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Things on Betray》浮榛

38、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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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已经告知了卡梅尔“先租一辆车”，赤井便理所当然地花了点时间，坐地铁先绕到了隔壁的皇后区。
　　虽然在心里说着并不是为了帮忙掩盖琴酒的行踪，然而，他对格伦兹有一种只见过一面却难以抹去的恶感。难以看透这个人。最为棘手的是，即便想要通过贴近他的方式获得情报，也很容易反而被对方利用这份心理、而在不知不觉间透露出格伦兹想要知道的东西。由此联想到卡梅尔。赤井还是感觉相当不放心。他走出地铁站，快步向手机地图上查找到的租车行的位置走去。

　　此刻，赤井还不知道，卡梅尔已经被关在禁闭室里、被格伦兹连续问询了一天一夜。

　　※

　　收回手机，格伦兹虽然仍有些不够满意——他总是这样——但还是赞赏地推给卡梅尔一瓶水。
　　“还算可以。下次记得说得更流畅些。那个赤井秀一可不好骗。不过，这样让他能够察觉到的程度也不错。”
　　对于以周围关系密切的人作为要挟来迫使赤井本人就范这种事，格伦兹可以说毫无心理负担。甚至，他还在思考目前为止的做法是不是太温吞了。
　　“太慢了……太慢了！这样下去，怎么才能抓到乌丸本人啊……我简直急得都快着火了好不好！”格伦兹站起身，越过审讯桌，一把拽住卡梅尔的衣领。“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如果等到我问你才说的话，少一条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
　　已经快晕过去的卡梅尔默默摇头。原本，他以为这位格伦兹科长把他叫到匡蒂科，是为了倒数连环谋杀的诸多案情，格伦兹也的确认真听了他的报告。然而接下来，格伦兹单刀直入，开始询问有关赤井的各种信息，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过此时反应过来已经有点太晚了。
　　“是没有，还是不想说？！”格伦兹已经快把卡梅尔从椅子上拎起来了。
　　“……没有了。我、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卡梅尔艰难地吐出一个个单词。出于对赤井的信任和尊重，他只说了一点两人工作上的交集。况且最近三年他们并没有联系，卡梅尔实在不知道多少赤井的近况。
　　“哼，算你识相。”格伦兹松开手，任卡梅尔跌回椅子上。“虽然都是些我已经知道的东西，不过，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因为接下来会有更有趣的玩具了——格伦兹的心情大抵如此。
　　他哼着歌，悠哉游哉地离开审讯室，只留下卡梅尔一人傻乎乎地坐在原处。愣了一阵后，卡梅尔突然反应过来，起身就要冲向门外。
　　“……？！”他用力转动把手，铁门纹丝未动。卡梅尔这才意识到，他被锁在里面了。
　　“有人吗？放我出去！”他用力拍打着铁门，手掌根都红肿起来。巨大的回音在窄小的房间里不断发射，震痛了卡梅尔的耳膜。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

　　从赤井现在的位置开车到匡蒂科，理论上需要至少5个小时。但理论车速对他来说从来都显得很多余。仅用30分钟到达新泽西州的伊丽莎白市后，他注意到有两辆黑色奔驰轿车从后方包抄上来。
　　对方丝毫不掩饰跟踪的意图，并且维持在与赤井车子一定距离的后方，似乎在直截了当地向赤井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对此，赤井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可以理解。他稍微降低车速，确认两辆车子都跟随自己行驶上高速之后，才重新将油门踩到最大。
　　在不太繁忙的高速车流中灵活穿梭，赤井没有分神去想已经收集到的情报。此刻占据他脑海的，是琴酒递给他的那只文件夹里的内容。
　　赤井务武——他的父亲，在调查黑衣组织时，断续写下的报告书。

　　昨晚，把琴酒拖到卧室、剥掉外套、帮他盖上被子后，赤井就捏着那个文件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他看着浅蓝色封面上贴着的白色纸带，上面打印着赤井务武这个名字的罗马音。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虽然赤井本人会加入FBI，多少也受到了他失踪许久的父亲的影响。但他还是第一次，直面父亲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之前完全不为他所知的痕迹。
　　而情理之中的，这份痕迹依然与组织有关。

　　想到这里，赤井呼出一口气。

　　他还是拿着文件夹走进卧室。琴酒睡得很沉，近乎苍白的皮肤下透出异常的红晕。赤井伸出手背，轻轻贴上男人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热。
　　在双人床的另一侧坐下，靠住柔软的枕头，打开他这一侧的台灯。赤井再次集中注意力，一鼓作气打开文件夹。

　　从目录看，赤井务武的报告一共有31篇。时间跨度将近5年。赤井也第一次准确知道了，他的父亲从家里消失后的具体动向。他下意识看向第一篇报告的时间。
　　正是20年前，他15岁时。
　　接下来的3个小时，赤井都在全神贯注阅读报告里的每一个单词，直到被睡梦中琴酒带着痛苦的挣扎打断。

　　车载导航发出滴滴的响声，提醒赤井再开一公里就要离开高速了。放慢车速后，在后视镜中，赤井突然发现后面的两辆奔驰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反正下高速后不久，立刻就可以到达匡蒂科了。
　　赤井看着前方逐渐堵塞起来的车流，思绪再次回到父亲的那些报告。
　　客观地说，报告里的内容对今天的组织而言，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报告中提到的酒名，都是赤井在潜入组织后听到的名字——比如卡尔瓦多斯之类，也就是说，他们属于一些并非底层但也并不重要的成员。20年的跨度，这些酒名后面的真人或许已经换了好几个。
　　真正让赤井感到意外的是，母亲曾经告诉过他，赤井务武在到达美国调查羽田浩司的死亡原因后不久便遭到黑衣组织的追杀，然而从这份文件来看，赤井务武非但没有死，反而在组织里继续潜伏了将近5年的时间。究竟哪一个版本是真实的？他必须向提供这份报告的人确认这一点。
　　最后，便是在第31份报告的最后一段，来自赤井务武的漫不经心的一笔带过——

　　「今天新加入两名杀手。代号是普罗塞克和歌蕾拉。奇怪的命名。」

　　赤井明白父亲说的“奇怪”是什么意思。普罗塞克和歌蕾拉并非酒名，而是原产于意大利的酿酒用葡萄的品种。在他接触过的组织成员里，也并没有出现类似的情况。
　　当然，或许只是赤井务武觉得特别而随手记下的片段罢了。赤井想。就连他自己，也是因为出现了“意大利”这个地名而对这句话多看了一眼。
　　他握住方向盘，跟随车流，朝高速公路的出口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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