比较关注。
　　很可能……这才使得他所视如己出的亲传弟子，已成为第一任队长的浮竹十四郎、京乐春水重新与曾是同班的玉虚夜加深了接触，也这才与经常沉默寡言的玉虚夜成为了朋友……以致自己顺利毕业入队，与这两位队长同过班的她却还能在学院里面悠闲度日。

　　而二十多年前的私下追踪、监督被放逐而消失在现世的浦原喜助，则差不多能肯定他的多项研究以及违禁被驱逐都和玉虚夜有关系——之所以会制造能分解灵力的义骸，似乎恰好因为玉虚夜本身有着奇异的、逐渐增大的灵子吸收能力。

　　死神也会饥饿，可以通过食物来消除缺乏灵力而产生的饥饿感，但是玉虚夜即使没有饥饿感也会源源不断的吸收灵子，似乎一直在补充不知流往何方的灵力。
　　可是每个魂魄都有能承受的灵力限度，一味的吸收能量便是明显的自杀……也无怪乎即使削弱自身实力，她也要想尽办法分解灵力了。

　　不过从刚才握手情况看，即使这种义骸能不断分解被吸收的灵力，即使玉虚夜能控制这种力量，甚至能制造独立的空间隔绝内外及灵子的流动，在虚的面前保护、隐藏游子的存在……
　　但与人类不可能时刻控制心脏的跳动，关注克制并调整本能一般，与吸收力只增不减的玉虚夜接触的时候，也仍然有灵力外泄、灵压剧减的危险，而她本身也始终处于一种微妙的境界吧。

　　看来，虽然她在灵子数量薄弱的现世待的时间越来越长，用长久的沉睡来减弱灵子吸收的速度、消耗体内积蓄的灵力……效果也仍然是越来越不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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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以往的种种，不去思考更为深险的问题，早已放弃追踪、监督浦原喜助，脱离尸魂界以普通人身份生活着的黑琦一心皱着的眉头怎么也难以舒展开。
　　“身体真的没什么问题了？现在没有灵力减弱产生的饥饿感？你确信，沉睡有用……吸收灵子能力不是仍在增强？”

　　“放心好了，即使我想死也没那么容易的死。”玉虚夜却完全不以为然，“虚也好，死神也罢，倒霉的只会是随意碰我、有一点灵力的家伙。”
　　“直接吸收灵力更加危险！”黑琦一心一脸的不赞同，很想提醒她珍惜生命。
　　但玉虚夜仍没放在心上：“我知道啊。所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想惹麻烦，你也不需要操心、担心什么，不会牵连你的。”

　　“我并不担心你造成的影响。找了浦原帮忙，现在的我只是普通人，灵络可不是死神的红色。”黑琦一心苦笑了起来，“我只是想劝你。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一个人解决不了的话，还是回尸魂界找大家帮忙吧。你失踪得太突然了，大家都还是挂念着的。”
　　“正因为你现在只是没有能力的普通人，我才这么说。”玉虚夜却只是微微摇头，“我完全想不出回去的理由。很多事你并不明白，也没那么简单，就不要胡乱出主意了。”

　　知道对方并不容易说服，清楚自己知道的情况的确也有限，黑琦一心却还是顺着话题延伸下去做最后的努力：“很多事你也并不明白，真正的感情……友情、爱情都不会轻易减弱改变的。你的变化虽然怪异，但只要明说出来，大家都愿意和浦原一样帮忙的。况且有总队长在，难道谁还能请你去研究不成！”
　　“不必再说了。不顾一切的活下去……并不是最重要的，生不如死的时候可多得很。”不再摇头，玉虚夜却是径直摆手示意一心停止讨论无意义的话题，“浦原那里太显眼了，你只当我是一个找地方休息的房客。等这个快生锈的身体能完全活动开……或者觉得灵子吸收达到危险界限的时候，我会主动离开找地方隔绝、躲藏的。现在还是都休息吧，我累了！”
　　这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话语，使得苦恼的黑琦一心终于叹着气、不无遗憾地离开了。然而呆望着不如以往清晰、陌生了的夜空，始终未见休息的玉虚夜不知是在思索还是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