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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姐姐 ...
永定府百年前曾为帝都,现为江南首府,前有护城河,后有城楼巍峨,城中还遗留着帝都时形成的格局,分外城内城,以一条永定河为界。
在船未靠岸前,孙嬷嬷就与赵铭铭说起了永定府的由来,又被赵铭铭缠着,说了一个故事。
“道是很久以前宋国将商人划为下三流,不准参与科考,不许入内城。所以当时永定府即使家有万贯的商贩之家亦只能与贫娼一样居住在外城,而内城则成为身份清贵的象征,让外城有钱人又羡又妒。”
“当时外城一个姓方的商人独有一女,他头脑灵活,想出了联姻的法子,将自己的女儿嫁予内城一户姓赵的秀才人家,并赠予万贯家财为陪嫁。由此,他的女儿孙子都成了清贵的内城人,再不受讥讽嘲笑。这一成功例子,引发城外人纷纷效仿。”
“嬷嬷,我知道了,你是在说曾祖母与曾祖父联姻的事!”赵铭铭先还觉得孙嬷嬷真不会讲故意,突然灵光一闪,恍然了。她曾听父亲提过,赵家如今的钱庄田产都为曾祖母时的陪嫁,只是不知道里边还有这么一个缘故。
想想又不对,“那大伯现在也是商人,怎么可以住在木子巷?还有大伯家的祥哥哥,爹爹说他去岁中了举人,这商人之子不是不得参与科举吗?”
孙嬷嬷一笑,“不是说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吗?现在的皇家扶持商贸,允许商家子弟参加科举,永定府的内城外城之分现在是以贫富为界,再不是从前那样喽。”
那曾祖母的爹爹岂不是做了笔亏本生意,冤得很?赵铭铭心道。
暮时,赵家车马自西城门外驶回,穿过青石铺就、仅容两辆车马并驾的街道,过集市,小桥。
赵铭铭端坐车里,趁孙嬷嬷坐到外边与赵家来接的婆子说话,手指悄悄捻起车帘一角,窥视这个陌生的家乡。
一路看过那接踵拥挤的楼铺,新旧不一的屋墙,让她觉得这永定府灰沉沉的,可过了桥,路面虽然颠簸,眼前却见一溜的粉墙乌瓦,花柳人家,时闻水声潺潺,却是地下的青石路边还有一弯沟渠,清澈流水自沟渠流经家家户户门前,时见有布衣裹巾的妇人赤足站在其间或洗衣或择菜。
赵铭铭看得津津有味,差点将整个脑袋探了出去,却教苏柳扯了袖子,才收敛了些。
“东城门的李家办丧事,车马不通,府里太太奶奶们等着呢,所以就从这里绕行了,路面颠簸了些,要辛苦小姐和嬷嬷耐着点了。”外边那个自称姓夏的婆子突然扬声说话,把赵铭铭吓得连忙缩回脖子,苏柳忍不住低头掩着嘴笑。
“这里我记得原说是被李家买下了,住的都是李家租户吧?”孙嬷嬷的声音传了进来。
“嬷嬷好记性。不过年前李家败了,家业都被一个姓金的京都商人买去了,包括这条巷子,现在专租给商铺人家居住,都是正经做生意的,有时府里奶奶夫人去进香也常借道这里,倒不怕出什么乱子。”
赵铭铭听她们又开始念叼府中一些旧事,实在无趣,便又掀了帘子往外瞧。
这巷子人家的门大都敞开着,有红绳扎辫的女孩儿坐在门槛上,趁着暮色挑针引线,还能看见天井,黑泥地,跑来跑去的鸡鸭,暗黄的稻草垛子,围着木桌在天井吃晚饭的一家几口——
这就是江南百姓人家过的日子吧?
象父亲所说的,相邻人家鸡犬相闻,贫而安道。
马车拐道,路面宽敞了足有两倍,开始平坦起来,旁边的屋檐变得高挑神气,朱门红柱,小楼画阁,陆续映入眼帘。
却听外边那夏婆子禀道:“七姑娘,前边就是木子巷了。”
苏柳脸色一紧,帮赵铭铭整了整仪容,害得赵铭铭也跟着有些不安起来。
马车停在赵府后门,赵铭铭改乘一顶小轿,在婆子丫头的簇拥下进了赵家大院的内宅。
一堵花墙夹道将赵家内院一分为二,东片宅子为大房所有,西片宅子为二房所有。
轿子进了通往西宅的垂花门,赵铭铭按苏柳的叮咛正襟端坐,一路无聊得只能垂头玩弄自己的手指。
突听外边叫停,然后是一连串“给五姑娘见礼”“叩头”的声音,她的轿帘也被人掀了起来,周围婆子丫头都矮身福了下去,那身着交襟粉色罗衫的少女就亭亭濯立于眼前。
鹅蛋脸,乌发竟如男子一般盘成单髻,凤眼桃腮,吟吟含笑,矜贵又自有一股风流。
赵铭铭略一晃神,那少女已姗姗来到面前,伸出织织素手,指甲面上闪烁着跳眼的丹寇。
“铭铭,不认识姐姐了?”
赵铭铭感觉手心被轻轻搔了搔,忍不住低头笑了,这个动作原是姐姐来信中提若是见面不识,搔手心就当作暗号吧。
面前这原是陌生的少女,立时子就与她信中熟识的同胞姐姐赵妙儿合而为一了。
赵妙儿拉她下轿,趁机附耳:“别坐这劳什子轿子了,闷不说,还要兜好大一个圈子,见一大堆不必要的闲人。”
不待她回应,随即回身吩咐:“我带七姑娘去见祖母,七姑娘身边的人也一路风尘,你带她们先去用点心休整一下,还有,叫婆子们把七姑娘的妆盒衣物先搬我院里来,等那边院子有人气了,再搬过去也不迟。”
一番话,快语如珠,夏婆子只来得及说:“可是二奶奶——”
“你把我的话回二奶奶就是了。”
赵妙儿不再看其他人,拉着赵铭铭转上另一条石卵小径,分花拂柳地迳直去了,让众人有些傻眼。
“五姑娘的性子——还真是洒脱。”
孙嬷嬷还能带着微笑说话,让夏婆子觉得十分难得。
“五姑娘她——很受老太太宠爱。”她含糊说了这么一句,已暗示许多。
是了,这赵家大院真正的当家人可是方老太太,赵铭铭的曾祖母。
孙嬷嬷微皱着眉头,虽然不放心,但眼下身不由己,只能随着夏婆子先去见二奶奶。
夏婆子请孙嬷嬷等人稍待,自己进了西轩阁里通禀。
只见包二奶奶正坐在小桌前,翻着一本什么册子。
“怎么,没接着五姑娘?”
夏婆子将五姑娘的原话回了一遍。
“这不是明摆着在七姑娘和下人面前打您的脸吗?”夏婆子一脸气愤。
包二奶□□也没抬,“她对自家妹子的事情上心,也是好的,往后我也可省了心。”
夏婆子有点尴尬,又说自己带了七姑娘身边的人来给二奶奶请安。
却被屋里出来的一螺髻丽人斥了,说她糊涂!
“虽然二房是奶奶在管事,但三夫人是七姑娘的嫡母,是那些下人的主母,现在这些人回到府中,不先给自己的主母请安,倒先由二奶奶房里的管事婆子带来见二奶奶,人家会怎么想?”
夏婆子见是成二爷的亲妹子赵家四姑娘赵姗姗,只好讪讪地说是自己糊涂了。
包二奶奶轻咳一声,“嬷嬷这大清早地出城接人,也辛苦了,既然七姑娘去了老太太那里,说不得我这做嫂子的也得露个脸,麻烦嬷嬷先带那位孙嬷嬷和丫头们去见三夫人,听三夫人安排就是。”
说着,让丫环丽娘赏了夏婆子一个份量最重的荷包,夏婆子掂掂,就眉笑眼开地跟着丽娘出去放赏。
稍后丽娘回转,将七姑娘带来的人评论一番,笑道:“不愧是三老爷薰陶出来的,样貌架势和咱们府上的比还绰绰有余。”
“有其仆必有其主,这七妹妹一来,也许府里的风水要换一换了。”赵姗姗接道,与其兄相似的双眼线笑时更深了些,拉着嫂子的手,催着快走。
包二奶奶白了她一眼,“方才那些话说得冠冕堂皇,还道你长进了,却是我高估你了。人家纵使跟你有些不和,但与七妹妹终是亲姐妹,你可别乱说话。”
赵姗姗哼哼:“亲什么?纵使她哄得曾祖母将她那娘亲扶了正,三叔心里可只有原来的那位三婶娘,也只有七妹妹一个嫡女。不说七妹妹怎么样对她,单她那记仇的个性,这些年她能不恨?小时候推我下水害我摔跤就因祖母赞我几句,这些事我可都记得。她哄得了曾祖母祖母,可逃不过我这双眼睛!”
包二奶奶被逗笑了,“好好好,你本事。不过你去便去,要是乱说话,我可不饶你,记住了?”
赵姗姗嘻笑着应是,讨好地帮包二奶奶整了整发髻,扶着她出门。
才出门,打前的婆子回来说,太太领着七姑娘去老太太院里了。
赵珊珊姑嫂就有些着急,操近路匆匆从夹道过,转到东宅的抱宁轩。
才下台阶,就见大房的金少奶奶带着丫环正往里去。
“你怎么也迟了?”包二奶奶笑。
金少奶奶轻摇罗扇,“我是闲人,消息不灵通,可没想你这个忙人,也不太识实务。”
“大房就独根独苗,不争不抢,什么都是祥大嫂子的,二嫂子怎么比得范大嫂子?”赵姗姗上前抱住金少奶奶的胳膊,笑语中带着锋利。
“这死丫头的嘴,也不知学了谁的!”金少奶奶作势拧了她的鼻子一下,倒是笑了。
到廊下,已听见东厢传出人声。
屋前打帘的丫头忙着通禀:“金少奶奶、包二奶奶来了!”
东厢原是起居间,转过梅竹屏风,东边梅花格子窗前安了如意靠的闲榻,此时居中安坐着赵家大院的主母方老太太,额上系着七宝璎珞额带,身着如意祥云的直襟连裙,此时左手搂了一个小姑娘,平素保养滋润的面色今儿多了层喜气,看着更是精神许多。
匆忙一顾,大房伯母与自己婆母坐在左边塌上,那五姑娘挤在婆母身边,大房二房的妯娌也都来了,依下而坐,小辈们倒是都未得见,显然是怕人多扰了老太太。
方老太太抬眼看见她二人,就指着对搂在怀中的人儿笑说:“好孩子,前面那位爱穿红衫的是你大伯家范哥哥的媳妇,你就叫她范大嫂子,后面这位是你成哥哥的媳妇,你就叫她成二嫂子,你们西宅啊都归她管,以后屋里缺了什么只管跟她要。快去见过吧。”
那眉目如画的小姑娘赶紧起身,端着步子到面前,轻轻一福,口称:“铭铭见过范大嫂子、成二嫂子。”
包氏连忙扶住,把自己准备好的一副金头面先送上,再细细端详了一番,赞了几句。
金少奶奶却是直接拔了自己手上的玉镯子套在她的手上,笑道:“我可不比你二嫂子,这话总云里雾里的,要我说,本来有个五姑娘,咱们赵家的门槛就快被踏平了,现在再来一个如花似玉的七姑娘,有个成语叫什么城什么国来着——”
“是倾国倾城!”原本藏在她身后窥视的赵姗姗忍不住抢白:“我看爱云里雾里文诌诌卖弄的是大嫂子才对,说话总非得带个成语出来不可。”
有人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金少奶奶也不觉得难堪,只拧着她的脸:“四姑娘是生气嫂子没赞你是吧?那个花容月妙,还有闭月羞鸟,嫂子平时不也常这么赞四姑娘的嘛!”
“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赵姗姗捏得呜呜叫,还不忘矫正。
赵铭铭正觉得这位祥大嫂子说话怎么怪怪的,经赵姗姗这么一矫正,想笑之极,偏又不好意思,偏过头来,却见满屋子的人都已笑得前俯后仰。
一旁的包二奶奶将她拉到怀里,笑道:“好孩子,那是你四姐姐,叫姗姗,比你大两岁,尽会跟大嫂子淘气,你可别学她。”
赵铭铭却盯着脸颊被拧得红红的赵姗姗,觉得这个有着一对笑梨涡的姐姐很好玩。
这时原笑倒在太太怀中的赵妙儿已直起身来,对赵铭铭招招手,包二奶奶就笑着将她送回老太太身边。
早有丫头在旁边给搭了座,包二奶奶落座,不免说起了第一次见赵铭铭的事。
“只牵着三叔的衣角不放,一不见人就两眼包着眼泪,那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我用了几颗糖葫芦好容易哄着到我院里坐了一会子,可等糖吃完了,回头发现三叔不在,就冲着我哭,我只得哄着姗姗将她的一对红鱼捧出来,她倒是乖了,学着姗姗的样子丢鱼食给鱼儿吃,两人一喂就是一下午,结果两尾红鱼当晚就翻了肚子——”
众人听得有趣,不免又笑。
赵铭铭可完全没印象了,不好意思地偎在曾祖母身边。
“二嫂子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
赵妙儿清亮的声音,格外吸引人注意,“难怪那时四妹妹不肯跟七妹妹玩,一见面就瞪眼珠子说七妹妹是杀人凶手,原来不是杀人而是杀鱼!”
赵铭铭不由掉头去看赵姗姗。
赵姗姗已挣脱了金少奶奶的魔爪,听得这话却一哂,“幸好我的记性也不比五妹妹差,我还记得那年七妹妹本来是要留在江南的,可是被人骗去捉迷藏淋了一场雨惊吓出一场病,三叔才说她在这边水土不服,坚持带她回了南长,害祖母好一阵伤心——”
“四姑娘,是哪个奴才这么大胆敢捉弄七姑娘?”原本坐在角落里嗑瓜子的妇人睁大了眼,满脸好奇。
赵铭铭记得她好象是大伯的三媳妇钱氏。
赵姗姗不顾包二奶奶的眼色,笑着一指:“这个嘛,就要问五姑娘了,五姑娘应该最清楚这事了。”
赵铭铭明显感到曾祖母脸上的笑痕僵硬起来,有些奇怪地环顾周围,发现大家都垂了头,连姐姐也轻轻咬着唇,却掉转了头似乎不敢与她对视。
她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
“怪不得姐姐在信里老叫我爱哭鬼,小尾巴,还说我身子弱,千万别淋雨,原来我小时候这么麻烦啊!”她拉着曾祖母的袖子,悄声说。
这声音虽小,但大伙儿都凝着神呢,倒听得一清二楚。
方老太太看到二媳妇的脸色有些不对,本来正想解围,这孩子无意一说,倒胜过自己千句,不由就笑了,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人小的时候啊都爱淘气,不过你两个姐姐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咱们罚她们给铭铭送些好玩的好吃的,好不好?”
怎么不懂事,大家心知肚明。只是赵铭铭还一脸迷糊,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旁边的大伯母沈氏忙笑着把铭铭搂了过来,道:“这可好,铭铭,你这两姐姐平日都刮着别人的宝匣子,屋里不知多少新奇珍贵的玩意儿,大伯母教你到她们那里挑几样,保准就成了富婆了!”
“婆婆,人家搜刮的东西可都是列入嫁妆单子里的,您这么一说,人家可不依的!”金少奶奶与自己的婆婆一唱一和,朝赵姗姗使了个眼色。
“大嫂子最讨厌了!”赵姗姗自然识趣,假装一燥,揭帘跑了出去。
“曾祖母,您看大嫂子又胡乱编派人了!”原坐在太太身边的的谢妙儿就挤到了老太太怀中。
“看看,这是舍不得嫁妆少一份,跟老太太撒娇耍赖呢!”金少奶奶逗着她不松口。
“老太太可是说了要拿我当男儿养的,我要攒也是替妹妹攒嫁妆!”赵妙儿倒理直气壮起来,还不停摇着老太太的手要她撑腰。
老太太乐了,搂着她不停点头:“好好好,还是我家妙儿疼妹妹,那咱们可就说定了,赶紧给妙儿找个上门女婿,让那上门女婿啊给咱们妙儿送嫁妆来!”
众人又是嘻嘻哈哈一阵。
包二奶奶瞅着自己婆母也面带微笑,心中始松了一口气。
更深夜重,赵铭铭与赵妙儿两姐妹睡在一个被窝里,仍喁喁私语。
从爱吃的爱玩的,说到了自己遭遇的趣事还有难过的事。
赵铭铭觉得姐姐是这府中她最亲的人,所以毫无隐瞒的,将自己在双林镇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晋江到底是怎么了?发文比写文还痛苦!
那个留言的亲,不是我不想回复,我根本回复不了,让装火狐,手提也坏了,一天写不了文,无比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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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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