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Chapter 50 来自柳莲二的邮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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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用刀的手法，大概没有人比医生更加精通吧。
从幸村的手中接过刀具，柳生习惯性地把砧板上的食材排列整齐，便动手切了起来。刀锋动的很快，切下来的效果也是又细又密。幸村带着笑的“好厉害！”在耳畔响起时，他甚至毫无防备地被吓了一跳。有点惊讶地抬起头，柳生正好撞上他盈盈含笑的目光。
“比吕很厉害啊。”
再一次的重复，缠绕在话语中的笑意比之将才又浓了许多。然而相比于他不加掩饰的称赞，这段时间内一直被他在无声中注视的自觉却更加让柳生在意……奇异的矛盾心态中，连手脚都不知在何处安放的感觉忽如其来，紧接着幸村像是发现了什么，轻轻地“咦”了一声，径直把手伸了过来。
“奇怪……比吕，你的领带怎么歪了？……我来帮你。”
颈部有微微的凉意，是他指尖的触摸。柳生并不能看到他的手指是怎样缠绕自己的领带，并把它重新变得端整服帖，视线里越贴越近的只是他的面容而已。
因为离得足够靠近，从光洁的额头到高挺细腻的鼻尖，都以侵占性的姿态占领了他全部的视野，嘴巴因为角度的原因，只能看到微微翘起的唇角。而那双烟紫色的眸子，正心无旁骛地将视线集中在自己喉结上下的位置，在柳生看来竟有些斗鸡眼的搞笑。
“……”
闭上眼睛再睁开，始终晃动在眼帘里的还是他为自己整理着领结的样子……几番忍耐，柳生最终还是微微翘起了嘴角。
“好了……哎，怎么了？”
终于搞定了歪掉的领带，抬起头来的幸村再度和柳生撞上了目光。饶是聪明如斯的幸村，恐怕也不会想到恋人此时抿着嘴憋笑的缘由，柳生也不会傻到把心中所想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倘若直白坦诚地说“我觉得你斗鸡眼的样子特逗”，他敢说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会被幸村在保持完美的笑脸下狠狠打上一拳。
“不，没什么，我只想说反正已经到家，歪了解掉不就好了……”
含混地发出否认，柳生试图正色却没有成功。幸村也不多问，只用手压了一压领带，想要掸掉灰尘一般轻轻地从他的胸口一直按到肩膀。再抬头对着他露出微笑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地步。
看似简单的笑容，却搞得自己心慌意乱的感觉只有短暂的一秒，随后无论是掌心里还握着的刀柄的触感，还是压在双肩上感知到的他手掌的力量，尽皆消失掉一般隐遁于无形。柳生的所有感官在一瞬之间都被集中……在他柔软的双唇按上自己嘴唇的那一刻。
大概，没有比这种触碰更加简单的亲吻了吧。
直到下唇被他轻轻咬了一口，柳生这才反应过来，主动打开了牙关。侵入口腔的是比他自己还要炙热的柔软温度，沿着齿列像是要数数似的，在试探中一一擦过。尽力忽视掉猛然间如同擂鼓的心悸，柳生只得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方面，却怎么都无法避过相对于口腔里的炽热，要冷得多的他的嘴唇。
明明在家里刚刚舒适地洗过澡，却立刻出门去医院找自己的幸村精市……是看外面天沉欲落雨，又唯恐他要带太多的东西回家的缘故吧？有些举措的动机不用说出口，只有用心才能够体会得到，柳生的心里很是清楚。
比起平常要低一些的温度，他的唇尝起来有一种雨的味道……
一定是这种外面落雨的味道，自己的心跳才会如此的不受控制……不但是亲吻，就连大脑和心脏都要被他一一侵占掉的慌乱感觉。柳生终于瞅准机会，在他舌尖的攻势略略停缓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无奈的口吻说：
“幸村……我的手里还握着刀……”
“那又怎样？”
视野里的他只侧过头微微一笑。嘴里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松开了手，隔着流理台重新整了整柳生的衣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柳生大厨，晚饭就辛苦你了哟——啊，等下，我把这个给你系好。”
从流理台那一侧绕过来的幸村解下了身上的围裙，用手拉住围裙上方的两个角轻轻抖动了两下，随即用柳生完全无力反驳的口吻，好似哄小孩一般地说：“来，比吕，先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管那是菜刀还是土豆……再伸直手臂……不，你不用转过来，背对着站直就好。”
从身后伸过来的是他的手，柳生只得顺从地松开手里的东西再低下头，任他把围裙从脖子开始给自己套上。系腰带的时候明明没有必要，幸村还是象征性地用手臂量了一下柳生的腰围——和拥抱并没有多少差别的姿势，柳生简直可以感受到他的胸膛和自己的后背毫无间隙地贴合……只是刚反应过来便已经松开。随后，幸村才在他的腰后不松也不紧地系上活扣。
“幸村，好了吗？”
“再稍微等一下。”
颈后有被他拨弄着碎发的触感，随即被印上微湿的唇印，身体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然而在背后重又搭住自己双肩的他，恍如未觉般把脸凑了过来，亲吻一枚跟着一枚，从颈项直扩展到脸颊，续而相继落在嘴角。
下意识地偏过头去迎合，双唇自然而然相接，视野里幸村的大半张面容却在此时露出一丝恶作剧意味的笑意，待柳生带着满腹的狐疑抬起一道眉毛，才忍着笑说：
“嘛，果然……比吕的手里没拿着菜刀，就能接吻了么——”
……敢问这是在报复吗……
趁柳生还没从自己上一句话制造的郁闷中解脱出来，幸村又接着道：“我真的不打扰你了，赶紧做饭吧。”言毕，便姿态潇洒地绕过流理台，径直走向客厅正中的沙发。电视被打开，新闻播报的声音随之响起时，才回头对他露出狡黠的笑。
说得到做得到，直到饭菜都摆上餐桌，幸村都没有走过来再度实施骚扰。他紧挨在身边的时候会觉得心慌意难平，离得远了又挡不住一阵又一阵潮水般涌来的失落。柳生期间数度不经意地投去目光，看到的却只是他专注于新闻的侧影；时而有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抬头看去，却是他用左臂支撑着脑袋，用遥控器转换频道的场景。
把调味完毕的料理装进盘子，柳生刚解掉围裙，回头便看到他向饭厅这边走来。明明没有发现他有看着自己，却对晚餐准备完毕的时间把握得超级精准的幸村，迎着柳生的视线扬眉一笑。
“哈，闻到香味就知道没错了，果然有烤鱼——”
说完祝词，刚动筷便迫不及待地伸向最爱的吃食，幸村的筷子却在意料之外被柳生挡住。面对他的狐疑，柳生也不解释，只分别用筷和叉在鱼身上快速地插了几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原本嵌得很紧的鱼骨便整个地脱落了。
因为是烤鱼，鱼骨固然香气漫溢，却比一般的做法更容易卡到喉咙，被柳生这么一弄，倒解除了鱼刺可能造成的最根本危机。
他把装着烤鱼的盘子转向有些发愣的幸村那里。
“现在再开始吃吧。”
……
因为从小家庭教育的原因，两个人吃饭时的话都不多。室内除了窗外的雨在沙沙作响，便只有安静咀嚼的声音。装有烤鱼的盘子被清空以后，幸村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咽下口中的食物后，说：“对了，莲二有寄东西过来。”
“……啊？”
意料不到的名字在此时被提起，柳生筷子的动作停顿了几秒，眼看幸村就要起疑，才故作无事地回应。
“他寄来的什么？”
“光盘，应该是录像视频之类的……怎么了，比吕？”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我要出国的事情……大概还没有和他们全部提起过。”
敏感地察觉到恋人的不对劲，幸村的问题被柳生轻描淡写地带过。
“吃完了么？我来收拾碗筷，你去再冲个澡吧……下午出门去接我的时候，头发又被雨水淋湿了，不是吗？”
听到他这么说，幸村也不推辞。柳生把剩下的食物用冷藏盒装好，碗盘碟筷放进水池并扭开水龙头以后，手却久久地没有动作。
凝视着哗哗流动的水流，柳生有些苦恼地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金属的水池表面。
……到底要怎么向幸村解释柳莲二的事情呢……
说起来真的很让人尴尬，可已经发生的事实却无法被抹去——几天前，就在他听到幸村告白的第二天早晨，上班前柳生照例检查手机里的未读留言，却惊讶地发现已接电话栏里，头一个赫然是故友柳莲二的大名……
时间便是前一天晚上该死的十二点。
至于那么晚的时间，柳来电话是想干嘛，自己怎么就接听了来自于柳的电话，通话时间长达二十多分钟的通话里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柳生统统记不起来——因为那时他根本是在和幸村在一起，或者争吵或者言和或者其他……退一万步讲，没有分身术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和柳在电话里相谈甚欢。
大概是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电话打进时被不小心挤到了通话键吧……紧接着冲进脑海的认知，毫无意外让柳生在心底一凉，脸却滚热地烧了起来……就算有多么不想承认，却无法否认那极大的可能性。
——电话里喂喂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应答的柳，对幸村和自己的对话又听到了多少呢……对话之后，还继续听下去了吗？……
时间来得格外凑巧的邮寄光盘，就算不知道内容是什么，柳生却在本能中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预感……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Chapter 50 来自柳莲二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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