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弟弟》任意风烟

9、第 9 章

　　“哐当……”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杯就这么废了一个，充分显示了主人的怒气，就连平日里最最喜爱的杯子都一骨碌给报废了。

　　“主子，您不用跟那起子贱人生气。那小杂种就算在那贱人那里养三个月，回头还不是得乖乖地送主子这里来？索性那小杂种现在年纪还小，都不记事，那贱人要照看就让她照看三个月呗，主子也省得烦累。”兰嬷嬷尽挑了好话跟贾敏说，其实，就算那孩子被抱过来，也不用贾敏细心照看，直接丢给奶嬷嬷和丫头婆子们费心就是。最多，主子在老爷来主子这里看那孩子的时候，赶紧抱过来装装样子。

　　“我气的哪里是这个？你没瞧见老爷那高兴的劲儿，老爷这不是活生生地打了我的脸吗？他这是嫌弃我都给他生儿子了。还给那贱人院子里的奴才通通发放三倍的月钱，老爷都忘记了，我的孩儿当初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这般。这小杂种只是个庶子罢了，老爷居然跟嫡女一般的待遇，这不是寒碜我是什么？不行，这个小杂种一定不能久留，我早晚得废了他去！”贾敏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她从来都容不得自家男人有旁的女人，更容不得自家男人有旁的女人给他生孩子。这男人，只能是他的。

　　一旁的兰嬷嬷听的那叫一个无语呀！

　　主子可真是心狠手辣！这么多年，管制着老爷的后宅，愣是一个孩子都没让老爷有不说。哪个让老爷多看上一眼的通房侍妾姨娘不是被主子没多久就弄死了？也就是老爷这般不明后宅阴私的信了主子那些胡诌瞎掰的话来，其实，要说主子的那些个小伎俩，可是越来越是水准了。主子这是欺负老爷不追究，不明察，对她信任有加的吧。最开始的时候，主子弄死一个侍妾都会百般盘算，步步设计，让人家自己走向末路，现在倒好，越活越回去了，都敢明打明的下手了。唉，也就是林家，没有老太太在上头压着，更没有妯娌在一旁抓辫子，世代单传就只有老爷一个。要不然，主子只怕早就被休回去了的吧。

　　现在倒好，老爷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子嗣，都还想弄死！

　　不过，主子就是主子，她一个当奴才的可不管也不敢管这些，主子怎么吩咐，她怎么来。林家以后会不会有人传宗接代，不干她一个当奴才的事儿。

　　“老爷确实有些糊涂了，不过主子，老爷这会子正高兴呢！咱们要是这个时候弄死那小杂种，只怕旁人会说主子您容……”兰嬷嬷仿佛嗓子里塞了痰一般，就这么卡在了那里。

　　可贾敏是个精明的人物，哪里会不晓得兰嬷嬷的意思？

　　她嫁入林家已经快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也就她三年前得了个闺女，旁的侍妾通房姨娘不是没有有过生孕，尤其有些老太太直接送老爷床上，当晚就蓝田中玉了的。可到最后都会因这因那的没了。老太太再的时候，圈子里就流传着她心胸狭窄，容不得老爷有庶子庶女。老太太更是一天好眼色都没有给她看过。

　　她最开始不明白老太太为何会如此厌恶自己，让人打听了许久才晓得，老爷本来有个门当户对的亲梅竹马，双方家里都是看好的，想让两人在一起。

　　只是，这一切被自家阿爹给毁了。

　　当时阿爹见老爷高中探花，还是公侯之后，世代书香之家，文采风流，相貌出众，就看中了，想让自己嫁进来。甚至都没有经过老爷的同意，没有跟林家通气，直接越过了去，请皇上赐的婚。这可是御赐的婚姻，是不能有平妻的，当然，官家里头，哪里会如同那起子没脸子没皮的行商坐贾一般，弄出一个什么平妻来。

　　而林如海的青梅，大家千金，哪里是能当小做侍的人？

　　于是乎，好好的一场姻缘，因为贾家就这么风流云散了。

　　当时i，贾敏嫁进来的时候，林如海对她可是一点儿都不亲。贾敏怎么做，林如海都没有看在眼里。贾敏也不是个笨的，让自己的奴才四处打听，总算明白自家老爷为何总是视自己如无物了，敢情另有心上人的呀！贾家的人，尤其是贾老太君的嫡亲闺女，是个狠人，对敌人狠的同时，对自己更狠！

　　让人打听清楚那家小姐喜欢什么装束，有哪些喜好，对林如海什么做派，等等都一一查清，尽数学了过来，没几天，贾敏就跟那林如海的小青梅一般无二，因为化妆术的缘故，加上气质的模仿，整整想了个七八成。

　　乖乖，这可了不得，在水酒的作用下，林如海一时间还真的忘了谁是谁了。

　　时间长了，林如海还真习惯了贾敏的存在，习惯了贾敏的关系，习惯了贾敏的一切。贾敏，同时一步步走入林如海的心里，成了林如海不得不在乎的人。而那青梅，也是个大家闺秀，却不是贾家这般没脸没皮的人，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跟林如海这辈子无缘了，就断了跟林如海的一切联系，以前林家太太，现在的林家老太太派人请她家母亲过来说话玩乐的时候，她更不会一同过来。而这青梅家，也因为女儿的缘故，跟林家慢慢淡了起来。后来青梅家阿爹官职改动，掉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跟林家来往就更少了。

　　而林如海移情贾敏，其实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毕竟喜欢了好多年的人，忽然之间因为一纸赐婚而断了联系，他，虽然是大男人，也怎么都不习惯的。既然贾敏这般放得下身段，填补了这么个空白，他作何不能接受？

　　林家太太也是个实在人。她没有把所有的事情怪到贾敏头上去，毕竟，那是赐婚，贾敏更是个大家闺秀，不可能跑出来跟儿子来一个一见钟情。所以，贾敏刚加进去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为难贾敏，她可只有一个儿子，哪里又不希望儿子媳妇过得好了？

　　头三年，都没有插手儿子房里的事情。她是过来人，知道女人在乎些什么。

　　可是，一年年过去，贾敏的肚子还是半点都没有，这个时候，还让她知道了贾敏的各种手段，她宝贝儿子在贾敏嫁入来以前的两个通房，居然一一被贾敏用药绝了嗣。这可捅了马蜂窝，老太太在乎什么，不就是儿子孙子的传承吗？本来通房什么的，在正室嫁进来以前，是不允许有身孕的，正室进门以后，尤其正室迟迟不能有孕的时候，按说，是能停了药给人家生儿育女的权利的，可自己儿媳倒是好，直接进门的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绝了人家的子嗣，连带着儿子也半个孙子都没让她抱上。

　　乖乖，林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贾家，作为国公府已经开始没落了，林家前代同样也是公侯之家，对于贾家也是不惧的。这个时候，作为贾家的领头人物贾代善已经没了。

　　林老太太直接出手就送儿子四哥姨娘，记住，不是通房是姨娘的呀，还是直接抬上去的。这是直接打了贾敏的脸，跟贾敏宣战了。

　　贾敏一时间措手不及，狠狠地气了一把，在林如海因为孝道，每月里都会去哪些姨娘那里一个两三天以后，直接也从自己陪嫁丫头里头，挑了四个出来，送入林如海的房里，跟林老太太打了个平手，日子才变得顺畅。

　　当然，这种顺畅只是表面的。

　　自家丈夫有两个通房和有两个通房加八个姨娘，那日子可不是一样过的。以前还能使手段让老爷留在自己屋子里，一个月，留上大半个月。林老太太送了四个人以后，生生地分区一小半，这可就如同剜了贾敏的肉一般。贾敏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她同样不管不顾地给这些女人下了药。让她们一个屁都放不出来，另一方面，也加紧调理自己的身子。

　　说贾敏是狠人，这个时候就表现出来了。她因为愤恨林老太太给自己男人送女人，直接给林老太太下药起来。等到林老太太发现的时候，事情已经来不及了，林老太太的寿命，直有了三年光景。

　　贾敏的人都是贾老太君安排的能人，林老太太查了许久都不曾抓到把柄，更没法捅到儿子那里去，无缘无故地说自己被儿子媳妇下了药，儿子哪里会相信？那贾敏，而儿子跟前乖得跟绵羊似的，早就得了儿子的心，她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一切都晚了。可这林老太太也不是让自己吃亏的。

　　回头就奉送了儿媳妇一剂药，使得儿媳妇本来就不好的身子更弱了几分。同时，又给儿子娶了个贵妾进门，自己家里的人贾敏能轻易拿捏住，可外头的呢？林老太太千挑万选，挑了现在的白姨娘进来，她看来，这白姨娘是个聪明能忍的，对上贾敏，虽不说万无一失，毕竟身份上就差了许多，可总比没有来得好不是？

　　可万不料，这贾敏这般不管不顾，直接在人家刚进门的时候就想绝人家的子嗣。至于怎么做到的，林老太太查了这些年还真没查明白。一来，这里面的手笔，有着宫廷内围阴私的影子，民家大夫，不能轻易查出来，贾家在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爵位，只是普通官员了，那起子国手太医，是请不起的。就是请得起，太医也不能轻易给姨娘什么的看病，就算看了，又哪里能告诉人家这等内幕？太医常年跟皇家人打交道，可最是圆滑的人物，什么该说该做能说能做，那是一清二楚。

　　二来，她把白姨娘给儿子纳进门以后，发现这白姨娘避开贾敏的锋芒，低调得不行，仿佛真是个没做为，一切依了贾敏，向贾敏完全低头的模样。林老太太是过来人，尤其对姨娘这么个角色，所以，清楚，这白姨娘是个能忍的，这种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有了白姨娘，她对儿子也就放心了几分。

　　强撑的一口气慢慢散了，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这辈子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早早给儿子定了婚，当时，儿子那青梅还小，比儿子可是小了五岁，本来想着儿子高中后风光娶进门，可没成想还来不及就让贾敏插进来了。她总想着，要是自己早早给儿子订婚，想来就是皇上也不能做拆散人家姻缘的侩子手吧。

　　林老太太因为这个缘故，总是觉得自己对不住林家的列祖列宗。心里头压着一块巨石，身体又能好到哪里去？同时，林老太太自从自家男人走了后，一直想自家男人，要不是因为儿子还小，还撑不起一个家，没有能成家立业，她早就跟着去了。贾敏的下手，只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就是没贾敏这一手，林老太太自己知道，她也是活不了多久了的，看到儿子高中探花，娶妻。她已经把心放下大半了。

　　她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及时抱上孙子。

　　当然，走的时候她也是留了一手的。林家人，可不是那么好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