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色（杀薇同人）》络屿归

15、第 15 章

　　黄昏的山脉，被笼罩了一层金色，冲破了原先的白雾。那人，就在山脉下的那个小小的镇落，诉说着人类的坚强。
　　真是，傻瓜，就像他一样傻。为什么要纠结于这样的可有可无的问题？明明不需要去在意的。深呼吸，再吐气。是啊，不需要在意，可是依旧没由来的让心脏一阵酸痛。成亲，真是一个让他无比讨厌的词语。
　　戈薇姐姐，要成亲了……
　　如同死去一般，什么感觉都没有，于是他醒悟过来。没有对与错，不该纠结于道义的约束。若是太过于犹豫不决，最后的结局就是失去所有。
　　似乎，可以看到，若是放手，过后的自己那副行尸走肉般的模样。一阵阵的心痛，就像是犬妖族的尖利的爪子毫不留情的抓住心脏，疼得让人受不了。心上的创伤，是为了让他记住，他的决定。日暮戈薇，应该、必须留在他的身边。
　　人类是自私的生物。曾经的他看着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冷冷地站在一边，暗自嘲讽着；而如今，他发现自己也是那般的自私。想要留下她，不顾一切地留下她，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只允许她在自己的身边。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念想？是那个午后的那个回首，是那杯与众不同的清茶，是那句温温的“一路顺风”，还是……
　　是那个时候那个倔强的神情吧！那个时候，他想，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注定了她会成为他的劫。那个时候，她的手带着惧意地颤抖，咬紧牙关倔强地将看起来破烂的铁碎牙对准他，樱花色的唇紧抿，琥珀色中有着害怕也不乏坚定。那个时候，他是第一次见到她；那个时候，她站在自己的对面，以敌对的态度。
　　她是坚强的女孩。那时，他想。他是在那个时候就将她记在心上了么？冷意的眸少有地泛上了暖色，她是少有的无私的少女。他依旧可以想起，那个时候的已经被斩断左臂的他在离去前不甘心的回首，见到的那抹带着担忧的琥珀色。
　　那个时候，还是敌人吧！在这样的冰冷的时代，看到那抹清澈的色彩便能够感觉到无比的温暖。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吧，所以这是命中注定的吧！
　　撩开额前的银色发丝，杀生丸的金色中明显抹去了之前的迷惘。沉下的墨色中一道银色的影一闪即逝，跳动的心脏有节奏地呢喃…… 戈薇，等我…… 心脏莫名地比平时跳得更快，很奇怪。明明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为何会这样的？悄然间，锁紧了细长的柳眉，也顾不上餐桌上的人说着怎样讽刺的话语。
　　千叶城，是个奇特的存在，在这样妖怪横生的时代鲜少地不屑于甚至是厌恶着巫师与法师的城镇。据说，是因为城外山脉的山腰上那一层将城镇笼罩起来的白色烟雾。很久很久以前，这里的烟雾就存在了，那一层烟雾将千叶城很好地保护起来，不被妖怪所侵扰。
　　她忽然就想起了白灵山，那座将妖怪隔绝的灵山。但是，不同。这里并没有白灵山的纯净气息，但是没有妖怪前来骚扰城中的居民，这倒是个不争的事实，就连城外也是没有妖气。
　　正是因为白雾的存在，这里的人们有着奇怪的心理。不允许杀人，不允许任何沾染上血腥的行为。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她是不相信不杀生就能有眼前的山珍海味。但是有这样心理的存在，所以这里的人非常不待见巫师之类的常年生活在腥风血雨中的人类。
　　满身都是血腥味的人是不被神灵允许的，这样的人没有在千叶城生活的权利。
　　因此戈薇在这里的身份异常尴尬，虽然她并不介意，但是千叶城的城主家的大少爷似乎是铁了心不让她离开这个地方。原因嘛……
　　“我要同她成亲！”
　　千沙的话非常斩钉截铁，让她一时间手足无措。虽然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乐意以身相许啊！不是自己的地盘，她知道自己没有任性的资格，因此她只是腹诽而没有将话说出来。
　　“千沙，不要任性，她是巫师，满身都是血腥，神灵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的，她能活到现在的年纪已经是奇迹了，你绝不能被她骗了。”
　　“父亲大人，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戈薇之后不再杀生便可，不会触怒神灵的。”
　　“少主，话不能这么说，现在的千叶城已经不比从前，有些强大的妖怪已经能够冲破神灵设下的结界，若是这个时候允许一个满身血污的女人入住，神灵恐怕不会原谅我们了。”
　　“你闭嘴！”千沙说话的语气很不好，碧绿色的眼眸带上怒意狠狠瞪着说话的他的二夫人，维护着她的“权利”。
　　她该感激吗？她扯了扯嘴角，只是为了私利吧！已经没有什么神灵可以救得了这个长久以来被白色烟雾隔绝的城镇。或许很久以前，这里确实是白灵山那样纯净的地方，但是人类也是有着私欲的。当那些不干净的念想充斥着人的心，于是纯净的白雾渐渐被浑浊所代替。当战争发生时，被和平宠坏了的人们会有一个怎么样的下场呢？
　　过分的保护，等于毁灭。是毁灭吧？只是，人总是没有自知之明，只有危难降临的时候才会感受到绝望。而如今，在那棵生长在悬崖上的弱小的树苗没有真正断裂的时刻，依旧没有人会感知不久后的再树苗终于没有了支撑力量时的绝望，哪怕有人看透了事情的真谛，被宠坏了的人们也将充耳不闻，或许还会说着什么“对神灵不敬的人没有留在世上的资格”然后将人撵出城外。
　　没有人会去想这样的一种可能，会不会有一天一直被尊敬着的神灵大人会以敌对的身份毁了这个地方。
　　人心，真是可怕的东西。她伸手执起桌上的茶杯，轻抿，皱眉。真的是不干净的东西。
　　“千沙，别胡闹，雨花说的不错。这戈薇小姐，你取不得……”
　　“不，我偏娶。”
　　看不出来，这城主家的少主竟然这么单一。她在心底轻轻地笑，不带一点情。
　　不管如何，她是要离开的。她搁下手上看起来很是精致的瓷杯，透过敞开的窗户望向墨色的夜空。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只是为了自己的使命，而已。
　　无论是现代还是战国时代，人心都是不能忽略的，自私并且很是摸不透。就像三年之前的反派人物，那个笑得阴险而又邪恶的半妖，她始终不明白奈落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四魂之玉？还是桔梗？果然，人的心，才是最猜不透的。
　　她没有兴趣去参与千叶城的城主与少主之间的争执，即使他们的争执的最大的原因就是自己，她也没有将任何一句话听进去。无论结果是什么，她的行动方式都不会有所改变。
　　先是将自己的伤养好，然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继续自己的旅行。
　　随随便便就找了借口率先回了房间，戈薇伸手轻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吐出一口浑浊的气体。她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拘束没有自由，还很不让人待见。什么叫做伪君子？忽然间，她有恍然大悟的感觉。与大厅中的那些人相比，就连犬夜叉都能称得上是君子。
　　将黄昏时分千沙给自己买下的碧色玉簪随意丢弃在梳妆台上，她散下自己的墨发。她不喜欢梳妆打扮，那样实在不自在，就像有着许多丢不掉的束缚。
　　天色不早了。她望向窗外的墨蓝色，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呢？
　　说不清道不明，想来想去依旧没有结果的她索性关上了面向天空的窗户，褪去外衣准备休息。在这样的时代，有一个地方能够让自己安眠实是一种幸运。但是，这个地方不是这里，在这里她一直只是浅眠。
　　人心难测，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不得不留着心眼。比如这城主府中的二少夫人，似乎对她很有成见，只是因为她要“抢”她的丈夫？那个叫做雨花的二少夫人将自己的丈夫看得那么重么？算不算是旧社会女人的悲哀？
　　胡思乱想间，她吹熄了蜡烛，错过了由远及近的一抹银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