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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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都完结了呢……该先看哪一部比较好？”
回到家已经挺晚了，但黑子依旧兴头不减，。他脸上挂着堪称梦幻的幸福表情，用手指摩挲着一本本崭新的小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喃喃自语。
但他这种心满意足和新书‘交流’的行为却被某人不解风情地的打断，完全不能欣赏文字之美的警官大人皱着眉，将少年押送进洗漱间。
“想看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实在等不及先翻翻结局也可以，但是哲你可别以为我已经忘掉你晕倒的帐了！”
虽然口气有些恶劣，但是青峰拽着黑子手臂的力度却堪称温柔：“病号就该乖乖洗洗睡觉。”
而虽然嘴上争辩着：“提前翻阅结局是对小说的一种亵渎，果然和青峰君哪里都不合拍……”，但黑子却始终没有反抗这样轻柔的拉扯。
于是最后青峰警佐赢得了这场光辉战役的最终胜利，成功地将换上合身新睡衣的少年按进床铺，然后把自己也丢了上去。
在究竟该盖多厚的被子方面，胜利者又遭遇到了小股抵抗势力：体质畏寒又不耐热的黑子继续将棉被定性为反人类凶器。，但青峰坚称他会感冒一定是睡觉乱滚踢被子所致，所以不止将少年裹得严实，还将自己的手脚压了上去。
“青峰君，我感觉自己要融化了……”
裹成一个蚕宝宝被青峰抱在怀里，完全品尝到了‘擅自’生病的苦果，此时的黑子已经连眼神都死掉了。
“你以为自己真是奶昔星人么……而且真能化掉也不错啦？治感冒不就要发汗么。”
虽然隔着一层棉被，但好歹达成了相拥而眠设想的青峰坏笑着说完，长臂一伸按掉床头灯。
于是静谧的黑暗统治了两个人的小小战场。
可惜睡神却没有那么容易降临。
“青峰君？”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黑子突然小声开口。
“嗯？”果然也根本没睡着的青峰收紧手臂，以实际行动提醒黑子不用再做无谓挣扎。
不过如果会按照青峰的简单思维继续纠结于一条被子，那么黑子也就不会以擅长突袭著称了。
“既然都睡不着，就和我说说这些年大家都怎么过的吧。”虽然黑暗之中看不到表情，但黑子声音里浅浅的期待却因此变得更加清晰。
“不管是青峰君、绿间君还是赤司君，现在都变得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呢……”
曾经被称为日本篮球奇迹的一代的他们，最后却没有一个从事与篮球相关的职业。但也许就像黑子的父亲被意大利公司挖角、不但获得了更多赏识还躲过了公司倒闭风波一样，现在的局面说不定是对众人更好的选择。
虽然希望大家能够一直一直一起打篮球，但就算来自过去的黑子也知道，那种漫画里也难得一见的梦幻大团圆不过是奢望。所以……他差不多也该鼓起勇气接受现实，补上那空缺的七年了。
黑子现在的愿望，也只是听到‘大家如今也都过得很好’这么简单。
不过这个再普通不过的要求，却让青峰高涨了一晚上的情绪瞬间冷却下来。
——果然我不再打篮球的话，对你而言就什么也不是了吧！？
因为对此过度在意，青峰到底是误解了黑子的想法。
青峰咬紧牙关他咬紧牙关，试图忍耐着从指间向身体深处蔓延的寒意，但不甘得近乎于愤恨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滚着，最终还是化为鲁莽的语言冲口而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是没成为你期待的球星而已！那种学生时代随便玩玩就好的运动，谁会一直惦记——”
意识到自己正在做出多么糟糕的发言，青峰猛地闭嘴，但是说出去的话却已经不可能收回来了。
他心里所想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我会的。”
在漫长的让人窒息的沉默之后，黑子平静而坚定地的说道：“即使我成为从事其它工作的成年人，也会一直在乎着、不会放弃篮球的。”
做出宣言的少年挣扎着从被子中抽出手臂，摸索着碰触躺在他身边的男人的脸：“而且我也相信青峰君不是真的把篮球当做‘随便玩玩就好的运动’，所以哪怕是赌气也请不要这样说了，因为——”
“我所知道的青峰君，最喜欢篮球了。”
黑子没有再提什么球星、邀请函，更好像把奇迹世代的辉煌遗忘了似的，沉静而笃定地说出开启两人间羁绊的最原点。
在那些他没能参与的年月中，也许有笑也有泪，在成熟干练的警官出现之前，也许有一个篮球少年痛苦的沉寂……但是这些都是属于青峰大辉一个人的战斗。
对其他人的人生轨迹，黑子从来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干涉。所以即使再想知晓真相，他也不会做出刨根问底的行为。
“其实我只是单纯对大家的现在感到好奇罢了，而且我觉得成为刑警的青峰君也很帅气，唔——认真的。”
黑子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话多少有些突兀，怕引起更多误会，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此时大脑一片混乱的青峰，已经没法分心为一句‘很帅’的称赞感到兴奋。
“……也许你说得对吧。从很早以前开始，哲你就是最了解我的人。”大概比我本人还了解我自己。
篮球曾经是我们相交的契机，如今却可能成为阻碍，但即使如此也无法真的去讨厌。喜欢篮球、因为篮球而喜欢、因为喜欢而喜欢你的篮球……
这些绕来绕去，不知道什么才是原因、什么才是结果的东西青峰决定暂时丢到一边。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纠结想了，更重要的是抓住自己已然想得很明白的部分。
已经无可改变地的成为一名刑警，只有在运动会和节假日才会打打篮球的奇迹世代前王牌笑起来，将手覆上黑子抚着自己脸颊的手：“不过你还是有一点说错了，虽然还是很喜欢篮球，但是我‘最喜欢’的已经不是篮球了——”
“……那么是破案还是掘北小姐？”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黑子试着开个玩笑活跃一下。
“——是你。”
将黑子的手慢慢包裹到自己掌心里，青峰说出了原本以为要酝酿许久的告白。
简单，却容不得任何人质疑。
吐出那个分量十足的答案后，青峰反而从焦虑、胆怯、顾忌等缠成一团的负面情绪中解脱了出来，一边等待着，一边细细揉捏着黑子骨骼纤细但触感并不全然柔软的手。
一只属于十七岁的篮球少年的手。
就连青峰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勇气来自哪里，也许是因为他绝望地期盼着这一刻已经太久，久得让一辈子分量的勇气都积压在了心底，最终选择了这一刻喷涌而出。
“…………”过了半晌，才终于从这个简单却浪漫得超出一个笨蛋能力范围的告白中反应过来，黑子的脸颊渐渐染上红晕。
好热……但这次真的不怪棉被。
想到自己藏不住发烧的脸、忍不住上翘的嘴角都因为黑暗无法被对方看到，但又想不出此时能说什么，黑子最后选择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回握住青峰的手。
在宁静的黑暗中，两人的手指慢慢交缠在一起。
真的很慢……
最后浑身发热的青年率先失去了耐性，他掀开了棉被一角，将同样开始发烫的少年挖了出来，揽进自己怀里狠狠抱住。
现在，他们不止手指，连身体都紧紧交缠贴合在一起了。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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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告白得到回应这件事本身就非常令人满足，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黑子淡定地的挣开自己起床后，青峰却开始为自己什么都没做而感到后悔起来。
睡着之前的事情……
到底是不是真真正发生过啊？
这样突然而顺利的进展，简直就像是一场美梦。
不过当两人一个抱膝、一个岔开腿地坐在地上等泡面，随意地进行着“今天一定要买米和鸡蛋回来。”“还有火腿肠……等家政公司来了就去吧。”“请不要再想着吃泡面了。”这样家常的对话时，青峰又明确地感到他和黑子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能不能抓住机会再进一步呢？
直接说想要接吻的话，是不是太突然了？
还是有着这样那样的迟疑，但已经不是因为胆怯，而是……类似于羞涩的情绪。
最后又一次的，电话通过铃声宣示起自己的存在，打断了二十四岁纯情男人的胡思乱想。
虽然隔了整一天，但青峰查问的黑子家族户籍、搬迁等事，还是陆续有了答案。得到的信息和昨天赤司所说没什么矛盾之处，更值得庆幸的是，也没有两位老人的死亡记录。
这是个好消息，但除了让黑子更安心外，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所以被少年很郑重地的道谢时，警官先生几乎是有点心虚的——黑子不懂这里面的条条道道，他可是很清楚若自己拿出查案的严厉态度，能得到的信息绝不止这些。
虽然耽误几天也大概也不会妨碍什么，但这样能拖一天是一天的自私心态，是绝对不能让黑子发觉的。
所以即使脸皮发烧，青峰还是颇为过意不去地的摆摆手：“谢什么啊、我还该道歉呢……话说得那么满，最后却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感到抱歉是真的，不过感到抱歉的原因却是个秘密。
“已经很好了，能够知道在国内那几年祖父他们身体安好，我已经很满足了。”并没有窥破青峰的秘密，黑子是真心实意地微笑起来。
对于少年而言，自己的“失踪”目前还没造成任何不可挽回的损失，这真是太好了。
“我原本一直在担心心脏不太好的祖母呢，光凭我自己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些，所以青峰君千万不要说那样的话。”
“……反正哲你说了算吧。”因为这个笑容而更加内疚的青峰揉揉鼻子，“不说这个了，你赶快去换衣服——我打电话叫好家政咱们就出门！”
把青峰错开视线不看自己的心虚样子当做了害羞，黑子点点头开玩笑道：“今天要买的东西也不少呢。等家政收拾完你这里大概就要‘家徒四壁’了。”这样小小损了一记某人家里已经充满垃圾、除了垃圾简直什么都没剩下的惨烈情况，果然逗得黑皮警官回头来呲牙咧嘴。
但在这样说笑着准备行动时，黑子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对了，还要先打另一个电话。”
“……啊？”
“青峰君已经忘了吗？还要联系内山雅人。好歹是母亲的弟弟、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全家出国的事情吧。”在言辞之间，黑子还是有些刻意的回避了财产纷争。
曾经为了买房的钱到家里大吵大闹的‘舅舅’，卖掉房子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吧——虽然内心已经这样笃定，但他是绝没办法把这种推测宣之于口的。
“哦、那家伙啊~没必要了吧？”
那种会为了一点遗产闹到小外甥面前的男人，青峰凭职业直觉就知道会是个多难搞的无赖：“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啦，哲你还是老老实实等赤司那边的消息吧，别破坏了心情。”
“没关系的，反正只是无关紧要的人，说得多难听我都无所谓。”
黑子目光毫不动摇地摇摇头，拿起手机翻到联络簿内山雅人那一页：“虽然赤司君很可靠，但是我也希望竭尽自己所能。”
对黑子来说，比起一点难听的话，什么也不能做只是干等消息的无力感更为讨厌。
“真是的……你到底是哪个顽固星球来的家伙啊？好吧打吧，不过之前说好了的吧？电话我来打——”
虽然有点觉得是多此一举，但是抱怨了一番后，对黑子这种性格一点办法也没有的青峰还是比了个投降手势，伸手抽走了电话。
“好的，不过还请青峰君开公放。”
“啧、知道了，真麻烦……”
按下通话键的时候，青峰完全没想到这通电话会横生出那么多枝节。
他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坚决阻止的。
然而，悔之已晚。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