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弟弟》任意风烟

8、第 8 章

　　“爹爹，您别着急，弟弟会没事儿的。”黛玉拉了拉林如海的袖子，表示安慰。这男人该有多可怜啊！一直以为子嗣不丰是自己的原因，因为林家世代单传。

　　可林如海有林黛玉，还有庶出的子嗣，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后院斗争的接过。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同样，有女人的后宅就是修罗场，除非，那后宅只有一个女人，前提还得是没有旁人惦记着这当家夫人的身份，不会对她美好的生活羡慕嫉妒恨。

　　人是太过复杂的高等动物。喜欢一个人，厌恶一个人，恨一个人甚至可以没有任何理由。

　　贾敏看着硬要跟来的黛玉，在那里撒娇卖萌安慰林如海，眼睛抽了抽。尤其听到那弟弟二字，更是恨不得杀了这黛玉。该死的，那都不是你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么早就背叛了自己，喊那小贱种弟弟了？这哪里是她的女儿，分明是讨债鬼，是来气死她的。

　　而看到林如海在那里局促不安，手背在背上，在那贱人屋外来回走动，还时不时看向屋子里，看到林如海听到里头传来的惨叫眼里都有了心疼，贾敏的心狠狠地一抽。这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男人，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他的眼里，怎么可以有旁人？怎么可以有了那贱人？该死的，通通该死！

　　贾敏手指甲不自觉地滑进肉里，渐渐显现出血痕，破皮，渗出了血。整个人仿佛绽放的曼珠沙华，诡异妖艳之极。脸上笑得非常灿烂，仿佛真的很高兴的模样。可这架势跟现在的场合不合，人家都在屋子里惨叫着呢，她高兴个什么劲儿？

　　林如海一直关注着里间生产的情况，都忘了爱了二十来年的爱妻了。

　　男人，尤其有着中国传统观念，作为一家之主，应该为他们这一脉传宗接代，让家族永远流传下去的男人。更是还不曾有儿子的男人，子嗣，就显得比爱妻重要多了。

　　其实，这一刻的贾敏是恨上了自家早已死去的父亲了的。

　　她的婚事，都是父亲一手安排的。要不是父亲多事插手，她现在已经进宫选秀，当上娘娘了吧。那等风光，且是一个小小的二品诰命能抵得上的？尤其，这男人，还没有全心全意的爱自己。

　　哼！平时亲亲我我的时候说的好听，什么爱她都是狗屁!

　　要是爱她，还惦记子嗣个什么劲儿？有她不就够了吗？还要那子嗣做什么？

　　不多时贾敏的心思已经千回百转。以前，她还能因为林如海给她营造的梦而陷入甜蜜的爱恋之中，现在的她，林如海算个什么东西？这个孩子她本来还想好好养大，当自己的子嗣给自己养老的。现在，忽然她不想了。她只想弄死这么个东西！

　　林家，就给她陪葬吧！她如果走了，她会把整个林家都送给贾家。想来，娘亲一定会很开心的笑纳的，娘亲同样是个心狠的人，她可明白着呢！

　　“恭喜老爷恭喜太太，白姨娘诞下一个哥儿，虽然早产了，哥儿有些小，可哥儿长得很健康。好好养，跟普通孩子没两样的。”白家给自家闺女请的是扬州城最好的稳婆，这个稳婆不仅接生额本事了得，就是医书也是通晓的。

　　稳婆的爹还是个大夫，从小就跟药材打交道，望闻问切，把脉针灸其实都会。只是，作为女人，她不可能娶开馆。男女授受不亲，她就是会医书也不能给男人治病。而抛头露面，到底有违妇道。自家男人和婆婆是不可能让她这么多的。接生就不一样了，接触的都是女人，说出去也绝对不会妨碍闺誉。

　　“真的？快，快报来我看看。”林如海高兴的同时，更想看到自家儿子了。

　　“可哥儿到底是早产，身子比旁的孩子弱上不少，抱出来肯定会吹了风，伤着孩子就不好了。”稳婆很有职业道德地说着。

　　“哦，那妹妹怎么样？可还好？”贾敏温柔的笑意里带有几丝伤痛，面对着林如海她强制性地把那些伤痛压制下去，表现出来的，都是替自家老爷高兴。可她偏偏都拿捏到点子上，那几丝痛意能让林如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瞧懂。

　　心里头既有急迫又有几分担忧。她是让人见天儿送补药的。补的都是孩子，她要让这白姨娘为这个孩子熬死，所有的精血都度给孩子去。把孩子养的强强壮壮的，最好，生产的时候能一尸两命，孩子养的太好太大生不出来最好！

　　当然，如果孩子能生出来，孩子的娘肯定是没命的。

　　孩子到底会怎么样，端的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她最不想见的，就是白姨娘。这女人，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却是最毒的，居然能在她百般防范下有了身孕还生出儿子，她如何能饶了这贱人？

　　“是，是，瞧我都高兴坏了，白姨娘怎么样？可还好？”林如海这是才想到孩子他娘。

　　“回老爷的话，这位姨娘很好，就是身子弱了不少，以后只怕都得养着了。”稳婆郑重说道，看着这姨娘的状况，和眼前这位太太的状况，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姨娘，似乎中了太太的圈套了。孩子养得过大，吸走了母体很多的精血。要不是自己医术颇通，只怕已经一尸两命了。

　　她这般说，既不想得罪姨娘，也不想得罪太太。她不想卷入大宅门的纠纷中去，只想平平稳稳地过日子。这起子事情，她见得多了，也就什么都通了。

　　稳婆不知道的是，贾敏送给白姨娘的补品，白姨娘都是用银针试了的，发现没有毒才服用。她还暗中让自家娘家去找大夫问养胎生产的各种事宜，知道孩子该补，但不能补得太多，所以，太太送来的补品，她通常会倒掉一半。也正是因为此才捡回了一条命来。

　　只是，林家的家底似乎很不错，贾敏用起来也丝毫不心疼，给白姨娘用的补药，无一不是上上等的货色，这起子补药，药效是顶顶好的，就算白姨娘心里有了防范，只服用了一半，也还是中了圈套。一颗慈母心活生生地被贾敏给利用殆尽。

　　“啊！怎么会这样？白姨娘真是可怜。老爷，白姨娘对咱们林家是有功之人，咱们可不能亏待了去，妾身一定会好好照顾白姨娘的。老爷，白姨娘这般模样，想来是不能照顾好哥儿了，要不，就由妾身抱了去养吧。总归，妾身是他的母亲。养在妾身名下，对孩子将来也是好的。”贾敏笑靥如花地说着，没有半丝委屈，仿佛都是在为林家考虑。

　　弄得林如海一个劲儿的觉得自家敏儿稳重大方，这才是真真的大家闺秀！

　　“敏儿说得是，孩子就记入敏儿名下吧，有敏儿照看，我哪里有不放心的？”林如海不做半分怀疑，心说黛玉不就让敏儿照顾的很好吗，这孩子，敏儿同样会照顾好的吧。

　　“姨娘！姨娘您怎么了？大夫，快，快让大夫来看看姨娘。”吴嬷嬷跟白姨娘一同在屋子里，白姨娘九死一生地生下孩子，强撑着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呀！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太太说要抱走孩儿去养，一着急，人立马就晕了过去。

　　生产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她早已体力不支了

　　本来还能撑一会儿，多看看自家宝贝，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没想到会听到这起子噩耗，她的孩子，要记在太太名下吗？那哪里还是她的孩子？她且不是白忙活一场，替太太生了孩子？这让她如何甘心？更是对老爷的寒心。自己也是她的女人的呀，更为他添了一个儿子，就是这般，在老爷心里头也没有半分惦念吗？老爷怎么能这么狠心？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儿子送给太太？这，是她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宝贝，这让她如何能撑下去？

　　稳婆赶紧进去给白姨娘把了脉，林如海晓得这稳婆是通医术的，所以不曾阻止。

　　这稳婆接生的价钱，可是普通婆子的十倍呢，还不容易请到。因为请的人太多了。看来，白家为了这个女儿，是下了心血的。

　　稳婆进去后，没多久就出来了：“回老爷夫人的话，这位姨娘是劳累过度体力透支晕过去的，没什么大碍，不过生子弱了很多，以后好好养着才成。再有，这孩子现在最好莫要搬动，孩子是早产的，经不得风，让他现在呆这里最好。三个月后，等孩子身子都调理好了，就可以抱他出门了。”稳婆说的是实话，其实也是在给白姨娘争取一些时间。这样一来，至少，她还有三个月可以跟自己的孩子相处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林忠，给钱妈妈双倍的打赏，好好的送出去。再有，白姨娘院子里的所有奴才，都赏三倍月钱，其他院子的赏一倍。”林如海知道孩子不会有事就好。这个孩子能养好，能养大，这是最重要的。

　　“恭喜老爷，恭喜太太，多谢老爷赏赐。”在场的所有仆人一道跪下谢赏。

　　“哈哈哈哈，好！好！”林如海笑得十分欢愉，哪里还有平时半丝的儒雅影子，整一个阳光美大叔。

　　“黛玉给爹爹道喜了。爹爹，您可不能因为有了弟弟就不疼玉儿了。”说着，还颇有架势的抿着嘴做委屈状，这模样，在这般娇俏可人的“姑娘”身上表现出来，别提多喜感了。

　　“哈哈，怎么会，玉儿永远都是爹爹的宝贝。就是再有是个弟弟，爹爹也不会不疼玉儿的。”林如海把身旁的黛玉抱起，一扫多年无嗣的隐隐忧郁和几丝颓废模样，高兴得不得了。

　　他哪里会晓得，这话，让贾敏听了，却更加愤恨。老爷啊老爷，都不是你的孩子，你居然还能这么宝贝，你这是置妾身于何地？

　　缩在林如海怀里的黛玉，把贾敏阴鸷扭曲的面容收入眼底。他心里头明白，这贾敏，是不可能喜欢上自己的。原因，他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自己是黛玉，好像还不是这贾敏的“女儿”，那贾敏的女儿去了哪里？贾敏，是因为自己女儿不见了，所以恨上自己的？他这次出事，与贾敏的忽视有很大关系的吧。

　　“哐当……”摔杯子的声音在林府的许多小院子里响起。林如海的侍妾姨娘，还是有七八个的。“该死的，这个贱人怎么命这么好？居然能生下儿子，还能养活？蓝衣，给我打扮打扮，咱们去恭喜老爷太太去！”在太太二字上，念得很重。

　　这样的话，在不同的院子里同样的上演。林如海的后院，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再次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