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长相思》旧时萱草

53、Chapter 48 愿得一人心

　　“我回来，是……”

　　因为看不清楚对面的他的表情，幸村还想继续说下去。想说的话简单到不需要任何的修饰，却足够耗尽全部的力气。

　　没有关牢的窗户透着缝隙，他能听到夜风隐约的呼啸，然后那个人的声音盖过了风声，向着自己缓慢而准确地袭来。

　　“别说了……幸村你别说了……”

　　空气仿佛被胶水凝固了一般让人难以呼吸，只想要大声叫喊来撕破束缚的压抑里，对面的柳生的声音沉重到他始料未及的程度。被多种复杂的情绪重重包围的头脑，一时间因为他接下来的那句话，再度陷入了无法顺利思考的泥沼。

　　“……从你说出再也不想和我分开的那一刻起，我就……”

　　是因为太过哽咽而无法顺利说完那一句话吗？模糊的视野里，幸村看到他向自己一步一步地走来。

　　摇摇摆摆了十年，时光的沙漏伴随着均匀的沙沙声响，终于落完了最后的一粒沙。绵长的相思没有落在空处吧。每靠近一步就能多看清对方一点，他爱着的他仿佛穿过了等待无果的漫漫五载，踏过满地相思堆积以后……
　　……红着眼睛把他拥入怀中。

　　——You’ve already had me.

　　说不清楚是谁先主动，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辨别其他的意识是模糊的，只有被他抱住的身体真实地存在着。脸上拂过炽热的呼吸，柳生的唇从鼻尖擦过脸颊，最终落在他的唇瓣上。

　　淡淡的烟草苦味后面席卷着酒精的浓重，麻痹了他大部分的神经，直到背部抵着一大片的冰凉，才稍稍唤醒了幸村残余的意识，只是这份仅存的清醒，也在柳生摸索着打开旁边卧室的门以后，又迅速迷失在愈加灼热的亲吻中。

　　因为只顾着凝视对方的面容而忽视了脚边的路，意识到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幸村不由自主地后倾了身体，整个人都被柳生顺势压倒在床上。他的身体很沉重，拥住自己的手臂也紧得几乎令胸口发痛而窒息。

　　“比吕……”
　　幸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喊出他的名字却没有应答，随后有灼热的吻落在颈上，敞开的外套里衬衫的纽扣被一粒一粒地解开。相比于互相爱慕的亲密行为，现在恐怕更接近于发泄吧……流连在自己腰侧的手指有些粗暴，被疼痛蓦然袭击的幸村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却感觉脸颊有些湿湿的，被他埋着头的颈侧也能感受到有液体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从皮肤上缓慢地滑过。

　　“……！”

　　被重锤猛击了一下心脏的那种震动，胸口的狂跳是被他口腔里残留的酒精弄得微醉，还是其他什么，幸村分不清楚……难以忍受地侧过头，他最终还是伸出双臂，抱紧了柳生的后背。

　　“……对不起……”

　　没有回答，柳生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柳生隐约察觉自己的头发被谁抚摸着，动作缓慢且轻柔。费力地想睁开眼睛，却在浓烈睡意的侵扰下，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竭尽全力只能发出模糊的“唔”的鼻音。

　　他微微转了一下头，把小半张脸埋入枕中。

　　“比吕……你睡着了吗？”

　　头发上的抚弄短暂地暂停了一会，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完全睡熟似的停顿。随后有手掌落上脸颊，反复地摩挲着他的鼻梁以后，更加柔软的触感轻轻碰上嘴唇。

　　简单触碰唇瓣的亲吻由浅入深，渐渐地打开了他的牙关，莫名的让柳生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竟然像极了那一夜和绘美在伞下接吻的梦境……清醒的意识乍然作响，被忽然冲进脑海的想法惊醒的柳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亲吻随之停住了。

　　房间里的挂钟秒针行走的声音清脆可闻，他还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鸟类的啼鸣……意识渐渐被拼凑完整，终于开始正常运转的大脑逐渐浮现出当晚发生的所有记忆。

　　……他听到了自己爱了十年的幸村精市的告白，声音的沙哑也好，嘴唇的颤抖也好，是他必须拼命忍着眼泪，才能不飙泪失态的那一种。巨大的冲击，或许是喜悦或许是震动，都来得太过突然，反而让这一切酷似一场随时会苏醒的梦境。

　　“比吕……？”

　　他听到他在试探着叫着自己。
　　无论是声音的质感，还是自己身侧那属于他的体温，都真实得可以触摸一般。然而害怕一睁眼就回到残酷现实的柳生，在幸村又重复叫了一次他的名字以后，依然紧紧地闭着眼睛。

　　应该是确认柳生已经睡着了，幸村像兄长照顾小孩一样，帮忙把他的被子从胸口那里直拉到肩膀……然后慢慢地握住柳生露在被子外面的右手。

　　“我很高兴……”

　　对柳生的惊醒丝毫没有察觉的幸村，继续轻声地说。

　　“我很高兴，你和麻生没有复合……”

　　几天前被前女友麻生绘美亲吻的自己，因为被幸村看到了衬衫上无意沾到的吻痕而陷入冷战……他是怎么知道在那么暧昧的迹象下，自己并没有答应绘美告白的呢？像是体察到了他的疑问般，幸村加大力度握紧了他的手。

　　“那天小穗打电话来你的公寓……应该是想亲口祝你生日快乐吧？因为你不在，倒和我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

　　前女友绘美和小穗的关系一直很不错，那件事，或许是她告诉了小穗，又辗转到了幸村这里也说不定……

　　嗓音越来越模糊，他的话从低语变成呢喃，随后又回归了一片寂静。握紧的手也渐渐松掉，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幸村还是不发一言。柳生几乎以为他已经重新入睡，没料到万籁俱静之中，幸村又接着轻轻地说：

　　“大概有些太迟了……但我还是想亲口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幸村的手指抚上了他的右脸颊，指尖微微有点凉，停留在他眉尖的位置。

　　“比吕，24周岁的生日快乐——”

　　发丝和布料触碰的轻响，随即自己的鼻尖落下了他轻柔唇瓣的一吻。

　　“——我有准备礼物给你。”

　　心神微微动荡间是床铺微微震动的声音。大概猜测到幸村正在翻身，背对了自己……待室内重新恢复彻底的平静以后，柳生终于按捺不住地手臂缩回被子里，然后趁着转身的动作轻轻搭上了他的腰。

　　胳膊有意识地慢慢收紧，两个人的距离缩短以后是比原来更加亲近更加温暖的姿势。怀里的身体猛然间震颤了一下，柳生只装作没有注意到一般，把脸埋进他蓬乱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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