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天下付一笑》留音

11、第 11 章

　　这幅“山河宝图”，理论上已经有九百年左右的历史，但是其质感细腻，笔触清晰，甚至也没有发黄泛黑。这其中除了保存良好的原因，本身的良好质地也不能小觑。
　　而地图的质地，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现在这个世界的工艺也未必能制作出这样的书写质材，放在九百年前，不免更加让人难以相信。
　　不过这东西对我还是很有用的。就算不去找寻海外仙山，在洛河出海的港口建立海上贸易，或者出塞旅行，都是不错的主意。大姨夫的黑鹰堡在塞外也颇有势力，我倒是不在乎把这部分地图拓给他，但是就怕二姐心比天高，想要的并不是地图本身。
　　我把地图贴身放置之后，又把荷包重新系好，放进盒子里。这荷包是外婆的遗物，其价值或许不如“山河宝图”，但纪念意义却毫不逊色。要是弄丢了，别说外公了，我娘大概就会试图用她那有气无力的粉拳来教训我。
　　虽然她那点力气大概是打不疼我的，但是万一哭哭啼啼起来就要烦死人了。
　　晚上的寿宴其实并不见得比中午热闹，但是因为整个院子的红色灯笼都被点燃了起来，那灯火通明的夜景比起后世来也毫不逊色，洋溢出一股喜气。而夜色中的喧哗更是显现出一种别样的繁荣气息。
　　每年今夜的叶府，几乎能比得上花魁大赛时候的河洛月湖了。
　　等到晚宴结束，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发现放在桌上的木盒已经不见了。
　　询问了侍女今晚的情况，我立刻去向主楼，向外公告知了这件事。正好这个时候有仆役来报告，说是关在静室的两位明月姑娘已经不见了。
　　外公立刻让人召集了晚上负责接待宾客的叔伯兄姐，当然重点指明了大哥。结果不出意料，那位满月姑娘也已经不见了。
　　对于这个问题，大哥表示非常遗憾，而二哥和四哥都沉默地别开了脸，装作没听见。
　　外公趁火打劫说道：“老大你给我反省三天，然后这次去东洲给我把媳妇儿也带去。至于老二老四，你们两个今年就给我把婚事定下来，少碰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四哥突然抬头说道：“那么七弟院里的那位明月姑娘呢？她难道还在？她的嫌疑才大吧？”
　　二哥说道：“那也是位美人呢。如果娶她的话，我很乐意哦。”
　　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叶泽成恼羞成怒，冷着一张脸说道：“二哥今年上半年在海市上的‘打点费用’，比小叔主持时候足足多了五千银左右，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二哥讪讪：“五弟反应未免太大。我又不是想娶你的心上人。”
　　“可是你想娶的是他本人，你让他如何反应不大？”我笑道。
　　“啊？”
　　外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然后瞪着我说道：“你又怂恿着你五哥胡闹！？”
　　我说：“只是想试探一下那三位。”
　　“说到这个，烨华你试探出什么没有？之后也没有机会问你。”叶泽成突然这样开口问道。
　　“嗯，据我听见的，那三位明月分别叫做新月，朔月，满月，新月和朔月就是一开始被抓住的那两位，她们混进叶府可能本身就是为了寻找某样东西。这三人之中，前两者练的都是极歹毒的手上功夫，而后者可能是学毒的。我怀疑，她们是魔教中人。”
　　“魔教中人！？”
　　“没错。”我正色说道：“这天下第一美人，也许从一开始就是由三个人共同扮演，而且都是魔教中人。”
　　“有根据吗？”
　　“有。”我回答道，“我翻了书楼的江湖志，发现江湖第一美人的出现，每次几乎都会和魔教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关系。而且好几次有明月同时出现两处，虽然可能是误认，但是现在我却不这么觉得。”
　　我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当然，最主要还是名字。一位叫朔月，一位叫满月，我对最后一位叫新月，结果她也没有否认。这三人其实并不像姐妹，那么同时冒充明月而来，还互相认识，只能说明她们可能有共同的目的，甚至属于同一个组织。而联系上明月和魔教这几年来的动静，我觉得这个猜想还是比较可靠的。”
　　“不过无凭无据，而且我们和魔教也没什么关系，难道就这样上门让对方把东西交出来？”
　　我站起身，说道：“我自己去好了。现在出发，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她们。毕竟是外婆亲手缝的荷包，总要拿回来才好。”
　　“等下，你说……外婆亲手缝的荷包？”
　　“否则难道是地图？我看上去这么傻，会让她们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偷走吗？”
　　外公说道：“如果只是一个荷包的话，我那里还有几百个。你外婆生前最喜欢刺绣了，连绸缎小屏风都有好几个，你随便再挑一个就好了。还追什么追啊？”
　　我冷冷说道：“那不一样。那可是我的战利品。一定要追回来。而且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娘还说让我两年内没有事情不要回去，干脆去找魔教的麻烦好了。”
　　于是室内一阵默然。
　　外公小心翼翼说道：“烨华啊……你被你娘赶出来了？”
　　“……可以这么说。”
　　“那你干脆在外公这里住下来怎么样？外公家随便让你住多久都可以哦。”外公露出一副试图拐卖小孩子的笑容。
　　“不用了，外公。”我笑答道，“难得有机会，我也想去闯荡江湖。以前只能在河洛一带和青阳之间晃悠，我也比较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可以的话，也许还可以到塞外大姨丈那里玩玩，或者出海去那些海外的番邦瞧瞧。”
　　外公点了点头：“那就算了。你有这样的志向也不错。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就是这样道理。不过你也要小心，不要仗着自己武功好就百无顾忌。如今的江湖可不怎么太平。”
　　我顺从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