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In absentia》浪费可耻

12、12

　　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差点把青峰送去三途川彼岸旅游，黑子举着点滴架四下张望了一下，有些迷惑的地问：“赤司君和绿间君呢？”
　　“…………呼。”看来是没听见更早的事情。
　　勉强恢复了正常呼吸，青峰转过身去粗声粗气地点着黑子的额头低吼：“那两个家伙有事先走啦！倒是阿哲你，还在生病就别随便乱走啊！”
　　自上了高中后，已经和青峰很久没有和青峰这样种互动过的黑子没有躲闪，只是用他一贯的无辜目光看着那根手指，直瞪到对方不好意思的地收回手挠起腮帮子才再次开口：
　　“因为醒来你们都不在，我又有点想上厕所，所以就起来了。”
　　“哦这样啊，那我陪你去。”
　　因为都是男性，所以黑子说要去上厕所时大大方方，青峰接话也接得坦然，但是等真到了便池前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哲你别乱动啊，点滴针错位了就糟了。”
　　青峰可以对天发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想法还是无比正直的。
　　但是在黑子看着他脸色微微变红，突然低下头有些纠结地小声拜托他后，事情就开始变味。
　　要知道男人的那个器官，可不光是用来排泄的。
　　如果是普通朋友的话，那帮对方拉开裤带、掏出那玩意、握着让他……还只是有点尴尬。
　　但非常不凑巧的是，青峰要这样帮助的人正是自己暗恋多年的对象——自己站在哲身后，一手扶住他的腰背，一手探在前面握住他那里——
　　这样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要多色|情就有多色|情的想象画面，让青峰简直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他自己的下面，也因为这样的想象有了苏醒的迹象……

　　“青峰君？”
　　因为青峰突然没了下文而有些奇怪，黑子略微局促地侧过头轻声催促。
　　从外表看就很禁欲系的少年显然不明白某个咸湿警官能有多下流，还很好心地提供了折中方案：“的确有点麻烦，要不青峰君你帮我扶住点滴架，我小心一点应该也是可以的。”
　　“啊？哦……”听懂黑子的要求后，青峰就差在脸上写上失望两字。但考虑到再进一步刺激的话说不定会理智断线，做出‘警察在医院厕所公然猥亵少年’这样会上社会版的罪行，所以他还是乖乖照办了。
　　不过，帮忙拉裤拉链这一点，青峰还是拿出曾经的全日本高校最快的傲人速度迅速地出手了。
　　然后他更加迅速的地在心里决定——今天都不要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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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中途去了次医院，也算是浪漫约会般的一日吧……？
　　最后当然还是洗手了的男人托着腮，看着对面安静进餐的少年有些感叹迟疑的地想。
　　因为黑子睡醒后就基本退烧，所以晚餐时间两个人已经离开医院，目前正双双坐在一间打着营养养生招牌的餐厅里。
　　不过接下来要去哪儿呢？
　　一想到那个被绿间形容为垃圾场污染源的房间，青峰就头疼不已。而且直接回去的话，很快就要面对关于篮球的那些问题了吧？他实在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最妥帖好。
　　可是如果不回去的话，让黑子一个病号在街上闲逛似乎更不好……
　　“不回去吗？”
　　在青峰东想西想的时候，黑子也已经尽量吃掉了特意点给他的杂菜粥，有点疑惑地看着从下午起就不大对头的好友：“青峰君今天总是在走神呢……很无聊吗？”
　　“啊？不是啦——是那个、我在想要不要咱们干脆在外面住一晚，明天我叫个家政公司收拾一下？”
　　虽然这种做法有点夸张，但青峰说出口就觉得颇为可行：既然哲的父母搬去了国外，那他可能会长期（甚至永久性的）住在家里，这样的话那脏乱的状态绝对不能继续了，。但是从自己擦了不到一榻榻米的范围就打翻水桶的丰功伟绩看，指望单凭屏自己就打扫干净是不可能的。
　　难道还要哲拖着疲劳单薄的身体替自己打扫么！？那样的话青峰觉得自己还不如跳马桶自杀算了——所以请家政公司，简直是唯一的选择了。
　　“没必要的，我会感冒主要是之前落水着凉的关系，并没有绿间君说得那么危言耸听。”听到这种主意，黑子直接皱眉拒绝。
　　虽然知道青峰是关心则乱，但是他可不想承认自己是那种娇弱的豌豆公主。
　　“但是房间必须收拾吧？你还是个病号，让我一个人干的话说不定整个房子都要泡汤啦！”注意到黑子的不满情绪，青峰以略夸张的说法应对自如——如果只是关于自身自己的事，黑子一向是倔强顽固到令人头疼黑子一向是顽固到令人头疼的程度，但稍微转换下重点且道理又说得通的话但稍微转换下立场且道理又说得通的话，少年却非常容易被说服。所以对此有着丰富经验的男人，故意垮着脸求饶：
　　“你不会真那么残忍的吧？哲。”
　　“这可说不定哦。”
　　想到中午看到的惨状，黑子不禁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不过还算是认同了这种解释：“但这样也不用外宿吧？我觉得伯父伯母那间卧室还是挺整洁的。”
　　“也是哦……那就回家吧。”
　　这个折中方案让青峰略一愣神，也就没再坚持自己原本想法。其实想要外宿也不过是他还想继续和黑子睡一张床的借口，既然黑子已经提供了更好的选择，他当然从善如流。
　　一起睡一晚上用不安当借口、一起睡两晚上用卫生问题当理由，接下来就该习惯成自然了吧？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就算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出息，青峰还是按捺不住窃喜地的这么想着。
　　青峰的干脆让让准备了很多话说服他的黑子有些怔愣，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后才又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啊对了，这附近新开了一家书店，哲你要去逛逛吗？”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就是直觉黑子情绪好些似乎不高，青峰想到一个应该会让他喜欢的地方。
　　“就在马路对面，桌游店关门后居然变成了这年头更没人去的书店，真不知道那老板怎么想的。不过对哲你倒是合适了，这说不定就是缘分吧！”
　　青峰比着对街那间书店的位置敲了敲玻璃窗，有些得意地笑着。
　　“……哎？”那原来不是桌游店么？
　　虽然没有特地留意过一路上的店面，但有着随时观察周围习惯的黑子还是有些错愕——为什么他会模糊记得，对面是间贴满各色|魔幻角色海报的桌游店？

　　不过现在看过去，的确是清清楚楚写着【早川书店】四个字的朴素招牌。
　　“我要去。”突然发现书店门上贴的海报内容正是自己最喜欢的作者的新书宣传，黑子迅速地将那点疑惑丢到了脑后。
　　也许是和之前的印象弄混了吧？记得中学时代自己还是经常到青峰家玩的，也许也来过这一带也说不定。
　　因为黑子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巨大的‘感动完结’四个字吸引过去，没再对自己居然会看错这一点多做怀疑，所以两人错过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机会。

　　——发现七年前和七年后的世界，开始在黑子眼中出现重叠的机会。

　　“我突然发现自己穿越到这个时间，说不定是件挺幸运的事。”连等待结账的一点时间，目光都在对面书店的海报上流连不去的黑子突然开口。
　　“咦？是因为发现我变体贴了嘛？”因为黑子心情好转，于是也跟着高兴起来的青峰忙不迭的给自己贴金。
　　“才不是呢。”
　　虽然的确有体会到并且简直是在享受青峰的体贴，但黑子却依然坚持着不遗余力地打击黑皮的光荣传统。
　　“我是突然想到——七年过去很多连载说不定已经完结了。很有才华的作者，比如过于热衷修稿的鬼道老师、每次动笔前都要去流浪的井水老师、会因为设计装帧和出版社僵持不下的凛老师…也都应该有新作诞生了吧。”
　　少年有些期待地说着，少见的神采飞扬起来。
　　“这都是什么怪人啊？哲你喜欢的作者还真是奇怪。”青峰挑着眉评价。
　　这辈子唯一能读完的纯文字读物大概就是色|情小说，青峰当然不能理解这些黑子如数家珍的作家们的文人怪癖，不过黑子精神奕奕的样子却是他乐于见到的：
　　“不过你可别抱太大期待呐，七年对有的作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呢，至少H●H就压根没有完结的意思啊~”
　　因为黑子这副双目闪闪发亮、好像猫咪碰上心仪玩具想马上扑过去又假装矜持的样子实在太过可爱，青峰忍不住逗他。
　　“虽然经常会沉寂一段时间，但是请不要把值得尊敬的老师们和那种家伙划为同类。”在说到喜欢的事物时总是意外单纯的黑子果然上钩，认真地反驳道。
　　“也许原因不一样，但拖稿还不一样是拖稿？而且按照你的说法那些‘老师’简直比某人还过分嘛，H●H至少每年还都能看到一点进展呢。”
　　“但是原因和目的不同，行为就有了高下之分。”黑子在这方面完全是个唯心论的文艺青年。
　　“想吃蛋还要体贴鸡为什么不想生，累不累啊？”
　　“……真是太低俗了、请暂时不要和我说话，青峰君。”
　　“啧啧、哲你这算是认输了么？”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的走进灯火通明的书店，直到打烊才一人提着一个纸袋走出来——
　　诱|惑太多，黑子几乎是默念着‘债多不愁’咒语的，狠狠来了次大扫荡。
　　赤司特意他们留下的独处时光，似乎就又这么被浪费掉了。
　　但如果绿间知道他们今晚的行为，说不定还会大加赞扬：这些在七年前还没出版的小说，恰好是切断时间流反作用力的好道具。比起那些就算黑子知道也不可能引起太大变动的大型事件，这些一旦泄露可能就彻底改变或消失的文学作品，反而可能变成反抗时光流惯性的强大抵抗力。
　　就像之前因为无心而错过发现危机的机会一样，当黑子兴致勃勃地的查看新书介绍时，他们也不晓得这样的行为，也许能将少年与这个未来的联系变得更牢固。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发生着，而肉眼凡胎的人们对此一无所觉。

　　也许这一得一失之间，早已有了注定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