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接黑执事2，凄婉文笔，天使恶魔，结局HAPPY）》san_三月杨花

6、chapter 6

　　维多利亚时期过去，局势慢慢开始动荡起来。
　　当然了，我们的恶魔夏尔少爷是乐于看到这番场面的。
　　动荡意味着战争，战争意味着军火，军火意味着什么？
　　答案是：巨大的利润。
　　只是，作为女王的忠犬，手上的事情就变得不止一件了。
　　看在女王曾经给了自己一点好处的份上，夏尔还是会去完成一部分。
　　不过，这次事件倒是有点意思。
　　“恩……多具尸体被发现，全身被刻上奇异纹路，疑为邪教，特此殊令，望早日探查真相，以确证神的绝对权威，愿神的荣光照耀世界，哈利路亚。”
　　上任女王去世后，其侄女登上了王座。
　　未想到的是，这个女王无比的信奉神教，以致在如此动乱的年代，还执意修补各处修道院。
　　夏尔冷冷一笑，瞟了一眼身后的路塞维道：“查到什么？”
　　路塞维看着手上的资料淡淡道，“死时神态安详，但是以其身上纹路伤痕来看，有点诡异。”
　　夏尔接过路塞维递过来的相片，颇感兴趣得一笑。
　　“备车。”

　　不过半个时辰，夏尔便带着他的执事踏上了路途。
　　哦对了，还有那三个人。
　　自从上次，那三个人就像患了什么强迫症一样，在夏尔出门时总要问一句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所住得宅邸离事发的地方有点距离，夏尔也没注意，随口答了一句“要出远门，可能会很久。”
　　然后……然后他们就说什么也要跟上了。
　　至于看家，恩，不是有田中先生么。
　　菲尼、梅林、巴鲁多一脸幸福，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时的还悄悄车门，想要确定少爷是不是还在里面。
　　起码是第三十六次了，夏尔脑门上的青筋暴起，忍无可忍，“路塞维。”
　　路塞维的心肝猛的跳了一下，“少、少爷？”
　　“送回去。”夏尔抚了抚额角，感到一阵无力，这样子下去，恐怕自己就要忍不住掐死这三个人了，“到了下一个驿站以后，你把他们这几个家伙送回去再来找我。”
　　“可是……”路塞维有些犹豫，“他们恐怕不会同意的。”
　　夏尔深吸了口气，“该死的，管他们同不同意，绑也得绑回去。”
　　想到菲尼的大力，路塞维欲哭无泪。
　　嘛……我们新的执事君还是很辛苦的。

　　路塞维把夏尔送到一家旅馆,之后就去头痛究竟该怎么把那三个人送回去了。
　　夏尔自然不会去关心这种小事,路塞维暂时还回不来,看着天色还算早,夏尔拿出文书开始翻看。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敲门声响起。
　　夏尔皱了皱眉,路塞维没有关照店里的人不要来打扰我么
　　虽说这样想,夏尔还是说了声“进来。”,不过这声音也就难免有些冷冰冰的了。
　　门外的心跳声明显有些加速,夏尔诡异一笑。
　　“我让你进来,没听见么”
　　门外的人立刻回答道:“打、打扰了……”
　　夏尔抬起头,略有审视得看着眼前的人。
　　穿得跟平民没有区别,手上端着餐盘,显得有些拘谨。
　　夏尔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继续看他的文书,“恩,放在桌上。”
　　那人几乎是匆忙得放下手上的餐盘,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夏尔又皱了皱眉,明明有收敛气息……
　　不过嘛……哼了一声,夏尔看了看餐盘,随意一查看就在底部发现一个信封。
　　封面空白,撕开后,显然是一封信,附带一个小刀片。
　　威胁信
　　夏尔冷笑着展开信纸,上面只有一段字:主神乃吾世之神,荣光必能驱散一切黑暗。玷污神之殿堂、阻神之圣行者,必会遭到制裁。
　　看来不是邪教,夏尔撇了撇嘴,而是极度信奉□□。
　　夏尔有些厌恶,不知是不是因为变成了恶魔受到的影响,他现在对所谓的神一点好感也没有。
　　窗外凉风袭入,掠去桌上的烛火。夏尔抬头才发现已经是深夜,头顶月光幽幽。
　　太久了。
　　夏尔只想着路塞维办事效率太低,却没想到他那三个仆人可不是等闲之辈。(路塞维在一旁默默流泪。。。)
　　夜半时分,妖魔出没。
　　看着燃起的烛光再次熄灭,夏尔嘲讽般的笑了笑,不再掩盖身上的气息。
　　窗外静处明显开始紊乱骚动,许久之后便没了声息。
　　暗黑的气息。
　　窗外的黑影仓皇逃走,得赶快告诉神父大人。
　　如是想着,脚下更是快了一些。
　　“跑得这么急做什么,我让你走了么…”
　　那声音分明是柔软的,甚至带着些许稚嫩,但是其中邪恶、黑暗的气息却是如此的浓郁。
　　那人早已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回过头。
　　这……分明只是一个孩子。
　　而更让他惊疑的是,从他身上感到的不仅仅是恐惧,还有……不由自主的臣服。
　　他,恍若天生高位!
　　那人又是一阵哆嗦,心里不知祈祷了多少次。

　　夜色中,皎洁的月色却被那个羸弱的人儿染得猩红。
　　“谁支使你来的”
　　没有半点周旋,上来就是带有命令式的问句。
　　夏尔一眼就可以看见那人的颤抖,空气中甚至飘来一阵骚味。
　　已经吓成这样了么……
　　“你、你还是孩子,倘若你摒弃之前的所作所为,仁慈的主神定会为你张开双臂。”
　　那人明明恐惧到了极致,但一说到主神,他的眼神中却迸发出极度耀眼的光芒,无比的虔诚。
　　夏尔冷冷一笑,“无聊。”
　　“你,你胆敢玷污至上的主神!你……”
　　“不会有好下场么,还是会被打入地狱”夏尔平静中带着些许讽刺。
　　那人似乎没有料到这个小人儿会如此大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夏尔看那人没有反应,渐渐也没有了耐心。
　　“你说不说”
　　霎时,世间一片黑暗,唯一明亮的,只有一双眸子。
　　如此混沌、肮脏、邪恶到极致的猩红。
　　“伟大的主神啊……”
　　那人所感到的已不是恐惧,而是……无比的绝望。
　　恶魔……
　　主神的敌人。
　　那人想逃,但脚底如同灌铅；想喊,但发不出半点声响；想求,但无法思考。
　　“说吧……”
　　那是属于恶魔的蛊惑,听者便是万劫不赴的臣服。
　　顿时,灵魂深处的一根银线绷断了。
　　夏尔看着身下早已昏过去的人,颇感兴趣的冷淡一笑。
　　“有意思。”

　　一直到了第二天，路塞维才回到旅馆，满身都是伤痕。
　　按照菲尼的话来说，不过是稍微推了他一下。
　　“菲尼确实是蛮力，不过你自保的能力也太差了。”
　　夏尔似笑非笑得看着眼前的执事青紫交错，路塞维不敢抱怨，只能无比怨念的望着自个儿脚下的地板。
　　“少爷……”
　　夏尔稍微收了一些戏谑的眼神，看着手下的文书，思索了一会儿。
　　“那些人不是异教徒，”夏尔放下手中的文案，起身负手看向窗外的弦月幽幽。
　　路塞维皱了皱眉头，“不是异教徒？”
　　“恩，”夏尔阴冷一笑，“是一群极度信奉□□的疯子。”
　　路塞维叹了口气，“信仰既是力量。”
　　“哼。”

　　休息了一晚，夏尔和路塞维启程前往修道院，其中九起命案就是那里发生的。
　　这个修道院名为圣法希，意为神的荣光。
　　这所修道院，虽然不是众多的修道院中最大的一个，但绝对是最古老的一个。
　　因为命案的发生，其中人心惶惶，来那里祈祷的人也是少了很多。
　　而之所以女王派遣夏尔来此调查的原因，却不仅仅是尸体异状的缘故，而是因为修道院中的修女和神父将那九具尸体全都藏了起来，说是不能让人触碰。
　　“那就假扮求入唱诗班……”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番场景。
　　那时他还在自己身边，
　　只要一声呼唤，
　　一个眼神，
　　他就会跪在自己的面前，
　　对自己说：
　　Yes, my lord.
　　“赛巴斯……”
　　路塞维看着夏尔满脸的失神，轻轻唤了一声，可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府邸里的白玫瑰长得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询问令路塞维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还不错，花季马上就到了，回去大概就可以看到了吧……”
　　睫毛颤了颤，转过身，决然的冷酷。
　　“烧光。”
　　这下路塞维可真是吓到了，连忙说道：“可是少爷不是最喜欢白玫瑰的吗，怎么……”
　　“我说烧掉，以后我不想再看见白玫瑰。”
　　“……是。”
　　…………

　　圣法希修道院。
　　“你确定么？”
　　神父看了一眼身下的男孩，澄澈的深蓝似乎能映现出他纯净的灵魂，娇嫩、羸弱、漂亮得仿佛是得到了主神的特殊垂爱一般。
　　男孩身边的男人点点头，“他一直希望能在修道院当神父，但是我们家里实在没钱，只好先让他进唱诗班，能够有机会上神学课以后成为一名想您一样的神父。”
　　神父慈爱得笑了笑，弯下腰抚了抚男孩的头发，轻声问道：“你叫什么？”
　　“夏尔，”男孩说，声音柔软澄净仿佛天使的羽毛，“夏尔鲁道夫。”
　　神父显得十分满意，直起身子对一旁的修女说道：“带他去他的寝室，到晚上再带他去圣池入学。”
　　修女看着夏尔天使般的脸庞，心中一软，声音也温柔很多，“跟我来吧。”
　　夏尔笑了笑，回过头望了一眼路塞维，跟着修女走了。
　　圣法希很安静，四周全是纯白而干净的一切。
　　只是，太安静了，也太过洁白了。
　　令人作呕。
　　夏尔换上一身白色修道服，修女打量了一番，满意得点点头，“不错，很合身。”
　　说罢便想牵起夏尔的手，领他去圣池入学，可是夏尔一个错身，神色中显现出几缕怯懦。
　　修女愣了一愣，但也并不在意，“不怕，刚进来时也许会有些陌生，但这里的人都很和善的。”
　　修女和善的笑了笑，示意夏尔跟在她的身后。
　　越往圣法希修道院里走，四周的景色就越古老纯净。
　　不知为什么，夏尔只觉得胸口愈发的沉重，感觉不安，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一会儿……去圣池要干什么？”
　　修女听见夏尔声音有些颤抖，只以为孩子太紧张，安慰道：“没什么的，只是念一段祈祷文，在你的额头上撒一点圣池里的水就好了。”
　　修女看着身边的饰物，眼中全然是虔诚，“圣法希是所有修道院中最为古老的，年代悠久，再心浮气躁的人来到这里也会安静下来。孩子，这是主神的力量赋予我们的宁静，所以我们要感谢主神的恩惠，哈利路亚。”
　　修女在胸口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没看见夏尔微皱的双眉。
　　很难受，像是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一般，
　　突破束缚……
　　“到了哟。”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平台，洁白的石膏大理石、四根雕刻着天使的顶天直柱，中间是一个水潭，其中的水清澈如平镜，泛出金色琉璃。
　　若不是身边的没有天使，夏尔当真以为自己到了天堂白殿。
　　等等……天堂白殿？
　　那是，什么东西？
　　夏尔顿时失神，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漫天的……羽毛……
　　还有，那纯净如天籁的歌声……
　　我……
　　“夏尔……夏尔？”
　　修女唤回身边出神的夏尔，以为是这景色太过震撼，便笑道：“很漂亮吧，姐姐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这里给迷住了，说是天堂也不为过。”
　　“来，快跪下，我为你入学。”
　　修女想拉过呆愣的夏尔，伸手却抓了个空。
　　“开始吧。”
　　修女的神情顿时肃穆起来，她挺直了身子，看着身下的夏尔，声音中仿佛有一种魔力。
　　“主啊！
　　你呼召他，你拣选他，
　　不是我拣选他，而是你拣选他，是你呼召他；
　　他所听见的呼召，他都记清楚，如今他来到你面前，顺服你的呼召，献上自己，当作活祭，求主悦纳！
　　主啊，你所接受的，求你洁净；你所洁的求你充满；你所充满的，求你使用，求你差派，求你修剪，求你装备。
　　主啊！他需要你，惟有你是他的主，他的好处不在你以外。
　　求你给他传福音的重担，给他爱灵魂的心，给他事奉主的眼泪，给他天上的智慧，给他不怕劳苦的脚步，给他不怕羞辱的心志。
　　为福音的缘故，他愿意预备受苦的心志，求主垂听我的祷告，接纳这位新生的教徒。
　　哈利路亚！”
　　夏尔终于回过神，看着身边的一切，满是冷淡。
　　修女睁开眼，没有看见夏尔的表情，她转过身，从袖口里掏出一块洁白的布，小心蘸取了一点圣池里面的水，轻轻点在夏尔的身上。
　　顿时，
　　就连夏尔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剧痛，剧痛！
　　那是源自灵魂的撕裂，
　　眼前一片白光。
　　“伽罗尔……伽罗尔……”
　　迷茫中，一片片的白色羽毛落满整个天际，
　　远方，一个模糊而雪白的影子在对自己招手，
　　“伽罗尔……快过来……”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他在呼唤谁？
　　似乎……是自己。
　　可腿动不了，
　　仿佛僵住了一般，
　　黑色开始慢慢吞噬，
　　最喜爱的白色……
　　漫天的白色玫瑰花瓣……
　　“伽罗尔？”
　　那个人影似乎慌乱了，疯狂地向自己跑来，
　　可是，终究还是越离越远。
　　“伽罗尔！！”
　　“伽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