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蒲公英》余幺

28、28、歪打正着

　　彩云过来向余灵秋禀报有顺家的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两日。
　　余灵秋头脑立刻清醒过来，“请大夫没有啊？怎么回事？哎呀怎么不早说呢？”
　　彩云捂着嘴笑，“请大夫看过了，据说是有喜了。”
　　余灵秋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哎呀，我们都不懂这些，你去找谷妈妈请教一下，要注意哪些，需要补充点什么？你和彩灯一起去看看，哪些东西用得上的，都挑出来，送过去。还有还有，帮我送点银钱给她，有些东西可能家里也没有，有钱自己添置也好。对了，有和家的知道不？让她来照看，就是不知好不好？”
　　彩灯在一旁笑着对彩云说，“小姐一下子吩咐这许多，我们得赶紧去，回头不知又想起什么安排咱们做呢，可别误了小姐的安排。”
　　余灵秋也觉得自己一时高兴得有点忘形了。唉，谁让青柳（有顺家的）结婚七年没喜讯，虽说有顺和他大哥大嫂都没表现出嫌弃的样子，但没有生育的女子在古代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余灵秋自己小女孩未嫁，又不好过多打听这些生育方面的事，只能在心里干着急，如今突然听到喜讯能不激动么？
　　彩云、彩灯将余灵秋高兴的样子说给青柳（有顺家的）听，青柳也感激不已。待彩云彩灯离去，青柳摸着送来的布料、银钱，感慨万分。
　　当年作为小丫头陪嫁的青柳，在刘氏去后，与其他刘家陪嫁来的下人都受到责罚，有人丢了性命、有人被打发，青柳当时也以为自己会没命，没想到在庄子上竟然熬过来一条命，后来要不是如今的大嫂求到小姐跟前，自己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模样呢。
　　老爷续娶，沈嬷嬷要离开，放心不下小姐，看自己一片忠心，有意撮合自己与有顺，并提点，女人年纪太小生育不好，让自己晚两年圆房。有顺比青柳还小了三岁，青柳当时心里只有新太太要进门，沈嬷嬷要走，小姐日子艰难的想法。
　　犹如上刑场一般，青柳找有顺说了，自己想以管事妈妈身份陪在小姐身边，两人结婚先不圆房，待小姐出嫁前一两年再怀孕生子，到时也许正好给小主子做奶妈。
　　时至今日，青柳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有胆量说出那些惊天骇俗的话来。有顺先是惊到，后来却红着脸同意了。
　　余灵秋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嫁入刘家的话，如今青柳的情形倒是真地可能给余灵秋的小孩做奶妈，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余灵秋不知青柳的婚事还有这许多内情，只知道为青柳有喜而高兴。青柳怀孕了也很是高兴，小姐以后总会嫁人，自己以后再生，总能有机会的。
　　先不说王大牛怎么与汪先生说的，只说过了几日，王大牛、王老三兄弟俩辞行，说是要回去禀告父母，请人来向汪先生提亲。
　　汪先生见到余灵秋笑容满面，又是夸奖又是感谢，余灵秋还不知道人选有变，傻呵呵不好意思地谦虚着。
　　直到后来，汪明珠与余灵秋聊天，说起做长嫂压力，余灵秋一时愣住了，难道出现幻听了？怎么成长嫂了？王大牛就算是顶了王家大伯的门户，不参与排序，这边还有个王二牛呢，怎么也轮不到王老三做长呀？
　　原来王老大从小吃苦，在外多年，与人交往、谈生意什么的那是不在话下，只是遗憾自己不识字，千辛万苦学了几个字，感觉实在是太难学了，比自己做买卖难多了，顿时对于读书人的敬仰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王小四考中个秀才就有陈大财主相中做女婿人选，当然其中王家现在众人都越来越好也是个因素，但说明秀才在乡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汪先生是秀才还做过夫子，古时夫子也是极受人尊敬的，而且还著书立说呢——《平民英雄传》、《独臂侠》（神雕改编）、《争宝记》（借用倚天屠龙故事梗概）。
　　王三牛为了逃避父母的逼婚，一阵风就跑到京城，其实倒不全是谁对谁错的问题。
　　王三牛几年前就看中了一个姓吕的年青寡妇，那寡妇也是个苦命的人。家里穷，父母为了给儿子说媳妇，就将亲生的女儿卖给人家冲喜，冲喜的结果是婚后没多久男人死掉了。
　　王三牛也打听清楚了，那婆家是花二十两银子买的。王三牛想让那家人放吕寡妇自由，托人打听的结果是，没有一百两银子免谈。
　　如果是十几年前，王家人整天为了解决温饱而努力，有个寡妇做媳妇，王家父母肯定也是愿意的。但如今条件好转了，有正经人家的黄花闺女可以挑选，为什么要去考虑找个寡妇呢？而且这寡妇还要花一百两银子去赎？
　　王三牛自从见过吕寡妇两次后，心里就决定要娶回来做媳妇。开始吕寡妇根本不理睬王三牛，这两年估计看王三牛是认真的，反正她也没准备再嫁，只劝王三牛放弃，别浪费银钱。
　　这几年，王三牛努力存老婆本，也才存够六十两，也不敢开口跟家里讲。父母那边怕一开口就要被骂，二哥已经有了妻小，能抽出来的私房估计也有限，大哥倒是可能钱多点，但大哥担负着一帮子人的生计呢，而且大哥也很有长兄的威严，王三牛有些胆怯。下面两个兄弟小四、小五还在读书呢。
　　王三牛与吕寡妇的事，初期王大牛不知道，后来肯定是看出来了。王大牛对娶个寡妇也不是很赞成，但对方也是被亲人所卖。见吕寡妇对老三似乎并不上心，想着时间一长，老三估计也就淡忘了，哪知几年过去小三没淡忘，还认真地存起钱来，如今竟然都敢逃婚躲避爹娘了。
　　王大牛见到王三牛时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就算打一顿又如何，老三如果不愿意，娶个媳妇不对媳妇好，那岂不是害人家姑娘吗。再说自己也没成亲，在成亲这事上，还真没多少底气训下面的兄弟。
　　余灵秋找王大牛暗示撮合王三牛与汪明珠，王大牛开始觉得怎么可能？天上掉馅饼砸到老三身上了？至于入赘，父母那边可能要花点气力说服。至于老三，如果人选是吕寡妇肯定愿意，但如果是汪家，老三还真不见得欢喜。
　　王大牛在心底思量了一番，自己除了年纪稍长一点，其他方面也不差。
　　王大牛在心里仔细想清楚后，找汪先生提了倾慕汪明珠的意思，话里透露出余灵秋曾帮忙撮合的意图。表示因自己是长子，还要顶大伯的门户，所以，如果成婚，承诺次子可以姓汪。
　　汪先生本就怕汪明珠认死入赘这一条，找不到好夫婿，如今听闻余灵秋有暗示，那么女儿可能也是愿意的，听王大牛所讲，哪里有不同意之说。
　　汪先生也是磊落之人，不愿意日后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到王家人耳中，到时女儿再受委屈，将始县之事也全盘托出。王大牛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提亲，如今听说其中原委，反而觉得自己与汪明珠更近一步，之前还觉得汪明珠犹如天边的云，可望不可及，哪里会有一丝的嫌弃之意。
　　如此一番交谈下来，汪先生与王大牛是越谈越满意，颇有几分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之意。
　　汪先生为了确认，也曾找汪明珠商谈。因汪先生一开始听到的人选就是王大牛，因此一直认定的女婿人选就是王大牛。
　　汪明珠记得余灵秋与自己所说好象是王家老三，纳闷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见父亲一直很肯定地说着王大牛，越发怀疑自己记错人选。
　　汪明珠与余灵秋提到长嫂一说，余灵秋虽说有疑惑，但好歹没有脱口而出白痴的话语来，强行稳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事后再找汪先生打探，肯定是王家大哥！
　　余灵秋在心里骂天，王大哥，你老人家好歹也给妹妹我通个气呀，就不怕我一不小心说错话，给你弄乱了么？
　　王大牛在路上连打几个喷嚏，正与王三牛交待事情。
　　王大牛已经二十九了，之前是家里穷娶不到媳妇，后来条件好转，王大牛自己又有些挑剔，结果就将终身大事拖下来了。如今有了合心意的亲事，说不出的高兴。
　　人一高兴，就希望身边的人也高兴。王大牛为了王三牛有个圆满的结果，就答应帮助三牛出钱解决吕寡妇的事，的确，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难事。
　　王大牛还让王三牛将手中的银钱分成两部分，大部分交给吕寡妇置办嫁妆，女人没有嫁妆会被人瞧不起，乡村女人们闲来没事时就喜欢议论新妇的嫁妆。小部分让吕寡妇做私房，以后妯娌中老三家的出身最低，又没有娘家人，手中有点私房钱，与人相处大方一点，日子也好过一些。
　　王大牛一席话感动得王三牛差点哭了，兄弟二人亲亲热热回家说服父母同意两人的婚事去了。
　　王家父母高兴到恨不得一人分身成几人来用。三个儿子娶媳妇，再忙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