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弟弟》任意风烟

7、第 7 章

　　“奴婢给老爷夫人请安呢！我家主子要生了，还请老爷夫人赶紧去瞧瞧。”白姨娘身边的吴嬷嬷一脸恭敬地跟林海贾敏说道，满脸带着的，确实无尽地焦急。

　　她能不焦急吗？

　　都说七活八不活，她家主子可还差几天才怀胎九月的，可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当口，居然早产了。

　　主子有多宝贝这一胎她一路跟过来，是清清楚楚的。

　　那是一步也不敢多走，吃的东西，还是每每用银针查看了，才敢入口，就怕一个不留神，自己的孩子被害了，想哭都没地儿哭去，这可是她家主子后半辈子唯一的依靠的呀！

　　主子这一胎得来得多不容易，也只有自己明白。

　　主子是老夫人给老爷娶进房的良妾。

　　那个时候，老爷跟太太已经成婚十年的光景。可已经整整十年，太太愣是一个子儿都不曾蹦出来过，就是老太太塞给老爷的通房丫头，也是一个都不曾有过身孕。这光景，老太太是后院当家，当然明白其中的猫腻，只怕她这儿媳妇不是好像与的人，儿子的子嗣，都被她把持住了。

　　老太太这么一想，哪里放心的下去找老太爷？当再一次有通房丫头流产的时候，老太太当下就拍定，给老爷娶一房良妾。

　　通房丫头太太好把持住，可良妾不一样，良妾有娘家人，娘家还不错的那种。

　　自家姨娘就是姑苏富户的嫡女。

　　自古商人身贱是常理，虽然白姨娘是富家嫡女，可到底也只是商女，所以，能巴结上前科探花郎，还是两淮巡盐御史，只有高兴的份儿，哪怕是嫡女，也欢欢喜喜地送上。

　　虽然白家不做盐生意，可能交接高官，就是做普通生意也是有好处的，这么划算的买卖，谁不会算？

　　唯一苦了的，只有她家姨娘。

　　姨娘的心事，她这当奶嬷嬷的哪里有不明白的？姨娘从来就想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当个正房娘子，自己做主，不去看旁人脸色过活。

　　可现在成了被压得抬不起头的良妾，只有苦的份儿。

　　姨娘其实打定主意，会好好服侍老爷和太太的，毕竟，这是她的本分。

　　可哪里晓得，太太是个万般狠戾的角色！

　　姨娘刚刚抬进门就被太太下了那断子绝孙的绝育药。这药，药连着喝一个月方可保证一定绝育了去。作为妾，是没有回门的机会的。不过，有朋友来探看是不会阻拦的，就是太太也是不行。所以，姨娘交好的孙家姑娘来看姨娘的时候，姨娘别说有多高兴的了。

　　可这一看不要紧，一看，确实要命的。

　　那个时候，正好太太让人送来“补药”，说是让姨娘好好养身子，以后好快些给老爷诞下子嗣。姨娘对太太虽然有防备，可到底也不会想到，太太会这般光明正大的害姨娘不是？所以，高高兴兴地喝了。

　　然而，这次孙姑娘撞上，却急忙给姨娘使了个眼色。

　　姨娘跟孙姑娘十分交好，心意相通，明白孙姑娘只怕有话要说，就岔开了去，直说还太烫，等会儿就喝，让送药的兰嬷嬷，不，那个时候还是兰姑姑先回去。

　　毕竟这边又客人在，兰姑姑就是有天大的不愿，也不敢表露出来，这可是林家的面子问题。她虽然是正房的奴才，可也不能全然压着自家姨娘不是？

　　乖乖地退了出去，孙姑娘方才跟姨娘说，“白姐姐，这药你喝了多久了？”孙姑娘一脸急得跟什么似的。

　　她一定就不对，赶紧跟孙姑娘说：“算来二十有五，孙姑娘，可是这药有什么问题？这里头放的可有许多大补的药呀，这人参，灵芝，哪个不是好药？”她真的急了，难道，这些会害了自家姑娘不成？

　　“都二十五天了？”孙姑娘一脸大惊，不过，没多久又放松了不少：“还好，还来得及，白姐姐，这药以后你千万莫要喝，再喝，你这辈子只怕都不要想有子嗣了。”

　　“什么？孙妹妹，你说的这可是真的？”白姨娘眼睛瞪得大如铜铃，身子摇摇晃晃，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她赶紧上前扶住姨娘，恨恨地说道：“姨娘，奴才就一直奇怪，咱们太太怎么会这么好心一个劲儿的用大补的药材给主子熬药喝，现在看来，真是狠毒，是要绝了姨娘您的子嗣呀！”她恨自己恨得不行，都是她的错，明明晓得正房和小妾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却没有让自家主子多多防着太太，害得主子没了子嗣。

　　主仆二人一脸惨淡，没了子嗣，这辈子，她们都完了，还指望个什么？

　　要不是孙姑娘在这里，只怕自家姨娘早就扑到房里痛哭去了。

　　“白姐姐莫要急，这不是只有二十五天吗？还差五天，真的，要喝上整整一个月，才能有效。白姐姐这般还是来得及的。白姐姐也是知道的，我家二姐今年二月入了京中侯府为妾，娘怕姐姐吃亏，下了恨心寻来了个宫里出来的嬷嬷放在姐姐身边。姐姐也是跟白姐姐这般，刚入门就让那正房娘子给下这起子狠毒的药。好在姐姐身边的嬷嬷十分了得，直接替姐姐防了。妹妹也是去侯府看姐姐的时候，撞上，姐姐说给了妹妹听的，就怕妹妹以后嫁人了吃亏。姐姐现在只要绝了这药，回头请了大夫好好调理身子，想来，过个几年，还是能有身孕的。”孙姑娘十分心疼自家姨娘，宽慰自家姨娘道。

　　孙姑娘的家境比白家好上许多，可到底还是商户出身。唯一不同的，孙姑娘家是皇商，给宫里供应胭脂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孙姑娘的娘才请得到宫里出来的嬷嬷吧，毕竟，他们有这层关系。

　　孙姑娘因为是商家出生，想来跟官家小姐没什么交情，结交的，多半还是商家姑娘，这也是孙姑娘会跟自家主子交好上的缘故。毕竟，白家是做布匹生意的，跟孙家的生意没半分冲突，交好了，也算个帮手不是？做生意，可谁都有个急的时候。

　　“妹妹说的可是真的？”自家姨娘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地扣着孙姑娘的手。

　　“姐姐放心，确实是这般，姐姐宽心才是。要是姐姐这般激动，让林家太太晓得了去，只怕姐姐……”孙姑娘提醒到，她见到这等狠毒的虎狼之药，哪里不明白贾敏的手段？这般心狠手辣的人物，能容得下白家姐姐？想着白姐姐，又想到自家二姐，孙姑娘难受得不得了。商女怎么了，怎么就只能做小妾？她这时候有些恨自家父亲了，为何，父亲就不能让她们姐妹出去当正房娘子呢？自家姐姐再侯府夫人跟前是如何赔小心，她是亲眼所见的。现在，自小交好的白姐姐对着林家太太身旁的奴才都小心翼翼，她更是恨起自己的身份来了。凭什么，商女就得不到好呢？

　　“主子，孙姑娘说得是，不是还差了五天吗？咱们暗中找大夫看，一定还来得及。”吴嬷嬷心疼地对自家主子说道，主子的前程也是她们的前程，只有主子有小主子了，她们才过得好呀！

　　那一日，她们奴仆二人对孙姑娘真是千恩万谢，要不是孙姑娘，她们奴仆这辈子就完了。

　　之后，主子对太太是百般恭敬，一心调理身子，就是老爷身边，也从来不去巴结。就想着有朝一日能一飞冲天，主子真的不图旁的，有个子嗣养老就好的呀！

　　那时，她们也十分明白，林府，之所以不曾有一个子嗣，全都是太太的手笔。

　　多年下来，主子终于有了身孕，还藏到了四个月才报出来，这个时候，就是堕胎，也是堕不去的。

　　可哪里想到，就是这般了，还让太太钻了空子，主子居然还是早产了，她想不明白，到底太太是哪里下的手，可心里十分清楚，一定是太太下手了。

　　好在，这次姨娘身边的产婆全都是白家送来的，希望……姨娘能母子平安吧。

　　已经查清楚了，姨娘这一胎，可是个哥儿的。

　　当下林如海一听，就急了，赶紧起身往白姨娘的院子走去。

　　说来，这白姨娘在他的后院，是个很淡漠的存在，从来都不出头，不惹事，从来都是淡淡的。

　　他一个月，也只是偶尔会去这姨娘院子里一两次，毕竟，敏儿每个月总会有几天不能服侍他。

　　这一次，自从白姨娘诊出四个月身孕以后，他暗中也是找人护着了的。

　　他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黛玉。

　　黛玉被送来的时候，弱弱小小，比自家闺女仿佛都还有弱小几分。

　　当初，他本来想着，就说自家夫人生的是双胞胎，两个一起养着的。可万不料，自家闺女没有挨过去，这送来的瘦瘦小小的丫头居然挨了过去。最后，只好把这丫头当自家唯一的嫡女。

　　他清楚，敏儿是不能再有孕了的。

　　而黛玉送来的时候，出了瘦小意外，很明显，还中了毒，是娘胎里头中了毒。

　　自此，他对后院女人的斗争，上心几分。他虽然不愿意去怀疑敏儿，可……，可白姨娘有了身孕，他更愿意去保护。尤其被诊出是儿子。

　　只怕，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子嗣了吧，还是能继承香火的儿子。

　　这一次，虽然看到敏儿脸色不是很好看，笑起来也十分勉强，可是，他要保住这儿子。不管以前敏儿是不是做过什么，可这个儿子，他一定要留住。

　　林如海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往白姨娘的院子而去。

　　身后的贾敏看到自家老爷急切的模样，心狠狠地一抽。嫁来也有二十多年了，她晓得自家老爷喜欢子嗣，想要子嗣，可摆在眼前，心，还是忍不住抽痛，那，不是自己生下的儿子呀！

　　想到自己，贾敏狠毒的眼色又瞧想林黛玉。

　　这，同样不是自己的孩子。

　　林黛玉低着脑袋，知道贾敏投来了带着几分狠毒的光。可，他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