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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女武神战记五 ...

  •   布伦希尔德坐在廊道的台阶上,默默翻动着古老的书页。大部分阿斯加德战士都被邀参加了这个季节的狩猎活动,因此这个平时熙熙攘攘的宫殿里有了暂时的安静。

      照理来说,身为女武神之一的布伦希尔德也应该被邀请,可是这场狩猎,只有被两位王储邀请或者他们所邀请的人邀请才能参与。而……在那场比试之后,是阿斯加德人都知道索尔绝对不会邀请布伦希尔德,也一定不希望见到布伦希尔德。

      “这可真是稀奇。一个瓦尔基里,居然没参加狩猎活动?”

      漂亮的反身,裙摆状的轻甲和长长的金发在身侧扬起美丽的弧度,弓步跨在台阶上的布伦希尔德冷冷的透过滑下的面罩,审视着锐利的剑锋所指的,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身后之人。

      “在宫殿里还那么紧张,我或许应该夸奖你的称职,瓦尔基里。”洛基的身影出现在布伦身侧,而被指着的幻影早已如烟般散去。

      “洛基殿下!”讶异地将剑收回剑鞘,布伦希尔德向洛基微微鞠了个躬,“刚才实在是失礼,请您原谅。”
      “唔。”敷衍一般应了一声,他偏头,用指尖转动着自己刚才接住的、从布伦希尔德手中滑落的魔法书,笑道,“你刚才在看这本书?”

      布伦希尔德单手扶住剑柄,点头应道:“是的,洛基殿下。”

      “Hum……”洛基随手翻了翻厚厚的魔法书,“你看到哪一章了?”
      “诚心谨启,我对里面描写的,用极少的法力凝聚在指尖画出魔法阵,便可发动相应的法术这一章节很感兴趣。”
      “很少有瓦尔基里对这种书感兴趣。因为她们跟索尔一样,比较中意那些‘实实在在’的攻击,对于这种需要准备的法术……哼。”

      不知道该如何应答的布伦希尔德低下头,看着脚下反射着金光的台阶。

      “抬起你的头来,瓦尔基里。”洛基握住手上转动的魔法书的书脊,向前一步勾起布伦希尔德的下巴,看着对方未被面罩遮住的下半脸因自己这一行为而微微变红,“难道没人告诉你面对我的时候,还戴着头盔,甚至还将作战面罩放下,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吗?”

      “实、实在是万分抱歉!”慌张地后退,摆脱洛基控制的布伦希尔德赶忙将头盔取下,夹在腋下。和洛基保持了一定距离后,她从慌乱的状态中回神,再次向洛基鞠了一躬,“实在是万分抱歉,洛基殿下。吾等为刚才的失礼的行为表示歉意,吾等名为布伦希……”
      “不用再介绍了。我记得你,那个在我和索尔的比试中的仲裁者。”
      “……咦?”

      被洛基打断话语的布伦希尔德直起身,看着满脸笑容向自己走近的洛基,一边后退,一边结结巴巴地说:“被、被您记住,真是万分荣幸,洛基殿下。但、但可否保持,合适的距离?”
      洛基没有停止逼近的脚步:“为什么?”

      “谨、谨启,这、这么近的距离,如果被其他人看到,或、或许产生不符实际的谣言,对您造成不好的影、影响。”布伦背靠柱子,无路可退的她低下了头,语气严肃,但断断续续的语句使她的发言没起到她所预想效果。

      “什么不好的影响?”单手将书压在布伦颈边的柱子上,把整个身子都靠向布伦的洛基用另一只手挑起了一缕金发,用指腹揉搓着。

      由于布伦希尔德一直在人前表现得冷艳高贵,以至于连阿斯加德中最轻佻的范达尔都表示瓦尔基里中最难搞定的就是布伦希尔德,对她保持远观状态。范达尔的这一结论导致布伦希尔德一直被所有异性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待,说话时的距离永远保持在一米以上,唯一的肢体接触也仅限于搏斗时的各种直拳过肩摔等等。

      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位脸皮如此之厚的王储如此调戏,对于“反调戏”的经验趋近于零的布伦希尔德觉得自己舌头完全失去了控制:“谨、谨启,请、请您,请您……”
      “嗯?”洛基低下头,将脸凑近布伦希尔德,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后者却因对方的这一行为而更加慌乱,“请、请、请您……距、距离,吾、吾等……”

      趴在方向盘上睡着的布伦希尔德睁开了眼,看着车窗外初生的、还不太刺眼的阳光眯了眯眼。

      又做这个梦了,一如一百二十三年间的每一天一般。她捏了捏眉心,侧身看着后车厢沙发上躺着的齐格鲁格,觉得一阵愧疚。

      每天躺在他身边的女人,居然梦见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远在天边的男人。而现在他死后的第一个晚上,女人梦见的居然还不是他。光是想想布伦都觉得自己有够差劲。

      也许是因为梦中的那个人现在也在自己身边,所以才会梦到的吧。如果洛基不在的话,她梦见的一定是齐格鲁格。

      可如果洛基不在的话,齐格鲁格也就不会死,自己的梦也就一定和往常一样——还是会梦见洛基。

      真他妈的扯谈。在心里暗骂一声,向绑在洛基身上的麻绳丢了一个束缚咒后,布伦打开车门下了车。与自己被剥夺了一半的神力不同,洛基仅仅是从彩虹桥上掉下来,受了重创。她不知道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整,洛基的力量会恢复到什么地步,所以这种程度的防备是必要的。

      但如果是洛基的话,只要恢复了一点,这种简单的束缚咒也一定能够轻松解开吧。

      离去的脚步顿了一下,回身望了一眼笼罩在晨光中的乳白色房车。一会,布伦希尔德将双手插丨进口袋,活动了一下脖子,重又迈开脚步。

      洛基是被布伦希尔德收拾东西的杂音吵醒的,于这一点上,吃惊的不仅是布伦希尔德,连洛基自己都很吃惊——尼玛在被绑架的情况下还能睡得那么舒服,你到底是有多累啊。

      “嗯……”洛基在椅子上小幅度活动了一下肩膀,不知何时被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因这一动作而滑落。他挑挑眉,看着突然多出来的黑色棺材和开始整理物品的布伦希尔德,语气中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棺材?用来装那个中庭人的吗?这可真是浪费。因为如果你和我一起合作,等我成为阿斯加德的王,这个中庭人便会复活……”

      “那这个棺材就用来装你了。”布伦希尔德将最后一个袋子扔进后部车厢,合上了洛基以为是遮光板的密封门,将后车厢与中部车厢隔绝。然后她走回驾驶室,从收纳箱里拿出一整包透明白手套并从中取出一副戴上,接着她捡起凌乱地披在副驾驶座上的洛基的衣物,反身向洛基走去。

      洛基笑着抬起头,露出优美的颈线,仰视着抱着一大堆衣服站在自己面前的布伦希尔德:“要帮我穿衣服吗,布伦?”
      布伦一脸知道还问的表情。

      “但是,我想,这或许会有点……困难。”洛基试着转动了一下被绑在椅托上的手腕,又动了动自己的肩膀,身上裹着的浴巾也由此滑落至腰间,“毕竟这是个如此美丽的早餐,不是吗?”
      “?”布伦偏了偏头,视线顺着洛基的示意向下看去。随即,她皱起了眉头,并别开了视线。洛基觉得比起难为情,她的表情更像是看到了一种令人恶心而又难办,却必须要解决的事情一般。

      就好像马桶坏了污水横流你却不得不忍着恶心去疏通它一样。

      这表情让洛基一时失语,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用调侃的语调说道:“当然,如果你愿意帮我解决的话,我当然很……”

      束缚在洛基身上的绳子被粗暴地扯掉,洛基被布伦希尔德掐着脖子连同那一堆复杂难穿的衣物扔进固定在车身上的立柜中。因撞击而发出一声轻呼的洛基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扔进来的长靴砸到了头,立柜的门随即被关上,从百叶的细缝中能看见背过身去,如同守卫者版站在门前的布伦希尔德的背影:“限你十五分钟内解决,重犯洛基。”
      “如果我不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
      “如果你不想被我重创某个部位的话。”
      “……”

      布伦希尔德看着空旷的车厢,无人的驾驶座和黑色的棺材。本来是如此令人伤感的画面,如此适合怀古伤今感叹物是人非的时间,却因为身后立柜中传来的喘息和低吟而让布伦除了想一锤子,啊不,是一剑将这噪音污染源摧毁之外,就没什么心情去怀旧了。

      背对着洛基是危险的,强制自己想些其他事情的布伦希尔德很明白这一点,尤其是在解除了一切对他的束缚之后,他最有可能做的一件事就是从背后捅自己一刀,然后逃离。可不知为什么,她却依旧选择背对这个危险分子。

      或许是因为,布伦看着装着齐格鲁格的棺材,露出了一丝苦笑,其实自己也很期待他杀死自己吧。

      “啊啊,布伦……”一声带着浓重的情丨欲味道的轻呼从身后传来,布伦希尔德嘴角一抽,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悲伤瞬时无影无踪。

      ……问题就在于,这家伙为什么还不动手。不,应该说,这家伙的手到底在动什么东西。

      “You are so beautiful,Blen.”

      银光闪闪的剑锋沿着立柜的门缝插丨进了与车体固定在一起的内壁。一阵寂静后,从柜中传出一声轻笑。指尖轻弹在剑脊上,发出轻微的嗡鸣,随后,那指尖轻轻推开了立柜的大门。布伦希尔德看着衣冠整齐,斜靠在立柜侧板上,曲起一条腿顶在另一侧内壁,一脸悠哉的洛基,深感自己被这家伙忽悠了。

      “你还在被过去束缚着,布伦。”慢慢起身,丝毫不畏惧对方手中曾向自己劈来的利剑,洛基缓步走到布伦身侧,语气低沉而又富有诱惑,“你记得那天晚上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沉溺于那天我带给你的记忆中不可自拔,你爱这个名为齐格鲁格的中庭人吗?不。你只是在欺骗自己而已。你欺骗自己你爱他,以放置你那无可抑制的感情。但是……”

      在布伦希尔德身后站定,背着手的洛基自觉胜券在握:“你却依旧——直到现在,以及未来——爱着我。”

      “……”
      “……”

      久久的沉默之后,低着头的布伦轻轻说出了一个双音节单词:

      “呵呵。”

      ……………………
      驱车来到这个以农牧业为主的小镇,临时担当起FBI探员的寇森让晚来一步的部下们拦住凑热闹的群众,封锁现场,自己孤身一人走进被某人血洗的警察局。所有的警员都是被一击毙命,大部分是被某种细长的刀刃割掉脑袋,只有一具尸体,一具脑袋被按进墙里的尸体是死于颅骨破裂。

      这到底是要有怎样的力量才能做到这种程度。觉得破案有一定难度的寇森探员在看到墙壁上安装的摄像头时愣了一下,一边心说应该不会有那么蠢的犯罪分子吧,一边用警局的电脑打开了昨晚的录像文件。

      确确实实,清清楚楚,完完全全地拍下了犯罪者以及犯罪过程。

      寇森看着临走前还看了一眼摄像头,但明显没把它放在心上的名为“布伦·奥尔森”的身着奇装的女子,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奥尔森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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