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Things on Betray》浮榛

40、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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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
　　格伦兹盯着赤井的脸，仿佛要在赤井脸上烧出个洞。过了好一阵，格伦兹突然开始放声大笑。
　　他的笑声肆意又嚣张，和本人的行事风格倒是异常相合。十几秒后，格伦兹又突然地止住笑，像是在演一出话剧般，夸张又刻意。
　　“你该不会是想骗我出手调查，最后和那个杀手同归于尽吧？”
　　格伦兹紧绷着嘴角，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弹了一下。
　　“我只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部分告诉你，是否行动，当然由你自己决定。”赤井甚至露出一点轻松的笑。“毕竟单凭我自己的力量，完全无法追踪到那个杀手的行踪。”
　　两人同时看向摆在桌子上两杯咖啡之间、袭击格伦兹的男子的模拟画像。
　　“……你确定是这个人？”格伦兹最后一次怀疑地问着。
　　“这么潦草的侧写，应该没什么参考价值吧。”赤井说。“如果你真的感兴趣的话，不妨检查下之前几起谋杀案的现场，看是否会有不小心遗留的指纹或毛发。”
　　虽然赤井认为能找到固定证据的概率很低，但依照他对这位“华生”的了解，对方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到达了一种被找到也无所谓的心理状态。
　　作为至少可以再活两百年也不会死去的长生体，华生实在太寂寞了。这颗湛蓝的星球上，目前很可能没有和他一样的人，能够多少分担些他的喜怒哀乐。
　　长久的思考后，格伦兹极为勉强地、向赤井递来一张卡片。
　　“这是法医中心的临时门禁卡片。”即便赤井伸手接下，格伦兹仍然用力捏着卡片边缘。“综合楼和物证存放处也可以凭借此卡出入，但不能带入带出任何资料。”
　　他直直凝视着赤井，仍是那种仿佛要把人洞穿似的目光。“我已经让手下把有倒计时卡片的案子的所有尸体和物证都集中管理了。用你的脑子，去解开这次的谜题。然后，功劳全部归我。”
　　“没问题。”赤井爽快答应。格伦兹终于松开了捏着卡片的手指。然而，赤井继续说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放松下来的金发男人后倚住柔软的沙发靠背，发出一声嗤笑。“该不会是让我放你的老相好一条生路吧。”
　　“他不会接受这种廉价的怜悯的。”赤井说着，“如果你得到了乌丸所在的确切位置，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相对地，如果我先知道了这个地址，我会在告知你的同时前往那里，不要干涉我的行动。”
　　格伦兹转了转眼睛，思考片刻，点头。“可以！我是否可以理解成——那之后你的生死由自己负责？”
　　“是的。”赤井将卡片随手放进右手边口袋。“我现在就可以过去吗？”
　　格伦兹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
　　留下精致圆桌上丝毫未动的咖啡，赤井立刻转身离开了这个令人不快的空间。

　　※

　　重新回到停车场。坐进驾驶席，赤井掏出口袋里的卡片，仔细检查一番。
　　和之前他在匡蒂科就职时看到过的访客用通行卡并无区别。在赤井就要离职前，他还收到过访客通行卡也将改为更为便携式样的通知邮件。但从现在手上这张卡片看，匡蒂科这三年来并没有完全将卡片取消掉。
　　发动车子，赤井以最快的速度开出停车场，驶向物证中心的方向。

　　不到十分钟的行程里，赤井的手机始终嗡鸣不停。开始他还瞥了眼，发现是刚得到他邮箱地址的格伦兹，正陆续将电子版档案发到邮箱里。赤井干脆将手机和卡片一起，放到副驾驶席，任由它接受信息。
　　物证中心的模样和他记忆中的也没有太大区别，除了……墙面的污渍感更严重了点。在中午耀眼的阳光下，浅灰色的楼体呈现一种自带模糊的反光。
　　赤井找到位置停好车，快速看了遍格伦兹发来的所有资料，带上卡片便下了车。

　　一路上，他的神经都有些紧绷。赤井不太相信依照格伦兹的性格，能如此爽快地答应与他的“合作”——或许因为格伦兹实在找不到突破口，或许因为对方别有所图。在等待电梯到达目标楼层的短暂时间里，赤井不由得露出苦笑：这下，自己也不得不逐渐变成一个怀疑一切的悲观主义者了。
　　走出电梯，按向导资料绕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下一个电梯。行走的终点，赤井发现这里是他在匡蒂科时都没来过的副馆入口。门禁冷冰冰地耸立在入口处，天花板与墙壁交界处，监视镜头毫不隐瞒地一闪一闪，显出红色亮光。整个楼层似乎没有人。至于是这里的常态、还是格伦兹的命令，赤井就不得而知了。
　　他拿着卡片，在闸机上扫过。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出了这张卡片注册的身份信息：GUEST-0101，普通权限，无特别许可，不需要面容或指纹认证。赤井穿过打开的闸门，推开玻璃门，走入长长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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