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色（杀薇同人）》络屿归

14、第 14 章

　　小女孩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让那个黄昏的伤感色彩映入自己的黑色瞳仁，让她会不自觉地想起离别的伤感场面。总有这样的一天，她亲爱的戈薇姐姐也会像黄昏的落日，离她而去。再见时，已不是她所熟悉的戈薇姐姐。
　　但是，那个画面依旧不停地在脑中闪动，挥不去，抹不掉。
　　黄昏的城镇，是格外地让人舒适。在黄昏的并不浓重的金色下，城镇显现出的是一派宁静的景象。很美，很安静。
　　那个人，也是一如既往的很美，很安静。
　　摆在地边的摊头，主人或是憨憨地笑着，为前来购物的人们介绍着新到的或物美价廉的东西，或是同小气吧啦的妇人为了少许的钱财而争得面红耳赤。虽是有些嘈杂，但是很温馨的画面，于玲而言，还有一些深藏于心的怀念。
　　就在三年之前，她还经常跟着母亲一起去城里购物。那时，不时地会有人上来和母亲打声招呼，还有人会上前捏捏她还是包子一般的笑脸，把她吓得直将瘦小的身子往母亲的身后躲藏，对方还会肆无忌惮的笑：“你女儿挺可爱的，就是胆小了些。”
　　母亲的笑较为腼腆：“这孩子不常出门，有些怕生。”
　　“无妨，多见见就熟了。”
　　那时，她的还带着婴儿肥的小手又年轻的母亲牢牢牵着，走向巷子的深处，人群密集的地方。沿途总会看到几个青葱岁月的少年少女，带着腼腆的羞涩神情，一同走进茶楼的第二层。年幼无知的她微微偏过脑袋，并没有将声音刻意放低：“娘，哥哥姐姐们在干什么啊？”
　　闻言的路人会带着诧异的眼神将视线挪到她身上，在她懵懵懂懂地将自己的大眼睛眨上几下之后，他们会意地笑笑：“丫头还小呢！”
　　如果是戈薇姐姐会怎么说呢？记得不久以前，在戈薇姐姐还没有离开村子的时候，枫姥姥让她带着戈薇姐姐去最近的城中买些东西回村子，坐在茶楼的第二层喝茶时她如三年前一样看到那些沉溺于暧昧游戏的少男少女，她如三年前那般问了：“戈薇姐姐，那些哥哥姐姐们都在干什么啊？”
　　那时，她的戈薇姐姐动作很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听了她的问题后稍稍愣了片刻，很快又轻轻地笑开，说了一句她并不是十分懂的句子：“人不风流枉少年。”
　　茶楼中的茶并不好喝，带了很浓重的苦味，而那些少男少女竟能够将茶水咽下。或许是因为他们正风流怀着春。可是为什么能将茶泡得很好喝的戈薇姐姐也能将茶水面不改色地喝下呢？她好奇地将问题问出了口。
　　戈薇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便“呵呵”笑开：“这是身为茶师的品质。就算是犬夜叉泡得茶，我一样能够将它喝下去。”
　　那只是记忆而已。
　　但是，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个潇洒地说过“人不风流枉少年”的女子此时竟然会以主角的身份出现在那个被黄昏的金色渲染的城镇街头，身畔是锦服的少年，折扇摇晃着，笑得一脸的温文尔雅，碧绿色的眼眸中满满的是对身边少女的宠溺。
　　橙色和服的少女看着一如平时温和巧笑着的白色和服的少女，温柔地对身畔的看起来是城中的有地位有身份的男子说着什么，呆愣，停滞。
　　她一如既往的美丽，就像是那副她身上的项链坠子上镶嵌着的美丽画面，印着樱花的白色和服将少女衬得较之平时更是温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但是，这样的温柔似乎已经离她而去了，它属于另一个人，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不是犬夜叉，也不是任何一个她熟悉的人，而是一个不曾见过的男人。
　　不过三天，她的戈薇姐姐已经投入他人的怀抱了吗？她看着眼前的暧昧画面，抿紧了绯红色的唇瓣，不敢相信那个戈薇姐姐已经离她而去。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千沙少主对戈薇小姐真是好呢，羡煞旁人啊！”锦服少年身旁的素衣人嘻嘻笑着，开着玩笑道。
　　他闻言，只是更加温和的笑，伸手执起小摊上摆放着的翠玉簪子，将其插上戈薇梳成流云髻的墨发，使少女看起来更加温和若玉：“喜欢么？”
　　“嗯，很好看。”
　　“你喜欢就好。”少年打开画着山水画的折扇，心情很好的摇着。
　　不，不对，戈薇姐姐从来不会戴头饰的。戈薇姐姐根本就不需要头饰就很好看了，为什么会这样？在玲的心里，那些或是翠玉或是金银的首饰只能将戈薇的韵味掩盖，而没有了一股自然的美感。这样的戈薇，她不认识。
　　但是，她确实是戈薇，她曾经以为很熟悉的戈薇姐姐。是什么，她是不是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不应该被疏忽的东西？
　　那只被鲜血染红的衣袖重现于她的眼前。对了，是伤。
　　她的伤很重，短期间不可能有能力与妖怪或其他生物对抗，在伤好之前她必须尽快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然后将伤养好以后才能动身。可能，是这个城镇的那个什么少主见到戈薇姐姐以后就动了心思。她是知道的，戈薇身上似乎有一股魔力引领着所有的人向她靠近。在村子里的时候，就有不在少数的少年总是会无事献殷勤，想要接近戈薇。
　　“小玲……”依旧是那样的温和声音，她的戈薇姐姐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带着她熟悉的笑，只有墨色发丝上那支玉簪在狠狠嘲讽着她。
　　“戈薇姐姐……”
　　“戈薇，你认识这个小丫头？”
　　“嗯，她是我的妹妹。”
　　“哦，那么你在做巫女之前是住在千叶城附近的村子里的吗？既然这样，小丫头，就麻烦你回家跟岳父岳母通报吧，你的姐姐很快就要成为千叶城的少主夫人了。”
　　什么？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依旧笑着的戈薇，不敢相信。戈薇姐姐，真的……
　　是因为那个伤口吧？她抿紧了唇，艰难地吐出了音：“戈薇姐姐，玲、玲一定会……”就出你的，让杀生丸大人把你就出来的。
　　话没有说完，她已经在她的怀里，就像不久之前。然后，她听到她特地压低了的声音：“我不能再依靠别人，我必须用自己的力量来证明……”所以，不要去找杀生丸，我不能让那个自负的看不起人类的妖怪看到身为人类的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
　　“小玲，回去吧，小心些！”她依旧微微笑着，却是已与往常不同，多了份坚定，也更加让人不自觉地心疼。
　　她看见她很是温柔地向她挥着手，像极了三天之前她离开的时候，她的微笑，她的动作。转身，眼中含着的氤氲终于化为两行清泪，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无声无息地滑下。她紧紧地咬着唇，不让唇齿间的抽泣声在空中漫开，匆匆离去。
　　为什么，宁可与一个根本不熟悉的人成亲也不要杀生丸大人来救？为什么，可以容忍自己与陌生人的过分亲昵？为什么……
　　我不能再依靠任何人，我必须用自己的力量来证明……
　　因为她是一个倔强而坚强的少女，不甘自己只能躲在别人的身后，偷偷看着战争的实况而除了累赘再没有别的用处。是的，她非常不甘心，不甘心在三年前被当做是桔梗，不甘心自己只能依靠别人才能存活在这样的时代。
　　纵然她不属于这个时代，哪怕她讨厌这样黑暗的时代，她也要靠自己的力量，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