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一輩子》勺磁

5、《第五章》

　　＊ ＊　＊　＊

　　天色早已由一片魚肚白化成了一片淡淡的漆黑；這麼晚的天氣走在山路上別具著驚慄電影的特色，四周森綠的青草因為夜色而變得森冷。

　　只是，即使現在夜靜森冷，但是坐在腳踏車上的二人卻不這麼認為；甚至是王若新，他簡直覺得這是種享受。

　　第一次在晚上時坐著腳踏車緩緩地享受著涼風；特別是因為在山區的關係，在這邊看星星特別清楚，就像是一張珍珠被子一樣；緊緊地覆蓋在他們身上。

　　腳踏車才剛停下，王若新率先一個就跑了下去；就這麼越過了圍欄，他一下子就蹦跳到圍欄外柔軟的草地上，烏黑色的髮絲在空中晃了晃，王若新站穩後就轉過身；在月色之下的他向遠處的金毛獅興奮地招手：

　　「快過來這邊！」

　　金毛獅先是猶疑，後來看見王若新這麼興奮；乾脆就一咬牙一口氣跟著越過了圍欄，小跑到王若新的面前。

　　才剛到步，他就忍不住問：

　　「原來你是打算來這兒？」

　　「是的！」興奮地回答，王若新抬起頭：

　　「之前好幾次坐著腳踏車時，經過這邊已經在想；假如晚上來到這兒看星星的話倒會是怎樣的感覺呢……

　　這樣。現在心願終於達成了，這感覺真是超舒服！」

　　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王若新總覺得這邊的空氣比起市區實在有意思得多了；至少吸下去沒有那種嗆鼻的感覺，還會想接二連三地呼吸下去。

　　而且……

　　伸出手，感受著涼風撲向掌心的肌理，王若新長吐了一口氣。

　　涼風真是很舒服。

　　才剛這麼想著，身邊的金毛獅便忽然自覺地往後一躺，就這麼躺在了柔軟的大草地上；王若新先是一個愣住，之後緩緩一笑，跟隨著往後一躺──躺在大草地上。

　　「哇啊，很漂亮。」

　　看著天上成千上萬的星星，王若新的嘴角忍不住再度上揚了。

　　「哇靠，還真是挺享受的；怎麼老子每次經過總是他娘的遇不上呢？還真是浪費。」

　　絕美的享受讓金毛獅也忍不住讚不絕口。

　　二人就這麼大字型地躺在草地上看著漂亮的星空，忽然之間氣氛開始變得沉默了。

　　只是這一種沉默卻不同於尷尬的那一種冷卻；這種沉默只會讓他們二人更加享受，陣陣涼風就這麼撲向他們的臉部，天空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也許是因為沒有燈光污染的原因，此刻的星空比起在市區上看到的小星空，真的比較亮麗。

　　市區的星空與山區上的星空，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啊啊──果然坐腳踏車回家必定要經過山路的設定實在太好了──王若新一邊看著，一邊在心裡暗暗地想。

　　一如既往地沉默著，還以為此刻就是永恆的時候，身邊的金毛獅忽然之間從懷間端出了一部手機。

　　打開了手機，「咔喳」了一聲；身邊的金毛獅居然激動得拍起照上來了。

　　「……待會兒一定要傳送給小菁她看才行。」只見他喃喃自語。

　　忍不住怔住了，躺在他身邊的王若新忽然之間想起了之前金毛獅那異常燦爛的笑容；總覺得天上的星星似乎在此時驀然失色一樣，緩緩地坐直了身子，不由得就問：

　　「只給她一個人看嗎？」

　　聞言，金毛獅的動作一滯：

　　「哈哈，當然不是──我還會傳送給其他兄弟看看，幫派的兄弟們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乾笑著，金毛獅連忙藏起了手機；故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轉移話題：

　　「幸好這天天氣挺晴朗，否則怎麼好的環境還是沒有星星可以看呢。」

　　不知道是否故意轉移話題的原因，王若新覺得金毛獅的話明顯斯文了許多；完全沒有了屬於小混混的銳氣。

　　「嗯。」
　　簡單地回答，沒有再回到之前的話題；王若新轉過頭，只是用心地凝望著頭上的那一片星空。

　　看著看著，感受著陣陣微風；王若新一笑：

　　「從小的時候，我就一直跟隨著家中的規矩生活著。父母常常說這種山區地方危險，一直不允許我過來；我之前一直可是幻想著，到底晚上躺在這柔軟的草地上，仰望著星星到底是怎麼一樣的感覺。

　　「但沒辦法，我沒理由走過來；而且我不懂得騎腳踏車這回事，公車繞過的路絕不會到達這兒，所以這一直只是一種不可能實現的夢。」

　　「但現在，多虧我終於實現了？」接著他的話說，金毛獅在一旁揚起眉，得意洋洋。

　　從容地笑著，低下頭：

　　「是的。」不好意思地說，王若新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注視總會覺得異常不好意思。

　　之後，兩人再度墮回了沉默。

　　只見金毛獅似乎沒有打算追問下去的欲望，純粹遙望著上天，一頭凌亂的金髮正慢慢地被涼風整理；被月色照耀活像是會發亮一樣。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再次低下頭。

　　直到一剎那過後，王若新總覺得這種沉默有點兒奇妙，好不容易終於想到了一個話題，於是乎故意牽起：

　　「自由真好呢，沒有人管束，沒有人會理會；純粹自由自在地在上空之中飛翔著。我真的渴望自己能夠像星星一樣，自由自在地就在空中！」

　　誰知道才剛語畢，就接收了金毛獅一個白眼；只見他嘆了一口氣，隨手就揉亂了王若新頭頂上的烏髮：
　　「你這小子還真是不懂滿足。」

　　還沒有等待王若新反駁，金毛獅就再道：

　　「星星沒有你想像中這麼自由，即使外面華麗，但實際上卻被強制在同一位置；就連自己何時能夠發亮也不能自行發現。

　　「說實話，自由自在不是一件好事；對於你這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子而言，看下去的確挺享受……只是，對於那些自由的人，何嘗不是希望找一個永遠管束著自己的人？」

　　語畢乾脆就挑起了眉毛，一副故作不屑的模樣；像是在諷刺著王若新的無知一樣，看得王若新還真是有點兒無地自容。

　　不過他卻完全沒有生氣，相反還湧起了一陣淡淡的疑惑。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金毛獅這麼說，活像就是在說自己一樣；可能他已經看得出來，王若新心中對他的羨慕吧。

　　所以就藉此告訴自己，他其實不是一個可以羨慕的對象；他還是有著許多苦楚，甚至他羨慕的，反而是王若新自己。

　　金毛獅，其實很孤單吧？

　　內心不由自主就浮起了這一句話，王若新忍不住脫口而問：

　　「為什麼？」

　　他其實，很孤單對吧？即使外表常常在笑，還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但實際上……他內心的自己，其實應該是一個很孤單的孩子吧？

　　甚至比起王若新自己還要孤單。

　　「……反正就只是老子胡說，你這小子問這麼多為什麼叫我怎樣回答？」垂下眼簾，金毛獅再度乾笑著，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王若新覺得自己開始摸透他了；當金毛獅覺得不知所措的時候，就會不自然地露出乾笑，甚至還會裝著無奈故作無知。

　　活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不過，正因為這樣王若新下意識就要再追問下去：

　　「那麼金毛獅想要一個管教自己的人嗎？例如禁止你抽煙，常常提醒你不要說粗話；規定你要在晚上要準時回家這些？」

　　這下子金毛獅倒是一個愣住了。

　　不過很快便回復過來，眼睛一瞇，嘴一抽居然就笑起上來。

　　「哈哈哈、哈哈哈……」一直在笑著，捂著肚子的他看起來快要笑得抽筋一樣。

　　「你、你笑什麼！」

　　惱羞成怒地大叫，王若新可不覺得自己問了哪些笨蛋的問題。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意，金毛獅擦了擦眼角因為笑聲而泛出的淚花；輕輕搖擺著頭顱，厚實的手忽然之間就比著自己的胸口：

　　「沒什麼，純粹希望笑而已。」

　　「你……」「我啊。」沉著臉，王若新正打算破口大罵；卻忽然被他打斷了話。

　　只見金毛獅終於收回了笑容，一雙眼睛出奇地認真：

　　「我其實，只希望找一個能夠一輩子管束我的人而已。」

　　很貪婪，不是一個月、不是兩個月、不是幾年，而是……

　　一輩子。

　　起初王若新真的禁不住一陣愕然，後來想了想，開始小心翼翼地問：

　　「無論是任何人，只要能夠管束你的都可以？」

　　「嗯，無論是任何人。」

　　「那麼，朋友也可以嗎？男生呢？男生可以嗎？」焦急地追問著，王若新激動到甚至站了起來。

　　「嗯，的確是這樣；你這麼激動打算幹什麼？該不會是打算由你來管約束我吧？」

　　疑惑地皺起了眉頭，金毛獅開玩笑似地道。

　　才不是！

　　「嗯。」

　　王若新才剛語畢，不但身邊的金毛獅呆住了；就連他自己也忍不住驚訝得一個愕然，活像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說出了這些話似的。

　　不是的，他才不是……

　　但，為什麼他心裡卻很希望能夠拯救這一個孤單的男子？

　　陰晴不定、永摸不透，這一個看不出到底是正是邪的男子；但是就因為這一個原因，王若新居然真的很希望能夠幫助他，總覺得當他露出那種孤單的表情時；他自己也會跟著心痛了好幾下。

　　那真的很糟糕，真的。

　　咬著下唇，王若新這時重新抬起頭來；緊緊地注視著站在對面那個呆住了的男子：

　　「我從今開始會好好管束你！反、反正你說任誰管束都不要緊，既然如此就由著我來先擔當著應該沒關係吧？」

　　故作冷靜地說，王若新語畢就這麼努力地注視著金毛獅的雙眼；只見金毛獅的眼神像是愈發愈深邃起來了，居然漸漸看不透起來，不由得開始後悔了剛才說的一番話。

　　他還真是個笨蛋，居然說出了這麼愚蠢的話──

　　「好啊。」

　　卻沒想到，對面的金毛獅忽然一口答應。

　　但在王若新仍然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便再續道：

　　「只要你能夠堅持下去的話呢──我可不是一個好管束的人來啊！不但喜歡抽煙而且常常到處打架；我猜你大概管上兩天已經會受不住了吧。」語畢還要聳聳肩，一副好笑的模樣。

　　「不會的，我一定受得住的。」

　　王若新聞言，卻異常激動地說。

　　「呵呵，瞧瞧吧。」

　　正當王若新還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金毛獅已經轉過身向他慵懶地招招手：

　　「小子，快點回家睡覺吧；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這不是說家裡管教很嚴厲的嗎？」

　　一個愕然，王若新直到現在才想起了時間已經不早的問題。

　　糟糕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晚回家！

　　急忙地跨過了圍欄，王若新就這樣騎上了腳踏車；居然變成了最焦急的那一位：

　　「快、快點！」

　　「知道了。」忍不住偷偷一笑，金毛獅跨在他身前的座位上：

　　「抱緊了。」輕聲叮囑一句，伴隨著他的言語；一直停泊在路邊的腳踏車開始前進，開始緩緩邁向前方。
　　就這樣用著一股勁兒回到家門前；不知道是不是金毛獅明白得到王若新焦急的原因，金毛獅這次速度沒有之前的悠閒，反而正不停地加速著。

　　身邊的風景不停轉變著，因為速度的原因附近的住宅也開始看不清楚起來了；只感覺到風不停的撲進。也不知道是否因為過分焦急的原因，王若新這次沒有看清楚四周的環境，更沒有感受胸前獨特的溫暖。

　　他現在只懂得緊緊環抱著金毛獅堅實的背脊；瞇起了雙眼焦急地喘息著。

　　直到約莫五分鐘後，用著離奇飛快的速度到達了家中；王若新待腳踏車才剛停步便立馬背著書包下去，轉過身隨便道個別：

　　「再見！」

　　之後就轉身離去了。

　　看著飛快遠離的身影，金毛獅只是一直深深地注視著。

　　直到那一抹身影終於消失在空氣之中的時候，金毛獅才緩緩地轉過身，再次騎上自己的那一部腳踏車離去。

　　而另一邊的王若新才剛走進家中的時候，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因為家中的燈還亮著，重點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九時正。

　　他以前即使怎樣離譜，在晚上七時正前總會回到家中；但現在時間明顯是太晚了，晚得簡直家人都待在家裡等候了。所以當王若新才剛走進客廳，發現爸媽、妹妹都在的時候，他便開始知道大事不妙。

　　他的母親才剛看見他回來，便連忙焦慮地跑到他身前；狠狠地撲進他的懷裡擔心地說：

　　「小新、小新，你到底到哪兒去了？我們致電去學校，學校說你已經離開了，但我們盼了許久還是不見你。」

　　他明白母親的焦慮，正因為他自己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晚回家的一天。

　　不由得回抱著母親，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脊；再連忙安慰道：

　　「對不起，是我晚了；下一次我會注意一點。」

　　母親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

　　但相反，在家中最嚴厲的一家之主倒是不相同了；只見他沉下臉，厲聲就問：

　　「你這麼晚回來，到底去了哪兒？」

　　王若新看著父親，看著他深鎖的眉頭；知道他絕對是氣壞了，這麼被責備倒是欣然接受，低下頭就解釋清楚：

　　「就是剛巧遇上了朋友，之後一起溫習；結果不知不覺之間就忘了回家……」

　　只是即使解釋，但他卻撒了人生中第一個向父母撒的謊言。

　　因為他知道假如完整了告訴他們經過；以後父母一定會斷絕自己與金毛獅的所有交往，所以別無他法他只可以說謊。

　　「真的只是溫習？」只見父親好像仍然不相信，臉色仍然是低沉著。

　　見此，王若新連忙再打下了一支強心針；從背包上就端出了今早派發的數學測驗卷：

　　「是真的，有時候要與朋友溫習一下成績才能夠加強，難道不是嗎？」

　　淡淡一笑，果然當父親看到卷上的成績時神情真的緩和了不少；他這個父親的德性早已被摸熟了，其實他是無限信任自己兒子的，即使表現得怎樣嚴肅但總是很容易被擊敗。

　　忍不住在心中苦笑了一下，父親卻在此時道：

　　「下次千萬要看準時間回家了，好好努力下去吧！以後就多找一下朋友溫習。」

　　語畢，甚至站起來搭了搭王若新的肩膀，看過成績後的他終於露出了笑容，滿意地哼著歌轉過身回到書房去。

　　果然他絕對是那種只會看表面的笨蛋父親，王若新忍不住心裡暗笑。

　　父親才剛離去，母親倒開始過來嘮叨了，走過來就埋怨：

　　「小新你真是的……你知道我們剛才多麼著急嗎？還以為你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幸好最終還是回家了；下一次去找朋友溫習記緊要告訴媽，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溫柔地一笑，每次看見母親就會忍不住燦爛地笑著；正因為他的母親是那一種愛笑的人。

　　「呵呵，傻孩子。」果然，王若新才一笑，她就忍不住融化了；牽起了嘴角就慈愛地露齒一笑，接著搭了搭他的肩膀：

　　「傻孩子快點去洗澡，吃了晚餐沒有？我留下了一些飯菜給你。」

　　「嗯嗯！」

　　用力地點點頭，王若新轉過身就蹦蹦跳跳跑回睡房找睡衣去。

　　幸好他生在正確的地方；他很幸叩卣Q生在一個這麼好的家庭裡。

　　即使父母常常管束著自己，父親在某程度上還很嚴厲；只不過他們總是那麼善良、開明，即使表面上像是獨權主意一樣，但父親卻總是在暗暗地遷就著他；而母親就總是待他很溫柔體貼。

　　就是因為有著這對好父母，王若新才甘心一直被這樣管教著；十七年來從來沒有上演過任何叛逆戲碼。

　　即使今天還是撒謊了，但他還只是不想他們白擔心而已。

　　還是幸好他們這麼單純才讓他輕易過關……

　　所以這是多麼幸叩摹

　　「哥！」

　　「哇啊！」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王若新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直到良久後，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踏上國中的妹妹──王若美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站在自己的身後；正眨動著同樣水靈靈動人的雙眼，一動也不動地注視著自己。

　　「哥，你是騙人的對吧？你根本就不是跑去溫唔唔──」話才說到一半便已經被王若新緊張地捂著了嘴，王若新急忙關上了門，直到門關上後才放開了手。

　　「哥果然是騙人對吧？」

　　王若美才剛重新呼吸，劈頭便是這一句。

　　「你、你怎麼知道的？」忍不住緊張得呼吸加速，王若新激動地問。

　　「……果然你真的是騙人吧？」

　　「……」

　　好吧，他承認自己輸掉了；才第一回合已經被自己的胞妹打敗了。

　　看見王若新不說話，王若美倒是起勁了，一個骨碌就滾了上他的床；在上面滾了好幾圈後終於忍不住再問：

　　「其實在很久之前的一個早上，我看到了一個小混混就在家門前不遠的街口上；情深款款地等待著哥哥你。」

　　用著出奇認真的語氣說著，王若美眨了眨烏黑亮麗的眼睛；得意洋洋地嘿嘿續道：

　　「之後就看見哥哥你含情脈脈地走到他的腳踏車前；小鳥依人似的抱著他結實的腰，含羞答答地枕著他的背脊，兩人踏上了浪漫的情路之上──」

　　「……你再這麼說我可不會再替你補習。」抽搐著嘴角，王若新終於忍不住打斷她的話。

　　「呵呵，那麼哥哥你即是承認了？今天晚上晚了回來是因為他的緣故？」

　　搔搔頭，盤腿而坐在床上；王若新搔了搔頭：

　　「一半一半吧，其實主要是因為我跟他去一個我很想去的地方。」

　　「你們之間果然很曖昧！」諏嵉慕Y果換來的居然是驚爆聲的發言。

　　忍不住漲紅著臉，王若新一個拳頭就敲在他妹的頭上；惱羞成怒地反駁：

　　「你這小丫頭！我跟他兩個都是男生！怎麼可能會有曖昧──你最近到底看了些什麼小說漫畫！」

　　「哈哈、哈哈哈……」

　　嬉笑了好一會兒，王若美終於平靜了。忽然之間就坐直了身子，她開始收回了笑容：

　　「但是，哥啊……他應該是不良少年吧？被爸媽知道你與一個小混混交朋友了，他們一定會很擔憂；你知道他們是多麼單細胞的吧？」

　　的確，他自己也知道這一個問題；所以才會說謊隱瞞，因為他真的很希望能夠跟金毛獅交朋友，他不希望因為兩人的身份所以不歡而散。

　　於是乎想了想，他決定拜託：

　　「所以千萬別告訴爸媽知道，總而言之我絕對不會學壞的。」

　　王若美沒有回答，只是眨動著的眼睛已經告訴了王若新想知的答案。

　　感激地一笑，王若新獎勵似地在揉著她的頭髮；之後轉過身就打算再去找睡衣去，免得跟妹妹待在房間裡太久惹起母親生疑。

　　卻忽然之間想起了一些事情還沒有交代，猶疑了許久後終於脫口而出：

　　「其實我只是覺得他很孤單，不知不覺就希望親近他；希望能夠讓他不再孤單起來。」

　　「啊？」

　　「他說，他一直希望能夠一輩子有著一個人管束自己；他將我心目中渴望著的自由自在打碎。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希望能夠為他出一份力；即使只是很細微也好，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幫助他。」

　　「哥，你這樣不就等於……」王若美想了想，忽然之間就道。

　　看了看時鐘，王若新卻打斷了她的話：

　　「我先去洗澡了，再這麼下場我怕老媽會奇怪。」

　　現在時間再度過了十分鐘，他明天還要很早出門；他可不打算遲到。

　　「我其實，只希望找一個能夠一輩子管束我的人而已。」

　　即使王若新不可以管束他一輩子；但他還是希望能夠幫助他，讓他不再感到任何孤單。讓他由一個小混混變回一個乖乖牌。

　　決定了，之前金毛獅一直幫助著自己；這次要輪到自己幫助他！

　　這應該就是所謂……希望能夠幫助一個朋友的心態吧。

　　反正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堅持下去；即使不能夠一輩子，但至少在他完成學業的時間，他絕對會作為朋友幫忙管束一下他，讓他變回一個乖學生──

　　從今以後，就由他王若新來到當他的兄長，當他的監護人！

　　關上了門，王若新爽快地走進了浴室；留下了王若美一個人在他的房間內。

　　「那個男生，真的只是他朋友嗎？」

　　喃喃自語著，王若美禁不住感到疑惑。

　　一個人怎麼會突然無條件地為著一個人好？惻隱之心嗎？這有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