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儿》我的双鱼脑袋

3、第 3 章

　　许家老太太一共生了五个孩子，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在知道还有一个五舅舅前，文羡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老幺。
　　许家老大叫做元桥，在文羡眼中总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一直打理着许府的各项事务；老二叫允桥，性格开朗，人很和善，喜欢逗他们这些孩子，但文羡不是很喜欢他；老三叫做墨桥，沉默寡言，总是冷冷的，但在文羡眼中却是全天下最温柔的人；老四便是文羡的母亲，也取了个桥字，叫雅桥，在文羡记忆中，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比起父亲总多了分魄力；老五叫月桥，在文羡来许府之前就已经不在了，许府中好像就没有他这个人似的，要不是那件事的发生，他也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五舅，知道得最多也只是，他是外祖母最喜欢的孩子罢了。
　　许家老五的孩子是许家的第六个男孩，就是那个站在门口的小孩，叫做文健。而那个身披孝服的女子是他的母亲，文健的母亲在他父亲下葬之后便一个人走了，文健交由许府养。
　　文健，来的时候才六岁，顾名思义便是要他健健康康，偏偏他就是根病秧子，感冒发烧跟家常便饭似的，药不断间，走个路也歪歪扭扭，快被风吹走似的，所以许家老太太更是一步也不让他走，不是自己亲自抱着，就是那些仆人奴婢抱着，总是百般怜爱，看得文羡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老太太是不待见他，可他也没有见过她对她的亲孙子们有多好，最多只肯摸摸他们的脸。的确，文健也可爱得紧，面粉团捏出来的娃儿一样，白乎乎的，软绵绵的，性子安静，怯生生，父母不在了也不哭不闹，人家问他名字总用蚊子似的声音，粘粘糯糯地回答：“我叫小六儿。”就此府里的人都宠溺地叫他“小六儿”，许府的人都喜欢他，视他为宝贝，不仅墨桥喜欢抱他，就连一向沉着脸的许家老大在见了他之后也会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许家的孩子们有些看不过去，都不怎么理他，刻意地忽视他，但文羡却同情他：这么小便没了父亲走了母亲，虽说才三岁，也不找父母，但心里肯定是明白的，多多少少还是会受伤，这是别人对自己再好也弥补不来的，就像他离了父母，就直接把三舅当成自己的精神依靠，要是没了三舅，说不成自己会是什么样呢？
　　但同情只是同情，没有好感，对于一个总是病怏怏，连地都不能下的孩子，文羡才不会喜欢，所以平常也不会去理他，但总觉得他好像都会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转眼又到了回北方的日子，母亲已经连发了好几封书信来催了，因为最近许府发生了许多事，所以也就没顾上，清闲下来之后就开始收拾行装，当他兴冲冲的跑到书房告知墨桥收拾行装的时候，墨桥犹豫了半日，才摸着他的头发说：“羡儿，这次叫福兴陪你去吧！”
　　文羡自然是不愿意，但看见三舅舅憔悴的样子又不想逼得太紧：“好吧！那下次一定要陪我去。”
　　墨桥又摸着他的脸，轻叹了一声：“羡儿，以后舅舅都不陪你去了，舅舅在家等……”
　　“什么？”墨桥的话被文羡打断，“不要，不行。”文羡有点气急败坏。
　　“羡儿……”
　　文羡知道三舅舅虽然温柔，不会发脾气，但是一向说一不二，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不了，会屈从与外祖母无非是外祖母总拿着他当威胁，所以文羡立刻软下语气：“舅舅不要我了吗？舅舅就不担心我了吗？”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墨桥的眉头又皱了几分：“羡儿，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不能……”
　　“我没长大，我才十一岁。”
　　“羡儿，很多事情现在如果你自己能够做的话就现在就去做，否则就会和舅舅一样永远什么都做不了。”
　　这句文羡算是听懂了，“舅舅可是嫌我累赘了？”
　　墨桥一惊：“你想到哪儿去了？”
　　文羡转身就跑，也不理身后舅舅的喊声，关在房间里，直到晚饭时间也没有出来，比起这些，更让文羡生气的是舅舅竟然没有向自己道歉，也没有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