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蒲公英》余幺

29、29、老宅丧事

　　王林安准备亲自上京给王大牛向汪家提亲。这么多年，余景旭与王家之间来往不断，王林安觉得自己也应该顺道亲自向余景旭道个谢、问个安。
　　王婶拉着二儿媳，忙着筹备定亲、成亲诸多的琐事。
　　王二牛详细地列了个清单出来，交给老三去采买。
　　所有人能派上用场的人都被王家众人拉着忙碌起来。
　　京城汪先生已经收到王家准备上京城来提亲的信件，也开始置办嫁妆，想着女儿还是要去王家嘴居住，大件先不忙着置办，其它能添置地要赶紧整理，做长媳不能失了体面。
　　余景旭见汪先生兴高采烈地置办嫁妆，想着余灵秋的婚事也要定下来了，免得到时象汪家嫁女一样，太匆忙。一段时间考虑下来，似乎之前那个主事人选算是最好的。
　　余景旭商量了肖氏，决定过几天就找个时间托人将亲事先定下来。
　　夫妻二人正商量着，下人在门口禀报，“老爷、太太，老宅派人来了，刚进院门。”
　　余景旭顿时感觉是出事了，“来的是谁？”不等下人回复，余景旭对肖氏说，“我先去见见，看看有什么事。”
　　一盏茶的功夫，余景旭回来了，一脸沉痛，“大伯母过世了。”
　　“啊？”肖氏很意外，“过年时，我看大伯母身体还好好的呀，怎么这么突然？”
　　肖氏转身交待身边的人，通知下人将家里喜庆的物件赶紧撤下来。
　　余景旭沉默半晌，忧虑地说，“也不知大哥怎么样了，早些年，一直是母子相依为命，大伯母突然去世，大哥他……”
　　肖氏上前握着丈夫的手，“老爷别太担心了，还有大嫂，还有康哥儿夫妻在，定会劝解一二。”
　　肖氏试探地问余景旭，“老爷有差事在身，这老宅奔丧的事……”
　　肖氏见丈夫没有马上回答，接着说，“子代父职，扬哥儿若不是最近有些不太舒服，倒是应该回老宅尽尽孝心……”
　　丧事从来就被认为不吉利，而且对于未成年的孩子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肖氏可不愿意唯一的儿子小小年纪辛辛苦苦去奔丧。肖氏希望回老宅的是余灵秋，但又不能太直接就说出来。
　　余景旭也在考虑中，儿子太小，且是夫妻俩唯一的子嗣，至于女儿，也不太适宜。从余灵秋失踪引发一系列丧事后，余灵秋与老宅似乎就真有些命理不合，好不容易找回来，到老宅没多久就摔伤又吃错东西，接到始县几年却一切正常，等到要嫁人了，与刘家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事也能弄散了，还差点定错亲。
　　余景旭摆摆手，也表示儿子不适合。
　　肖氏没等到丈夫说让女儿回去的话，只得开口，“要不我回去一趟吧？”既然说出口了，肖氏也坦然了，“长途奔波对孩子们身体也不好，再说，孩子们回去也帮不上忙。大嫂不知伤心成什么样子了，康哥儿媳妇新进门，辈分也低了些，我回去也能协助料理一下。”
　　余景旭点头，“辛苦太太了。我去给大哥写封信，老宅的事就劳繁太太了。”
　　第二天，肖氏就启程回老宅奔丧去了。
　　汪先生得知后，也开解、安慰了余景旭几句。
　　汪先生庆幸自己提前找人打听了房舍，要不余家孝期，在人家里办喜事肯定不妥。因为汪先生想着女儿和王大牛的年纪都已经很大了，成亲应该是越快越好，女儿出嫁总不好在别人家里，所以托人租房。
　　王林安父子到京城拜见了余景旭后，与汪先生商议操办婚事。
　　正经婚事三书六礼一样不能少，王林安父子与汪先生父女虽然都愿意尽快完成婚事，但该走的程序却是一样不少的。
　　王林安敬仰汪先生是有学问的人，而且据说未来大儿媳学问也很好。
　　王林安考虑到汪先生只身一人，且只得一个女儿。就提出干脆在京城办婚事，让汪先生能见到女儿成亲，也陪伴汪先生一段时间，再让小俩口回王家嘴村。
　　汪明珠自然是愿意，王大牛也没意见，只有汪先生说这样不妥，但心里却也是有些愿意的，最后自然按照王林安的意思操办。只是临时婚房就成问题了，一时半会也租不到合适的房子。
　　孙立琛得知后，说帮忙提供临时出嫁房，让汪先生将原本租来用于出嫁的房子转做婚房，一时众人纷纷赞成。
　　在王汪两家婚事筹办过程中，时间又赶又不能省程序，能帮上忙的都忙得团团转，孙立琛也竭尽全力帮忙，只是碍于重孝在身，避开了婚宴。
　　王大牛原本说在京城找点事做只是说说而已，如今看岳父汪先生也留在京城，新婚妻子一脸的不舍得，仿佛生离死别一般，倒是真生了在京城做点小买卖的心思来，与孙立琛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
　　等到汪明珠三朝回门也过了，汪先生催促小两口快走，虽然舍不得，王家人厚道自己也要识做，免得给亲家母一个不好的印象，女儿以后还要在婆家长期生活呢。
　　余灵秋过来送行，汪明珠拜托余灵秋让人多看着点汪先生，细数着汪先生这样那样的毛病，余灵秋一一点头，相信这些话，汪先生一定听了不下十遍。
　　汪先生觉得亲家为人厚道，也不需要自己叮嘱太多，交待了女婿几句，转而与王林安叙话。孙立琛也准备离京，可以同行一段路，王大牛与孙立琛聊着一些买卖上的闲话。
　　汪明珠依依不舍、泪眼朦胧终于随王家父子走了。
　　以前余灵秋一直是一个人，后来有汪明珠在，余灵秋也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汪明珠这一走，余灵秋却顿时感觉冷清许多。
　　肖氏终于从老宅回京城了，风尘仆仆。
　　肖氏清洗一番，马上去抱着宝贝儿子又摸又亲，从来没有离开儿子这么长时间，想到快忍不住了。余志扬见到母亲本来也是十分高兴的，后来被亲得烦了，又挣不开肖氏的怀抱，急得抱头只躲。
　　待余景旭回来，肖氏仔细说了回老宅之后的事情。
　　长房王老太太之前就有感觉不适，但没太声张，也看过大夫，老太太自己其实知道，但瞒着大家，只有身边贴身伺候的老妈妈知道一点点。大老爷、大太太因此十分自责，觉得自己太不孝了，母亲身患重病竟然毫不知情。
　　自长房王老太太去世后，大老爷伤心欲绝，料理事务也有些力不从心，丧葬对外事务多是二老太爷在张罗，长房大爷余志康一旁协助倒是表现得体。
　　内宅，大太太王氏哭晕过去几次，最后病倒了，根本起不了床。大奶奶林氏还算是新妇，并未管事，突然遭遇丧事开始接手管家，有些手忙脚乱。幸亏二太太肖氏回去，在内眷招待方面肖氏是从头跟到尾。
　　余家上下齐心，长房王老太太的丧事办得很体面。
　　二太太肖氏离开时，大太太王氏已经可以起床，但身体仍然不好，长房内宅事务已经完全是大奶奶林氏在管理了。
　　大老爷身体已经无恙，但精神状态不佳，仍萎靡不振。
　　余景旭叹了口气，长兄的伤痛只能等时间长了，才能慢慢淡去。
　　“太太辛苦了，好好休息些时日，也陪陪扬儿。”
　　肖氏连道应当的。
　　过了两月，肖氏对余景旭说，“秋姐儿的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又在孝期，不好大张旗鼓地打探人家。如若出了孝再打听，又要耽误好些时日。上次说的那个六品主事，还没有定下人家，要不要提前透个话，双方心知肚明，待出了孝就可以直接办事了。”肖氏的意思，有一个合适的赶紧先定下来，以免到后面被别人定走了。
　　余景旭想了想，觉得人选并没有好到要抢着下定的地步，完全没必要在孝期与人谈婚事，好象上赶子一样。在余景旭看来，女儿配对方已经算是有点委屈了，说不定后面有更合适的人选也不一定。
　　“不急，待出了孝期再议也不迟。”
　　肖氏想再劝，但看到丈夫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没再吱声。
　　转眼又过一年。
　　肖氏提过的那三个女婿人选，有子有女的六品主事已经成婚，身体不好的礼部右侍郎的堂侄也已经定亲，唯一剩下那个传言克妻正四品太仆寺少卿的庶孙。
　　肖氏认为余景旭太挑剔，也不再催促余景旭做决定，只要余景旭别催着自己再去打听什么人选就行。
　　余灵秋自己暗暗着急，在现代单身都会被人叫做剩女，在古代，官家小姐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不嫁人，难道要匆忙中随便定个人嫁出去吗？
　　看着汪明珠的来信，余灵秋是真心地羡慕了。
　　汪明珠有孕待产，王家人都很期待，长房长孙，虽说都没有说出来，但汪明珠仍然感觉有压力，除此之外，在王家的日子不要太幸福。
　　王家五个儿子除了最小的小五其余都娶了媳妇。
　　四个儿媳，最先进门的是二儿媳，二儿媳是地道的农家女，王婶是典型的农家婆婆，刚开始也摆了摆婆婆的架子，后来二儿媳生了孙女，王家公婆不知有多高兴。

作者有话说

　　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