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一輩子》勺磁

7、《第七章》

　　「那個，我一直覺得王同學你真的很厲害！」似乎終於忍受不住沉默，方芷瑤率先道。

　　「呃？」

　　「你的成績一直這麼好，而且人長得帥；你幾乎已經變成了我們排球部的王子了。」眨了眨眼睛，方芷瑤笑言。

　　「你別開玩笑了，我這可是典型書呆子；邉有偷呐⒆硬挪粫矚g我這種的。」

　　說實話，即使真的有不少女生暗戀自己；但是那些只是羨慕自己成績的人，那些不在意成績的邉有团撌窍矚g金毛獅那型才對。

　　……啊，金毛獅。

　　腦海中忽然浮起了金毛獅的樣子，王若新腳步一滯。

　　「才不是！現在的女生都喜歡書呆子……啊啊！我沒有說你是書呆子！對、對不起！」

　　意識自己說錯了話，方芷瑤慌張道歉。

　　「哈哈，不要緊啦！」

　　忍不住笑了起來，當聽見自己異常爽朗的笑聲時；王若新忍不住一驚，一下子就掩住了嘴巴，他怎麼覺得自己的笑聲聽下去有點像是金毛獅的笑聲？

　　是他的錯覺嗎？

　　「話說，你覺得我的樣子長得像女人嗎？」忍不住脫口而問，王若新垂下眼簾。

　　「像女人不好嗎？美男子才多人喜歡的啊。」以為他在說笑，方芷瑤笑嘻嘻地回應；卻忽然之間想到些什麼，嘆了一口氣：

　　「我倒寧願與你交換，我的樣子長得像個漢子一樣的。」

　　聞言，王若新忽然之間轉過身；就這麼搭著了方芷瑤的肩膀，他居然開始聚精會神地注意著她的樣貌。

　　「不是啊，你擁有一雙明亮的眼睛；眼睫毛也挺長的。而且你原本的輪廓很秀麗，只是健康的膚色影響而已；不過即使是這樣，你還是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漢子。」

　　認真地說出所有結論，王若新的性格就是這樣；可能因為是個書呆子優等生的原因，他對著許多事情也會很認真。所以方芷瑤才抱歉了一句，王若新便回答了一大段說話出來了。

　　「……噗！謝謝。」

　　忍不住一笑，方芷瑤感激地道謝。

　　「我、我是說真的啦！」看方芷瑤一臉感激的模樣，王若新倒是無奈了。

　　「你的樣子也很帥，即使是有點兒女氣；但是這樣可是俊美，特別是你這水靈靈的雙眼，是多少人渴望的東西啊──重點是你的皮膚，實在好得太過分了。」

　　微笑地說著，可能因為看王若新這麼認真地回答，所以她也說了一大段話；而且還是出自真心地說了一大段話來。

　　「謝謝你。」忍不住一笑，王若新燦爛地道謝。

　　之後再度沉默了下來，王若新垂下頭。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居然還搭在她的肩膀上；而且兩人距離還要相當近，遠處看過去活像是準備接吻一樣。

　　意識過來的時候王若新害羞得紅起臉，急忙就退開了幾步：

　　「對不起。」

　　尷尬地搔搔頭，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要緊。」搖搖頭，方芷瑤似乎也害羞了；臉上佈滿紅霞。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沉默地對站著，沒有一個人說話；方芷瑤一直就是這樣垂著頭，就連王若新自己也只是穩穩地站在原地，卻不敢說些什麼。

　　直到方芷瑤忽然之間抬起頭，王若新的心臟便忍不赘噗通」一跳；他好像隱約知道之後會發生些什麼事似的……

　　不經意地抬起頭，卻在這時；王若新忽然在遠處看見了一抹金髮身影，那身影正往著不遠的金園裡前進著，背面看下去與金毛獅幾乎一模一樣。

　　金毛獅？

　　「其實呢，我……」「不好意思，我們明天再聊！」下意識就打斷了方芷瑤的話，王若新轉過身就往著公園的方向衝去，一剎那之間身影已經遠去。

　　「等一下！」

　　身後那一聲急促的叫喚他已經聽不見了。

　　不自覺就追逐著那抹金髮的身影，王若新拚命地跑動著，即使背著沉重的書包；但跑起來卻身輕如燕。

　　穿過了重重欄杆以及小路，王若新一口氣地就往著公園那方向衝去，就是為了趁那身影消失之前將他抓住──

　　慢著、慢著，別走！

　　等一下！再等一下！！

　　但是事與願違，王若新好不容易才跑到了公園那入口處；只是那抹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彷彿剛才的所有就只是他的錯覺一樣。

　　四周張望，無論任何一個方向也沒有金毛獅的影子；見此王若新只好停留在原地慌亂地喘息著。

　　金毛獅他……到底到哪兒去了？

　　＊ ＊　＊　＊

　　直到返回家中的時候 ，王若新還是忍不住呆滯著。

　　呆若木雞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直看著自己的手掌心發呆。

　　王若新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說出這些話，讓金毛獅生氣的話不就更難開解他了嗎？

　　只是、只是他只是希望幫助他；讓他不要再這麼寂寞而已。

　　現在要見金毛獅一面也這麼困難，王若新他還真是後悔死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天金毛獅的背影像是比起之前的他顯得更寂寞、孤寂了；到底是他的錯覺還是怎樣的呢？

　　「小新，發生什麼事情了？」

　　站在一旁一直在觀察的母親看著自己的兒子坐在沙發上失神，不由得擔憂地走近，悄悄地接近後一屁股坐下，擔心地問。

　　看自己的舉動也惹起母親注意了，王若新連忙扯起了一抹微笑：

　　「沒什麼。」

　　搖搖頭，拍拍屁股連忙站起來：

　　「我先去做個作業，這天的作業有點多呢。」語畢，急忙轉過身就打算離去。

　　「鈴、鈴。」

　　卻在此時，客廳上的電話忽然之間響起；穿透了寂靜無聲的氣氛，刺耳的鈴聲就在他的耳邊努力響動著。
　　王若新看了看母親一眼，聽見這鈴聲時心底裡隱約有著不妙的感覺；想了許久還是決定自己去接電話。

　　懶洋洋地拿起了話筒，將它擺放在自己的耳邊，王若新猶疑了一下：

　　「你好，請問你找誰？」

　　卻沒想到，耳邊居然響起了一把熟悉的女聲：

　　「是小新嗎？」

　　驚訝地瞪大了雙眼；王若新就這樣呆愣在原地。

　　他幾乎一下子就知道那一把聲音的主人公了，更對於這名主人公的致電感到相當驚訝。

　　「小……菁姊？」

　　沒錯，那一個正是金毛獅單戀了許久卻仍然沒有結果的女人──小菁。

　　不知道小菁突如其來致電過來所為何事，只不過王若新心底裡暗感不妙；總覺得她即將說的話絕對不是他所希望的事情。

　　甚至是──有關於金毛獅的事情。

　　才剛這麼這麼想，那邊的小菁便已經愉快地說出了一句……

　　無比殘忍的話。

　　「那個呢，我要結婚了。」

　　一個愕然，王若新就這麼瞪大了雙眼；當他聽見了這麼一句話時，剎那間腦海裡浮現的是金毛獅落寞的臉。

　　「結、結婚？」

　　對了，話說小菁貌似跟那個老大一直交往著，也交往了好幾個年頭了；在地下酒吧的那一天王若新已經留意得到他們之間特別不一樣的對視，也許是一對相當深愛的戀人也說不定。

　　但是他卻沒想到，金毛獅所喜歡的女人居然剎那間就傳出了結婚的消息。

　　──金毛獅聽見的話，應該很傷心吧。

　　還沒有反應過來，小菁便再道：

　　「即使我們也許只是見過一次面，但是婚禮的那天還是希望你跟小獅能夠過來；我們不久前才拜託小獅把邀請帖交托給你，不知道小新收到了沒有？」

　　……

　　「呃？」

　　「啊啊，也許小獅明天就會給你呢──今天還笑容滿臉地說絕對會順利交托的說呢……」

　　「我、我先掛了。」「小新？」

　　無視了小菁的驚訝，小新一下子掛斷了電話，之後飛快地轉過身，看著呆愣的母親連忙道：

　　「我先出門一下。」

　　「慢著，小新！待會兒也許會下雨！」

　　「我很快便會回家的了。」漠視了母親的擔憂，王若新心裡面只是著急著另一件事情，打開了大門簡單說了一句便急忙跑了出去。

　　卻在剛打開大門的時候，發現他家的妹妹剛巧就站在門前正準備按下門鈴。

　　看見王若新一下子在自己眼前出現的時候，王若美明顯就錯愣了；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王若新已經擦身而過，一下子就消失在她的視野內。

　　「哥哥？」

　　傻眼地看著飛奔而去的胞兄，王若美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而另一邊的王若新，原本離開公寓的時候還很有衝勁；只是當真正站在大街上的時候，王若新倒是一時之間呆掉了，深吸了幾口氣後無奈地嘆息。

　　……他到底在幹什麼？他跟金毛獅談上相熟倒不算是，他即使跑出家門有著什麼作用呢？他根本連金毛獅在哪兒也不知道！

　　只不過，事到如今已經別無他法了；只好胡亂到處翻翻，他真的由心底裡擔心著金毛獅。小菁結婚對他的打擊一定相當大，對於一個單戀了她這麼多年的男人而言，心愛的女人突然要與另一個男人結婚這絕對是無限大的衝擊。

　　不管如何，王若新不想丟下這一個寂寞的男人。

　　即使、即使他跟他談不上任何關係。

　　但是──

　　深吸了一口氣，王若新轉過身，先往著左邊前進，往附近公車站的方向跑去。

　　跑過了灰暗的街道，由於快將到達晚上；被灰雲掩蓋著的天空顯得更為灰暗了，街道上幾乎一人也沒有，就只有王若新在那邊奔跑著；幾陣強烈的風吹襲而過，讓王若新一頭烏黑的短髮悄悄飄揚著。

　　走到公車站，那邊沒有金毛獅的身影。

　　好！再去另一個車站看看！

　　轉過頭，王若新堅決地往著另一個公車站走去。

　　他知道金毛獅一定是在附近！絕對！

　　轉過身往著另一邊跑，王若新的額角上冒出了隱約的汗水，走過了那天與金毛獅路經過的道路，王若新拚命地跑著，衣袖胡亂地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直到來到另一個車站的時候，那邊還是空無一人；只有一對男女在悄悄地等候著，不時牽著手。

　　嘆了一口氣，王若新看了看已經漸漸灰暗的天色，不禁回想起當初與他經過的地方。

　　莫非……在那邊？

　　卻忽然之間，冰涼一下子沾染上他的肩頭；王若新還來不及回應，便感到傾盆大雨正往他的身上侵襲過來。

　　「啊，下雨了！」耳邊忽然傳來那女生的驚呼。

　　「幸好我有帶備雨傘。」站在她身邊的男生體貼了一笑，從背包上拿出了一把雨傘。

　　頂著雨傘站在女生的身邊，男生微微地笑著，替她擋去了傾盆而來的所有風雨。

　　遠處正受著大雨侵襲的王若新可看得酸溜溜的，總覺得他們下雨倒是甜甜蜜蜜；自己遇上下雨還真的倒楣到不行。

　　由於車站下還站著那對情侶，王若新也不方便打擾。

　　無言地看看空空如也的身軀，王若新嘆了一口氣；擦了擦臉，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決定無視著雨水堅持到達那一個地點。

　　大雨愈來愈強勁，簡直就像是打算完全洗滌Ｓ市一樣；王若新原本還不為意，但後來發現身體愈發愈冷了，他的身體一向虛弱，這麼下去恐怕真的會患上重感冒。

　　堅持地跑到公園，跑到了那一張長椅前，王若新站在長長的木椅子前四周張望著，卻看不見金毛獅的身影。

　　平常這一個時候，這一個公園人已經不怎麼多；現在更要清靜，方圓十里以內也不見得有任何人坐著，人們似乎早已經因為傾盆大雨而回到了家中休息；似乎就只有王若新一個傻瓜呆呆地冒著雨，站在公園中央不停地受著冷。

　　王若新只是喘息著，一直呆愣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公園，良久後也只剩下喘息。

　　他居然不在……

　　金毛獅他不在。

　　每一根髮絲也在滲透著雨水，王若新蒼白著臉，握緊了拳頭。

　　現在已經晚上了，果然是因為下雨的原因嗎？也許金毛獅已經回到家中也說不定。

　　假如他的父母看到自己像個傻瓜一樣站在雨下，想必一定會嚇得暈到了吧。

　　這麼想著，王若新看了看漆黑的天色，再擦了擦佈滿雨水的臉；想了想還是嘆了一口氣，之後轉過身打算離開。

　　也許金毛獅真的回家了，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人這麼笨蛋還在街上遊蕩吧。

　　……大概。

　　「金毛獅？」

　　腳步一滯，不敢相信地轉過頭；王若新錯愣地看著遠處，不知道是否王若新本人的錯覺，他好像看到了一頭金髮的身影；就坐在遠處的一個隱蔽角落裡，要仔細打量才能看得出來的角落上。

　　「金毛獅？」

　　走近了幾步，王若新疑惑地再喚了一聲。

　　遠處的確是有一抹金髮身影，只不過那一個身影就只是牢牢地蹲在原地；無論王若新怎樣叫喚也沒有反應，活像是屍體一樣。

　　害王若新也不敢確認，抽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地再走近幾步。

　　「金毛獅？是你嗎？」

　　「沙沙……」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四周只剩下雨水擊打地面的聲音。

　　金髮身影仍然是一片死寂，只是環抱著自己的身體蹲在地上；完全沒有一絲反應。

　　就這麼無言地對峙了許久，王若新無言地看著那個男生，任由雨水佔染了他俊秀的臉孔。

　　「沙沙、沙沙……」

　　耳邊仍舊是雨水擊打著地面的聲音，原本清脆的聲音搭配著現在的氣氛總有著點奇怪；讓現在的氣氛更詭異了，王若新的臉色已經愈來愈難看了。

　　咬著下唇，王若新伸出手──

　　正當他準備伸出手的時候，那個男生──金毛獅卻忽然之間抬起頭，對著身前的王若新微微一笑：

　　「你怎麼突然來了？」即使在笑，但低啞的聲音已經透露出他的疲倦。

　　……

　　瞪大了雙眼，即使王若新早已經猜得到那一個人絕對是金毛獅。

　　只不過，當真正看見的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覺得驚訝。

　　而且，最令他驚訝的不是金毛獅的出現。

　　而是……

　　他哭了。

　　金毛獅居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