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联盟/复联）布伦希尔德》令我害怕的囧神

4、女武神战记四

　　暴雨疯狂冲刷着车身，布伦不得不把雨刷调到最大档，但即便如此，她的能见度也只在两三米之内。全身上下仅裹着一条浴巾的洛基抿着嘴，通过后视镜的反射看着布伦。

　　准确来说，应该是对方的眼睛。

　　余光瞟到后视镜里洛基探究的目光，布伦想都没想，一抬手把后视镜给卸了。

　　她现在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面对这个瘟神。

　　长久的沉默中，房车在暴雨中撞开铺天盖地的雨滴，追逐着唯一的光源——远光灯——照在前方路面上的光晕，前行着。两位前阿斯加德人都不发一言。这对布伦来说或许没什么，但对于洛基来说……这可真是稀奇，布伦心想。她莫名的觉得有点不安——尽管这是她所期盼的。她已经做好只要洛基一开口想说什么都会凶狠地扔一句“闭嘴”的准备，但洛基居然……居然特么的一句话都不说！

　　“……Damn.”布伦轻声打破了车内的沉默，然后向右猛打方向盘，使车拐进快要错过的加油站，停车拉手刹下车提枪加油，一系列动作无比利落流畅，让一边同为加油者的西服男向这边看了看。

　　布伦勉强冲他一笑，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走进了加油站里的便利店，开始采购路上所需的食物以及其他自己没有的必须品——这一切于她来说都是轻车熟路的。因为自身不变的样貌迫使她和齐格鲁格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搬迁，而齐格鲁格的驾照早在三十五年前就因没通过路考而被吊销了，加上布伦也不舍得让已不再年轻健壮的齐格做这些麻烦事。因此三十五年间平均每七年一次的驾驶采购等等搬迁准备都是她一手负责。

　　然而这回，坐在车后的人，却已不再是齐格鲁格了。

　　或者说，坐在车后的活人，已不再是齐格鲁格了。

　　而且齐格鲁格也永远都不可能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自己说“我想帮你，布伦，给我点事做”，而自己也再也没有机会回“那你就帮我做个头部按摩”了。

　　手里握着的灌装咖啡掉落在地，滚到旁边正纠结于可乐还是芬达的西装男脚下。后者弯下腰，捡起咖啡，疑惑地看着双目无神地盯着冰箱，仿佛没注意到这罐从自己手中掉落，还砸了一下自己的脚的咖啡一般的布伦，唤道：“小姐？”
　　“啊，抱歉？”

　　一脸好人相的西装男冲布伦一笑，递出了手中的咖啡：“你的，刚才掉在地上了。”
　　“啊……”布伦讪讪接过，艰难地调动面部神经，挤出了一丝微笑，“谢谢你，先生。”

　　对方微微皱了皱眉：“呃，我知道这或许很冒昧，但是……你看起来似乎状态并不好。我能帮你什么吗？”
　　“不、不了，这真是太感谢了。但是我很好……呃……呵呵。”已经没有精力再跟不熟悉的人扯东扯西的布伦摆了摆手，又拿了几罐咖啡放进脚边三个篮子中，提起它们刚准备向柜台走去时，却又再次被对方拦住了。

　　“至少，”拿出最后一点气力认真打量起这个西装男，却发现对方除了一脸好人相之外再无其他怪异之处的布伦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对方脸上的笑容似乎从始至终都维持在一个……让人觉得他是个好人的程度上，“让我帮你把篮子拿去柜台吧？”
　　找不出任何拒绝理由的布伦只好点了点头：“那可真是……麻烦你了。”

　　“……需要我帮你拿到车上吗？”

　　被绑在椅子上的洛基在听见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和谈话声后抬起了头，透过百页窗帘的细缝看着和布伦希尔德一齐走着，手提多个袋子，发际线比自己还要后退的西服男，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不了，我的丈夫……”布伦冲他一笑，接过了这些袋子，“不怎么喜欢见到生人。”

　　刚因为称呼而微微松开的眉心在洛基在看到一边沙发上躺着的齐格鲁格之后锁得更紧。

　　“哦，我完全了解。”对方站在了原地，看着外面更加瓢泼的雨势，建议道，“我觉得……这么大的雨，又是在晚上，或许……如果不是太急的话，可以等一下再出发。”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我的丈夫他害怕打雷，所以我必须赶紧回去陪着他。”
　　“事实上，如果你想开夜车的话，你可以先睡一会。我会帮你注意雨势，等小一点之后我再叫你起来。”
　　“真的吗？这可真是太感谢了！”
　　“不不不，因为我也打算雨小一点再出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呵呵，这真是……嗯……？”

　　“哦，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一脸好人相的男性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了名片，递给布伦，“菲尔，菲尔•寇森。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叫我一声就好了。”
　　“菲尔……寇森。寇森先生是吧？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我叫……布伦，布伦•奥尔森。”布伦接过名片，匆匆看了一眼便将其放进了口袋，向科森微微鞠了鞠躬后，走进了房车车厢。

　　而在她身后，名为科森的男子仔细看着布伦被雨水泡得发白肿胀，却似乎被什么手套箍住一般的手，眯起了眼睛。

　　环顾四下，发现能坐的沙发已经被齐格鲁格占满，唯一的椅子也被洛基占尽。布伦疲惫地走到沙发边坐在了地上，将袋子放在身边并从中取出一罐咖啡，贴在了自己额上。
　　第一次看见对方疲态的洛基却露出了笑容，如果一个平时要强的女人不介意在你面前露出疲倦的样子的话……

　　“齐格……”布伦把齐格鲁格从沙发上掉落的手覆在脸上，完全没正眼看洛基一眼，“齐格……”

　　等等莫非这家伙眼中就只有那个挂掉的蚂蚁吗？！无法忍受自己居然比一个已经死去的中庭人还不受重视的洛基轻咳一声，将对方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如果你在一个已死之人身上寻找安慰的话，我觉得……”
　　“闭嘴，重犯洛基。”
　　“……”无奈地摇摇头，洛基闭上了眼。比起布伦，他才是最累的人。从天上直接掉到地球表面带给他的损伤，绝非因布伦那一记闷……盆，让他昏睡的十几个小时所能修复的。

　　话虽说得不留情面，但布伦还是依洛基的意，乖乖把齐格鲁格的手放在了对方胸口，与另一只手交叉相叠，然后坐回地面，打开咖啡，狠狠地灌了下去。

　　350毫升的罐装咖啡根本经不起这种失业醉汉的灌法，很快便见了底。布伦随意地将空掉的易拉罐扔进垃圾筐。瞟了一眼一边脸色苍白的洛基，从袋子里翻出了一盒牛奶，走过去，摇了摇椅背，将吸管探到对方唇边：“喝。”

　　睁开眼，好一会才看清眼前的物体的洛基含住了吸管，喉结上下滚动。他不会拒绝任何有助于他恢复实力的帮助，但他或许……有点过急了。

　　浴巾因剧烈的震动而松脱滑落至腰间，还未及咽下的牛奶沿着嘴角滑落，布伦看着咳嗽不止的洛基，将牛奶盒放到一边，犹豫了一会，还是伸出手拍了拍对方裸丨露的颈背。

　　几乎是在她的手贴上洛基身体的那一刻，洛基的咳嗽停止了。他玩味地盯着布伦伸出的手，用舌尖舔去嘴角的牛奶：“果然戴了手套呢。”

　　察觉中计的布伦迅速收回手，暗骂一声站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戴一层透明的手套，”洛基不紧不慢地说，“但那个叫什么寇森的人，你最好小心点。”
　　“你再说些什……”
　　“是在中庭生活的这一百多年使你的感官钝化了吗？”洛基抬了抬下巴，示意布伦看看百页窗外喝着咖啡状似不经意地看着这边的寇森，“那家伙只不过隐藏得稍稍深了那么一点，你就发觉不了了？”

　　布伦眼角一抽，迅速下车拔掉了加油枪。见状，寇森讶异地询问道：“奥尔森女士？这么快就走吗？”
　　“噢，”拨了拨额前的鬓发，布伦摆出一副苦恼的表情，“我的丈夫，他的性子比较急。他已经等不及要去德克萨斯州尝尝那里的热狗了。”
　　“可是……”
　　“抱歉，如有机会的话，下次再见吧。”

　　目送布伦的房车消失在雨幕中，背着手的寇森皱起了眉头。虽然觉得这个戴着手套的女人很奇怪，也隐约觉察到对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现在又要事在身，实在没空管这些闲事。

　　在与对方离开的相反方向上有一个叫做德利萨的小镇，那里检测到了与那个自称雷神的外星人索尔降临时相同的磁场风暴，不过要小得多。但为了安全起见，寇森还是有必要走那么一遭的。

　　当然，等他到了那里，估计就会后悔为什么自己没跟着那个很可疑的“布伦•奥尔森”走了。

　　“这样好吗，告诉他我们的目的地？”
　　“闭嘴，洛基。”布伦希尔德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德克萨斯州和66号洲际公路，在相反方向。”
　　“呵呵，我想也是这样。”
　　“那就给我闭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