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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碰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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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上漂了五天四夜,船终于在第五天傍晚靠了岸。
靠岸的地方十分特别,这整个城都是日枭族建的,城里不普通的人比普通人多。
城主是个豪爽的中年人,和严亦靑与箫慕是旧识,热情地带着他们回了家。
晚饭一如至往地丰盛,城主亲自作陪,以前那些人准备好饭菜就会很识相地消失,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够。
然而他们还没客套完,门口响起一阵争吵,似乎有人想进,守卫拦着不让。
城主皱眉,道了声赔罪,匆匆向外走。
严亦靑举着酒杯,幸灾乐祸道,“我就说嘛,某人来了,那丫头怎么可能不出现。”
箫慕闻言轻笑,不置可否。
严亦靑见他不接招,有些遗憾,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道,“你说待会城主进来会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箫慕看了他一眼道,“你终于正常了?”自从那次苦口婆心地劝说无果后,严亦靑对他说话就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
严亦靑泄气,心说我还不是为你好,没良心。
箫慕道,“你几时见过城主背过她的意?”
严亦靑一乐,“也是,要不然你现在也不能这么安稳地坐着。”
焰儿和溯儿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过了一会,城主回来了,身后跟着个红衣姑娘,长得很是美艳。她扫视一周,先是看到篱鸢呆愣了两秒,然后就一直盯着箫慕,目光灼灼。
城主介绍道,“这是小女,红楚。”略一停顿,似是有些为难道,“小女对各位煞是钦佩,不知可否一同用膳?”
城主问的当然是篱鸢,却半天没得到答复,不禁皱眉。
钦佩?矹矶诡谲一笑,篱鸢的身份一直处于保密状态,知情的人也是心照不宣地装傻,城主自己也不知道,他女儿是从哪里知道的?还钦佩?
城主这招分明是先斩后奏,人都带进来了总不能再赶出去,要不然就是驳他面子。城主算盘打得好,却没料到他们家的主子向来是油盐不进、特立独行,他才不怕得罪谁呢。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城主脸色越来越难看,红楚则楚楚可怜地看箫慕,箫慕认真地盯着面前的糖醋排骨……
最后还是站在篱鸢身后的溯儿代替主子开口了,“这里是城主的地方自然由城主做主。”
溯儿的话谦和有礼,却没能让城主消火,在座那么多人没一个开口,却要一个丫头来回答自己,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红楚却好似不在意,走到严亦靑身边,甜甜地叫了声“严大哥”。
严亦靑就觉头皮一麻,自觉地起身把箫慕身边的位置让给她。箫慕另一边坐的是篱鸢,焰儿和溯儿站在他身后。
红楚高高兴兴坐下,亲昵地挽着箫慕的手臂,“箫慕,你来了怎么不早点通知我,我也好准备准备。”
箫慕任由她挽着,笑问,“准备什么?”
“好好打扮打扮呀!”红楚酸溜溜道,“不弄得漂漂亮亮的怎么入得了你的眼?看我还不如看糖醋排骨。”
箫慕偷偷望天,“你就算脂粉不施也是美人一个,这就叫天生丽质。”
红楚立马阴转晴,娇笑着帮箫慕布菜,完全当其他人是空气。
虽然知道红楚这样无视篱鸢不合礼仪,但城主记恨着刚才的事,索性不管她。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红楚和箫慕的对话,其他人各怀心思,默默吃饭。
红楚给箫慕夹了块鱼附带一个含情脉脉的微笑,突然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就见旁边站着的粉衣丫头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红楚嫣然一笑道,“两位姑娘也一定饿了吧,厨房煮了燕窝粥,不如吃一点。”说着就让人去端。
箫慕他们谁也没真拿焰儿和溯儿当丫头,在船上都是同桌吃饭的,这次是因为有外人在,她们才站着,所以除了有点惊讶没人觉得红楚的行为不妥。
焰儿和溯儿对视一眼,有些莫名。
很快丫鬟就把燕窝粥端了上来,是用碗装的,香气四溢。
焰儿虽然对红楚有些意见,但也不好拒绝,只好伸手去接。然后她手还没伸到就被一人推了回去。
篱鸢不知何时已经挡在她们前面,他冷冷地看了那个丫鬟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焰儿和溯儿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矹矶眼珠子转了两转,也起身告辞。
待要走的都走了,城主终于忍不住怒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箫慕看了他一眼,懒洋洋道,“他是日枭的贵客。”
城主嘴巴动了动,终是无可奈何。
篱鸢带着人走了,却没走远,等箫慕结束那顿亢长的晚饭回到城主给他们安排的院落的时候,就见篱鸢站在院子中间,抬头望着头顶的樱花树,不时有粉色的花瓣被风吹下,落在他的身上,给那份冷清染上了一丝柔和。
箫慕静静看了一会,才走上前状似不经意地拂去他肩头的落花,含笑道,“下一局?”
箫慕和篱鸢在树下开始了棋局,严亦靑就拉着矹矶、焰儿和溯儿开赌局。
箫慕和篱鸢实力相当,风格相似,不到最后还真难说谁能赢。于是猜测当次的赢家就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一大消遣,虽然参加的从来都只有四个人,虽然每次押注的情况都一样,矹矶、焰儿、溯儿押篱鸢,严亦靑押箫慕,虽然没有赌注,但他们仍旧乐此不疲。
但这次严亦靑的提议却没得到附和,其实他一回来就发现了,俩丫头的脸臭的可以,他也问过矹矶刚才到底怎么回事,矹矶不语,只是笑得高深莫测。
正当严亦靑想着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红楚来了,于是严亦靑清楚地看到焰儿和溯儿的脸又黑了几分。
红楚显然是刻意打扮了一番,衣服换过了,依然是红的,只是更加华丽,衬得她越发美艳,只是在场的人都看过了篱鸢,再看她也就没多大感觉了。
红楚翩翩地入内,径直坐到箫慕身旁,靠在他身上,撒娇道,“箫慕,你想下棋,干嘛不找我?”
箫慕看了她一眼,笑笑没说话。
焰儿冷眼看着,越看眼神越冷,严亦靑一惊,连忙拉着她往外走,“丫头,撑死了,我们去消消食。”
焰儿被他拉着走了一段,终于忍不住甩开他的手,恶狠狠问道,“干吗?”
严亦靑想了想还是决定做一下和事佬,“其实城主他人挺不错的。”
焰儿白了她一眼,“你认识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严亦靑那叫一个无辜啊,“我还认识大公子呢,你不是对他评价挺高的吗?”
焰儿语塞,只好再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会认识那种人?”
严亦靑无奈道,“不管怎么毕竟是同族,认识也不奇怪吧。不过认识城主却是因为箫慕,你也知道箫慕那个美名啦,姑娘们不介意他名声臭但不代表姑娘们的家里人不介意,城主因为箫慕和红楚的事差点砍了他,不过红楚是他的宝贝,红楚护着箫慕,他也没办法。”
他瞄了眼焰儿,小心翼翼道,“其实红楚就是傲了点……”后面的话消失在焰儿的冷眼中。
焰儿冷笑道,“她何止是傲啊,她还很毒呢!”
严亦靑不解,就听焰儿又道,“至于箫慕,有本事他就一辈子都这样,要不然有他哭的时候。”说着,转身往回走。
严亦靑无奈,只好跟着,心里盘算着那局棋离下完还早着呢,要不要先找个地方避避。可等他走回院子,却发现棋局结束了。
篱鸢将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罐,看着棋盘上分明的局势,垂眸道,“既然心不在此,又何必浪费时间。”
箫慕看着棋盘幽幽一叹,转头笑问红楚,“什么安排?”
红楚乐呵呵地提了好几个建议由他选。
焰儿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道,“主子,该走了。”
篱鸢颔首起身。
“你们要走?去哪?”严亦靑一惊。箫慕和红楚也转头看他们。
矹矶别有深意地笑道,“就算这城主是日枭族的,也不代表月羲族在这城里就没地方。”说着,含笑看了红楚一眼,红楚心里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
严亦靑也不傻,一听就知道还有事自己不知道呢,于是也不多说什么,让红楚代为告别就跟着篱鸢他们一起走了,至于箫慕自然是被红楚拉走了。
出了城主府,严亦靑一把拉住矹矶问他缘由。
矹矶没直接回答,却问,“你有没有听说过,无双公子医术无双?”
严亦靑有些莫名,还是回答,“当然,据说死的都能被他救活。”
矹矶道,“何止是能把死的救活,还能闻着味道就分辨出粥里下了什么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