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灭·幻灭（死神同人）》月夜见

11、第十章 灭却师的交汇

　　加速的攻击有了成效，燃烧愈加剧烈的生命之火保证了血路的延伸和畅通，但密集的光箭之幕却更令人有强弩之末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少女并未离开。似乎只看见生病和受伤的两个人类，似乎感觉不到地面的坑洞和四周的冲击，她反而略微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

　　相当幸运……幸运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居然平安的、轻松的走到了少年身边，半跪在那位蹲坐、卷缩着的母亲旁边，边轻柔地检查着什么，边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你们……还能坚持吗？需要帮忙吧？”
　　语气平淡且迟缓，这一瞬间，不知道是相当吃惊，还是其他原因，少年的攻击终于有所停滞。而原本的低级虚，以及外围尚处于一定观望态度、略有智慧且彼此间有所交流的虚，也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间，仿若时空停滞，这里呈现的是极为诡异的宁静。
　　但旋而，虚群展开了更为狂暴、不吝赴死一般的攻击，少年也只能倾尽全力的再次做出反击……双方展开的，是决定最后生死的一场的大战。

　　“该死的！”握紧了双手，咬着牙的石田雨龙不死心的，坚持着努力想介入这场战斗。
　　这一次，吸收灵子形成武器的过程虽然仍是相当艰难，他却庆幸地发现自己终于能使用正常的弧雀，甚至能通过一再重复和定点的攻击，破除形如空间障碍的透明未知物，投入期待已久的战斗之中了。

　　从空中缓缓落下，稳稳站在久违的地面上，石田雨龙不知道少年等人能否看得见自己。此时的他，眼中只有周围的虚，只有朝自己扑过来的、需要被消灭的敌人。
　　只对付过少量的、落单的低级虚，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大规模的、一对多的混乱作战。没有规律、没有掩护、难以闪躲，在攻击的时候得面对更多的攻击，一次疏忽将迎来数不清的死亡威胁，顾得上这一边，另一侧就会出现足以致命的漏洞……

　　当脱离旁观者的身份步入局内，石田雨龙愈加清晰的确定，自己根本持续不了多久。
　　设身处地的考虑，他更难以想象，也不得不佩服的是少年的实力、心态和坚持——持续了那么长的时间，何况还要保护身边的普通人、无法随意的换位和躲避……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这样的一场噩梦中，当石田雨龙发现自己被虚群吞没而绝望、懊恼地睁开眼，确定自己居然还活着后，已是全身大汗淋漓，心力憔悴、精神疲倦得再难以动弹。
　　那些虚不畏惧死亡，不知道疲倦，不清楚数量，于是只能机械的攻击和反击，只能尽量以最小的伤害换取更大的成果。但是，看不到希望，盼不到尽头……那个少年能活下来吗？之后，究竟会变得怎么样？

　　勉强起身打电话请了病假，再度脱力地躺倒在床，石田雨龙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双眼，左手紧紧得握住自己右手腕间的灭却十字。
　　“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吧……到底还想怎么样？”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居然能影响自己的梦境，但更令他觉得不甘心的是自身有限的实力，“虽然不想承认，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吧……可恶！真是不够看！”

　　第五夜，石田雨龙意外地等来了他想得知的结果。
　　原本并不知道这是最后一夜，只觉得精神和□□都要达到极限了……令他松了一口气的是，落日的余晖映照之下，与少女一同搀扶起昏迷中的母亲、站直身体的少年虽然显得分外落寂、悲凉，但他们终于还是都活了下来。

　　一出现便站在离少年不远的侧前方，石田雨龙不知道虚群为何会烟消云散。带着浓浓的疑惑、不信和怀疑，他能做出的推断只有：这是和此时出现在空旷郊外，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的另外两个人有关。
　　一个是身着破损的灭却师服装、有些狼狈落魄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总喜欢姗姗来迟的死神——这么大规模的虚群，死神居然还只来了一个，而且与那魁梧的身材相比，那把悬挂在左腰侧的斩魄刀是分外的细小，那有些大大咧咧的站姿，很难以令人相信他会是消灭虚群的一员。

　　中年人应该是少年的父亲，但此时的他，完全无法靠前接近自己的孩子和妻子。
　　“如果不是你一心只知道消灭虚，总是东奔西走的把这个家当成旅店……母亲根本不需要承担养家糊口的重任，更不可能会累垮！如果不是你这个丈夫和父亲的失职，她的病根本不会拖得这么严重，更不可能会没钱医治！可是到了这种地步，她居然还是想着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丈夫，还要我承认你这样的父亲……”
　　看不清少年的确切笑容，但冷清的话语所流露出的嘲讽，直接的陈述中不留情的否定，在两者之间划出了巨大的、难以跨越的鸿沟。

　　“你以为灭却师很伟大崇高，你的吃住、旅费就不需要钱吗？你以为你的衣食住行……那些杂七杂八、自掏腰包收集消息，还有赶过去的各种开销，能从被消灭的虚的身上弄出来吗？”
　　“你究竟有没有在乎过母亲，在乎过我们这个家？你说灭却师要保护人类，但是……我们不是人吗？难道，身边的亲人连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不如？我们就应该被忽视、被牺牲？”
　　“如果连身边最亲的人都无法保护，这样的灭却师……这种可笑的产物究竟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我绝对不会当灭却师的，绝对不会像你这样！被死神消灭也好，这种东西早就该灭亡了！”
　　没有哭泣和怒喝，少年只是分外理智和冷静的控诉着，用锐利得有些残忍的言语发泄着，算定了终于走到自己眼前的父亲会因理亏而无法反驳。

　　整个现场一时陷入了僵局，谁都没有行动和言语，似乎都担心打破这种对峙会出现更糟的情况。
　　“不对，不应该这样的！”同样受到了冲击，心思也有些纷乱的石田雨龙想上前，想说些什么。但泥泞的地面和潮湿的草地仿若陷阱般拖住了他的脚步，他再次心气难平地发现自己又被隔绝在外了。

　　而后，靠在无形的隔绝物上仔细观望着眼前的一切，石田雨龙看着少年朝少女点头致意并低声说了些什么，才独自扶着母亲先行慢慢地离去，看着那个沮丧的灭却师父亲呆立了半晌，才仿佛得到了谁的提点一般追了上去……
　　目送着一前一后离去的身影，即使夜色越来越浓厚，他也良久都难以收回视线。直到——

　　“呐……灭却师啊……由我开始，便也由我结束吧。”
　　细弱的喃语已消逝在风中，仿佛只是听力上的错觉，但石田雨龙很确定那是来自仍站在原地的少女。
　　不过更令他惊讶的是，在意识开始飘忽，似乎和往常一般要醒来的瞬间，他分明看见仍留在原地的死神……远远的朝少女的方向举起了刀，以及双方同样展现出来的，意义难明的嘴角的笑意。

　　××××××

　　“喂，我是说让你们测试一下他的能力和潜力，但也没同意让他听这些废话吧？还有一半没一半的，故意让人产生误解，很有趣吗？”
　　石田家的屋顶上，盘膝直坐着的玉虚夜拨弄着胸前十字剑型、黑白两面分明的项坠，用和常人说话的口气朝着盘旋于其上的两条龙嘀咕道：“这样的话，我就暂时不出面了。你们自己去解决，干脆继续梦中训练吧！”

　　〖如君所愿，必不负所托。〗
　　【力有不足，其生死自负！】
　　似乎是在回应着她的话，白色一面上双眼圆睁的白龙，透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及抚慰之感的同时，流露了些许带着期待的笑意。
　　而另一面的黑龙双眼略微张大了一些，神思凝聚显得更为耀眼了一些，展现出的是更为严厉的阴沉，愈加嗜血的狠绝。

　　“……”因这样的回答而一时无言，玉虚夜摇摇头。
　　侧耳听了听屋内的动静，确定石田雨龙已经起床了，她这才左右手同时搭在屋顶朝下一压，似乎是利用自身空间的独创性和穿透能力，以自己为中心将身周的屋顶暂时化为了黑洞般虚空的存在，就这么陷入和坠落，轻轻地跃入了石田雨龙的房间之中。

　　无声无息的出现，不显得突兀的存在感，没有贸然闯入的异状……
　　原本是穿着睡衣坐在床沿清醒着头脑，此刻的石田雨龙以为是自己眼花，猛的摇了摇头，却还是能看见陌生的少女站在几步之外。。
　　直到屡次确认了她身后的影子和屋顶的完好性，他好半晌才谨慎地开口问道：“你是谁？究竟有什么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感觉到对方的灵力，似乎是普通的没有灵力的人。但是，眼前的少女真是那么简单吗？
　　有些像梦中的少女，却并没有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眼前的少女即使半隐藏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之中，也仍显得有些人气和活力一些。虽然仍是有些距离感存在，却没有那么强烈的朦胧和隔阂感……难道也是灭却师的后代？

　　一直以来，即使也有过怀疑，却还是努力让自己相信着自己是最后的灭却师，以此来督促自己努力，以此来加重自己的负担，告诫自己不能松懈……
　　但是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女，和那些梦中的人……那种略有些老式的衣着，意味着十几年、几十年前也还是有着其他灭却师的吧？也是二百年前，死神消灭灭却师时的幸存者？

　　确定少女只是在仔细打量着自己，石田雨龙更为镇定了几分，放下了些警觉，他不急不缓地询问：“你也是灭却师？这段时间都是你在捣鬼？”
　　不过他仍是没得到正面回答，少女先摇着头后点头，移动了几步却没有逼近，似乎是在换了个角度观察。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石田雨龙有些尴尬地脸红了，对面那毫不回避和闪躲的视线让他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紧了紧睡衣。

　　“你是石田家，龙弦的儿子？”觉得石田雨龙的反应很有些搞笑，玉虚夜还是一本正经地无疑而问。
　　“……我没有那么爱财、不在乎亲情和生命的父亲！”有些许犹豫和神色忿然，但带着些抗拒心理的石田雨龙仍是开了口，没有完全否决两者的关系，“我叫石田雨龙，请直接叫我的名字。还有，是我先问你问题的！”

　　“嗯，那宗弦是你的爷爷，也是你的师父吧？”对方的态度让玉虚夜略微反省了一下，更为确定的了解了一些他的心态，她坦然回答了之前的一些问题。
　　“我叫玉虚夜。我们玉家和你们石田家，算上去结识了很长的时间——你爷爷应该多少提过一些，毕竟不说原本上千年的交情，至少近几代……长辈间也一直颇有些渊源的。所以这一次来，我也只是想看一看，确定你的能力怎么样。”

　　和石田家的交集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黑崎一心根本不知道的过去，甚至山本那家伙……也只是略有耳闻。
　　所以玉虚夜没有夸张，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间，甚至把事实稍微浓缩拟合，时间砍短了一些。

　　对此，石田雨龙的确是有些印象，但耳熟的同时却怎么都想不起确切的内容，只得有些遗憾和抱歉地笑了笑。
　　“玉……嗯，是耳熟，不过我那时候可能太小了，还是不太想得起来。”推了推并未松垮的眼镜，他略微松一口气，“虚夜，虚的夜晚？这样的话，你不可能不是灭却师，为什么要否认呢？你脖子上的，明明也是灭却十字的！”

　　“推断得不错，不过我的确不是灭却师了……总之这个，那就说来话长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并无意掩饰的玉虚夜将项链干脆地取了下来，带着些调侃意味地说道，“不请我坐坐？虽然是擅闯民宅，不过好歹我还算是客人吧？”
　　这使得石田雨龙又露出了些许尴尬和别扭的神色，脸红了红，说得有些咬牙切齿：“那麻烦你先开门出去一下，外面的客厅请随意坐，我换了衣服一定会好好招待的！”

　　“又没什么好看的。真要看的话，这几天我都完全可以看光了。”越来越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玉虚夜好笑地甩转着手中缠绕的项链，似乎真有些逗弄上瘾了，调侃意味加深了几分，“我都不在乎的，你这太像小女生可不好。”

　　这几句话说完，石田雨龙的脸愈加红了起来。有种即将燃烧的炙热感令情绪也产生了混乱，他指着房门的同时，忍不住加重了语气：“请出去！”
　　而见到这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姿态，玉虚夜的笑意更为浓烈了起来。但为了避免少年过火而脑充血，她边点头边说着“好吧，明白”之类，行动果决地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并体贴地稍微加重了力道将门迅速地合上了。

　　××××××

　　在玉虚夜把石田家当自己家里一样招待着自己的同时，石田雨龙边慢慢地换着衣服，边冷静着自己的头脑。
　　他感觉得到玉虚夜并没有敌意，但总觉得心里面仍是有些悬乎。
　　事情并没有她说得那么简单和轻巧吧？自己跟着爷爷学习的那么些年，他们一直没有出现，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呢？了解自己的能力，有什么用处？又是为了什么呢？只是近来才观察自己，还是一直以来都关注着自己呢？

　　一向习惯观察身边的人，判断对方灵力程度的高低，石田雨龙想起了被自己观察着的黑崎一护。
　　在刚进学校就发现了灵力异常高的黑崎，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也因此在五月下旬发现黑崎居然有了死神的力量，灵络突然变成了红色。之后也很快确定，用了特殊手法以转学生名义坐到一护旁边的，朽木露琪亚是死神，且失去了灵力……

　　自己在观察着别人，却也被其他人观察着，所以才会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怎么舒服的感觉吧？
　　那么说，其实对自己的观察……应该也是近期发生的事情吧？与灭却师芥蒂颇深的死神，居然都失去灵力停驻了现世了，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
　　这么确定着自己的推断，稳定好心态且再次整理了一下着装，石田雨龙带着见招拆招的心态走出了房间。

　　“晚上的话，我是在屋顶的。何必包裹得这么严实……放心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悠然坐着的玉虚夜看过来，抛出来的几句话很快就打乱了他的阵脚。
　　这使得石田雨龙的脸色由红变黑，又由黑转红，好半晌才终于恢复，还算反应及时地将话题扯开了，拉回了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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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年底杂七杂八、忙东忙西中……
另外鉴于另一篇同人只有几章了，可能本月主力还是放在那里了～～
2009-1-10
泪，明明另一篇同人能完结在即，却偏偏这一篇的灵感强烈一些，抓狂中。
2008-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