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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庆生 ...

  •   入夜,郑乾裕吹熄烛火,脱下衣服掀被子躺下。他伸手去拉李月儿的手,知道她并未睡着。“在想什么?”郑乾裕柔柔地抚摸着夫人的手侧身对着她。“在想你告诉我的那些齐鸣的身世。听完我觉得他们两个似乎是有意投奔我们来的,并不像偶遇那么简单。”郑乾裕道:“这个我想过,不过说起来也不复杂。当日林壮是从我口中得知那些药是来配长生药的,他写信给张战云时还在咱们府上,林壮那小子没有心眼,除了药什么都看不透,谁能知道他当日竟惹下这祸端。齐忘尘和鸣儿都是受这药方拖累,无处可去,我们又和这药方脱不了干系,齐忘尘来这里也是情理之中,可能先前还带着让我们愧疚的心思才来的。”李月儿在黑暗中点了点头,之后又皱起眉头来。“那需不需要知会我师姐一声?”郑乾裕微笑:“你啊,又犯糊涂了,你师姐不出祁连山,可是对天下洞察的丝毫不差,不用多此一举了。”李月儿撇撇嘴,委身投进丈夫的怀抱。
      “那追命散是何药?”郑乾裕忽然想起。李月儿郑重起来:“是种寻常毒药,常采集毒草和蝎毒之类混合得来,解法也不难,按每种毒物的相克之药配合就可。但这种毒刚开始时容易知道都是哪些毒物,这时间一长,就很难看出来了。齐忘尘说那飞镖头是暗绿色,但这暗绿色是淬上去的还是涂上去的有很大区别。追命散毒发时间很短,所以齐忘尘没有死肯定当时已经解了一些毒,不过没有清干净,这过去时间太久,我一时很难断定源毒是哪些,只能先慢慢清毒,看哪种药对症。他内脏损伤太大,所以你得帮他施针调理经脉。不过,就算这毒清了,眼睛看得见了,他也活不过二十年,那毁他容貌的药也毁了他本体,内脏也和面容一样都过早衰竭了。”郑乾裕听罢有些惋惜,但还是松了口气。“有月儿你在,为夫真是受教!他命数都是自己定的,我们尽力便可。”李月儿听到丈夫的称赞,微微扬起嘴角。
      接下来几日,齐鸣便和郑飞红姐弟三人一道开始学习,上午学医,下午习武,晚上由齐忘尘授道。郑飘红原本因年纪小不必跟着学的,但她坚持,说是不愿落在他人后面,但字认的还不全,所以经常用下午习武时间缠着杜鹃或者李月儿教她认字。如此每日识草药,认经络,打拳,习文,每十日休息的一天就是孩子们最惬意的时候。
      这天,杜鹃端着药候在书堂外头,齐忘尘讲学忘记时辰,齐鸣不得不提醒齐忘尘一个时辰已到。杜鹃端着药走进来,轻声告知要齐忘尘换药、喝药,几个孩子见下学了,就收拾好笔墨要出门。杜鹃对正要出门的郑氏姐弟说:“后天就是生辰了,你们想好要些什么,我明日去市上买去。”三个人听罢都惊呼忘了生辰这事,但也都没说要什么就离开了。
      齐鸣留下来陪自己义父,见杜鹃小心翼翼将药取下,又从托盘里拿起一块绢布,上面涂有药泥,又将另一块纱布托在绢布上,放在齐忘尘眼上蒙好,放在脑后系住。待她做完这一切收拾东西时,齐鸣问:“杜鹃姐姐,他们三个是同一天生辰?”
      “当然不会那么巧,飘红是三月三的生辰,就是你来的那天呢!落红是四月初二的生辰,只有飞红是后日三月二十八的生辰,但这三个孩子的生辰日子近,所以每年都是一齐庆贺的。”杜鹃看看齐鸣,轻声问:“那齐鸣你的生辰是哪日?”“我生辰是三月二十。”“哎呀?那不是刚过?我去和夫人说说,这生辰你们一齐过吧!”杜鹃急的像阵风似的出去了。
      三月二十八日,郑府欢乐非常,郑乾裕也从医馆回府半日。李月儿找到齐鸣,告诉他这生日和三姐弟一齐过。齐鸣听后不觉感动盈眶。
      下午时,霍管家在花园张罗摆上了三桌饭席,齐鸣见女仆刁娥和刁絮一刻不停地上菜摆桌,有些恍惚,心里很纳闷,不见郑家有这么多人啊?将至傍晚时,坐在亭子边上的齐鸣看到郑乾裕引领一对没见过的父子走进花园,后面跟着李月儿和飘红,最后面的是飞红和一健硕青年。郑乾裕看到齐鸣说:“鸣儿,快叫你义父过来,杜鹃去请,到现在还没请来,看来还得你去呢。”齐鸣点头出园,回头望时,看见那对父子中的儿子正拉着飘红的小手,他不知为何心里觉得别扭,转身走了。
      请来齐忘尘再入园时,园中已经坐落妥当,郑飞红陪着那父子和郑氏夫妇坐在首席的一桌,落红、飘红、一个不认识的女孩还有那陌生青年男子、霍管家和厨娘常姨围坐在旁边下首的那桌,另外一桌坐着小丁、小福、刁絮、刁娥和另外医馆里的打杂的。齐鸣心想,这人到这么齐全,那不是医馆和前厅都没人留守了?在齐鸣还在思索时,李月儿已招呼齐氏二人和杜鹃入座,杜鹃便自然地坐到落红与飘红之间的空位上。
      郑乾裕在席开之前举杯而言:“今日为我家三个小儿和徒弟齐鸣共贺生辰,礼数不必多说,大家平日对吾之儿女甚是关爱,转眼在郑家操劳又一年,郑某在此多谢!柳兄携云照前来,郑某更是感动。诸位在此,我就烦劳各位再多照顾这四个孩子些年月,我代四子谢众位!以此先干为敬!”语罢,郑乾裕仰头饮尽杯中酒。此后,席间欢笑与交谈声混杂,三个郑氏子女从各人处获得诸多礼物,齐鸣也得到郑氏夫妇送的一本药书和一柄青光寒色匕首作为贺礼。
      谈论中,齐鸣得知这柳祥是郑乾裕多年好友,一个卖药,一个医人,犹如琴瑟合奏,相得益彰。柳云照是郑家女儿的未来夫婿,因为柳郑二人多年前曾对着各自夫人的肚子指腹为婚。齐鸣看柳云照已是十一二岁光景,心想应该是与飞红一对的吧。那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叫配儿,一直在听飘红说话,飘红嘴巴一张一合地逗着配儿和旁边的男子大笑。离的有些远,齐鸣很好奇飘红在说些什么,怎么会那么好笑。转头间,他发现飞红也正好奇地盯着飘红的方向,齐鸣心想,原这两姐妹常吃饭时说俏皮话斗嘴的,这回落了单,飞红难免显得落寞。
      这时,郑乾裕叫了声:“钟连,过来!”那青年便轻步而来。齐鸣发现那男子步履稳健轻盈,一看就是会武之人,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旁边飞红低头,竟红了脸,忙转身和齐鸣说话:“你还不知道吧?这是你的大师兄呢,他也是爹的徒弟!”齐鸣听后,忙站起身来抱拳行礼,像模像样地说:“师兄,小弟齐鸣,同在郑师门下。”钟连看到这七岁的漂亮小孩那认真的模样就笑了,道:“见过。我自半年前开始四处采药,不曾有机会认识师弟你,往后我们同是一门,我比你大,当是兄弟般相处就好,不必拘礼。”郑乾裕笑着看完这一幕,说:“连儿,柳家过几日要去蜀中进药,你看能和他们一道去不?你也该去看看你那怪老头师傅了,若是休整不过来过些日子再去也可以。”钟连一抱拳:“遵师傅命,连儿不累!”然后和柳家夫子简单熟络了几句就回到那桌。飞红目光紧紧追随着钟连,不知这一切都映在李月儿的眼里。
      宴会过后,众人都各回各处,郑飘红拉着齐鸣让他看她得来的宝贝。“你看这是秦姨让配儿姐姐带过来的丝手绢,上面有秦姨亲手绣的花,还有香味呢!”“这是小福送我的蛐蛐笼子,上次让他给我他还不肯呢!”……齐鸣没听进去她的话,只看着她手腕上那碧玉手镯,他指了指飘红的手。飘红低头看了看后,扬头一笑:“这是云照哥哥送的,我和姐姐的是一对,很漂亮吧?”飘红扬着手腕边欣赏着边往自己的屋子走回去。独留齐鸣在原地发愣这么贵重的生辰礼品,难不成这两姐妹都许给了那个花衣小公子?
      四月的天气逐渐露出春意,燕子开始往来筑巢,绿柳春花引来微风醉熏。齐鸣和郑家三姐弟在练武之后在堂厅内休息,等着两盏茶后的晚饭。李月儿从后室走出来,叫齐鸣跟她进后堂。其他三人都很好奇,郑落红终于说动让郑飘红跟在后面。飘红远远地跟着,轻手轻脚地贴近门听着,只听李月儿说:“这是刚才一个人送到门口小丁手中的,让转交与你,没留下姓名,你知道是谁送来的吗?”齐鸣闷声回答:“不知道。”李月儿说“那回去吧,把眼泪擦擦,若不然旁人会以为我是惩罚你呢!”听到此处,郑飘红忙退去。远远隐约听到齐鸣回答一句“是。”走出侧门,郑落红和郑飞红都好奇地等待郑飘红的回答,飘红摇摇头,叹息地说:“什么也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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