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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主角、反派和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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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室外停车场。
作为一个停车场,它固然有著平整的石地,但显然场馆方面也没有太费心打理,如今已是野草凌乱,沾上深夜些许湿意,地上难免有点冰冷潮湿……被海德绑的像粽子的某人睁开眼睛发出了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但很快他就从地面状况察觉到自己的现状,呜咽便变为气急败坏的大骂。
可惜在把嘴堵的满满的衣物妨碍下,骂声也只能像呻吟一声显得再虚弱不过。
………谁……谁快来发现自己……趁著那个恐怖的家伙不在………
抱著这样的念头,男子拼命挣扎著,可惜绑他的人技巧很好,他挣了半天也只是原地蹭了几下,便喘著气被逼停下了。
如此境况,即使一向硬气,男子仍然忍不住湿了眼睛,鼻子有点酸,忍了一阵子终究没哭出来。
脸颊贴著石地,似乎是想到万一那个男人等等就要回来,他又像活鱼一样挣扎了起来。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好不容易,几番休息挣扎,他总算是把自己挪出了车盘下面。
…必须要……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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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找到你了。”
不是後跃,而是相反地往前冲过刀光划过的弧度,海德冲进袭击者的怀里,顺势把这股冲力化作击向心窝的一拳狠狠打了出去。
冲力无可转折,来人猝不及防地把这一拳全吃了下去,闷哼了一声却也没倒下,反而拿刀折返企图把海德封杀在他怀里。
可是比他更快的,是海德伸出的左手,正好架在他肘弯,那人想要折返的动作倒像是自己把手撞上去的一样。
相似的一幕不久前也曾经上演过,只是这次的人明显比海德的小猎物更优秀,在刚感觉到撞击的一瞬他就把手臂放软,蛇一样地缠上了海德的手,五指虎爪一般紧扣他肩胛,一使劲便想把他的手折在这里。
劲刚用出来,还没等他心中一喜,便感到小腹一凉,尖锐的刺痛传到大脑,狠不住哀嚎出声。
“你以为只有你有刀啊?”
甩开那条已经用不出力气的手,海德拧了一下手中的小刀,在更大声的哀嚎中搅动著,直到确定对方再乱动就会肠脏乱流才住了手。
“你不想告诉我一些故事吗?”即使在黑暗中也习惯性地露出亲切的笑容,海德蹲下身,一手放在那根深深没入腹部的刀子柄上,一手拨开对方头发。
太过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什麽,只能凭著留有须根的下巴和皮肤的质感粗略确定对方不会是自己同行。
“呜……………”等了三四秒确定自己被漠视了的海德弹了一下刀柄,在听完又一阵痛呼後再次开口:“我这人耐性不好,容易发脾气,一发脾气呢我就喜欢干出恶趣味的事…唔我承认这不是个好习惯,但……你想摸摸自己的肠子吗?我确定能为你办到,你看,它们还挺近的…或者…据说肠子拉直能拉多长来著,不如我们试试吧?”
刚开始还淡漠的声音说到後面染上几分热情,赫然便有说做就做的意思,方才还躺在地上呻吟的袭击者吓得连忙叫住:“等等!…我说!……”
“咦?…可是我又不太想听了啊。”
“…呃?!等……今晚其实……啊啊啊啊啊!!!”
本以为只是对方表示催促的用语,袭击者正准备解释,下一秒四肢却连续传来了他无法负荷的痛楚。
海德抽回染血的刀子,望著男人那奇怪又有些可笑的挣扎姿势……刚才他十分顺手地挑断了男人的手脚筋,此时男人手脚猛烈挣扎著,手掌和脚掌却只有微弱的颤动,乍看就像具造工不良的扯线人偶一般。
“真是的,让你说你又不说,不想听了你又要来污染我耳朵…啧这种素质到底是哪个组织的啊,吵死了!”最後一句却是对地上那离死不远的男人的大吼,然後再沿著颈纹划一下,男人便只有喘气的份了。
太过随性的男人无奈地甩了甩手腕,再没有往後看一眼,他径直走上了二楼的楼梯。
正如之前所说,这座体育馆的设计相当乱来。这不是一个可以公开比赛或进行官方赛事的地方,而是专供私人观赏的私用场馆,跳台只有十米,跳板则根本没有,一看就是让他们来玩命的。二楼泳池倒是标准的比赛用池大小,恐怕唯一的作用是让某些人在没有比赛的时候下去游两圈,甚至在赛事结束後心血来潮拉著有意的运动员来个泳衣派对……当然派对开到最後的目的无非也是趁大家玩得兴起解开谁的比基尼、扯下谁的泳裤,酒池肉林、食物与性而已。
这种派对不常有,事前也不会特别通知他们这些运动员,往往都是箭在弦上才问一声要不要参加…海德只听过传言,今天是第一次被拐骗来参加这种有钱人玩乐的表演赛。
但为什麽一场传闻中的泳衣派对会变成杀人SHOW呢?
海德推开通往泳池的工作人员通道,强烈的含氯水气味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恶劣变质的血腥味。
他等了片刻打开门去,眼前出现的是透过池水发散的水纹光线,场内没有天花,靠著那点光和月光,勉强能看见远处的观众席上狼藉一片。
海德心里刷刷刷地把祸事者连升三级。
敢惹那些有钱人的可不会是普通的地痞流氓,这些观众里最低层的也有中等阶层,往高算说不定还有官员、名人、千金小姐和「某某的儿子」这类少见人种,想在由这些人支撑起来的活动中闹事可不容易……
非法组织吗?又或者是哪个更有钱的家伙搞出来的恶趣味游戏?
前进两步,海德看了看池中被血染得发黄的池水,和池中央飘浮著的不知是谁的尸体…
“…不想又洗一次澡呐…”
正在捞与不捞尸体来看看的天人交战中,他耳朵一动,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反射性退回墙边阴影里,往上空看去。
十米高台,一般而言在这个高度就算你唱歌底下也不会听见什麽,但是这个声音实在太有穿透性了…
“啊!!!!!!!!不要!!!!!!你在干什麽!!!!!放开我!!!!!!”
女人的尖叫和叫骂像针一样穿插夜空,上方的斗争没有维持太久,不到半分钟,一个人影像货物一样随著尖叫被抛下来,重重击落水面,虽然没有打中那具已经沉了一半的尸体,但却击打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零分。
海德在心里为她打了个分数,没有过多地注意那女人是死是活,而是看向十米高台之上。
无论是谁…这位凶手十分小心谨慎,他没有探头察看猎物的死活,也没有发出过一个声响,悄悄地,彷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救……救………”
气若游丝的声音招回海德的视线,他蹲在池边,看著女人那像海草一样潮湿缠人的眼中倒映出自己冷漠端正的脸孔。他偏过头,安静地看著女人现时糊得像鬼一样的妆和她那麽努力地想求他帮忙、微微颤抖著开合的唇。
她甚至连「救命」的尾音都发不出了。
几秒,终於意识到海德不打算采取任何行动的女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以震惊、绝望、愤怒的眼神控诉他,可惜她终究没能支撑多久,高空无防备下坠落水面的後果可大可小,女人无法游动,手脚都摔得运动不起来,发不出声音可能是伤到了肺部或其他部位,没一会儿就满脸痛苦地沉入水中,微微挣扎片刻也就这样不动了,然後像她的「前辈」一样,一起随著水飘来荡去。
海德耸耸肩,再次检查过四周没有活口後退回员工通道…他决定去预备池和高台处碰碰运气………经过刚才与「没职业道德的袭击者」的偶遇,他已经失去探究这场狩猎的真相的兴趣了,此时他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在这场游戏里谁还活著谁又死了这种无聊的小事……
说来,刚才那个女人好像以前见过面?好像之前举办方就是派她来迎接和按顿运动员队伍来著。
那张甜美的、妆容完美的脸和水池中伤痕累累死状凄惨的尸体在脑海中对上了号,海德「果然是她」地一弹指,两张脸又各自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