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接黑执事2，凄婉文笔，天使恶魔，结局HAPPY）》san_三月杨花

5、chapter 5

　　回到宅邸，夏尔坐在书桌之后，眼角瞟见路塞维一脸恍惚，“路塞维。”
　　路塞维一怔，面露恐惧，不过一瞬便缓和了过来。
　　夏尔挑了挑眉，“我饿了。”
　　路塞维如赦大罪一般逃了出去，夏尔看着远去的路塞维，冷酷一笑。
　　轻轻捂住早已没有了眼罩遮盖的右眼，心中好像缺了一块角一般的不适应。
　　这几天下来，夏尔不止一次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属于人性的一部分正在慢慢消失。
　　各种贪婪的、冷酷的、绝望的感情正在慢慢涌上自己的身体。
　　究竟……
　　夏尔精致的小脸上突然出现一片不甘，正是因为自己曾经是一个人类，所以才对情感如此的重视。
　　“我才不会变成无情无义的怪物……”
　　夏尔没有发现的是，此时他脸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纹路正在越来越深。
　　渐渐一串脚步声临近，夏尔深吸了几口气，脸上的印记也慢慢的淡了下去。
　　身体早就超出了极限，不管如何，今晚是一定要去狩猎的了……
　　夜，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吞噬光明。
　　城市的角落，永远是最肮脏、最见不得光的地方。
　　一个妓女在弄堂口送走了顾客，一脸满足的看着手中的铜币，转身走向自己的住所。
　　正在此时，她突然听见某个角落的悉悉索索声，本来是不想理睬的，可想到也许今晚还能接上一客，便就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一看，却是一个小而瘦弱的身子。
　　什么嘛……妓女不由得撇了撇嘴，但想着也许是走失的什么孩子，就走了过去。
　　“小鬼，不知道半夜里在这里逛很危险么？”
　　妓女缓缓走近，伸出手正想问他的父母在哪里，可是……
　　一双妖艳的猩红双瞳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血腥，苍白而绝美的面孔，嘴角艳丽的血迹笑得邪魅而贪婪，而这个看似羸弱的孩子的身旁，竟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仔细一看，不正是那个刚在与自己欢好的男人么！！
　　一声惊恐的尖叫卡在喉咙中，看着眼前美到极致的人儿，“恶、恶魔……”
　　妓女一个腿软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没了半点力气，只觉得自己脖子一紧，顿时想要大喊。哪知那少年的手劲大得惊人，一句都喊不出来。
　　妓女拼命的挣扎，像一个被擒住喉咙的羊羔一般狼狈又无助。
　　“求你……不要……”
　　妓女脸上早已眼泪鼻涕模糊一片，渐渐的，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松。她突然一挣，连滚带爬的死命奔跑，消失在巷角。
　　少年的血瞳缓缓退去，一对深蓝的冰眸闪烁着。
　　“算了……”
　　夏尔转头看着墙角的男人，回味着灵魂的味道。
　　愉悦的、温馨的、欢乐的……与其说是味道，不如说是一种久违的感觉……拥有灵魂的感觉。
　　怪不得恶魔需要吞噬灵魂，夏尔嘲讽一笑，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伸出小舌，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不过……味道还真是不错……

　　府邸的书房，窗口大开着，两边白纱飘荡不定，优雅而忧郁。
　　月光下，一个黑色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其皎色下，晕染着满是血迹的恐惧。
　　夏尔看着满手的殷红，呼吸渐渐急促。
　　这……是我？！
　　回想着方才残忍而无情的自己，伸手随意掐死的人类，撕裂血肉的轻松，尝到灵魂后的嗜足……心中仅存的人性，崩溃了。
　　夏尔只觉得难受的想要呕吐，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终于控制不住的嘶声吼叫。
　　“啊！！！！！”
　　残忍的、血腥的、肮脏的、贪婪的、扭曲的……
　　就像……一个恶魔。
　　“少爷？！”
　　路塞维、梅林、巴鲁多、菲尼，甚至连田中先生都一脸紧张的冲进房内。
　　一眼看见的便是少爷浑身是血倒在地上，都不由得惊呼。
　　夏尔还未回过神，瞟了一眼身边的众人，缓缓站起身，只听到他冷冰冰低吼：“滚。”
　　稚嫩，但所有人都打了个冷噤，本能的转身就立即跑了出去。
　　“路塞维先生……”梅林小心得问着一脸怪异的路塞维，“少爷究竟怎么了？”
　　路塞维叹了口气，你想知道，我还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呢，虽然这样想着，他还是淡淡回答道：“我不知道，少爷夜里是不让我进他书房的。”
　　究竟是发生什么了，路塞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满心狐疑。
　　书房内，夏尔早就换下了一身的血污，扔的远远。
　　黑暗中，他蜷缩着身子，面无表情。
　　“噢呀，少爷这样就怕了么？”
　　夏尔打了个冷噤，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温柔、冷酷。
　　“塞巴斯蒂安！”
　　许久，偌大的房间内依旧一片静寂，夏尔嘲讽的笑了笑，抓住自己的头发，暗道自己的愚蠢。
　　那个尊崇美学的家伙，是绝对不会违背契约的……
　　“哼。”再次抬起头时，冰蓝如深海般晶莹的眸子已是一片浑浊的血红。
　　残忍这种东西，不是早在父母死掉的那一刻就开始存在了么。
　　再说……夏尔微微一笑，单手挡住自己的猩红右瞳。
　　我现在可是恶魔啊……

　　清晨的朝阳缓缓升起，夏尔被那阳光刺地不由微微眯了眯眼。
　　真是……久违的阳光。
　　望着书房的木门，随意一听就可以注意到门外那浅而急促的呼吸声。
　　轻蔑一笑，“进来。”
　　路塞维震了震，咽了口口水，仿佛门背后有什么魔鬼獠牙一般。
　　“少爷？”
　　幸好，这个小恶魔看起来还算恢复正常了。
　　夏尔自是可以猜到这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转过身子，却没有理睬而是兀自坐在了书桌的后面。
　　“还不快去伺候我用早餐，站在这里做什么？”
　　正屏着一口气的路塞维终于放松少许，抬脚连忙去准备，免得又有什么惹得他不顺心。
　　心惊胆战的用完了早餐，夏尔看了一眼拘谨非常的路塞维稍稍思索。
　　“路塞维。”
　　可怜的路塞维的心又提了上去，“少、少爷？”。
　　夏尔微微一笑，隐约透出几分温和，“昨天我心情实在不好，发了点小火。这样，做些糕点给他们压压惊，至于你么，就休息一天吧。”
　　路塞维看着眼前的夏尔，有些惊讶，心中实在是不知道这阴晴不定的小主人又要做什么，但是，他的命令还是不敢不遵守的，连忙道了声谢退了下去。
　　等路塞维的消失在府邸时，夏尔微微一笑，敛了声息跟了上去。
　　原来还以为是刘派来的奸细，可是，以能动自己书桌禁忌的本事来看，就不可能是他能够派来的人。
　　路塞维确实是一个谨慎的人，来来回回迂回反转，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看着眼前茂密的树林，夏尔微微皱眉，也渐渐警惕了起来。
　　路塞维回头望了望，确信没有人以后才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个长相怪异的哨子。
　　他放在嘴边轻轻一吹，顿时，夏尔痛苦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尖锐的声音像锥子一般不停刺激着自己的耳朵，纵使是夏尔也乱了自己的气息。
　　幸好路塞维只是吹了一会儿便收了回去，夏尔微微松了口气。
　　再次抬头时，那纯黑色的、如地狱最深处的颜色霎时映入自己的眼脸。
　　那是……！

　　塞巴斯蒂安？！
　　温柔完美的笑颜，丝毫不乱的衣冠，冷酷无情的气息。
　　错愕间，夏尔第二次乱了自己的气息。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要派路塞维来我身边？他……他……不是很想摆脱我么？
　　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但是，夏尔悄悄转过身子。
　　不想再看见他，不想再和他接触，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
　　夏尔睁开双眼，蓄力准备走出树林。
　　“少爷……这次，毁约的可是您啊。”
　　冰冷的呼吸瞬时包围住夏尔，他身子一颤，不敢回头。
　　圈套！这个家伙……！
　　更多却是无缘的……想要逃离。
　　可，
　　刚想纵身一跃，身后的大手牢牢抓住了自己瘦小的胳膊。
　　但夏尔早已是今非昔比，惊慌时的用力一甩，纵使是塞巴斯蒂安也脱了手。
　　“夏尔……”
　　一句温柔的呢喃，像是无数双手，生生擒住了那准备远去的身影。
　　不敢……回头。
　　更多的却是惊愕，这个人，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跪在自己的脚下，拘拘谨谨的叫着自己少爷。从来，从来没有……
　　夏尔稳住自己紊乱的呼吸，努力冷酷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渴望的自由，那天我不是已经还给你了么？你现在还在这里做什么？”
　　塞巴斯蒂安看着小小的夏尔，眼里闪烁着灼人的什么东西。
　　“嘛……我想要的，现在的夏尔可给不了我。”
　　听完这个混蛋恶魔的话，夏尔立刻有种被戏谑的感觉，顿时便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低吼：“那你到底想怎样？”
　　听着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塞巴斯蒂安优雅的笑了笑。
　　“不怎样。”
　　夏尔突然就收敛了自己的怒气，冷酷转身道：“那就别来打扰我。”
　　说罢，那小小的身影便消失在绿茵丛中。塞巴斯蒂安意外没有出身去追，看着他仓皇的背影，颇有一番猫戏老鼠的意味。
　　“反正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伽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