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我不是林黛玉》醉了袈裟

26、第二十六章 通心意宝玉承重担

　　闹了这一会儿，日头也渐渐上来了，贾母带着王夫人等过来，薛姨妈连忙去接着，一众小姐妹们也下去见过老太太、太太。老太太把她们撵了回去继续玩乐，薛姨妈又命人撤了残剩的茶点，换上新的果酒来，这才算慢慢的开了席。
　　然后才是热菜和汤，里间薛宝钗照应着，外间薛姨妈照应着，席上虽算不上觥筹交错，也委实吃得热闹，一行人热热闹闹，直闹到下午放散。
　　林黛玉今天狠被她们灌了几盅，有些上头，一回去就生死不顾的躺倒床上朦胧了过去，恍惚间好像来到一个茫茫的所在，不见其他，只见高耸入云一座大青山，不多时，一个赖头和尚和一个跛足道士从山中走了出来，那道士一边走一边说：“你说，如今这般总该皆大欢喜了罢？”
　　和尚摇头：“也未必，人生不如意十常□□，你我如今虽说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她们那些人却仍旧在红尘里打滚呢。”
　　道士奇说：“你的意思竟是，我们这般费心费力竟是与原本既定的结局毫无影响？那你还跟着我费这些老鼻子劲做什么？”
　　“也不是毫无影响，”和尚喟叹道：“只是这人间再如何也只是失意人多些，得意人少些，陪你劳心劳力，也不过是尽人意，看天命罢了。”
　　说着，两人如一阵风一样从林黛玉身边卷了过去，尽似没看到她一样。
　　林黛玉满头黑线，今天白天不过刚扮了回神棍，这做梦就梦到了神棍起来。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古人诚不我欺！
　　未免有点儿不大痛快，因此醒了过来。

　　刚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林黛玉唬了一跳。
　　那张脸也像是被她吓到了一样，倏忽退了后去，林黛玉这才看清楚是贾宝玉，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你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了？”
　　贾宝玉有些脸上发热，他可以告诉她说看着她睡颜可爱，忍不住就生了亲昵之心么？
　　贾宝玉讪讪的说：“看妹妹今天好像有些醉了，有点不大放心，故此来看看。”
　　“哦，多谢。”林黛玉一边起身一边说：“那现在看到啦？”
　　“看到了。”贾宝玉讪讪地回答。
　　“还有件事儿要跟妹妹说……”贾宝玉低下头去：“说了妹妹也许不信，妹妹今天念的关于二姐姐、四妹妹的判词，我曾经在梦里见过。”
　　“哦，然后呢？”林黛玉淡定地问。
　　贾宝玉一时纳罕起来：“妹妹不觉得这事有点无稽吗，兴许是我杜撰的呢？”
　　林黛玉这才发觉自己的反应似乎太过平静了，于是解释说：“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梦成真未必就是无稽。再说，就算是杜撰了，只要不是一时信口开河，也总有杜撰的理由，为什么不心平气和地听听呢。”
　　贾宝玉感佩地说：“妹妹说得在理。”
　　接着却一时有些吞吐起来，毕竟，那日梦境的高~潮部分，实在有点不足为外人道也！好在，他要讲的也不是这个，贾宝玉略定了定神说：“妹妹还记得那天珍大嫂子请我们过去看梅花么，那日中午我不是睡了一会吗，然后，梦里头我恍惚进了一个叫做太虚幻境的地方，有一个极好看的仙姑姐姐领着我游逛，后来她把我领到了一座宫殿里，在那宫殿里我看了一些册子，册子上写的似乎就是一些判词。本来我已经忘记了，妹妹今天这一说，我才突然想起来。别的我都不记得了，妹妹说的本命花签什么的我也没甚印象，只清清楚楚记得，妹妹念的有关二姐姐跟四妹妹的判词，我那日在梦里分分明明梦到过，竟是一字不差。”
　　那是应该的，林黛玉低头不语，一时想不起来该如何作答。
　　贾宝玉说到这里，不由又想起这段梦里后面的一些事来，不知怎的，又想起林黛玉那天早上跑到他那里问的“你昨天晚上，嗯，那个了没？我是说，你昨天中午在那府，突然惊叫，然后……回来，你……到底……”，贾宝玉突然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似乎，那天梦里他究竟梦到了什么，其实林黛玉她是知道的。
　　他不正是那天晚上首次跟媚人做那等事情的么？

　　只是，这却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事，一个人的梦怎么可能会被别人知道？或者，林黛玉当时要问的是别的，那她要问的又是什么呢？
　　贾宝玉一时有些恍惚。
　　“咳。”林黛玉已经想好自己要如何应对，看贾宝玉不在状态，就出声提醒了一下。贾宝玉却是吓了一跳，连脸也红了起来。
　　林黛玉有些纳罕，自己刚才那声咳嗽很吓人吗？
　　贾宝玉敛了敛神，说：“妹妹你说，我刚才有些走神。”
　　走什么神能让他脸红成那个样子，林黛玉暗忖，也没再废话，今天第二次充当神棍说：“说了也许你不信……”
　　一说完就觉得这句话耳熟，好像刚才贾宝玉要跟她说这事之前也是这么说的，不由扑哧一笑，她们两个今天说的话，听起来委实有些匪夷所思，怪不得她们非要在所有的话前面加上这么一句。
　　这一笑却把气氛缓和了下来。
　　林黛玉道：“我也不管你信不信了，只跟你明说了吧，今天我说的那些绝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至于你说你曾梦到过这些，我想，我也只有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样的词来定义了。只是，这两首判词委实太凶，我也不好硬说我并没有开玩笑，如今只好你我放在心上就是。”
　　又说：“既是你曾做过这样的梦，我想，这件事最后还要落在你身上，这以后，就靠你的了。”
　　贾宝玉心中一合计，竟也真的只能如此归结，因此肃然道：“妹妹放心！”
　　又说：“那我便回去温书了。正月就要过去，马上又要开学，我很该把去年的书先温一边才是。”
　　“嗯。”林黛玉想起另一件事情来，笑说：“这一开学你又要看到秦钟了，以后两个人可以常常一处。”
　　贾宝玉听了，不禁悠然神往。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月底，这天晚上林黛玉练了会字，正思量着今日无事是不是早点上床到空间里去，鹦哥领了一个厨房的管家媳妇进来，正是那日拿宴席的事试探过她，后来知道了是管家林之孝家的一个亲戚叫做林之顺家的媳妇。
　　不是明天才结账呢吗，她这会子来做什么？林黛玉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笑容满面的给她让座。
　　林之顺家的连忙谦让：“姑娘面前哪有我们坐的地方。”
　　林黛玉看她这次说的和气，又让鹦哥给她倒茶，林之顺家的又赶紧谦让。
　　林黛玉怕她不自在，也不勉强她，笑问：“妈妈这么晚来，莫不是厨房那里有什么急事？”
　　“厨房哪会有什么急事。”林之顺家的笑说，略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鹦哥，紧走几步，走到林黛玉正写字的书桌边，遮遮掩掩地摸出一个荷包来，推倒林黛玉面前。
　　林黛玉瞬间豁然开朗。
　　“哪能要妈妈们的钱。”林黛玉小声地又把荷包推还回去。
　　林之顺家的赔笑：“这只是个意思，因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
　　林黛玉忙截住了说：“林妈妈的意思我知道，只是妈妈们的银子岂是容易来的？”
　　又说：“不怕明告诉妈妈们知道，我跟你们大奶奶也就走个过场，等你们二奶奶出了月子，这些事还是要归还她管的。因此，你们过去怎样，现在还是怎样，只要大面上能过得去，不让我和你们大奶奶为难，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林之顺家的还要说什么，林黛玉又笑了笑，安抚道：“我跟你们大奶奶究竟如何你们明日也就看到了，便知我今日所言不虚。”
　　怕她们不放心，想了下，说道：“你要是实在有心，就帮我照顾下媚人。”
　　媚人是被王夫人责罚过去的，现下大多人都已经知道，只是内情如何并不十分明了罢了。林之顺家的听了只以为林黛玉跟媚人一处久了，所以才来替她说这个话，倒也没疑心别的，又看林黛玉肯拿这事拜托她们，心里也自定当了些，便千恩万谢地去了。
　　鹦哥略有些不平：“姑娘待人也太宽厚了些，这些妈妈，哪个不是使奸溜滑的人精，就算不使劲管着她们——难得有好处到我们面前，姑娘为什么不收她的？”
　　林黛玉笑对她说：“一来我并不想当这个家，所以也不想做什么兴利革弊的事，一切总还是照老规矩来罢了。二来，这‘水至清则无鱼’，这些管家妈妈们经手银钱不从手指缝里漏些儿下来又怎么肯用心帮你做事？三来就是，就算我知道了这些我也不必跟她们一起同流合污不是？”
　　鹦哥信服，只是犹有些不平：“可姑娘又为什么让她们照顾媚人，这不是白领她们的情？”
　　又撅着嘴说：“姑娘别当我不知道，前些日子姑娘还偷偷拿了东西给媚人的。姑娘对媚人也太好了些——姑娘自己本身又不是多有钱，”
　　林黛玉有些讶异于鹦哥最近每每提起媚人总有些不忿，想了一回，当她只是嗔她对媚人太好了些，毕竟她才是她的贴身丫头。
　　因开玩笑道：“就算我对媚人好些，你又吃什么醋？我又不是个男子，将来能收你做个通房丫头，或者抬举你做个姨太太。”
　　鹦哥有些羞恼，跺脚走到一边去：“人家跟姑娘说正经话，姑娘却拿混话戏弄我。”
　　林黛玉一笑，洗漱上床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