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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黑暗中的舞台 ...

  •   “…这是什麽情况?”
      体育馆的室外停车机,海德把人藏到小型运客车底下准备回去问领队借钥匙,结果到了体育馆前方一看傻眼了。原本能听见人声和扩播的体育馆此时一片寂静,飞在半空的直升机不见了,不止馆内照明和射灯、连在郊区格外醒目的路旁灯也一盏都没留下。

      黑暗之中,体育馆看上去就像奇形怪状的怪物一样,吞噬了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

      海德小心地走到保安岗,里面当值的年轻女保安不知去向,监控屏上放映著馆内画面,画面上却连跳水台都空无一人,没有灯光也没有活动移动的动静,灰白的屏幕上只有幽暗的应急灯亮著,勉强能看见设备和摆设的形状。

      “……等等…”

      映有跳水台的画面是所有监控屏中最亮的,那是因为水池里的水下照明还亮著,加上天光,它们照出了水面的一片阴影……事实上即使监控镜头质量极差,海德也能看出这片水感觉有些奇怪,这正是他会特别留意画面那片「阴影」形状的缘故。

      水色比预期的浑浊,灯光从水中透著奇怪的质感,而随著水波流动,水面那块阴影也时而露出海德熟悉的形状。

      那绝对是个人没错。

      只是他…不管是谁,在水中载浮载沉的模样都不对劲,那不是正常人在池中浮泳的姿势。凭著多年对水的熟悉,海德可以断言那个人一定已经昏迷或者失去意识了。
      而在水中失去意识…大概也只有一个下场。

      几乎同时,海德就判断出馆方一定参与其中,虽然暂时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情报不足之下看不出太多,但「馆里很危险」和「某些人也很危险」他还是清楚的。

      现在,这里发生了一件「事件」,有出乎平常状况的「角色」介入,牺牲品已知有一人或以上,会令体育馆里的活人全数消失的情况不多,但肯定不是「合理」、「令人认可」的,例如警察或者场馆按排转移,不然以人道立场那具水面的人体肯定会被挪走。

      看来事件发生得很突然,有第三方插手,恐怕也和直升机有些关系。

      只是…其他泳队有参与吗?自己的俱乐部有参与吗?广告方、观众、记者都知道发生什麽事吗?
      若是一场狩猎正在展开,那必定有「狩猎方」和「被猎者」,如果要把之前那名劫匪和这件事联击上,无疑海德也是被猎者的一员,那他应该亲近的自然是同为被猎者的一方。

      可惜海德讨厌成为猎物。
      相当讨厌。
      从小就很讨厌这种情景。

      友人说得对,海德根本就是个控制欲过度、任性而狂妄的人渣,甚至可以剔除出人类的种群中的一员。

      海德完全同意友人的说法,只是很可惜地,不是所有人类都和友人有著同样认知,大多数的人总是毫无防范、甚至以爱慕或欣赏的眼光看著海德。
      他们之中也有些会在之後转为厌恶或惊恐,还有一些睥视和不屑的,海德都会想办法和他们好好相处,实在没有办法的,海德也会毫不介意地改变做法。

      就像现在一样。

      海德取出从劫匪那里收缴的刀,反手握著刀柄,让冰冷的刀刃紧贴著手腕内侧令人安心的部位。
      他临走前扯走了所有监视器的电线,回到停车场,把猎物绑了个结实…至於剩下的,它们都将会有自己的用处。

      这样无论猎人还是猎物都公平了。

      感受著欢愉起来的血液,海德避开残留著火药味的正门,溜过侧面的安全门,从小路潜进馆里。
      可是没多远他就遇上麻烦了…十几根锐利的金属丝横七杂八地封闭了安全门,如果不留神撞上去一定会死的很惨…至少在上面留著血液的主人会如此告诉你。

      海德感兴趣地看了看那些尚未乾透的大量血液,随後又失去兴趣地用小刀穿过金属线间的缝隙、往自己这边勾起…稍一用力,绷得极紧的金属线朝反方向弹起、断裂、分成了两边垂落。
      重覆几次,海德穿过这道已经被人为破坏的陷阱,拐上了一楼楼梯,继续往泳池所在的二楼前进。

      一如最普通的建筑设计,一楼和二楼…不,理论上所有楼梯都应该连接的,但海德在踏上一楼後就发现通往二楼的楼梯被封死了。

      扭曲的铁柜以一种危险的姿势堵塞在楼梯空隙,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海德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多馀陷阱,上前沾了一下地上的液体,在指间搓了搓,然後伸到鼻子下一闻……噢,可真够新鲜呢。

      看来这不是个为後人准备的陷阱,而是一个「已触发」的陷阱,触发的结果就是现在大家眼前所见到的…扭曲的铁柜和被压在下面的受害人。
      陷阱不止发挥了它本身的作用,还顺带堵住了通道,阻止了快速前往一楼离开场馆的最近通道,从这段来说是个设计得不错的陷阱。

      只是连累海德得走远路了。

      一楼除了只限场馆工作人员使用的休息室,另设有杂物间、洗手间、机电房、转播室和水池维修通道,也许还有些别的海德不清楚的房间。
      它们各自有各的作用,但现在却都死寂一片,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如果太过神经质,兴许还能听见黑暗中传来的呼吸声…犹如魔鬼的呢喃…

      别傻了。
      海德嘲笑著自己。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比起杀人犯难道你愿意当一名精神分裂病人吗?
      你忘了「那件事」了吗?哈…

      轻轻一笑把多馀的幻想挤回脑海深处,海德的五感越发清晰,黑暗的视野对他并不算太大阻碍。随著几乎无声的前进,他听见了其中一个房间传来女人的啜泣。

      房间同样一片漆黑,但从柜子和物件的大概轮廓还看得出它们原本是厨具和厨柜的身份,何况那名不知死活的女人还开著冰箱,正借著微弱的灯光给自己壮胆。

      金发的女人缩在冰箱一角,此时哭得妆都花了。
      海德认得出她是另一家俱乐部的随队助手,总是在选手区帮忙,对其他队的选手也笑脸相迎,是个不错的女人。

      应该提醒她无论灯光还是声音都足以吸引来不轨的家伙吗?在这种时候露出软弱的样子,不光猎人,就连在逃的猎物也可能转身变做猎人呢。

      带上她?…海德完全可以想到一路上会有多少麻烦,她又不是玉城绿珀那个狠女人,不能指望她有一星半点自保能力存在。

      更何况,他为什麽要帮助她?
      顿了一下,海德转而思考另一个可能性。

      那麽…往另一边走呢?

      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这项选择,这里可不是他可爱的地下室,在回音较重的室内走廊,女人无论叫喊还是挣扎都会惹来一堆苍蝇。

      他又想起了被暂时藏在停车场的「已捕获猎物」,那白皙的颈项和眼神都十分合口味,真想快点运回去…

      想到这里海德果断离开了员工休息室的门口,而女人,由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门边曾经站立过一个危险人物,被自身恐惧抓获的她只能感到浑身站立不能的乏力,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回想起刚才看见的恐怖场景……

      =======================================

      这里果然发生过事件。

      得出这个尤如废话的结论的人正是海德。

      二楼光线较好,他借著天花幽暗的夜光灯打量了一下一路上的血印,猜测著也许有一场打斗,然後输了的一方被拖走,这样才能留下如此触目惊心的拖延血痕。
      血印还新鲜,粗略估计是半小时内的成品,如果是场一对一的对奕羸家应该还在附近才是。

      不过从血量和拖痕的数目来看,参与人数应该更多一些,而且最後得到胜利的那边要麽人数众多,要麽是压倒性的胜利,才能把倒下的人拖走。

      要知道一个成年人动辄六七十公斤以上的体重可不容易拖走,这点刚「拖」完一个人回来的海德可以很诚实地回答观众们。

      …假如有的话。

      “唔?”

      脚步声从背後传来,轻敲,停下。

      黏稠的水滴声随著沙哑的男声一齐响起。

      “找到你了,小猫。”

      海德转过身,一道凌厉的金属反光直冲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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